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晨霧未散，趙明攥著豆?jié){沖進地下車庫。儀表盤的紅色數(shù)字跳成"08:47"，他喉結滾動咽下焦慮，猛踩油門竄上主干道。</p><p class="ql-block"> 單行道上，銀灰色奔馳車如蝸牛般蠕動。趙明指節(jié)叩在喇叭上，尖銳的鳴笛聲撞在鋼筋混凝土間，卻只換來前車慢慢蠕動。方向盤被攥出細密汗?jié)n，他咬牙暗罵："這是什么人開的車，難道睡著了不成？"</p><p class="ql-block"> 轉過梧桐掩映的丁字路口，奔馳車突然右拐。陽光斜斜切進擋風玻璃，趙明瞳孔驟縮——前方一輛自行車歪歪扭扭在柏油路上前行，騎車老人佝僂的脊背在晨光里微微發(fā)顫，骨節(jié)嶙峋的手幾乎握不住車把。</p><p class="ql-block"> 剎車燈亮起，趙明放緩車速。后視鏡里，后排車輛不耐煩的喇叭聲此起彼伏。他盯著自行車喉間泛起苦澀：這般單薄的身子，哪怕石子驚了車把，或是自己帶起的風掀翻車輪...說不清道不明的麻煩，換作誰能不怵？</p><p class="ql-block"> 梧桐葉沙沙掠過車頂，趙明摸出手機給單位發(fā)消息。指尖懸在發(fā)送鍵上，他忽然想起老家同樣年邁的祖父。晨霧漸散去，自行車搖搖晃晃拐進巷口，他才敢輕踩油門向朝陽鋪滿的道路前行。雖然因這次開會遲到，這個月獎金是沒戲了，但好在是有驚無險心總算放肚子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