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軍旅生活》</p><p class="ql-block"> 1983年,17歲的我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從軍之路,而我的軍旅生涯的起點,正是美麗而又充滿挑戰(zhàn)的海南島。 </p><p class="ql-block"> 那年深秋,我懷揣著對軍營的憧憬,接過入伍通知書,坐上了開往海南島的綠皮火車?;疖囬_了很久很久,終于把我?guī)У搅诉@個陌生又神秘的地方。海南島的氣候和家鄉(xiāng)截然不同,溫暖濕潤,四季常綠,空氣中彌漫著大海的味道。 </p><p class="ql-block"> 我們這批新兵在武裝部集合后,便被送到了新兵連。新兵連的生活緊張而又充實,每天的伙食費只有一塊錢左右,專門的食堂。十人一桌,中間放一大盆菜,飯夠吃,但有時候菜會少一些。不過,年輕的我們并不在意這些,艱苦的條件反而讓我們更加團結。 </p><p class="ql-block"> 新兵45天訓練結束,我被分配到海南昌江十月田三營七連,部隊營區(qū)條件簡陋。</p><p class="ql-block"> 海南昌江的雨季來得猝不及防,部隊營房在暴雨中震顫。當新兵花名冊上“丘劍華”三個字被劃入七連時,我攥著發(fā)潮的被褥,聽見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泣聲。潮濕的霉味裹挾著三十多個年輕軀體的顫抖,像極了我們此刻的命運。</p><p class="ql-block"> 副營長老李的膠鞋踩著泥水走進來時,我正蹲在墻角拆開父親寄來的包裹。那雙沾著紅土的手突然停在半空——軍綠色帆布包里整齊碼著《無線電基礎教程》,這是父親特意托戰(zhàn)友捎來的。</p><p class="ql-block"> 清晨六點的號聲撕開營區(qū)的界限。七連的早操方陣里,泥漿正順著戰(zhàn)士們開裂的膠鞋滲進腳踝;而營部門口的梧桐樹下,我正調試著剛領到的2瓦短波電臺。當連隊的鋤頭與甘蔗林碰撞出金屬的脆響時,我的手指正沿著莫爾斯電碼本上的凸點游走。</p><p class="ql-block"> "小丘”,首長的電報要加密發(fā)。"排長遞來的牛皮紙袋上,"師部"兩個朱紅印章在臺燈下泛著微光。我忽然想起昨天在七連探望時,老班長褲腳上凝固的泥塊和他手臂上被荊棘劃出的血痕。</p><p class="ql-block"> 師部集訓隊的鐵門在身后重重合攏時,我正把最后一塊發(fā)霉的壓縮餅干塞進背包。訓練場的水泥地在烈日下蒸騰著熱浪,76名通信兵的軍靴踏出整齊的節(jié)奏。當我的電鍵在考核中敲出每分鐘120字的極限速度時,連長突然指著成績單說:"看,這個從昌江調來的兵,把我們軍區(qū)來的大學生都比下去了。"</p><p class="ql-block"> 授獎儀式上,三等功的綬帶壓著我胸前的軍裝,領口還殘留著昨夜調試發(fā)報機時沾上的松香。臺下七連的老兵們舉著鋤頭在看臺歡呼,他們的膠鞋上還沾著十月田的紅土。</p><p class="ql-block"> 三十年后整理舊物時,那個發(fā)黃的三等功證書從《無線電基礎教程》里滑落。窗外的梧桐樹影婆娑,恍惚又見海南的暴雨沖刷著營區(qū)的鐵絲網。當年在電鍵上跳動的莫爾斯碼,此刻正在記憶深處閃著微光——那些在潮濕被褥里翻涌的淚水,最終都化作了鋼絲網外的星光。</p><p class="ql-block"> 我在海島當兵的三年,宛如一幅絢麗多彩又飽含酸甜苦辣的畫卷。</p><p class="ql-block">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從一名新兵逐漸成長為一名老兵。我不僅掌握了各種軍事技能,還學會了如何在艱苦的環(huán)境中樂觀面對困難。我當上了班長,成為了一名黨員,肩負起了更多的責任。 </p><p class="ql-block"> 三年里,我見證了海南的變化。也經歷了許多抉擇。就像老兵任啟強面臨走與留的選擇一樣,我也有過迷茫。但每當回憶起在海南的點點滴滴,想起那些與戰(zhàn)友們并肩作戰(zhàn)的日子,我心中堅守的信念就更加堅定。 </p><p class="ql-block"> 我結束三年的海島軍旅生涯,是我人生中最寶貴的經歷。我在海南學會了堅韌、團結和擔當,也對這片海島充滿了深深的眷戀。我相信,這段經歷將成為我一生的財富,激勵著我在未來的人生道路上勇往直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