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去年此時,我在香港。不是專門去玩,而是長途飛行中的一次經(jīng)停而已。只是和八年前不同。那時也在香港轉(zhuǎn)機,但經(jīng)停時間不過幾小時,只需在機場內(nèi)隨便逛逛。但如今因世界種種變故,航班越來越少,遠(yuǎn)方的距離也變得愈發(fā)遙遠(yuǎn)。</p><p class="ql-block"> 抵達(dá)香港之后,需要留宿一夜,第二天才有繼續(xù)前行的飛機。那天下午四點降落,時間尚早。在成都起飛托運行李時,遇到一個老鄉(xiāng),他帶了兩個碩大的行李箱,說是去和家人團聚。沒想到下飛機時又遇到,他說不準(zhǔn)備出機場,就在候機廳對付一晚。他像一個真正行走江湖之人,能屈能伸,隨遇而安。</p><p class="ql-block"> 我還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也只能適可而止。訂的酒店在新界荃灣,離機場不算很遠(yuǎn),地鐵也很方便。但因手邊還有一個箱子,就打了車。和地鐵不同,車行路上,可以一路看風(fēng)景。</p><p class="ql-block"> 幾乎沒等,車就到。有人問我,有港幣嗎?當(dāng)然有備而來,我不認(rèn)為在這里也方便直接刷微信付款。司機幫我們放行李,我上車卻開錯門,畢竟是左盤和右盤兩個體系,即便內(nèi)心想融合,但客觀形態(tài)還是大有差異。</p><p class="ql-block"> 香港的陽光還是那么燦爛,云彩的豐富和我八年前看到的一樣。陽光肆無忌憚剛好曬到我臉上,沒有抹防曬霜,就這一程而已,香港的陽光牢牢烙在我的臉下半部。我以為這整片黃(不是點點雀斑)永遠(yuǎn)不會退去,結(jié)果到冬天時如同記憶消退,一大片黃褐斑也漸漸模糊,恢復(fù)如初。</p><p class="ql-block"> 香港仿佛還是原來的老樣子,但其實早就不是舊模樣。在時間洪流的裹挾中,一切都在發(fā)生變化。我們經(jīng)青馬大橋、汀九橋進入荃灣方向,最終通過長青橋?qū)崿F(xiàn)跨海連接。在車子觸不及防地拐一個灣后,酒店到了。雖地處路邊,但卻很清靜,一種遠(yuǎn)離鬧市的錯覺。</p><p class="ql-block"> 酒店有專車,送住店的旅客去南豐中心,自行逛店兼晚餐。黃昏時節(jié)氣溫依然悶熱,進到里面立即涼爽。店面在二樓,一路鋪陳,甚是綿長。我們找了一家燒味餐廳坐下,雖在內(nèi)地也吃過許多港式燒味餐廳,味道也差不多,還是有一種手握正版的感覺。吃了鴨,點了清蒸魚和蔬菜,與即將到來的旅途相比,這一刻便是最放松的享受。然后趕在收車之前,慢悠悠轉(zhuǎn)回去。</p><p class="ql-block"> 只有一個夜晚的停留,去不了太遠(yuǎn)的地方。但就是這么一眼的燈火閃亮,便仿佛已閱盡全部星光。這過程雖短暫,但已入記憶。</p><p class="ql-block"> 次日早起,從房間外走廊的玻窗看出去,山美水美云更美。云層的表達(dá)太豐富,無法一眼望穿。于是看了又看,想看清變化是在哪一個瞬間,抑或是哪一種變化之后風(fēng)景最美。</p><p class="ql-block"> 但時間有期限,我終究不是到這里看云的,還得回到來路,去更遠(yuǎn)的地方。于香港而言,我只是一個過客。</p> <p class="ql-block">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再次到香港歇腳,是20幾天后的回程。和上次不同,飛機晚點,降落時已接近午夜。我們選擇機場旁的酒店住下,第二天一早直奔機場,然后回家。</p><p class="ql-block"> 雖哪兒也沒去,但算起來已是第五次到香港。第一次是1999年秋天,到了哪些地方都不怎么記得。那時跟團,泰港奧,主要游泰國,港奧像是點綴,匆匆掠過。翻看老照片,只拍了幾張,去了海洋公園,淺水灣,會展中心(正遇軍警在操練國慶50周年的儀式:升旗奏樂),還有黃大仙。