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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脈：在3億債務(wù)深淵打撈心跳（9）

一夢河下

<p class="ql-block">圖 片：Ai制作</p><p class="ql-block">文 字：一夢河下</p><p class="ql-block">美篇號(hào)：52852225</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第9章 夜總會(huì)的霓虹</b></p> <p class="ql-block">　　北京“天上人間”，1998年夏夜。北京的夏夜，悶熱而躁動(dòng)。霓虹燈將夜空染成一片光怪陸離的海洋。</p><p class="ql-block"> 工體北路，“天上人間”巨大的霓虹招牌閃爍著迷離而誘惑的光芒，如同這座欲望都市永不疲倦的心臟。</p><p class="ql-block"> 一輛通體漆黑、如同移動(dòng)堡壘般的凱迪拉克凱雷德，帶著低沉的咆哮，粗暴地?cái)D開幾輛小心翼翼行駛的出租車，一個(gè)急剎，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天上人間”金碧輝煌的門廊前。</p><p class="ql-block"> 锃亮的輪轂在射燈下反射著冷冽的光。車門打開，白偉民——如今圈內(nèi)人稱“老白”或“白總”——跨步下車。</p><p class="ql-block"> 他穿著一件騷包的亮紫色紀(jì)梵希絲質(zhì)襯衫，領(lǐng)口兩顆扣子隨意地敞開著，露出小半截粗壯的金鏈子（周大福最新款）。</p><p class="ql-block"> 下身是筆挺的范思哲休閑西褲，腳踩菲拉格慕的樂福鞋，沒穿襪子。手腕上那塊金燦燦的勞力士“星期日志”，在迷離的燈光下晃得人眼暈。</p><p class="ql-block"> 他臉上帶著一種被酒精和成功浸泡過的、慵懶而倨傲的神情，微微發(fā)福的身材（已經(jīng)開始有了“胖子老白”的雛形）裹在華服里，散發(fā)著不加掩飾的金錢氣息。</p> <p class="ql-block">　　“白總！您可來了！”早已等候在門口、穿著緊身旗袍、妝容精致的媽咪立刻扭著腰肢迎了上來，聲音甜膩得能滴出蜜糖，“王少、李公子他們都在‘帝王廳’等您呢！今兒個(gè)剛從南邊空降了幾個(gè)新‘模特’，水靈著呢！就等您來‘開光’了！”</p><p class="ql-block"> 她一邊說，一邊極其自然地挽住了白偉民的胳膊，飽滿的胸脯有意無意地蹭著他的手臂。</p><p class="ql-block"> 白偉民哈哈一笑，大手順勢在媽咪豐腴的腰肢上捏了一把，手感滑膩。</p><p class="ql-block"> “媽的，路上堵成狗！罰酒！必須罰酒！”他粗聲大氣地說著，在媽咪和兩個(gè)高大保安的簇?fù)硐?，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穿過旋轉(zhuǎn)玻璃門，踏入了一個(gè)截然不同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如同實(shí)質(zhì)的音浪，瞬間將人吞噬。巨大的水晶吊燈旋轉(zhuǎn)著，將無數(shù)破碎的光斑投射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和衣著暴露、瘋狂扭動(dòng)的人群身上。</p><p class="ql-block"> 空氣里混合著高級(jí)香水、雪茄、酒精以及荷爾蒙蒸騰的濃烈氣味，甜膩而醉人。</p><p class="ql-block"> 穿著超短裙、絲襪、高跟鞋，身材火辣的“公主”們?nèi)缤┗ê?，在卡座間穿梭，留下一串串嬌笑和濃郁的香風(fēng)。</p><p class="ql-block"> 推開厚重的“帝王廳”包房大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浪稍稍被隔絕。里面是更加奢靡的景象。巨大的環(huán)形真皮沙發(fā)占據(jù)了半個(gè)房間，水晶茶幾上堆滿了昂貴的洋酒（黑方、藍(lán)帶、皇家禮炮）、果盤、小吃。</p><p class="ql-block"> 煙霧繚繞，幾個(gè)和白偉民年紀(jì)相仿、同樣渾身名牌的年輕人摟著衣著清涼的美女，正在擲骰子、拼酒，大呼小叫。</p><p class="ql-block"> 見白偉民進(jìn)來，一個(gè)梳著油頭、戴著耳釘?shù)哪贻p人（王少）立刻端起一杯琥珀色的液體迎上來：“我操！老白！你丫可算到了！自罰三杯！沒商量！”</p><p class="ql-block"> 他把酒杯塞到白偉民手里，里面是純的XO。</p> <p class="ql-block">　　白偉民看都沒看，接過杯子，仰頭，“咕咚咕咚”三下五除二就灌了下去！