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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雷濤書記的交往

杜曉輝

<p class="ql-block">作者簡介:杜曉輝，字建輝，筆名木土，武功縣貞元鎮(zhèn)鳳陽坡村人，當代作家，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陜西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陜西省散文學會旅游文學委員會副主任、咸陽散文學會副會長、咸陽文學院武功分院院長、武功縣作協(xié)主席、武功縣原文聯(lián)主席。2015年2月13日創(chuàng)辦《有邰文苑》文學期刊，結(jié)束了武功自建縣以來沒有文學期刊的歷史；同年8月7日，在不懈努力下，《陜西日報?秦嶺副刊》用一個版面，刊發(fā)了武功作協(xié)7名會員作品；2017年、2018年《咸陽日報》三次專版刊發(fā)武功作家詩文；在積極推薦下，《延河》上半月、下半月兩次共刊發(fā)武功49位會員作品；2018年冬，成功邀請中國作協(xié)白庚勝、李一鳴等17位文藝家走進武功。主編《武功文聯(lián)志》，是《武功史韻》套書再版的統(tǒng)稿人。其作品散見《文藝報》《人民日報》《解放軍報》《陜西日報》《福建日報》《作家報》《黃河》《延河》《延安文學》和網(wǎng)絡(luò)平臺。散文《蘇武里貫考析》入選2015年至2016年成人高考教材。著有散文集四部，詩集兩部，《望我故鄉(xiāng)》獲第二屆絲路散文獎。</p> <p class="ql-block">我三十歲出頭時，就知道“雷濤”這個名字，而且還知道他是武功人。那時，我在縣政協(xié)工作，每日與文件、會議相伴，在忙碌而充實的工作間隙，常聽政協(xié)主席孫勝利提起他。孫主席和雷書記曾在薛固公社工作過，雷濤書記后被推薦上了西北大學，畢業(yè)后分到陜西省委宣傳部，這也成了和雷濤熟悉的人弦耀和驕傲的資本。也的確如此，在那個年代，不要說省委，就是縣委對于普通百姓來說，能在那里面出來進去上班，都是燒了甕壯的香了?；蛟S基于此，心思細膩的孫主席在雷濤書記從西安電影制片廠，調(diào)任省作協(xié)擔任黨組書記時，帶上武功五捆酥脆可口的麻花和五個厚實醇香的鍋盔，去西安看望了他。“雷濤書記”的名字就是從那時叫起的。</p><p class="ql-block">大約七八年后的一個清明公祭蘇武活動，雷濤書記回武功參加活動，我終于有機會近距離看到他了。那天，春光明媚，微風輕拂，祭奠活動在莊重肅穆的氛圍中進行。雷濤書記身著藏藍色西裝，潔白的襯衣高端大氣，耀眼無比。他高高的個子，梳著整齊的大背頭，面容剛毅而不失溫和，眼神中透著睿智與從容，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走進現(xiàn)場。舉手投足間盡顯學者與大作家的風范與氣質(zhì)，讓人一眼便能感受到他的不凡。</p><p class="ql-block">那天，孫勝利主席心情特別好，席間看到我走了過來，便叫住我，笑著對雷濤書記說道：“雷書記，這是咱們政協(xié)的杜曉輝，文筆不錯，經(jīng)常還在《咸陽日報》《各界導報》《各界》雜志上發(fā)表一些作品，以后您要多指導。” 雷濤書記放下手中的快子，笑容可掬地抬起頭，目光溫和地落在我身上，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那光芒仿佛能驅(qū)散我所有的不安。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親切而真誠：“好的好的，完了你把你的作品讓我看看！” 那一刻，我望著雷濤書記真誠而溫暖的笑容，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激動與感激。