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人世間的愛,莫過于父母的愛?!案赣H的背影”常被作為父愛的象征,與“慈祥的母愛”匯成涓涓細流,潤物細無聲,滋潤著兒女心田。</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親,剛過了110周年誕辰日(2025.1),離世也已四十二年之久,卻仍如昨日,昔日與父親那些日子的故事,依然還記得………</p> <p class="ql-block">年青時的父親</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父親,祖籍河北深縣,15歲那年經(jīng)盟兄弟介紹往天津?qū)W徒,給店鋪掌柜做雜活,上街賣帽子。大約17歲因爺爺離世返鄉(xiāng),擔(dān)起家庭生活重任??谷諔?zhàn)爭爆發(fā),投身抗日武裝,1938年秋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冀中平原的抗日烽火,我小時候觀影《地道戰(zhàn)》、《小兵張嘎》等抗日影片,那些故事情節(jié)印象很深。父親的這段抗日武裝經(jīng)歷,從未對子女說過,我只是從母親片言只語里略知一二,如在敵后游擊戰(zhàn)中 ,三次經(jīng)過家門口未曾看望其母親,也曾被日寇圍在村內(nèi),日寇威逼村里百姓供出“八路”,有村民知曉父親身份,將其以親人認領(lǐng),父親躲過一劫??梢韵胂笤趯扯窢幍臍埧岘h(huán)境中,父親也像電影里的武工隊員英勇殺敵。</p> <p class="ql-block">攝于1945年父親母親與大哥</p> <p class="ql-block">攝于1945年12月河北深縣軍工廠,右三為父親</p> <p class="ql-block"> 家鄉(xiāng)的革命斗爭取得了勝利,有些人便產(chǎn)生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安逸享福的念頭,不愿離開家鄉(xiāng),父親毅然抉擇南下,動員母親同往,(旁白:還用動員?母親39年人黨,革命覺悟高著呢)母親堅定與父親并肩隨隊跨過長江 ,將年幼的兒子(我的大哥)托付家中老人,改名銘志,一個叫“明”,一個叫“澤民”,向著光明,為了人民,繼續(xù)革命,跟隨“解放全中國”的革命洪流,前進!</p> <p class="ql-block">攝于1949年安徽旌德工作隊,前排左一為父親</p> <p class="ql-block">1949—1952父母親在安徽旌德</p> <p class="ql-block"> 皖南群山疊嶂,黃山旌德扎營,這里降生了“大山里的孩子”(我二哥)。在縣組織部長崗位任職不久,一紙調(diào)令傳來,父親調(diào)入上海浦東高橋石油公司,這是戰(zhàn)略物資要地,我就生在浦東高橋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母親隨后從皖南來到上海 ,與父親在一個單位共事幾年,屬上下級關(guān)系。父親廉潔自律,在提級漲薪事情上,總是把母親壓一級,這樣工作好開展。母親沒法子,官大一級壓死人,心里窩火,明知“一步錯失,步步吃虧”(旁白:老爹啊,你知道你這一招損失多大嗎?)在同事面前也只能留給父親面子,可在往后的日子里,父親沒少受母親的埋怨,父親呢,“一笑泯恩仇”。</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父母親與二哥在皖南</p> <p class="ql-block">上海市人民政府任命通知書</p> <p class="ql-block">華東軍政委員會財貿(mào)部任命通知書</p> <p class="ql-block"> 父親是個大孝子,薪金制后常提前預(yù)支薪水,不光是本月的,連下月的一塊預(yù)支,寄往老家祖母。