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長篇小說）《楊榮春雪》第五部（112）結(jié)婚成家</p><p class="ql-block">文/賈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也太不要臉了?！睏罘覙s罵了石紅江一句就不跟他一起了。</p><p class="ql-block">石紅江趕緊追上她，跟她道歉。楊芬榮只顧自己走，也不理會他。</p><p class="ql-block">石紅江無趣的只好跟著她走。直到走到了縣城公園里。楊芬榮累了，尋找了一處長廊座椅，坐在了一角。</p><p class="ql-block">楊芬榮用手臂托捧著頭，眼眸看著一處，似是思索著什么。石紅江偷偷的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并伸著大舌頭，逗她開心。楊芬榮白了他一樣，轉(zhuǎn)過頭去，不說話。石紅江繼續(xù)伸長脖子，張開手臂，叉開腿，又收縮四肢，做出老鱉出洞的樣子，挑逗楊芬榮開心。</p><p class="ql-block">楊芬榮根本就不看他的舉動。石紅江沒有辦法了，只要乖乖的猶如灰色的貓一般，靜悄悄的坐在了楊芬榮周邊，又慢慢的靠攏她。</p><p class="ql-block">他剛把后背貼上她的胳膊，她就開始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們只是剛剛訂婚而已，還沒有到結(jié)婚的時(shí)候?，F(xiàn)在我們彼此不夠了解，我們彼此需要時(shí)間了解對方，而不是想你一樣整天都想的什么呢？如果真到結(jié)婚的時(shí)候，我該改給你的都會給你的。你何必這么心急呢？”</p><p class="ql-block">“哦。好吧。對不起?！?lt;/p><p class="ql-block">石紅江雙手合十，給楊芬榮作揖，并說道：“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請?jiān)?。?lt;/p><p class="ql-block">“好了。你以后跟我在一起不要動不動就起歪主意，好嗎？我們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談?wù)劜缓脝?？?lt;/p><p class="ql-block">楊芬榮開始對他說教。他石紅江只有聽著點(diǎn)頭同意的份兒。</p><p class="ql-block">不知不覺中，石紅江心里的踢跳小鹿，平靜了下來。楊芬榮慢慢的把頭傾斜到他的肩頭上。</p><p class="ql-block">“我只想依靠一下你的肩頭?！睏罘覙s嘆氣說：“看到別人有個(gè)好歸宿，我也想呀！女孩子沒有結(jié)婚的時(shí)候是金貴的，結(jié)了婚之后就不金貴了。男孩子結(jié)了婚還是男孩子，什么也不會受損，而我們女孩子就不一樣了。她份一世清白都賭在了婚姻上了。哎，直到最近我才真正弄明白女孩子為啥一到訂婚的時(shí)間，特別的謹(jǐn)慎。女孩子的命，就在婚姻上?；橐鍪桥⒆拥膲?zāi)?。哎?！?lt;/p><p class="ql-block">“芬榮，我可以這樣叫你嗎？”石紅江輕聲問。“可以?！睏罘覙s細(xì)聲的回答。</p><p class="ql-block">“別在悲春傷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照顧你一輩子的，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笔t江對楊芬榮保證。</p><p class="ql-block">“我以后萬一跟你吵架鬧事怎么辦呢？”楊芬榮問。</p><p class="ql-block">“不會的。”石紅江說：“如果吵架，我就先給自己的臉扇扇。”</p><p class="ql-block">“你怎么可能呢？萬一你動手打我怎么辦？”楊芬榮輕聲問。</p><p class="ql-block">“不會，我打自己都不會打你。我再生氣也不會?！笔t江說：“我保證。”</p><p class="ql-block">楊芬榮說：“我不要你的保證，只要你未來的行動?！?lt;/p><p class="ql-block">“嗯。你放心。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笔t江很堅(jiān)定。</p><p class="ql-block">“嗯，有你這句話就好。”楊芬榮輕輕的枕了枕石紅江的肩膀。</p><p class="ql-block">石紅江突然又激動起來，他把楊芬榮的秀發(fā)盤起，輕輕的撫摸著，又湊在筆尖聞一聞。楊芬榮沒有阻止他，抱著他的腰肢問道：“頭發(fā)香嗎？”</p><p class="ql-block">石紅江激動的說道：“嗯，好香呀！”</p><p class="ql-block">“是呀，我今個(gè)來找你，特意洗的頭發(fā)?！?lt;/p><p class="ql-block">“你平時(shí)用什么洗頭發(fā)？”石紅江問。