</p><p class="ql-block">幾年以后，我準備想出自己的散文集，思前想后便決定前往省作協(xié)，向雷濤書記匯報此事。此時的雷濤書記已從省作家協(xié)會調(diào)任陜西省政協(xié)，擔任省政協(xié)常委、文教委員會主任。不過，他尚未辦理完省作協(xié)的相關(guān)手續(xù)，仍在原來的辦公室接待訪客。出發(fā)前，我特意撥通電話與他預約，電話那頭，他的聲音依舊親切：“我在省作協(xié)等你，一進作協(xié)大門，就能瞧見我所在的那排平房?！?那是五、六月份的。我驅(qū)車抵達省作家協(xié)會，將車穩(wěn)穩(wěn)停在院內(nèi)。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院子里的大石頭上，陳忠實、賈平凹和雷濤三位名家的題字蒼勁有力、熠熠生輝，一股崇敬之情瞬間在心底翻涌。向保安打聽雷書記的辦公室位置后，我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前往。 </p><p class="ql-block">推開門，屋內(nèi)氣氛熱烈，雷濤書記正與幾位客人興致勃勃地賞析書法作品。只聽其中一人感慨道：“雷書記，您可太有福氣了！這房間可不一般，原是高桂滋的公館呢！”雷書記爽朗地大笑起來：“沒錯！西安事變時，蔣介石和宋美齡就曾被扣押在此，就住在這個房間里！” 聽著這番敘述，我的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電影里西安事變的經(jīng)典畫面，努力在記憶里搜尋著與眼前場景重合的片段。這時，雷書記注意到我的到來，立刻停下交談，熱情地招呼我坐下，還示意我自行沏茶倒水，隨后又向眾人介紹我。他這般隨和親切的態(tài)度，讓我心里滿是感動，原本的拘謹也消散了大半。待稍作寒暄，雷書記關(guān)切地問道：“曉輝，這次來有啥事？”我便將我準備出散文集的事和邀請他為我書寫書名的事情說了出來。他聽后，笑著說道：“你打個電話就對了，為這事你還專門跑來，不嫌麻煩。出書是好啊，祝賀！書名定了嗎？”我趕忙回應(yīng)：“叫《故土情思》?！彼⑽㈩h首，略作思索后，語氣堅定地說：“行！我把書名寫好后。哪天回去給你帶上。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p><p class="ql-block">沒想到，時間不長的一個周末，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吹絹黼婏@示是雷書記，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他在電話里說：“今天10點到11點，咱們見個面吧?！蔽矣煮@又喜，趕忙提議：“雷書記，咱們?nèi)ズ箴⒉蛷d吃起花面吧！”他欣然應(yīng)允。那天，陽光格外明媚，仿佛也在為這場重逢助興。在后稷餐廳，我特意帶上珍藏的西鳳十五年。餐桌上，熱氣騰騰的旗花面香氣四溢，金黃油亮的燒雞色澤誘人。雷書記興致頗高，與我相談甚歡，推杯換盞間，笑聲不斷。酒過三巡，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題寫好的書名書法作品，鄭重地交到我手中。那遒勁有力的字跡，飽含著他對我的殷切期望。不僅如此，他還將自己的書法集和兩本著作贈予我，翻開扉頁，“曉輝賢弟正之”幾個字映入眼簾，這份親昵的稱呼，讓我眼眶不禁微微發(fā)熱。</p> <p class="ql-block">就在我收到雷書記給我題寫書名后的一個多月后，武功縣委常委、宣傳部長段芳將已經(jīng)調(diào)至工信局的我喚至她的辦公室，神情鄭重地說道：“杜局長，你這些年文章寫得很出彩，在報紙上頻頻發(fā)表。你給咱物色一個能辦文學期刊的人，雷書記給田書記說了幾次了，想讓縣上辦個刊物。關(guān)鍵是咱們沒找下這么個人?！?