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美篇名║生活冀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美篇號║11824120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圖 片║舊照片翻拍十網(wǎng)絡(luò)</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題記 汾河憶舊歲月悠，暑日戲水險作囚；月照故園今尚在，難堪往事如鄉(xiāng)愁。</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這一生，難免遇到一些無可奈何、避之不及的事情，像痕跡般留在記憶深處。而發(fā)生在眾人目光下的糗事，更是令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五十多年過去了，那個暑假遇險帶給我尷尬，依舊歷歷在目。</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記得1976年那個夏天，我上小學(xué)四年級暑假期間，姑姑要我去鄉(xiāng)下玩，被母親謝絕了。母親對我說：“現(xiàn)在農(nóng)村很苦，姑姑家孩子多，家大口闊，你去，會給他們增加負(fù)擔(dān)的?！钡搅说诙?，夏糧豐收了，在姑姑的一再堅(jiān)持下，母親終于答應(yīng)了。當(dāng)時我12歲，回到闊別三年的老家度暑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姑姑家坐落在山西晉中汾河平原的一個村莊，汾河悠悠地沿著村邊而過，河面寬約30多米，河水清澈見底，河畔垂柳隨風(fēng)搖曳，鳥鳴蟬噪，勾勒出一幅寧靜美好的鄉(xiāng)村畫卷。</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夏日炎炎的午后，波光粼粼的汾河便成了孩子們戲水的好去處。大家在水里捉魚、摸蝦、游泳、打水仗，小河里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大一點(diǎn)的孩子，還會從岸邊突出的土丘上、樹根上往河里跳，雖然跳水的姿勢不優(yōu)雅，但是濺起的水花肯定會引來孩子們的一陣驚呼。那時我和表弟都不會游泳，只能在淺水處玩，看著別人“狗刨”、跳水，羨慕極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表弟叫新生，小我三歲，大腦袋，大耳朵，大眼睛，虎頭虎腦的。姑姑家里有五個孩子，四男一女，表弟排行老二，不是老小，但聰明活潑一家人甚是偏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天午后，雨剛剛停下，我就和表弟一起去玩水。不知怎么，身邊的表弟突然說站不住了，我趕緊靠過去一把抓住他，同時感覺身體一沉，水沒到了胸口，表弟嚇得大喊大叫，爬到我的背上，扭來扭去。我背著他往岸邊走，但就是過不去，只感到被一股水流推著走，當(dāng)時我好像不是很害怕，那些玩水的孩子們也都沒過來，他們肯定以為不危險，甚至覺得是我們兄弟倆在鬧著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慢慢走著，水好像越來越深了，表弟又叫喊起來，我就讓他騎在我的脖子上，這時我生怕踩到深坑，有些緊張了，雙手向上牢牢地反拉住表弟，小心翼翼地用雙腳蹭著河底，眼睛緊盯著水面，身體隨著水流慢慢地向前移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才看到了一支伸向河心的木條板，上面有幾個大人在招手，姑姑也來了。頓時我感到渾身來了力氣，腳底踩著的河沙，也覺得蠻舒服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天保佑，我們終于被大人們拉了上來。在一片“好危險啊！”的聲音中，我上了岸，心里只感到慶幸，甚至帶著救了表弟的得意，屁顛屁顛地跟著姑姑回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沒想到一進(jìn)姑姑家的院子，姑姑馬上大聲地訓(xùn)斥我，說我不該在漲水時帶表弟去玩水，不該讓表弟到深水里，不該背著表弟在河中走……姑姑的話音剛落，幾個表弟妹馬上七嘴八舌地指責(zé)我。我感到莫大的冤枉，就大聲地爭辯，這一下可激怒了她們，如暴風(fēng)驟雨那般，她們更加大聲地指手畫腳地責(zé)怪我，用她們所知道的最惡毒的語言咒罵我。表妹最起勁，甚至說我死了就算了，不要害她弟弟。我看著姑姑，用眼神向她求救，可她一扭頭，進(jìn)廚房了。我知道姑父是村干部到大隊(duì)開會去了，很睌才能回來，看來今晚沒人為我說話，只能挨罵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責(zé)罵聲中，姑姑端著一大盆白面饅頭，一大盤西紅柿炒茄子，放在小桌上，聞到那熟悉的熱香味，我突然感到餓極了。當(dāng)我拿起一個饅頭，表妹猛地一把搶過去，大聲吼道：“你做錯了事，還想吃飯，別想！”我再次用眼神求助姑姑，可是沒看到她，也沒看到表弟，一定是開小灶去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弟妹們一面吃著饅頭，一面繼續(xù)責(zé)罵我，最后竟喊口號似的，要我滾回城里去。我忍無可忍，沖進(jìn)廚房喝了一大瓢涼水，然后從前門跑了出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城里”這句話突然點(diǎn)醒了我。雖然今晚肯定回不去，但我可以去村東頭的祖母家。于是，我直奔祖母家。我前腳剛到，姑姑后腳就追了過來。她向祖母說明了事情經(jīng)過，還一個勁兒地說：“我一時著急，話說得太重了?！弊婺笡]有責(zé)備我，只是溫和地說：“你長大了，帶弟弟妹妹玩，一定要保證安全才是！”</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五十多年過去了，那個夜晚情景依仿佛就在眼前。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圓，皎潔的月光灑在白墻上，墻更白了；樹影斑駁地映在地上；村邊的小河、田野、道路、樹林和村莊，都沉浸在銀色的月光中，如夢似幻，也讓這段有些苦澀的回憶，多了幾分溫柔的色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