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下午去了趟海邊。</p><p class="ql-block">來這里十多天了,這才第三次到海邊。其實并不遠,直徑有三百米?走過去繞啊繞的也不過十多分鐘,但就是懶得去。</p><p class="ql-block">而且已經是好幾年沒下海了。疫情前那次在國慶后還下水被凍得小弟弟都藏起來之后就再也沒下水,現(xiàn)在愛人不在了,一個人更不想下水了。原來下水,她在岸上等著,我游出很遠有時還會朝岸上搜尋,看看她在不在。她很少下水,后來身體越發(fā)差便再沒下水。我那時每天游一二個小時,手都泡得發(fā)白。記得最遠時游到山西飯店那里,就是現(xiàn)在的老來樂大酒店前面。那是個歐洲城堡式的建筑,初來時看到很新奇,如今那里似乎已經被瓜分,干什么的都有,甚至還有民宿。我游泳水平很差,只能說扔到水里淹不死,且游得很慢,這往返二三公里,得用一個多小時。那時還曾有過到大拇指那里往宮家島游的想法呢,看著并不遠。但也只是想想吧,畢竟心臟不是那么好,每次下水愛人還提醒帶上硝酸甘油,于是用個小塑料袋把小藥瓶裝起來綁在游泳褲上。那時天天下水,沒覺得有過任何不良反應,慢慢就放棄了帶小藥瓶。</p><p class="ql-block">今天過去并沒有下水。這幾天有腳氣了,想著到海邊趟趟海水,踩踩沙子,看看能不能治好,反正都這么說,就試試唄。天還不太熱,下午四點后陽光西斜,也不曬了,但沙子是熱乎的。從海潤廣場這里下去趟海水到大紅球那里踩著沙子回來。踩沙子比趟海水累多了,中午并沒少吃,但卻累得腹中像是空了一樣??纯炊亲舆€挺大的,咋就感覺這么餓呢?</p><p class="ql-block">跟孩子聊天,說在這里睜眼閉眼的老看到你媽。這里人少,這種感覺猶勝。進門處掛著她的照片,有時還經常跟她對話。到不是神經病,我耳聾,與人交流不方便,但跟照片自言自語還是可以的,說人如果不經常與人交流,會慢慢的那個。我無法交流,自說自話總可以吧?反正樓里也沒什么人,跟照片對話,自己大聲吼叫大聲唱歌,即使走調也沒人聽見,便能自樂了。</p><p class="ql-block">還跟孩子說,在一塊吧,嫌煩,不在了吧,還挺想的。孩子嫌我矯情。我說你媽不在了,我就你這么一個親骨肉了,不想你想誰?雖然有個妹妹,但兄妹之情跟父女之情還是不一樣的。孩子說我肉麻。我說上海話里的肉麻就是心疼的意思。她不懂,現(xiàn)在不懂,等她也老了后不知能否懂我現(xiàn)在的心情。也可能會好點,也可能還不如我。時代不同了,人們的三觀意識也都產生了變化。五零后、六零后,及至七零八零的,三年五年就可能有個變化,何況差這幾十年,說這叫代溝,既然成了溝了,便是難以逾越了。但不管怎么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讓我活下去的意義。孩子,即是我牽腸掛肚的心病,也是我幸??鞓返脑慈?lt;/p><p class="ql-block">自己一個人哪都好,就是怕睡到半夜里夢魘了,自己醒不過來就過去了。雖然這樣過去是個最好的結果,但現(xiàn)在想想還是有點怕怕的,太早了點。因此想,家用機器人護工快點出世吧,雖然我現(xiàn)在暫時還用不著。也想到即使有了它會不會在我醒不過來時推我一把?如果不會要也沒用。如果它正在充電或正在休眠,我這里出現(xiàn)異常它能不能警覺?愛人在時,睡夢里這樣的情況有過多次,都是她把我搖醒的。她也有夢魘的時候,我即使后來聾了,但感應還是有的,但這種情況今后卻永遠不會再有了。再出現(xiàn)夢魘,只有自己把自己弄醒。青年夫妻老來伴,不管少了誰都是缺憾。原來還想著再找一個唄,結果卻是,心里有孩子跟她,永遠抹不去了,別人再也難以加進來了。</p><p class="ql-block">于是在屋里把《西海情歌》改了詞后使勁地嚎叫,“……你卻駕著那仙鶴西去一去不復返,愛像風箏斷了線,……回不到我們的從前?!?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