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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蛻(十)

人在旅途

<p class="ql-block"> <b>九</b></p><p class="ql-block">張承林那天晚上被三個劫匪綁架后,他們幾個人走了大半夜時間,來到西山深處的一個小山村。這個村子小到只有兩戶人家,一戶是一個孤老婆子,另一戶是兩個行動不便的老年人。綁匪早已在這里踩好了點,他們占了這兩家的三間房屋,一間關(guān)押張承林,另一間領(lǐng)頭的和小鳳春住,那兩個手下住一間,他們輪流看守著張承林。張承林手腳雖然沒有被捆綁,可是房門緊鎖著,他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吃的東西倒是不缺,每天由那個孤老婆子做好了飯,看守的人會拿給張承林,雖然飯菜簡單,可是肚子還能填飽。</p><p class="ql-block">張承林不知道這是哪里,也不知道離家有多遠(yuǎn)。綁匪告訴他,他們不會殺他,只等他家里把錢送來,就放他回去。張承林知道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也就安心地呆著,吃完飯就躺著,睡不著覺就胡思亂想。他在想,現(xiàn)在家里還不知道亂成了什么樣呢,哪里還有錢贖人啊,怕是只有賣地一條路了。他知道父親會盡力救他的,不可能坐視不管。他又很心疼父親,對自己給父親惹的禍,他痛心不已。他也想念孩子們,特別是懂事的大兒子萬庫,一定在天天盼著爸爸回家呢。他不知道媳婦會怎么想,會不會和他離婚,現(xiàn)在不好說。</p> <p class="ql-block">不管張承林怎么想,不交贖金他是回不了家的。張安民和二叔、三叔都正在急著想辦法,怎么能把地賣出去。</p><p class="ql-block">這段時間里又有幾個人問地價,不過都覺得張家報的價比他們想象的要高出許多,差距太大,雙方無法達(dá)成一致。并且,問價的人也只能買一兩畝,至多三四畝,再多就沒有人能買得起了。</p><p class="ql-block">事情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張家不得不再和甄志明商量,看看有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二叔找到經(jīng)紀(jì)人老杜,老杜說我把你們的想法轉(zhuǎn)告甄志明。隔了一天,老杜告訴二叔,甄志明的態(tài)度沒有改變,如果可以讓一步的話,就是他可以把他現(xiàn)在的住房讓給張家,不做價,白給。也就是說,甄家搬進(jìn)張家大院,張家搬到現(xiàn)在甄家住宅去。甄志明出價一千塊大洋買回一百二十畝地和一個兩進(jìn)大院,意思很明確,他的態(tài)度是:成就成,不成拉倒,不想再費口舌。</p><p class="ql-block">二叔一聽,伸了伸舌頭:我的個媽呀,這事兒咋整??!</p><p class="ql-block">張安民聽到這個回話,半天不言語兒。二叔和大哥相對無語,屋子里靜極了,這時如果有一根針掉地上,估計也能聽見聲響。</p><p class="ql-block">張安民閉著眼睛,對二叔揮了揮手,嘴里擠出四個字:</p><p class="ql-block">“就這樣吧。”</p><p class="ql-block">一旦答應(yīng)下來,土地和房屋過戶手續(xù)辦起來很容易,找中人寫地契房契,簽字畫押,沒幾天就辦好了。</p><p class="ql-block">張家搬進(jìn)了甄家的那幾間住房,那個地方實在窄恰,老兩口住了一間,張承林一家六口住了兩間。下人們能辭退的都辭退了,只留下一個做飯的廚娘。兩掛馬車和幾匹馬無處安放,只好暫時放在兩個弟弟家。家具太多,大部分讓給別人,只有一小部分搬進(jìn)新居。</p><p class="ql-block">五百塊大洋交到綁匪手里,張承林終于平安放了回來。人回來了,可是家沒了,地沒了。媳婦不愿面對他,他也自覺無臉見人,整天躲在屋里不露面。</p><p class="ql-block">張安民一病不起,病情日益嚴(yán)重,請了好幾個醫(yī)生,看過之后都是搖搖頭,隨便開點湯藥,權(quán)當(dāng)安慰劑。