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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英谷 文/葛長益? ? ?圖/網(wǎng)絡(luò) <p class="ql-block">寫這樣一篇短文不在原計劃之內(nèi)，屬于臨時起意——因為，忽然發(fā)現(xiàn)生而為“人”卻不明白什么是“人性”，所以就有了找一找答案的想法。</p><p class="ql-block">緣由是前幾日朋友聊天，大伙七嘴八舌相談甚歡。聊到新近媒體曝光的兩件事惹了眾怒：一則，南京張先生因朱某求助，分兩次借給了30萬元。可對方拿到錢以后就像換了副面孔，其妻答應(yīng)還款提出先看借條，當借條到手隨即撕碎扔進了河里。二則，涇縣桃花潭景區(qū)某飯店老板強邀外地游客進店用餐，遭到拒絕后該店多人持鍋鏟搟面杖圍毆游客，全然不顧受驚嚇女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如此恩將仇報、蠻橫行兇的人，大伙義憤填膺，有說“沒有人性”的，有的吼聲赳赳：“這就是人性！”</p> <p class="ql-block">我懂這里的“沒人性”和“是人性”意思相同，上升到人性高度是對齷齪行為的頂格斥責(zé)，似乎不如此就不能平息胸中的厭惡和憤怒。那么，什么是人性？本想從《辭海》里尋得權(quán)威解釋，沒料到查后令我驚訝。這部選收十萬詞目、海納百川似的大型辭書里竟然找不到“人性”一詞，起初以為字小沒看清，連著查了幾遍，依舊不見蹤影，也就是說《辭?！穼θ诵圆唤忉尅?lt;/p><p class="ql-block">先前問題未能解決，又碰到了新的疑惑，這更激發(fā)了我探求的欲望。繼續(xù)查找漸漸知道，關(guān)于人性已經(jīng)爭論了幾千年，古代就有性善論、性惡論、性三品說、有善有惡論、無謂善惡論等等。例如，戰(zhàn)國時期思想家、哲學(xué)家、教育家孟子就主張“性善論”，認為人生來即有惻隱之心、善惡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這是人人具備的四種“善端”，是形成仁、義、禮、智的基礎(chǔ)。而被尊為“后圣”的荀子看法相反：“人之性惡，其善偽也”，著名法家人物韓非、李斯則是他的入室弟子。其他諸論也各有代表，恕不逐一羅列。</p><p class="ql-block">爭論不休，難以定義，大概是《辭?！凡话才拧叭诵浴痹~條的原因。但這不妨礙我們按自己的理解去探尋人性到底什么樣。</p><p class="ql-block">竊以為華夏子民是有性善說集體傾向的。孟子和孔子創(chuàng)立儒家學(xué)派一直占據(jù)中華民族文化高地，兩千年來影響深遠；“人之初，性本善”，《三字經(jīng)》開篇第一言，有人生啟蒙之功；“赤子之心”“赤子情懷”等成語廣泛應(yīng)用，都是對嬰兒純潔善良的接受和認同；世間絕大多數(shù)人皆是有良心的，更是事實的證明。雖說為了生存和繁衍，人的本能會利己地追求更多資源。但人畢竟是“理性的動物”（亞里士多德語），這種理性不僅體現(xiàn)在計算得失的能力上，更體現(xiàn)在對善惡的辨別、對美好的踐行和對正義的追求中。這是人類與其他動物本質(zhì)的區(qū)別。古往今來，一代又一代“理性的人”接力高擎人性之光，不斷推動了歷史發(fā)展和文明進步。</p> <p class="ql-block">以個人有限閱歷作依據(jù)，我也比較相信“性善說”。由于工作需要，30多年里采訪過難計其數(shù)的報道對象。他們分布在不同地區(qū)、從事不同的職業(yè)，各自的經(jīng)歷也千差萬別，但共同點就是識公理明大義行善舉，品行端正，樂于助人，身體力行并業(yè)績突出。倘若言及人性，這些正是他們身上最為活躍的人性因子。年輕時在青海湖畔和一群抗日老兵的交談至今難忘。他們經(jīng)歷過血與火的洗禮，在槍林彈雨中出入生死。談感受幾乎眾口一詞：那時什么都不要，因為出門去不知道能不能回得來，拿這個留那個沒有意義；只想活著，然后再上戰(zhàn)場保家衛(wèi)國。戰(zhàn)爭遠去了，他們又投身雪域高原開啟建設(shè)征程，繼續(xù)為國家服務(wù)。當年的《紅旗》雜志刊登過他們的故事。我在這里重提陳年往事，是因為“紅旗故事”之外還有故事：與氣候惡劣條件艱苦的自然環(huán)境同時存在的，還有一個榜樣帶動見賢思齊的精神環(huán)境。先進典型的示范效應(yīng)延續(xù)再延續(xù)，如同漣漪般在時間空間多維度擴展，一年又一年，一批又一批年輕人在這里創(chuàng)造了新的奇跡。用他們中間流行的話說，扎根大西北矢志不渝，獻罷青春獻終身，獻罷終身獻兒孫。由此可見“近朱者赤”，善良人性能夠正向傳導(dǎo)。</p> <p class="ql-block">至于那些做人沒有底線、不擇手段攫取的自私、貪婪等令人不齒的行為，未可用“人性”一言以蔽之。其原因，宋代政治家、文學(xué)家歐陽修在《誨學(xué)說》中說得明白：“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xué)不知道……人性因物而遷，不學(xué)則舍君子而為小人?！蔽乙部吹妹靼祝核惺苋俗鹬氐木記]有一個是天上掉下來的，都有逐步成長的過程，玉琢而成器，人學(xué)而知道。相反，不學(xué)習(xí)必然愚昧無知。貪婪之徒往往目光短淺，受欲望驅(qū)使，常為眼前具體的甚至是微不足道的所謂好處拼殺；他們侵占公有財產(chǎn)，損害他人權(quán)益，可憐地從被世人看作是恥辱的得益中享受快感。這種人認知水平低下，光顧貪得無厭地超載，卻不預(yù)見會車翻船沉。前述撕碎借條案，那對夫婦本以為銷毀物證欠債就能不還，可法院還是查清事實并作出了公正裁判。同樣，那起飯店圍毆案中三人被拘留，罰款9000元，飯店停業(yè)整頓。這當然大快人心。倘若社會不聞不問，結(jié)果可能使之惡性循環(huán)；幸有輿論監(jiān)督法律管束，給他們矯正了方向。只是這種“向善”學(xué)習(xí)的課堂，特別了一些。</p> <p class="ql-block">至此，我們差不多可以回答最先的問題了。人性：是在一定的歷史條件、社會機制和生存環(huán)境中形成的人的本性。如果《辭?！吩侔嬖鎏怼叭诵浴痹~目，如此解釋或可參考。</p> <p class="ql-block"><b>作者葛長益，<span class="ql-cursor">?</span></b><i>曾以新聞為業(yè)，習(xí)慣追蹤真相。如今翻故紙堆，仍熱衷于對遇到的疑點求解，在變換視角中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存在。</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