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br>終于到了利茲,我仿佛恢復20多年前聞知“利茲聯(lián)隊”時的想象,但這是它的郊外,大型交通樞紐的停車場,有人排隊早餐,有人準備出發(fā)。這是一次走近鄉(xiāng)野的機會,我想知道綠的除了牧草還有什么作物,那黃的是不是小麥,也想體驗大不列顛島上的廣袤和寧靜。走出不遠,跨過木柵,忽然飛起兩只烏鴉,驚起山禽我亦驚。踏著露水再走幾步,又見兩只兔子跑遠,耳朵確實很大,尾巴沒有看到。一只似回頭問,Wu are you,可翻譯成此人干啥——它們也好奇著我的出現(xiàn)吧。搶拍的視頻,有它們很小的身影,發(fā)之抖音。<div><br>夏日的清涼濾過我的身心,似乎變回年輕。</div><div><br></div><div><br></div>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豐盛早餐后大巴一路向北,馳行約三個小時,來到Haverfhwaite火車站,見到久違的煤塊了,這是蒸汽火車的燃料,我們將體驗從前,立馬想到半個多世紀前玉帶門鐵路邊的場景,而這條鐵路更早,可算老掉牙了,它不是要我們從此地到彼地,而是倒退到工業(yè)革命時代。老人們來了,一些幼兒園的小朋友也不知從何而來,像影視劇的群眾演員出現(xiàn),籌拍一部《東方快車謀殺案》,沒有劇本。有的上車開啟愛情之旅,有的則安坐在咖啡室,等待下一班列車。這條火車線路,落后到不知安檢為何物,也沒人查票,車上有老報童,只差我來叫賣香煙瓜子了。也沒人送茶水,人畜混裝,寵物不用買票。我在月臺和天橋上上下下,與黃衣女人擦肩而過,有過魂斷藍橋的想象;也在車廂前前后后,并跟牽狗的胖妞相對,是其并無醋意的丈夫拍的。大家的興奮,也不知從何而來,也許是找到無數(shù)影視劇中的感覺。列車穿過山谷,8.3公里走了20多分鐘,時空卻跨越200多年!</p><p class="ql-block"><br></p> 抵達的溫德米爾湖區(qū),是英格蘭最大的冰川湖, 13英里的湖岸,錯落分布著各種別墅,是北歐的度假勝地,風光無限,美不勝收。游客們似百來不厭,悠閑地沉醉在大自然的景色中。乘船和坐火車都是自費項目,可來可不來,不來的就隨大巴到此集中。在湖邊餐廳享受炸鱘魚和薯條,這英格蘭國食,確實別有風味,佐以可樂而非啤酒。刀叉舞動,笑語喧嘩,樂在其中。我與同座“島主”的短暫互動被認為是現(xiàn)場曝光之一。<br><br>接下來,大家在堪稱建筑和藝術博物館的小鎮(zhèn)逛逛,眼光通過手機各取所需,體現(xiàn)不同的情趣和審美眼光。<br><br>Windermere,為什么不能翻譯成溫得迷爾呢?迷你的是那清澈的水波,白鷗似的三角帆,還有天鵝和野鴨遛跶的安然;迷你的是溫柔的云水謠之鄉(xiāng),一生抵達的自由心岸,流放著永遠的詩情和浪漫。 從倫敦向愛丁堡的路上出逃的少男少女,為的是選擇法定年齡早結姻緣,目標是根特納主城旁邊的格特納格林,只有約50戶人家的小鎮(zhèn),這史上最初的村莊,流行風俗是舉行婚禮。它像一幀藝術品而存在,造型各異的房子,到處鮮花盛開,主打是雙手交叉的造型,意寓男女牽手;自然見證物是常青之樹,旁邊有談情說愛的小巢,也可舉行小型婚禮,小沈陽應該著蘇格蘭花格裙來過。每年在這里舉辦婚禮超過5000場,太夸張了吧?今天只看到兩三對游玩的伉儷,沉浸在蘇格蘭情調中。我不斷發(fā)現(xiàn),堪稱驚艷的是洗手間,超過機場的頂級水平,擺酒席都綽綽有余。有一座小小的碑記,據(jù)說是為紀念90年前在昆廷希爾鐵路中的遇難者,40年前修復,還擺著花圈;草地那邊有一座LOVE造型,由無數(shù)的鎖組成,多已生銹,亦如墓地。婚姻一旦鎖定,誰也沒有鑰匙可以打開。<div><br>我被吸引過去,獨自進了那座石壘迷宮,九宮格那種,走進去就難得出來,即使走出來已是遍體鱗傷。有人說,婚姻是茫茫人海中精確地找到的一場報應。咎由自取,愿賭服輸,但它終究是美好的,不然怎么有那么可愛的孩子們走來。我與他們合影,“逃婚小鎮(zhèn),淘出了一群孫。”呵呵。6月11日的下午,一個中國爺爺跟一群蘇格蘭男孩合笑在陽光中,他們,何嘗不都是愛情的結晶?想想我,如果順其自然,也差不多有這些數(shù)量的后代吧。</div><div><br>逃婚小鎮(zhèn),更多的人來此會思考婚姻,臧否取舍作一番心理淘汰,愿天下有情人“淘”婚成功。<br><br><br></div> 又一次投宿Days Inn酒店,雖已7點,天還亮著。從房間看外邊,草地上的兔子們正在晚餐或談情說愛呢。我放下行李去捕捉陽光,想抓拍到西北人所稱的討賴,沒靠近草地它們就四散跑遠,真是精(驚)得像兔子。轉而向東而去,登上開滿黃花的山坡,作醉臥花叢狀,并越過公路,進入牧場?!叭罩σ樱蚺O聛?。”《詩經(jīng)》的句子英語怎么翻譯?我們只能作中國式解讀。這是私人領地,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拍照后趕緊退出,以免引起國際爭端。跟我到大西北所見一樣,眼下草地與道路邊壘著不高的石墻,起攔羊的作用,多少年就是這樣。還有湖水、糞堆和草垛,牧區(qū)的特征。不同的是立有石碑,大概是“圈地運動”時保存下來的領地宣示吧。<div><br>1820年夏季的一個黃昏,雪萊在萊杭郊野散步時聽到云雀鳴叫有感而作《致云雀》。此刻,我能寫出什么呢?他已代為寫了: “晶瑩閃爍的草地,春霖灑落時的聲息,雨后蘇醒了的花蕾,稱得上明朗、歡悅,清新的一切,都不及你的音樂。飛禽或是精靈,有什么甜美的思緒在你心頭?我從來沒有聽到過,愛情或是醇酒的頌歌……”<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