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梅雨剛出,熱浪滾滾,也許這就是南京酷暑該有的模樣。我最怕過夏天,尤其是南京的夏,那種桑拿式?jīng)]遮沒攔的蒸,除非宅在空調(diào)房間,外面基本無處安身。早起跑步,不到一公里,手環(huán)就“嘀嘀”報警,心率快速飆升,身體無不適,配速并不高,思來想去也只有天熱能夠解釋。</p> <p class="ql-block"> 突然明白為啥會有“體感溫度”預(yù)報,同樣39℃,南京與北京,甚至與日照強烈的新疆感受截然不同,潮濕的區(qū)域哪里都熱,干燥的地方有蔭就涼。沙特人長袍加身,固然是宗教、民族的著裝習(xí)俗,恐怕也與沙漠地區(qū)的遮陽降溫相關(guān)。</p> <p class="ql-block"> 南京號稱長江中下游“火爐”,在這里度過了四十個夏天,酷熱的記憶始終存在。沒有空調(diào)的年代,消暑降溫?zé)o外乎涼席、蚊帳、電扇、沖涼,再輔以相對涼爽的西瓜和飲料,倒也自然而然,沒覺得辛苦,還多了不少趣味。比如,實在難熬的夜晚,爹娘抬著床板帶我睡到屋外,同樣做法的家庭不在少數(shù),通風(fēng)區(qū)域常見床板蚊帳支棱著,朗月蟲鳴下的酣睡,彼此間并無尷尬。</p> <p class="ql-block"> 再如,大學(xué)宿舍樓水房里的沖涼,冷水盆盆灌頂,舒服到聲聲長嘯,再與同學(xué)打個水仗,開心至極,就是被涼水激出的“痱子”實在不舒服。熱的樂趣還有閨女的小實驗,事實證明,53℃地表溫度不足以煎熟雞蛋。</p> <p class="ql-block"> 汪曾祺描述夏日置于井中的西瓜:“一刀下去,喀嚓有聲,涼氣四溢,連眼睛都是涼的”,實在形象。記憶中,大約在上世紀(jì)八十年代中后期,南京西瓜品種只有“蘇蜜一號” ,墨綠色的酷似冬瓜,點綴著一塊黃皮。家里買西瓜都是百十斤起步,瓜農(nóng)扛著麻袋送來,十幾個咕嚕嚕滾到床下。吃時,往接滿自來水的臉盆里一泡,雖無井水透心,卻有眼涼效果。</p> <p class="ql-block"> 小學(xué)五年級到初二,在和平路體校踢足球,暑期頂著烈日集訓(xùn),連帆布球鞋都能擰出汗來。食堂范師傅一嗓子:“喝水嘍”,隊員們嗷嗷沖過去,一舀子冰鎮(zhèn)桔子水咕咚咚灌進肚,也沒見誰有問題。如今想來,也就是涼白開沖桔子粉加些冰塊,可我再也沒喝過那么好喝的冰鎮(zhèn)飲料了。</p> <p class="ql-block"> 南京的熱,還體現(xiàn)在火熱的“蘇超”足球賽??戳藘蓚€月熱鬧,聽了兩個月梗,昨日終于帶閨女現(xiàn)場感受了一把,南京主場對戰(zhàn)蘇州,火星撞地球,名不虛傳,從頭至尾的吶喊,由里到外的激情。也是忙的夠嗆,一邊加油助威、一邊給閨女講規(guī)則,一邊在三個群里聊比賽,汗透了、汗餿了,也汗爽了。</p> <p class="ql-block"> 有點遺憾,雙方0:0握手言和,梗曰:煮熟的鴨子飛了,燒紅的螃蟹跑了,但見證了南京奧體中心60396名球迷觀眾的排山倒海,如今“蘇超”的最高觀戰(zhàn)紀(jì)錄,也算不虛此行。我們父女間以這種形式共處,應(yīng)該是第一次吧,填補了空白。</p> <p class="ql-block"> 熱吧,熱吧,這一切的美好,都是最好的清涼,再熱又能熱到哪兒去?</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