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播講人:專業(yè)配音師大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三十九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險些出大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到老鴉陳公社支農(nóng)活動原打算十天時間,這都干到第七天了。天天就是拉犁,肩膀頭上勒出了深深一道溝。有的同學(xué)連勒帶磨,都快磨出血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其他班級的學(xué)生,大部分活路也是拉大犁。也有拉耙的,也有拉耬播種的。反正都是代替畜力的勞動。因為持續(xù)的旱情,嚴重地缺乏飲水和飼草飼料,使農(nóng)村的牲畜幾乎損失殆盡。實在出于無奈,才想出這個以人代畜,搶墑保耕的支農(nóng)運動。不少機關(guān)事業(yè)單位,干脆拿出三分之一的人力,駐村包村,包耕包種?!叭苏`地一時,地誤人一年”?。寱r間種下糧食,省得來年再挨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支農(nóng)的第八天,大伙兒依然起的挺早。因為房東家的大公雞,每天象司號員似的,準時打鳴。雞窩就在窗臺下,它一引吭高歌,誰還能睡得著!我們恨不得殺了它吃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起來了,東北大老扁也起來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被窩,暖哄哄的,干爽爽的。他竟然一連五天沒尿床了。我們大大方方的疊了被褥。吃了早飯還是一人一根繩子,往肩上一搭,往昨天沒耕完的地塊兒走去!路上,房東大叔對我們說:“小伙子們哪!再堅持一天,我們的任務(wù)就勝利完成了。今年墑情好,秋天糧食就能大豐收,到時候我請同學(xué)們來家里做客!”。聽說很快就要完成任務(wù),一個個別提有多高興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今天犁的這塊地,離村子最遠,又是沙崗地,土質(zhì)差,石頭又多。這種石頭象生姜模樣,黃黃的,長得奇形怪狀,故名裂姜石。犁這樣的地,比較吃力,五個小人兒把繩子拉得直直的,牽動著沉重的鐵犁鏵,翻開那長滿枯草的土地。中午,依然是兩個女同學(xué)幫著大嬸兒把午飯送到地頭上。午飯是饹饃卷菜,三合面兒的餅子,蘿卜白菜摻粉條的那種雜和菜。把菜攤在餅上,一卷,從一頭咬起,咬一口,連餅帶菜,咸淡中和,胃口大開。一連氣兒吃了三張餅,還飲下一碗綠豆茶。長舒了一口氣,痛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過午,在地頭上歇足歇夠了,又牽起繩子,背著太陽開始了耕作。汗水無情地從眉稍淌進眼角,又咸又澀,又順著鼻洼兩側(cè),流進嘴角兒,小汗衫兒,濕了又干,干了又濕,墊在肩頭的毛巾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等我們拉著繩子,順著地邊兒拉完最后一犁。勝利的喜悅在房東大叔的煙袋鍋里化成了一縷縷升騰的輕煙,在我們的歡笑聲中繚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吸完兩袋煙,大叔對我們說:“回家,今兒個早點兒收工,回去好好洗洗!”。我們盤好繩子,挎在肩頭跟在大叔的后面往回村的路上走?;卮宓穆吠h的,按現(xiàn)在的評估,至少要有四五公里。中間還要橫跨暑京廣鐵路。京廣鐵路的路基是用夯土堆起來的,高高的,象一堵城墻橫亙在回村的路上。我們沿著土路一路上坡,疲憊地走到道口,這個道口是無人值守的道口。而且火車過口的頻次很多,因為它距離鄭州北站(貨運編組樞紐站)很近,加上往返于京廣鐵路的客車,聽大人們講,平均不到十分鐘就有一列火車通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房東大叔走的快,已經(jīng)到達坡頂,開始跨越鐵路。我們五個男學(xué)生,有三個也快走到道口了,我晃晃悠悠地和他們保持著五十米的距離。身后就是東北大老扁。當(dāng)我走到鐵路道口,就看見一列火車,車頭上冒著濃煙,從北的方向向南駛來,呼吃呼吃地喘著粗氣。好象是從北編組站開出來的,不停的在加速。我依靠在鐵路邊兒上栽的水泥橫欄桿上,看著火車頭拖著濃煙呼嘯而過。車頭后邊是長長的貨車車廂。我下意識地數(shù)著,快數(shù)到六十了才看見車尾。我便起身向鐵路靠近,準備著車尾一過去就立馬跨越鐵路。車尾剛過,我就越上了鐵路,當(dāng)踏上復(fù)線鐵道時,才突然發(fā)現(xiàn)從車站方向向北駛來了一列對向的客車,火車頭拉著汽笛飛速馳來,想返身兒下路是顯然來不及了。于是心一橫,腳一蹬,飛身躍起,當(dāng)我的兩只腳還沒有著地,火車頭已經(jīng)沖了過去。火車司機放了一股子蒸汽,強大的氣流把我一下子推倒在地,于是我便順著路基上的大斜坡,一直滾了下去。我根本不知道是怎樣著地和怎樣被沖倒的。東北大老扁趕上來一看,可嚇壞了,放聲把房東大叔和前邊的同學(xué)喊回來。背的背,抬的抬,好容易才把我弄回村。我趴在地鋪上,意識模模糊糊的,后背上被火車噴的蒸汽燙起了好幾個大水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后來,我爸來了,老師和同學(xué)們幫我爸把我弄進了老鴉陳公社的衛(wèi)生院。一連趴了五天,燒也退了,水泡了消了。收拾完東西,我爸就用他的那輛破舊的“小日本兒”自行車,馱著我回來了。離胡同口老遠就看見媽和爺爺在大門口焦急地等著呢!</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