<p class="ql-block">昵稱:悅溪散人</p><p class="ql-block">美篇號:178356623</p><p class="ql-block">圖片來源:網(wǎng)絡(luò)</p> <p class="ql-block"> 諸位,我在這里所說的糯米粉可不是市面上出售的水磨糯米粉,而是我的故鄉(xiāng)~~江漢平原所特有的用河沙炒制的,開水即沖即調(diào)的一種熟食品,大都于冬季制作。因為冬季氣溫低,人的機體功能趨于封藏狀態(tài),有利于體內(nèi)的陽氣內(nèi)積蓄存。而糯米粉具有補中益氣,健脾養(yǎng)胃,滋血美顏的功效。所以,冬季是進補的最佳季節(jié)。制作糯米粉的首道工序是拖水,即淘水。記得那時候,母親把一筲箕糯米沉到裝滿八分水的大木盆里,左手扶著筲箕邊筐,右手快速地攪拌捏揉著糯米,待糯米全都拖水后便端起來瀝水。水瀝得差不多了,就在兩個大簸箕里散開,放于通風陰涼處晾干。拖過水的糯米晾得越干越好,不然在炒制的時候就會沾沙裹沙,從而影響口感。</p> <p class="ql-block"> 接下來就是炒制了。母親白天要出工,只有晚上才有空。六七歲的我,已能幫母親往灶膛里添柴了,順便也看著母親是怎樣炒制糯米粉的。昏黃的油燈下,母親先將往年炒過的一缽河沙倒在生鐵鍋里,用小巧的木制推把推拉著河沙,母親這是在溫沙。當河沙溫到快要燙手時,母親便抓了幾把晾好了的糯米扔進去試鍋。她雙手握著用葦桿扎成的炒把,沿順時針方向在鍋底轉(zhuǎn)著圈兒。只見白色的糯米與褐黑色的河沙混雜在一起打著旋,旋著旋著,那些沾裹在糯米表面的少許河沙,隨著糯米內(nèi)殘存的水份被炸干便自動脫落。伴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溢出,即顯示糯米粉已炒好可以出鍋了。這時,母親左胳膊肘別著炒把的上部,左手握住炒把的中部仍然快速地在鍋里旋轉(zhuǎn),她的右手則抄著鐵篩子麻利地將糯米撮起,不然糯米就會被炒炸得蹦跳乃至變黃而炒過了。</p> <p class="ql-block"> 用時一個多小時的炒制完成,兩個搪瓷盆也裝滿了。母親把炒好的糯米用細篩子過濾了兩遍,又嘗了嘗,確定里面已沒有了河沙。剩下的最后一道工序,那就是推磨了。我家的石磨是青石做的,很厚很沉。磨糯米粉是個細活路,也是個重體力活。磨得越細,糯米粉才越好吃,家里只有父親才推得動石磨。父親慢慢地推著石磨,母親則小把小把地將炒好的糯米喂進磨眼里。在石磨的轉(zhuǎn)動下,雪白雪白的糯米粉便成圈成圈地堆在了石磨下的簸箕里。那木質(zhì)磨桿與系在房梁上的繩索在推磨時發(fā)出的吱呀吱呀的響聲,還有上下兩塊石磨嗡嗡的摩擦聲,都極具韻律感和周期性,有如在寂靜的鄉(xiāng)村夜色里,奏響了一曲深沉綿長而又勤勞歡快的田園牧歌!</p> <p class="ql-block"> 由于是炒制品和糯米的特性,糯米粉的膨脹性著實驚人。用小湯匙舀兩勺糯米粉置于小碗中,放少許鹽與少許熬好的豬油,沖入適量的開水攪拌,一會兒便會脹成滿滿的一碗濃度適宜的糯米粉糊糊。吃在嘴里,它香、軟、滑、糯,且入口即化,余味悠悠。我那時曾嘗過發(fā)小們家里的糯米粉,比較后都沒有我母親做的好吃?,F(xiàn)今網(wǎng)上也有故鄉(xiāng)的糯米粉在售,我買過一次,也還是覺得差那么點意思。關(guān)鍵的一點就在于炒工,炒嫩了熟是熟了但香味口感就遜點;炒過了糯米粉就會帶點黃色和有隱隱的糊味。炒制糯米粉時,火候的那個度還真不好把握,要常炒常制熟能生巧,還要用心總結(jié),當然還需要有點技藝。我自童年起,就吃著母親做的糯米粉,總也吃不厭,舌尖上的味蕾那是歷久彌新??赡赣H離開我已二十七年了,父親離世也十八年矣,現(xiàn)在憶起兒時的諸多事宜,不禁有些傷感和懷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