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下午乘FlixTrain火車離開漢堡,兩小時便抵達柏林。</p><p class="ql-block"> 2006年德國世界杯前落成的柏林中央火車站(Hbf),是如今歐洲最大的火車站。它不僅串聯起德國各城市的鐵路網絡,更有北自斯德哥爾摩南抵維也納,西起巴黎東到莫斯科的線路,讓柏林成為貫通歐陸的關鍵鐵路樞紐。</p> <p class="ql-block">柏林中央火車站</p> <p class="ql-block"> 車站頂部9000多塊玻璃拼接成的拱頂,被稱作“歐洲最大玻璃宮殿”之一,秉承了德國人骨子里的穩(wěn)重與極簡功能主義性格。自然光透過透明建筑灑落,既照亮了這座橫跨東西柏林的地標,也以毫無遮擋的開放姿態(tài),讓每個初抵柏林的人一眼讀懂它的包容。</p><p class="ql-block"> 車站共5層,50余部扶梯與30余部升降梯直連站臺,沒有迂回的復雜結構。中間三層通道兩側,商鋪排列規(guī)整;地下層運行南北向區(qū)域及國際列車,頭頂則有東西向特快與S線輕軌穿梭,換乘地鐵十分便捷。最奇妙的是站在大廳抬頭,能看見列車在頭頂軌道疾馳而過,恍惚間像置身巨大的室內交通樞紐與商業(yè)綜合體。</p><p class="ql-block"> 我曾無數次在此停留,出發(fā)和歸來。去波茨坦的清晨,在Point Markt超市買酸奶;返程時在烘焙坊挑面包。這座車站早已不只是交通節(jié)點,它收藏著我在柏林的每段旅程,更成了我在柏林最安心的熟悉角落之一。</p> <p class="ql-block">勃蘭登堡門</p> <p class="ql-block"> 來到柏林的第二天早上,用過酒店的早餐,我便動身前往柏林之行的第一站——勃蘭登堡門。先乘輕軌到中央火車站,換乘地鐵前買了瓶可樂,隨后坐上U5線,兩站后便抵達勃蘭登堡門站。</p><p class="ql-block"> 勃蘭登堡門頂的四匹駿馬拉著兩輪戰(zhàn)車,車上矗立著勝利女神雕像。這座門最初是為紀念普魯士國王在七年戰(zhàn)爭后統一德國而建,曾是象征統一和凱旋的標志,卻在之后成為了柏林墻的一部分。歲月的車輪滾滾向前,這座宏偉的建筑默默承受著歷史的滄桑巨變。當柏林墻轟然倒塌,那些曾經冰冷的阻隔化作粉末,勃蘭登堡門又重新煥發(fā)新生,再次成為德國統一與和平的見證者。</p><p class="ql-block"> 在象征統一的勃蘭登堡門前,我一邊看著穿流不歇的游人,一邊喝著可樂。看著眼前的風景,想起以前在書上看到的當年那個灰白色的柏林,有點時光穿梭、百味雜陳的感覺。</p> <p class="ql-block">波茨坦廣場</p> <p class="ql-block">波茨坦廣場</p> <p class="ql-block">廣場的柏林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現代柏林的地標有國會、勃蘭登堡門和新的中央火車站。但最令人牽掛的,卻是在這座城市中逐漸淡去的殘破遺跡——柏林墻。當我站在波茨坦廣場,眼前盡是林立的高樓,玻璃幕墻映著流云,電子廣告牌明滅閃爍,索尼中心、德鐵DB大樓矗立其間,車水馬龍,人潮熙攘。唯有幾面保存下的繪滿涂鴉的墻壁,歷史的厚重感在這片繁華中顯得尤為稀薄。</p> <p class="ql-block">恐怖地形</p> <p class="ql-block">恐怖地形</p> <p class="ql-block">柏林墻</p> <p class="ql-block"> 所以,如果勃蘭登堡門是我柏林之行的首站,那么第二站,我一定要去探訪柏林墻。</p><p class="ql-block"> 隨后,我來到廣場附近的柏林墻遺址——“恐怖地形”(Topographie des Terrors)。街角的青銅標識古樸而醒目,箭頭指向一處下沉式展區(qū)。展區(qū)中央,透明玻璃罩住歷史原跡:殘存的地基、帶倒刺的鐵絲網支架、銹跡斑斑的瞭望塔底座。斜射的陽光透過玻璃,在地面投下交錯陰影,恍惚間,仿佛看見荷槍實彈的士兵在塔上巡邏的身影。玻璃墻內側密密麻麻刻著名字,那是試圖翻越柏林墻而遇難者的名單,最小的遇難者旁標注著“19歲”,褪色照片里少年的笑容,永遠凝固在黑白時光里。</p><p class="ql-block"> 這個露天展覽布置得極為用心,從泛黃的歷史照片、詳實的文字說明到細致的語音解說,極盡詳細。人們來到這里,更像是來到了歷史教育基地。</p> <p class="ql-block">查理檢查站</p> <p class="ql-block">查理檢查站</p> <p class="ql-block"> 已是五月末的柏林,驕陽似火,曬得人渾身燥熱,熱得心浮氣躁。幾十年前的五月,一定也有這樣燥熱的陽光吧。只是那時候的人們,看到的天空會是這么明媚的么?為什么總覺得那個時候的光景,會如眼前的照片一樣,是黑白色的呢… …</p><p class="ql-block"> 柏林是個與其他城市不太一樣的地方。 </p><p class="ql-block"> 這一路走過了這么多城市,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刷新著自己的認知,并帶著好奇心感嘆“哦!原來這里是這個樣子的……”。但柏林不同,在踏上這片土地前,我早已熟知它承載的傷痛——那些書本里黑白照片上割裂的城市,那些歷史紀錄片中嗚咽的警笛聲,那些跨越圍墻時被定格的絕望與希望,早已深深烙印在記憶里。</p> <p class="ql-block">國會大廈</p> <p class="ql-block">國會大廈</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Ampelmann紅綠燈</span></p> <p class="ql-block"> 柏林城市很大,不能像在其他城市那樣可以以腳丈量,而是要靠地鐵U線和輕軌S線換乘。各種風格的新老建筑不斷交替,有新古典主義的勃蘭登堡門,也有透明玻璃穹頂的現代國會。但無論走到哪里,我總會想起柏林墻,想起那些被荊棘的鐵絲網束縛的城市和阻隔在兩邊的人民,想起照片中看到的那些失去了顏色的天空,一次次在記憶中顯影。復雜的情緒向心口不斷蔓延,這些反復出現的情緒恰似柏林街頭獨有的交通信號燈小人Ampelmann一樣。</p><p class="ql-block"> 每當駐足路口,那頂圓禮帽下憨態(tài)可掬的紅綠色身影總會準時亮起,以某種執(zhí)拗的節(jié)奏,提醒著歷史從未真正遠離,而是化作生活里隨處可見的注腳,在不經意間叩擊心扉。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END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