</p><p class="ql-block">“以前用洗衣粉，現(xiàn)在我用洗頭膏?！睏罘覙s回答。</p><p class="ql-block">“哦，用洗頭膏洗頭是不是頭發(fā)比較香?！笔t江像個(gè)小孩子詢問媽媽一樣。</p><p class="ql-block">“是的。我在深圳的時(shí)候，工友們都用洗發(fā)膏，所以……?！睏罘覙s突然想到了阿寶旺。那個(gè)結(jié)了婚的老男人，那么好的美蘭她都沒有保護(hù)好，真的是一個(gè)摳門的男人。</p><p class="ql-block">楊芬榮問道：“你家有荒地，有馬兒，以后我們不至于受窮挨餓?！?lt;/p><p class="ql-block">“那是自然的。你來了我們家，我們家里人都會捧著你寵著你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gè)心?！笔t江說話的樣子像是不真實(shí)。</p><p class="ql-block">楊芬榮說：“我就不放心才這樣問的。是不是富裕，要慢慢了解之后才能徹底知道?！?lt;/p><p class="ql-block">“是呀，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理。但是富游的財(cái)富，也是有未來兩個(gè)人努力打拼去創(chuàng)造才能夠擁有呀！”石紅江緊皺眉頭。</p><p class="ql-block">“理倒是這個(gè)理，但是沒有富裕的根基，咋才能慢慢起步呢？結(jié)了婚以后是要小孩的，小孩出生了之后，是需要錢來養(yǎng)活的，沒有了錢，孩子病了感冒發(fā)燒等，吃藥買衣服吃喝拉撒等沒有錢如何維持婚姻生活的基礎(chǔ)呢？”</p><p class="ql-block">楊芬榮反問他，他卻啞口無言。</p><p class="ql-block">“你也許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結(jié)婚之后的事。結(jié)婚后不是浪漫主義二人世界，而是離開浪漫走向現(xiàn)實(shí)生活。生活中有許多磕磕碰碰的。結(jié)婚后，有了孩子，就成立了一個(gè)家庭。一個(gè)家庭里，男人要外出掙錢做擔(dān)當(dāng)，女人要守家看孩還要教育孩子輔佐丈夫，這個(gè)家才算和諧。和諧的基礎(chǔ)上，家人還需要健康快樂才行。所以結(jié)婚不容易，更不是開玩笑，弄兒戲的?！睏罘覙s認(rèn)真的說。</p><p class="ql-block">石紅江看著她的眼睛，呵呵的笑。</p><p class="ql-block">他的笑聲很長，很憨厚。楊芬榮打斷他的笑聲，說道：“你憨笑什么？我跟你說話，你聽到?jīng)]？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lt;/p><p class="ql-block">“嗯，嗯。走聽著呢！”石紅江回答的很仔細(xì)，但是他的目光從未離開楊芬榮的眸子。</p><p class="ql-block">“我父親去世了，我不能過的不像何樣子。我干爹干媽養(yǎng)活我不容易，我不能給他們添麻煩，他們歲數(shù)越來越大，我不能給他們的生活添堵，我想讓他們安享晚年，不想讓他們?yōu)槲业纳畈缓枚傩?。他們一輩子太辛苦了。我干媽為了生?jì)天不亮就起床做手工做女工，只衣服納鞋底剪鞋幫，給人家背柴打工掙錢養(yǎng)活兒女教育兒女，我干爹給人家修圍墻拾掇豬圈掙錢補(bǔ)貼家用，雖說他也做生意，但是他做的都是跑路的攤子生意，掙不到大錢，有時(shí)承包土地種地賣糧食。哎。那真是太苦太苦的差事，我干爹干媽他們大半輩子的生活都是苦的，我不像看著他們太勞累，可是我打工三四年也沒有掙到太多的錢，只怪我不是男娃，我不能為他們養(yǎng)老送終。哎?！?lt;/p><p class="ql-block">楊芬榮說著說著淚濕了肩頭。石紅江感覺到了肩頭上的濕潤，擦了擦肩膀，用手掌支墊著楊芬榮的秀發(fā)。</p><p class="ql-block">楊芬榮的頭側(cè)面的停留在石紅江的肩膀上，三分鐘之后，楊芬榮又說道：“你以后眼對我干爹干媽好一點(diǎn)。每年的麥子玉米你都要來幫著收割?！?lt;/p><p class="ql-block">石紅江重重的點(diǎn)頭。并拍著楊芬榮的肩膀說：“我會的。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p class="ql-block">“但愿如此。”楊芬榮說。</p><p class="ql-block">夕陽西下。</p><p class="ql-block">就這樣兩個(gè)人坐在公園里的長凳上，相互依偎著，直到天黑。</p><p class="ql-block">天黑的時(shí)候，石紅江說，在縣城里住個(gè)賓館，明天再回。楊芬榮執(zhí)意要回。</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四月底，是收割油菜的時(shí)候。滿河坡的油菜碩果累累，等待著人們下鐮收割。