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冬雪中的戈??灘與遠處的“一條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蒼茫何處覓</b><span style="font-size:15px;">（中）（184）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是學(xué)生兵》（六十六）</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條山”位于騰格里沙漠南緣，是祁連山余脈向東北延伸的一部分，主要由砂巖、頁巖等成分構(gòu)成?，F(xiàn)在的人用白話文說，那里環(huán)境惡劣，常年狂風(fēng)呼嘯，如猛獸怒吼，撕裂著一切。土地貧瘠干裂，好似抽干了生命的肌膚，不見一絲生機，是個被世界摒棄的絕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清代著名詠邊詩人蕭雄，曾請纓于賀蘭山下，后輾轉(zhuǎn)于新疆等西部地域，著有《聽園西疆雜述詩》四卷，存詩150首，連同自注8萬余字，其對西部環(huán)境惡劣所描寫的詩句，被世人知曉的是“大漠連天一片沙，蒼茫何處覓人家?！敝劣谕蹙S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則用簡潔雄渾的詞語，描繪勾勒出的是戈壁荒漠孤煙升騰、黃河盡頭落日渾圓的壯美景象，是在苦中找甜，惡中求美。然而，他們僅僅是一處處狼煙升起之地的馳騁過客，走過路過就不再回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而劉存福帶著他排里的幾十名士兵，全年駐扎在“一條山”的狹谷里，應(yīng)國家戰(zhàn)略部署的需要，進行著艱難繁重的國防施工，具體任務(wù)是被覆坑道，即在掘進一段坑道后，及時進行鋼筋水泥被覆。并且，一旦開工，就得一次性完成被覆區(qū)段的施工，才能杜絕發(fā)生坍塌、泥石流等意外事故，更重要的是澆筑的被覆的整體鋼筋混凝土，其堅固強度才能使坑道足以抗擊核爆炸帶來的巨大沖擊力。施工中，沒有任何機械助力，全部是人力施工，強度大，時間緊，質(zhì)量要求高。他說，第一次四天四夜的連續(xù)施工作業(yè)，讓他切身體驗到紅軍在長征途中，走路也能睡覺的情景。當(dāng)用盡氣力，疲乏致極，什么也就無法阻擋睡覺的魔力，站著會打旽睡覺，即使在攪拌水泥沙石，端著鐵鍬，也不影響瞬間迷糊沉睡一下，讓人精神一振，再接著施工。受條件限制，當(dāng)時不僅施工物質(zhì)缺乏，甚至難以滿足一些基本的需求，必須付出更大更多的人力。生活物資同樣不足，加上環(huán)境惡劣，致使生活條件異常艱苦，影響身體透支后的及時補充。就拿吃水來說，連隊每周只能保證送來兩次潔凈用水，主要保證做飯用，其他用水需要到外面山底下的水溝里，取用沉淀過后的雨水。而雨水始終呈現(xiàn)著巖石的顏色，因為巖石的細小碎屑，直徑小于0.0039毫米，直接融解在水中，無法分離。不僅味澀帶苦，無法有效解渴，造成黃牙，更影響身體健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說，這段生活，是一生經(jīng)歷過的最繁重最艱苦的時光，以后雖然生活也碰到諸多曲曲折折，但實在無法與之相比。他能舉證許多瑣碎事例，來具體說明生活的艱苦，對內(nèi)心特別的沖擊，無法用言語準(zhǔn)確傳達出來，更不是閱讀古詩古詞所能真切體會到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回憶那時剛從陸院畢業(yè)走出校門，從美麗蔥綠的終南山下，來到荒漠無邊的戈壁大山深處。雖然經(jīng)過軍校的鍛造，與施工的戰(zhàn)士比，仍然稱得上是“貌美膚白”的英俊年輕軍官。他明白自己的職責(zé)與生活的現(xiàn)實，埋頭于士兵之中，克服重重困難和阻力，積極完成艱難的施工任務(wù)，度過艱苦的生活歲月。作為排里的領(lǐng)頭人，除了想盡辦法用吃飯和睡覺及時恢復(fù)體能外，還會利用施工休息間隙，吹出悠揚的笛聲，組織大家唱歌，帶給士兵盡可能多的精神慰藉與歡愉，也讓自己的靈魂，在凝視沙漠落日渾圓的悠遠意境中，得到調(diào)整撫慰，堅持向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僅僅任職三個月，首長去排里坑道檢查工作，贊賞地說，他們不僅施工任務(wù)完成的好，官兵士氣高，也已經(jīng)無法從外表把他與他的士兵區(qū)分開來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