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第三次回到下鄉(xiāng)的地方 <p class="ql-block">下鄉(xiāng)的日子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過了三個月了,給我們做飯的“老將”按規(guī)定就回去了,今后知青組的三頓飯由我們自己做。開始一個男同學和一個女同學兩個人,再后來就每天由一個女生負責做飯。早上大米稀飯、“登面”(窩頭)就咸菜,中午、晚上咸湯、登面、蒜泥咸菜,記憶里很少吃菜。我們一日三餐唯一不變的就是“登面”,登面的成分不是玉米,就是高粱,或者是高粱、玉米的混合面,記憶里好像沒吃過饅頭。夏收和秋收的季節(jié)勞動強度大,當?shù)氐霓r(nóng)民大都吃酪餅,頂饑也算改善了生活,可我們不會做也沒有酪餅的家伙事,再加上各種糧食的比例就是百分之十的麥子,九十的粗糧。麥子是10斤出8.5斤白面,只夠喝咸湯吃餃子用的,大米也很少,只能維持早上一頓米粒很少的稀飯。當?shù)厝丝梢耘e全家之力為家中的主要成員提供細米白面,可我們就沒有那個條件,因為我們十個人全是主力。</p><p class="ql-block">當然也有現(xiàn)在看來比較奢侈的事情,一次我們買了十幾桶的鹽漬大梭蟹,又買了很多蔥、辣椒,放到一起腌了一段時間,“發(fā)”過來以后,每天早上都吃大梭蟹。現(xiàn)在覺著不太搭調(diào),連饅頭都吃不上,還能每天吃大蟹子? 當時還真是那樣,因為以前的物價和現(xiàn)在不一樣,魚值錢,蟹子根本不值錢,腌好的蟹子一斤才一毛錢,絕對咸菜價。一次我們儲備的咸菜吃光了,大家就吃醬油拌蒜泥。我一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借了一輛自行車,跑到靠海的下營去買了一些魚鹵腌的蘿卜,也是一毛錢一斤,來回跑了百八十里路,解決了咸菜問題。</p><p class="ql-block">還有一次晚上剛蒸的四十幾個“登面”,一夜之間沒了,大家都覺著很奇怪,村民們說可能讓狗吃了。我們五個男生晚上就用一根長繩一頭拴在對面廚房的門上,一頭拉到睡覺的屋子里,豎起耳朵聽著。半夜好像聽到有東西進了廚房,把繩一拉,門關上了。我們穿上雨鞋,拿上鐮刀,打著手電,到廚房一看,喝,五六只狗在吃我們的窩頭一頓狂砍,跑了幾只,殺死三只,血淋淋的現(xiàn)場把第二天早上做飯的女同學嚇了一跳。正好下雨天不出工,找了一個會剝狗皮的老鄉(xiāng),三只狗燉了滿滿一大鍋,滿屋飄香,十個人飽餐了一頓,很多老鄉(xiāng)也來品嘗,以后也再沒有丟過干糧。</p><p class="ql-block">那個年代正是農(nóng)業(yè)學大寨的時候,沒有農(nóng)忙,農(nóng)閑之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過年,再也沒有節(jié)假日了。秋收時間很長,等把地里所有的棉花收完,已經(jīng)與冬天相接了。棉花收下來不用加工,直接送縣城的棉煙麻公司。我們村距縣城二十五里路,往東走出了村三四里路就上了干渠,干渠是縣城通往北部的輸水工程,無論是生活用水還是灌溉農(nóng)作物,還是壓堿種稻子,都用干渠的水,干渠也不是常年有水,只是定期的放水,我們村除了通往村外的路,都被水塘環(huán)繞,其目的就是儲水,水里養(yǎng)著荷花,一到夏天滿目綠色,荷花被點綴的分外嬌艷,村莊掩映在紅花綠樹叢中,一幅江南水鄉(xiāng)景致,煞是好看,那時也沒有相機,也不懂浪漫,下鄉(xiāng)幾年,居然一張照片沒留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