張承林回到家后不到一個月,老父親駕鶴西去。一家人為辦喪事又忙活了大半個月,好在手里還有賣地剩下的銀子,張安民的喪事辦的還算風(fēng)光。老爺子辛苦半輩子掙來的家業(yè),在他臨終前又化作烏有,真應(yīng)了那句話:“赤條條來,又赤條條走”。正像《紅樓夢》中描寫的那樣:“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rèn)他鄉(xiāng)是故鄉(xiāng)。甚荒唐,到頭來只為他人作嫁衣裳?!倍鴱埌裁裾龖?yīng)了那句:“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p><p class="ql-block">張安民去世時,年齡是七十一歲。</p><p class="ql-block">這年,張萬庫已經(jīng)長成大小伙子,在沙河念完初中,因家庭變故不能繼續(xù)讀書。他家原來雇的兩個長工早已辭退,那十余畝水田由張承林父子親自耕種。張承林游手好閑慣了,從小沒干過農(nóng)活,又吃不了一點苦,所以,一切田里的活兒都落在了張萬庫和他的大弟萬山肩上,他只能打打下手。</p><p class="ql-block">張萬庫年齡不大,卻經(jīng)歷了張家由盛轉(zhuǎn)衰的全過程。他心里責(zé)備他的父親,怪他不務(wù)正業(yè),吃喝嫖賭,要不是他去嫖妓,怎么會被綁匪劫走?所以,在他母親和父親鬧仗時,他始終站在母親一邊,十分同情自己的母親。她眼看著丈夫胡鬧,做為妻子的卻無法阻止他,最終落得這樣一個結(jié)果,責(zé)任都在父親身上。不過,父親畢竟是父親,張萬庫是不會公開責(zé)備他的。</p> <p class="ql-block">在張萬庫心里,最恨的人是甄志明。這個家伙乘人之危,就像土匪趁火打劫一樣,強行奪走了張家財產(chǎn)。張家落到如此地步,罪魁禍?zhǔn)拙褪钦缰久鳌?lt;/p><p class="ql-block">張安民去世兩年后,日本投降了。老百姓本來滿懷著希望,打敗了日本,日子就會好過了,可是,事與愿違,日子不是變好了,而是更進(jìn)一步陷入了絕境。</p><p class="ql-block">從四川過來的國民政府的接收大員們乘機中飽私囊,民間叫他們是“劫收大員”,他們?nèi)巳耸恰拔遄拥强啤保ㄙI金子、占房子、吃館子、玩戲子、嫖窯子),個個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p><p class="ql-block">這波災(zāi)難也禍及鄉(xiāng)下。沙河鎮(zhèn)成立了鎮(zhèn)公所,坨里村劃分為五個保,保長的主要職責(zé)是征糧、派捐,特別是拉壯丁鬧得村里雞犬不寧。國民黨發(fā)動內(nèi)戰(zhàn)急需大批兵員,抓農(nóng)村青壯年當(dāng)兵成為鎮(zhèn)公所和保長的頭等大事。本來是要把張萬庫拉走的,他父親考慮到家里離不開他,只好讓還未成年的老二萬山去當(dāng)壯丁。萬山離家那天,一家人哭哭啼啼,難舍難分,不知此一去還有沒有見面之日。</p><p class="ql-block">萬山走了,萬庫現(xiàn)在是干農(nóng)活的主力,張承林也不得不下地干活。那十余畝水田是他家生活的唯一依靠,父子倆辛苦勞作,精耕細(xì)作,該插秧時插秧,該除草時除草,該施肥時施肥,一點不敢耽誤農(nóng)時,到了秋季收獲季節(jié),他們看著滿場院攤曬的稻谷,享受著收獲的喜悅。</p><p class="ql-block">有人給張承林提親,女方是他母親的一個遠(yuǎn)房侄女,名叫曹鳳琴。張家雖然家道中落,不過女方看中的是張萬庫這個人。</p><p class="ql-block">事情是這樣引起的。有一次張萬庫陪同母親回娘家,萬庫的姥姥還健在。在姥姥家,恰好遇到曹鳳琴的母親。鳳琴媽看萬庫舉止得體,對母親很孝道,人也長得一表人才,對他很有好感。后來又聽說張萬庫是初中畢業(yè),這在當(dāng)時農(nóng)村已經(jīng)算得上很有知識的人了,還聽說他很勤勞,家里的農(nóng)活主要靠他干。雖然現(xiàn)在家境不是太好,不過像他這樣的青年在農(nóng)村委實不多,鳳琴媽真的有點看上張萬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