</p><p class="ql-block">這樣的農(nóng)忙日子，天氣也十分焦熱。石紅江在半坡上收割完了油菜后，跟著父親石泉海找了一個(gè)陰涼的地方坐著歇息。父親說：“今年油菜好，把油菜打打給你岳父岳母送去。一會你把馬兒套上車子，你媽幫著你爸油菜拉回去。我先回家做飯去?！?lt;/p><p class="ql-block">“行。”</p><p class="ql-block">石紅江輕微的點(diǎn)頭，他離老遠(yuǎn)就看著他青色的灰頭馬兒，把手指往嘴里一塞，高亢而又冗長的口哨從指縫間擠出來。</p><p class="ql-block">不遠(yuǎn)處的青灰色大馬兒，脖頸向上一翹，邁動四蹄，飛也似的跑了過來。</p><p class="ql-block">石紅江站起身來，拍拍青灰色馬兒的脊背，叫道：“嗷嚎?！?lt;/p><p class="ql-block">只見他甩開臂膀向著高空拋出去一把油菜子，馬兒踮起前蹄，后蹄子青筋外露，繃足了勁，縱身一越，引頸長嘯，合攏的嘴刁盡了空中的油菜花。落到土地上的四肢發(fā)達(dá)健壯的蹄子，踏濺出一律土灰煙起。</p><p class="ql-block">“好，馬兒。一會咱們就要干活嘍?！?lt;/p><p class="ql-block">石紅江拍拍馬兒的長脖梁，續(xù)而馬兒打了幾個(gè)響鼻，似是肯定的回話。石紅江愜意的說道：“再歇一會。別急?！?lt;/p><p class="ql-block">石紅江的父親早回家去了。他攙扶起母親，自己去捆綁割好的油菜。剛剛捆綁了兩捆，就聽到半坡下方，傳來了馬叫的嘶啞之聲。</p><p class="ql-block">石紅江以為自己的青灰色馬兒有事，抬頭看去，只見一匹棕紅色的高頭大馬從半坡下方邁著矯健的勁步飛奔過來。</p><p class="ql-block">棕紅色馬匹，脖頸上的黑色鬃毛特別的長，奔跑起來迎風(fēng)招展，四肢發(fā)達(dá)健壯，直踏得黃土地濺起四道灰煙。</p><p class="ql-block">它一路奔跑一路嚎叫，向著這方而來。</p><p class="ql-block">青灰色的馬兒見到有同伴而來，也騷動著四肢蹄子原地踏步。它嘶鳴長嘯，不停的嘶鳴長嘯。</p><p class="ql-block">棕紅色馬匹，一邊奔跑，一邊嚎叫。青灰色馬兒擺擺頭，又晃腦腦，它抬頭又低頭，它打響鼻，又長嘯。它微停幾秒，又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對面而來的棕紅色馬匹。四肢又踢跳起來。一聲聲的鳴叫，響徹半坡。</p><p class="ql-block">“這是誰家的馬匹。”石紅江大聲問，曠野中沒有人回答他，只有自己青灰色的馬兒打著響鼻，似乎在回答：沒人的。</p><p class="ql-block">石紅江把油菜全部裝載到木制的架子車上，就等著套自己青灰色的馬兒。然而，卻沒有人來認(rèn)領(lǐng)這棕紅色的馬匹。自己的青灰色馬兒也沒有急著要拉車回家的意思。只是見，自己的馬兒圍繞著棕紅色的馬匹看，聞。</p><p class="ql-block">青灰色的馬兒把自己的鼻孔對著棕紅色的馬匹屁股深深的嗅，又輕輕的聞。這個(gè)時(shí)候石紅江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只母馬。順著母馬的尻子看去，石紅江斷定這匹馬應(yīng)該有個(gè)六七歲。按說跟自己青灰色的馬兒年齡差不多。</p><p class="ql-block">石紅江跟母親商量，準(zhǔn)備套上馬兒回家?？墒瞧饺绽锫犜挼那嗷疑R兒，怎么也不就范，無論石紅江如何吹口哨，它都讓石紅江套不上它身上的鞍子。</p><p class="ql-block">母親跟他說等等吧，也許一會就有人來認(rèn)領(lǐng)自己的馬匹。</p><p class="ql-block">石紅江讓母親先回家，自己坐在半坡地里等認(rèn)領(lǐng)馬兒的人。</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楊龍卿與夏幺妹收完幾分地油菜，騎著自行車路過半坡地?？吹奖敬謇锏脑谱臃驄D，停下自行車說了幾句話。欲走時(shí)，云子媳婦說：“大熱天，也不讓你干女婿來跟你幫忙?！?lt;/p><p class="ql-block">“幫啥忙，人家都忙的不可開交呢？哪有時(shí)間來幫我們?！毕溺勖梦窨蜌獾恼f。</p><p class="ql-block">云子媳婦故意調(diào)侃說道：“你不讓人家來，人家閑著也是閑著?！?lt;/p><p class="ql-block">“啥？閑著？怎么可能?！毕溺勖没貞?。</p><p class="ql-block">“吶，你看?！闭f著，抬起手臂，把石紅江歇息的地方指了出來。</p><p class="ql-block">夏幺妹順著看去。果然是石紅江。</p><p class="ql-block">楊龍卿看看，搖搖頭，不管不顧的，轉(zhuǎn)身就走。像沒有看到一樣。</p><p class="ql-block">“哎，怎么走了?！痹谱酉眿D追著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