</p><p class="ql-block"> 辛辣的液體如同火線般從喉嚨燒到胃里，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暢快地哈了一口氣，把空杯往茶幾上一頓：“爽！還有誰？！”</p><p class="ql-block"> “牛逼！”</p><p class="ql-block"> “白總海量！”包房里頓時(shí)響起一片口哨聲和起哄聲。</p><p class="ql-block"> 立刻有兩個(gè)身材高挑、穿著銀色亮片緊身短裙、妝容精致的“模特”貼了上來，一左一右夾住了白偉民，柔軟的軀體緊緊依偎著他，帶著濃烈的香水味。 </p><p class="ql-block"> “白總~ 您可來了，姐妹們都想死您了~” 左邊的女孩聲音嗲得發(fā)膩，小手已經(jīng)不安分地在他胸口畫圈圈。</p><p class="ql-block"> 白偉民左擁右抱，大笑著坐進(jìn)沙發(fā)最中央的位置，立刻有人給他點(diǎn)上一支粗大的古巴雪茄。</p><p class="ql-block"> 他深吸一口，濃郁的煙霧在肺里轉(zhuǎn)了一圈，緩緩?fù)鲁觯[著眼打量著懷里兩個(gè)年輕鮮活的肉體，享受著她們刻意的逢迎和崇拜的目光。</p><p class="ql-block"> 這種感覺，比敲代碼解出難題更直接，更刺激，更讓人上癮。</p> <p class="ql-block">　　“老白，聽說你丫最近又悶聲發(fā)大財(cái)了？《太空激斗》海外版上線，日進(jìn)斗金??！”另一個(gè)穿著花襯衫的李公子湊過來，語氣帶著羨慕嫉妒。</p><p class="ql-block"> “小錢！都是小錢！”白偉民大手一揮，雪茄灰彈落在地毯上，毫不在意。</p><p class="ql-block"> 他拿起茶幾上一瓶剛開的皇家禮炮，也不用杯子，直接對(duì)著瓶嘴灌了一大口，金黃的酒液順著他肥厚的下巴流下，浸濕了昂貴的襯衫前襟。</p><p class="ql-block"> “游戲嘛，就是個(gè)玩意兒！關(guān)鍵是讓人爽！讓人上癮！讓人心甘情愿地掏錢！”他打了個(gè)酒嗝，眼神在酒精和尼古丁的作用下有些迷離，閃爍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精明，“你們知道我們?cè)趺丛O(shè)計(jì)的付費(fèi)點(diǎn)嗎？嘿！就卡在玩家最想贏、最上頭、最不甘心的時(shí)候！那會(huì)兒，別說幾塊錢，幾十塊他也掏得痛快！”</p><p class="ql-block"> 他唾沫橫飛地講著游戲里的“心流陷阱”、“斯金納箱”設(shè)計(jì)、如何利用人性的弱點(diǎn)和攀比心理刺激消費(fèi)……</p><p class="ql-block"> 那些曾經(jīng)讓他癡迷的技術(shù)邏輯，此刻都化作了攫取財(cái)富的冰冷工具。包房里的其他人聽得一愣一愣，隨即爆發(fā)出更響亮的笑聲和奉承。</p><p class="ql-block"> “高！實(shí)在是高！”</p><p class="ql-block"> “白總不愧是點(diǎn)金手！”</p><p class="ql-block"> 觥籌交錯(cuò)，煙霧繚繞。美女在懷，酒液流淌。骰子在骰盅里嘩啦作響，伴隨著夸張的喝彩和懊惱的咒罵。</p><p class="ql-block"> 白偉民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這種紙醉金迷、眾星捧月的極致快感中。他大聲說笑，肆意揩油，酒一杯接一杯地灌，雪茄一支接一支地點(diǎn)。</p><p class="ql-block"> 意識(shí)在酒精的浸泡下漸漸模糊，只有一種膨脹到極致的滿足感在燃燒：錢！他有的是錢！他成功了！他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整個(gè)世界仿佛都在他的凱雷德車輪下顫抖！</p><p class="ql-block"> 他斜靠在沙發(fā)上，一只胳膊摟著一個(gè)“模特”，另一只手無意識(shí)地摩挲著勞力士冰涼的表殼，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旋轉(zhuǎn)的鐳射燈球，嘴角咧開一個(gè)滿足而麻木的笑容。</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北京城在夜色中沉浮，而他，正在這座城市最奢華、最迷醉的云端，享受著用代碼和欲望兌換而來的、烈火烹油般的“成功”。</p><p class="ql-block"> 母親的“出人頭地”，在他這里，早已扭曲成了一場永不滿足的、金迷紙醉的饕餮盛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