那時也不知怎么的，聽后的我便直接給段部長說，“讓我試試！”。兩天后，熾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蟬鳴在枝頭此起彼伏。我將作好的刊物的名稱、目錄，及目錄里設(shè)置的欄目，刊物多大尺寸，多少頁碼的詳細方案，送到段芳部長的辦公室里，她看后，才說，縣委宣傳部按照縣委主要領(lǐng)導的意思準備成立武功縣作家協(xié)會。這事讓文聯(lián)牽頭。</p><p class="ql-block">當時，我正緊鑼密鼓地奔忙著我散文集的出版。時光流轉(zhuǎn)得真快，轉(zhuǎn)眼到了2014年9月，我的散文集順利出版，而武功縣作家協(xié)會也即將迎來成立的重要時刻。雷書記聽聞我擔任作協(xié)主席，第一時間打來電話祝賀，言語間滿是驕傲與喜悅。</p> <p class="ql-block">2015年1月8日，這一天注定難忘。凜冽的寒風擋不住大家的熱情，作協(xié)成立大會現(xiàn)場氣氛熱烈非凡。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雷書記竟然放棄了去陜北調(diào)研的事，專程從西安趕回來參加這一盛會。縣委書記田一泓親自出席成立大會。風塵仆仆卻滿臉笑意。他們的到來，如同冬日暖陽，溫暖了每一位文學愛好者的心。</p><p class="ql-block"> 作協(xié)成立后，我著手創(chuàng)辦刊物《有邰文苑》，雷書記給予了很大的支持。他主動聯(lián)系武功籍在西安的企業(yè)家，為刊物的發(fā)展注入資金活力。他還牽線搭橋，促成延安寶塔作協(xié)與武功作協(xié)用刊物進行互動，提高武功作協(xié)的影響力。</p><p class="ql-block">就拿作協(xié)剛成立不久的一次采風活動來說，雷濤書記就給我說。要把來武功的作家、藝術(shù)家配硬，這樣，宣傳武功的力度才能加大。那次他把肖云儒、高建群、和谷、朱文杰等文學大家請來，不僅給活動添了彩，而且為宣傳武功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在2019年8月21日，為我召開的《望我故鄉(xiāng)》新書座談會上，他就主動與我溝通，語氣溫和，字字懇切：“曉輝，這次座談會你打算邀請哪些名家來參會？因為，這個會議是縣委、政府主辦的。你要重視。咱們得好好謀劃謀劃?！北藭r的我，面對如此盛大的活動，心中滿是忐忑與茫然，只能將期待的目光投向雷書記，懇請他幫忙籌劃。</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想來，那年的這場盛大的活動，多虧雷書記早謀劃，那天除了縣上四大家分管領(lǐng)導都到了后，我們的美女林縣長親自參會，讓李星、孫建喜、段建軍、常智奇、閻安、高建群、朱鴻、王海、楊煥亭、董信義、楊波海等大家都感到很意外。因為，這在其它縣上縣委、政府主要領(lǐng)導是不會參會的。也正如雷濤書記那天在會上所說：“今天在武功給曉輝主席召開的這個研討會，就算放到西安，這陣容、這規(guī)格都是相當高的！”</p> <p class="ql-block">在雷濤書記的心中，家鄉(xiāng)文學創(chuàng)作者的成長，永遠占據(jù)著重要的位置。記得王青歌《清水無香》作品研討會那天，意外與感動交織。起初溝通活動事宜時，電話里雷書記聲音洪亮，狀態(tài)極佳，可會議臨近召開時，一場突如其來的感冒卻悄然讓他喉嚨發(fā)啞，聲帶受損。當我們得知他身體不適，勸他安心養(yǎng)病、不必勉強時，他卻態(tài)度堅決，硬是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踏上回鄉(xiāng)之路?；顒蝇F(xiàn)場，雖能看出他強撐著精神，嗓音也有些沙啞，但他仍堅持全程參與，不僅在研討會上發(fā)表了深刻獨到的見解，還對王青歌的作品給予了充分肯定與高度評價。