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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雞記

西城之子崗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i style="font-size:22px;">養(yǎng)雞記</i></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退休在家,閑來無事,經(jīng)常到離城不遠(yuǎn)的鄉(xiāng)鎮(zhèn)老家去。老家院落大。無人居住。我一離開便空空如也,若大的庭院便寂寞起來,少了些煙火氣。一日,我突發(fā)奇想,何不養(yǎng)幾只雞給冷清的院落增加些生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說干就干。今年四月中旬的一天,我恰巧在老家。一聲賣雞的吆喝聲傳到我的耳里。我出門一看,是一男子,用摩托車駝著幾個雞籠,后座一邊一個,上面放著一個。操著一口濃濃的汶上口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多少錢一只?”我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十二元。”賣雞人回答道。</p><p class="ql-block">我一看雞籠內(nèi)的小雞,快半斤重?!笆仓?!”我心里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時,我想起小時候大人買雞的事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時候,我們這一帶經(jīng)常有外鄉(xiāng)人下鄉(xiāng)賣雞仔。“汶上大花雞——?!甭曇舾呖浴⑼褶D(zhuǎn):“小雞——好了——,賣——小雞了——”半個村莊都能聽到。隨著聲音抑揚頓挫的不斷吆喝,就有婦女不斷從自家院落出來,圍上去,看小雞的形象,答訕著問價、討價。那時的雞籠都是蘆葦編的圍圈,約四十公分高。剛出殼的小雞,毛絨絨的十分可愛。雞聲嘈雜,只要賣雞人“嘟——”的一聲,嘈雜的雞聲瞬間靜下來。我感到好玩,每每小雞聲再起時,我也學(xué)著賣雞人的樣子,用嘴“嘟——”的一聲,嘈雜的小雞聲立即消彌。大人們在一邊向賣雞人討價還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個年代,鄉(xiāng)下人每每春天大都鬧饑荒,無錢買雞。都是過了秋后,賣雞人才依著賬簿來收錢。那時鄉(xiāng)下人淳樸,沒有懶賬不還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賒著行嗎?等長成了再給你錢。”我也學(xué)著小時候大人們討價還價的樣子,開玩笑地對賣雞人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都是從前,現(xiàn)在不行了。”賣雞人爽快的回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講好了價錢。賣雞人給我抓了十二只小雞。我付了錢。賣雞人騎上摩托車一溜煙似地走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買了小雞后,我犯了難,從哪里養(yǎng)呢?左尋右尋,最后想到多年不用的豬舍。糞坑早已填平,上面尚有豬棚。我將這不足半斤的十二只小雞撒到豬圈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因為這是四月中旬的天氣,氣溫已升了上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了晚上,這些小雞不往豬棚下找窩,都爬在露天填平的糞坑里。我想,應(yīng)該沒事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是夜,我一宿未眠,唯恐讓黃鼠狼給遭踏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一早,我起了床,發(fā)現(xiàn)沒事。但有一個小雞時常伸著勃頸,像人得了氣管炎,氣力不足似的,嗓子直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又過了兩天,又有幾只雞患了這種毛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向家里經(jīng)常養(yǎng)雞的婦女請教。她們?nèi)绱巳绱苏f,我如此如此做。辦法都用了還是不行。慢慢的就有小雞不斷地死去。到了夜里,我不敢再放到外面,精心地逮到紙箱放在屋里。第二天再把它撒到豬圈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即使這樣,斷斷續(xù)續(xù)不到一個月,十二只小雞僅剩一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左鄰右舍知道我買小雞的事,見了就問:“小雞養(yǎng)的怎么樣了?”我直言不諱說道,還剩下一只!</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們說:“莫說你沒在家養(yǎng)過雞,就是在家經(jīng)常養(yǎng)雞的婦女,也弄不得!現(xiàn)在養(yǎng)雞嬌情的很!”我真真實實地感到,養(yǎng)雞的確是一項不簡單的技術(shù)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問:“怎么以前小雞這么好養(yǎng)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以前同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以前剛出殼的雛雞用小米,玉米面窩窩頭噘碎就能養(yǎng)活?,F(xiàn)在是專門的飼料,里面放上藥,雞舍還要常溫,一般人弄不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此,我想到眼下的教育與以前教育的區(qū)別。以前家庭孩子多,孩子上學(xué)家長省心的很,沒有陪伴,沒有接送。他們知道父母的艱難,懂感恩知回報。生活條件更不如現(xiàn)在,條件苦照樣出了好多將軍、學(xué)者、專家。反觀當(dāng)下的教育,孩子一個個成了家里的“小皇帝”,車接車送,不是父母陪伴就是爺爺奶奶陪伴。生活上“吃香的喝辣的”。在學(xué)校犯了錯誤教師還不敢管。從體能到思想品質(zhì)上都不容樂觀。有時我想,我們做家長的,投入了如此精力,卻培養(yǎng)了一個貪圖享樂沒擔(dān)當(dāng)、沒責(zé)任心孩子,是我們的教育出問題了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近在網(wǎng)上看到一段視頻瞬間爆紅網(wǎng)絡(luò):今年六月九日,廣西桂林灌陽縣第二高級中學(xué)一名高考完后叫劉燕的女同學(xu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沒有家長陪伴、車接車送,更沒有鮮花掌聲,用一根長長的扁擔(dān),不依賴,不嬌情,文靜而內(nèi)斂地挑著三年的書籍及生活用品,大步流星地朝家的方向走去。《人民日報》、多家媒體廣泛轉(zhuǎn)發(fā)。為什么會引起廣大媒體的格外關(guān)注?——她讓我們看到了一種久違的樸素和擔(dān)當(dāng)。這是一位來自農(nóng)村的女同學(xué),父親在外打工,沒有父母的呵護(hù)和陪伴,不依賴不嬌氣勇敢地挑起了自己的扁擔(dān)。反觀那些蜜罐罐里長大的孩子將來誰有可能成為國家棟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面對剩下的一只雞,心想,我不是養(yǎng)雞的料,以后再也不養(yǎng)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5-06-1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