有一張照片站在海邊,風(fēng)把頭發(fā)吹得無比凌亂(頭一天遇10號風(fēng)球),還有一張站在街邊,身背后有無數(shù)路標(biāo):維港灣、香港、觀塘、紅磡灣和土瓜灣,還有一張頭上面是紅底白字大招牌:香港老飯店。印象最深是站在海邊,看水里的小島都很近,但水的阻隔讓一切都變得遙遠(yuǎn),可望而不可及。</p><p class="ql-block"> 在香港第一次坐地鐵,不知道在哪里刷卡。我身后一個香港女子急得不行,指點我,想必是我耽誤了她去公司的時間。所有人都步履匆匆,與我們形同兩個世界。就像顏色不同的水,即便混在一起,也很難變成一條整體的河。</p><p class="ql-block"> 那次我們沒去老飯店吃飯,更沒有去吃燒味,除了團餐,我們幾個同行者只去吃了一頓麥當(dāng)勞,這在當(dāng)時算是最節(jié)儉的選擇。</p><p class="ql-block"> 蜻蜓點水式的游玩,剛來就走。所以我們并不真正了解香港。我們的了解停留在概念和想象中,更多的是在港劇和流行歌曲里。歌星影星構(gòu)筑了我們對香港非現(xiàn)實的了解,而最真實的香港,你若不在其中,又怎知其味呢?</p> <p class="ql-block">小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近暴雨頻發(fā),很多地方遭受水災(zāi),成都也驚險了一下。看一搞笑帖子,說某人一直想換車,忍了N年。這次趟水啞火,終于可以實現(xiàn)換車的夙愿。 </p><p class="ql-block"> 我們在成都東邊,地理位置的高點,很難被淹。但遇暴雨,街面排水不及時,也要趟水過河。那一瞬間要么加足馬力沖過去,要么重新選一條路,繞一點保平安。</p><p class="ql-block"> 昨夜繼續(xù)下雨。很多個夜晚都是在雨聲中入眠,且清晰知道雨急雨疏的轉(zhuǎn)換。好在屋子早已不漏雨,不必再有擔(dān)憂。但昨天衛(wèi)生間浴缸旁漏水,顯然是墻體內(nèi)的水管接口出了問題。找人來看,說今天才空來維修。怎么抵御這場小小的洪澇災(zāi)害,我只能用兩塊花泥和毛巾吸水,隨時擰干又堵上。有點勉強,卻也無奈。</p><p class="ql-block"> 記憶里的七月總是雨多。但今年很奇怪,至今沒有聽到蟬鳴。不知它們是失約,還是遲到。往夏它們連綿不絕的鳴唱很鬧騰,但不來,又會覺得哪里不對,有些反常。</p><p class="ql-block"> 唯一亙古不變的,是時光依然匆匆,生命依然短暫。某天聽一個學(xué)者感嘆,從古至今,小麥也就僅僅成熟了2000多次,少得可憐。人不也一樣,窮盡一生,也不過兩三萬天。而在這有限的日子里,我們真正能擁有的,既不是財富,也不是金錢,只是每分每秒寶貴的時間。</p><p class="ql-block"> 小暑時節(jié),年輪已轉(zhuǎn)入下半場,如果上半場有什么遺憾,那就用下半場來彌補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當(dāng)北極的雪開始融化</p><p class="ql-block">有沒有這種可能</p><p class="ql-block">人們的身體也會慢慢融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于是扇風(fēng)扇,開空調(diào)</p><p class="ql-block">賴在屋里,像一塊拒絕溶化的冰</p><p class="ql-block">一洼不甘蒸發(fā)的小水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很多場雨水已經(jīng)來過</p><p class="ql-block">思念成災(zāi),漫過河堤,曲扭成陰影</p><p class="ql-block">經(jīng)年如此,像是輪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雨來雨去,剩下裸露的淤泥</p><p class="ql-block">暴露掩藏的真相</p><p class="ql-block">然后沖刷干凈,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