當(dāng)母親去領(lǐng)薪水時,被財務(wù)人員告知“李經(jīng)理早已預(yù)支薪水”(旁白:啊喲老爹,這是拿我的奶粉錢去孝敬老娘???我吃啥?)母親氣不打一出來,這一家老小生活咋辦?母親跟父親攤牌,孝敬老人和家庭生活兼顧平衡,不能厚此薄彼,父親一句“錢不夠,問隔壁老丁家借一點”(旁白:老丁正職領(lǐng)導(dǎo),家有八個孩子,哪有錢借給你???)從那以后,母親懂得了夫妻倆不能在同單位共事,更懂得了一個“真理”,經(jīng)濟大權(quán)要始終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p> <p class="ql-block">攝于1955年上海高橋家庭住房前中間為姥姥,后排左一阿姨</p> <p class="ql-block"> 從浦東高橋煉油廠區(qū)宿舍搬遷后,母親調(diào)其他單位,家先后安置于番禺路、法華路、虹橋路花園洋房,我妹妹出生于此,(正宗上海人)六十年代初 父母來松江,終極奔波之路,家暫安置于普照路似寺廟的兩間平房。我二哥對從上海住洋房到松江住破廟,耿耿于懷,從上海人做鄉(xiāng)下人,滿肚子委屈,據(jù)二哥自己說是幾年沒有適應(yīng)過來。其實,他的上海情結(jié)始終沒有釋懷,最終還是回上海市區(qū)定居。</p><p class="ql-block"> 父親那一輩人干工作,聽從組織安排,哪里艱苦哪里去,管你是住洋房還是住破廟?</p><p class="ql-block"> 幾年后,組織重新安排住房,父母商量謝絕專屬縣里領(lǐng)導(dǎo)居住的大院,選擇了市屬工廠工人居民樓,沒有地板、衛(wèi)生設(shè)備,卻住得比較舒心,(旁白:縣委大院里搬弄是非多,謝絕就對了)直到父親離世后,又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旁白:不搬的理由:覺得父親還和我們一起生活在這里)</p> <p class="ql-block">“文革”前,平時很難見到父親,他早出晚歸時,我都在夢中,一天里有個時間點或許能見到父親,那是縣委食堂。上小學(xué)時,兄妹都在食堂吃飯,父親將飯菜票放在屋內(nèi)櫥柜里,可自拿(旁白:我們很識相、勤儉節(jié)約跟父親學(xué)的)。有幾次在食堂與父親擦肩而過,我兄妹叫父親,只聽“哼”了一聲”,不知父親是真聽見了呢?還是在考慮事情自語,像似答應(yīng)了,又好像沒答應(yīng)? 反正眼皮沒有抬起來,吃飯時,父親也是與同事就坐,不朝我兄妹望一下。我們很委屈,回家向母親告狀,母親答:你爸就這樣,腦子里考慮他的事,沒旁人。(旁白:老爹,我們是不是你親生的?)</p> <p class="ql-block"> 父親一次上北京開會,時逢秋冬季節(jié),回滬時路過天津看望盟兄弟,回到松江車站,穿著襯衫,掏盡口袋僅剩的零錢叫了一輛三輪車,抖抖索索的回到家中,母親見狀問父親“你的毛衣呢?你的外套呢?”父親輕描淡寫道:“留給了盟兄弟”。(旁白:夠爺們!講義氣,寧可自己受凍)</p><p class="ql-block"> “文革”前期,批斗“走資產(chǎn)階級道路當(dāng)權(quán)派”浪潮迭起,父親也難逃此劫,戴帽子、掛牌子,押車游、會場斗,受盡折磨!我是“紅小兵”(?;逝桑郾牨牭目粗赣H挨斗的場面,心如刀絞,卻又五味雜陳。(旁白:真有這樣想法:“要是有把槍,統(tǒng)統(tǒng)將那些人撂了”!)</p> <p class="ql-block"> “文革”中,厄運接踵降臨。某日清晨,有幾名工人造反派氣勢洶洶闖入我家,勒令父親騰出一間臥室,造反派有用場。身處險境的父親,只能忍氣吞聲,逆來順受,憤懣無奈。</p><p class="ql-block"> “文革”的沖擊,使父親身心疲憊,抑郁沉悶,突發(fā)心肌梗塞,命在旦夕,經(jīng)搶救臥床半年之久,總算把命撿回。我侍奉病榻上的父親近半年,因?qū)W校停課鬧革命,小學(xué)升初中暫緩,幸得寶貴時間,這樣就能天天見到父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