他說：“每一部作品都是作家心血的結(jié)晶，這樣的文學盛會，我怎能缺席？”那一刻，在場眾人無不為之動容。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隨著歲月流轉(zhuǎn)，我們愈發(fā)心疼雷書記奔波的辛勞?？紤]到他年事漸高，西安與武功路途遙遠，許多活動便不再主動相邀，生怕給他增添負擔?？衫讜浀弥覀兊摹傲伎嘤眯摹焙?，竟像個較真的長輩般“批評”起我來：“怎么能把我當外人？武功文學的發(fā)展，就是我的分內(nèi)事！”他眼神堅定，話語擲地有聲，字字句句都飽含著對家鄉(xiāng)文化事業(yè)發(fā)展的深情與擔當。</p> <p class="ql-block">雷濤書記對武功的熱愛，早已深深融入骨血，體現(xiàn)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他不僅醉心文學，對武功的歷史文化更是鉆研頗深。每年冬季的河灘會，雷書記定會準時赴約。他踏入河灘會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一位尋寶人，目光如炬。他穿梭在古樸的攤位間，專注地觀察著那些傳承千年的民間技藝。當看到老人現(xiàn)場燒制罐罐茶，他會駐足良久，觀看茶香四溢，細細詢問制茶工藝的歷史淵源，他還會座在燒茶人的跟前，邊品茶邊拉家長，走時一定會把茶錢壓到茶罐罐下邊。古會上激昂的鼓點響起，他會隨著節(jié)奏輕輕點頭，眼眸中滿是對傳統(tǒng)藝術(shù)的贊賞；遇到吹拉彈唱的民間藝人，他不僅能準確道出樂器的歷史與特色，興致來了，還會親自上前露一手。</p><p class="ql-block"> 這讓我想起每次去他工作室，他都會為我們擺弄笛子、嗩吶、笙、簫、塤、短號、琵琶、三弦、葫蘆絲、手鼓等樂器。而且，他精湛的演技讓人很難與他的實際年齡聯(lián)系起來，象這樣對藝術(shù)執(zhí)著追求的高手，來到民間那個人不熱愛、不喜歡呢！</p> <p class="ql-block">除了這些。雷濤書記還是一個非常有心且重情重義的人。去年9月?，他參加完活動，心心念念想要尋找小學時期的老師。說這是他的小學老師，年齡沒有九十也都快了，雷書記讓我和青歌陪同他去貞元中川村去找一找。我們陪同雷濤書記來到貞元中川村，走村串戶，詳細打聽。當雷書記得知他的老師現(xiàn)在咸陽兒子那里生活著時。又驚又喜，激動的心情無以言表。感慨道：“沒想到老師離我這么近，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他立刻撥通電話，語氣懇切地表達了想要探望的心意，那份尊師重道的真摯情感令人動容。</p><p class="ql-block"> 雷濤書記重情重義的品格，更體現(xiàn)在對我的關(guān)愛之中。2016年3月3日，雷書記得知我的父親離世后，他第一時間讓剛從國外留學歸來的兒子驅(qū)車前來吊唁。那天下午，他親自執(zhí)筆，為父親書寫挽聯(lián)、修改祭文，一絲不茍地伏案工作近兩個小時。他那遒勁有力的字跡，飽含著對逝者的哀思與敬重。他的這一舉動，不僅溫暖了我的心，更感動了全村的父老鄉(xiāng)親。村里那些久仰雷濤書記大名的人，紛紛感嘆：“雷書記如此重情重義，真是令人敬佩！”</p><p class="ql-block">我退居二線后，與雷濤書記接觸的更多了。因忙于編纂史料，常常得到他的點拔與指導。從中我能深切地感受到他對家鄉(xiāng)文化建設(shè)的赤誠之心。他如兄長般對我的真誠與熱忱，和對故土鄉(xiāng)愁的深情，讓人動容。</p><p class="ql-block"> 雷濤書記就像一本厚重的書，每一頁都書寫著對家鄉(xiāng)、對文化、對生活、對故人的深情；他又如一座溫暖的燈塔，用自己的光和熱，照亮著身邊的每一個人，成為大家心中永遠的榜樣與驕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