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米元/圖片/網(wǎng)絡(luò) 配樂/壟上行 <p class="ql-block"> 90年代末，國企改制，計劃經(jīng)濟改為市場經(jīng)濟，偌大的紡織品公司、商業(yè)大廈四店合一，只剩下兩個科室，棉布化纖科清欠科。公司正處于全員買斷工齡階段，我在的清欠科，受市場銷售疲軟影響，五個人開支都成了問題，無奈下只能下鄉(xiāng)趕集，籌措資金。</p><p class="ql-block"> 遼南東部山區(qū)的萬福鎮(zhèn)、什字街、梁屯，我們常去趕大集，150多里的路程，為了省點高速過路費，只能走鄉(xiāng)道，一跑幾個小時，農(nóng)村集市必須在8點前到位，早上4點前就出發(fā)了，起早貪黑，但效益還不錯，每次趕集都能賣300多塊錢，夠一個人開工資。</p><p class="ql-block"> 春天的蓋縣農(nóng)村，山路彎彎，群山青翠，小鳥歡叫，路邊溪水潺潺，一片片粉紅的桃花四溢芬芳，一山一坡的梨花潔白飄云，梁屯鎮(zhèn)金黃的油菜?；?，漫山遍野，五月風(fēng)光旖旎，慰藉了我的田園情懷，樂此不疲，累并快樂著。</p> <p class="ql-block"> 下鄉(xiāng)趕集還有一個樂趣，春天時總能買到既便宜又新鮮的農(nóng)家小菜，秋天山里各種瓜果梨棗裝滿了口袋，趕上年節(jié)前的市場，人聲鼎沸，擁來擠去，好不熱鬧，那個年代農(nóng)村新鮮的驢肉才10元一斤，山里板栗一斤7角錢。</p><p class="ql-block"> 一次趕梁屯大集，返回時車壞在了半路上，好在一同賣貨的老同志年輕時曾下鄉(xiāng)在此地，她一頓忙活找人聯(lián)系，總算將車修好，但天已黑了下來，不方便夜間行駛，花80元錢住宿在了一戶農(nóng)家小院里，爺爺奶奶帶個小孫女。</p><p class="ql-block"> 晚飯炊煙裊裊，久違的草木灰氣味，令人溫馨懷念，淳樸的主人說：“農(nóng)村沒什么可招待的，除了玉米碴子就是土地瓜，”粗糧也合心意，很快熱氣騰騰的大碴子粥，香甜又面的大地瓜擺上了桌，就著咸菜吃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p><p class="ql-block"> 鄉(xiāng)村家家戶戶種果樹，餐后的大紅蘋果甜脆水靈，閑聊中得知小女孩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羞澀的笑臉令人憐憫。……深秋十月的山村夜很涼了，6人擠在一鋪炕上，似睡非睡時天已大亮，為了答謝垂垂老矣的夫妻倆，我們每人自發(fā)的買了10斤地瓜，10斤蘋果，又送給了他們十幾米的布料，讓一年很少見錢的老人家，一臉的皺紋開了花。</p> <p class="ql-block"> 蓋縣什字街地處大山里，交通不便偏僻又落后，但卻是個山青水秀的小村莊，山梁環(huán)繞，一條清澈的碧流河穿山而過，稱其世外桃源也不為過。</p><p class="ql-block"> 夏天桃子豐收了，科里又去趕集，挨著我們攤位邊上，擺滿了農(nóng)戶一筐筐、一籃籃的大水蜜桃，暈紅的仙桃蜜意，毛茸茸的粉雕玉琢，水嫩的仿佛一張張少女地笑臉兒，一溜溜桃香在微風(fēng)中飄逸散開，聽著此起彼伏叫賣聲，引得你時不時的張望賣呆。</p><p class="ql-block"> 收攤時間到了，也是撿漏的時候，我們幾人在市場東走西竄，廁所邊上的一老一小引起我的注意，一定是為了省攤位錢，不得已而為之吧，我快步走了過去，一問價錢5角一斤的大蟠桃，籃子里足有七八斤之多，同情弱者讓我掏出了5元錢，小姑娘樂呵呵的笑著，我正要付款時，棉布化纖科的老紀拉住了我：</p><p class="ql-block"> “這能夠10斤嗎？再說都是挑剩下的，除了疤了就是眼兒，也不值這個錢呀，2角5得了，給3塊錢就不少了?！?lt;/p><p class="ql-block"> 這時老奶奶發(fā)話了，一早上坐車來賣點桃，年歲大了，也提不動啊，換點錢買點油鹽醬醋，坐車回去還得花2角錢，農(nóng)村人土里刨食不易啊！</p><p class="ql-block"> 我沒聽她的，執(zhí)意把5塊錢塞給了老人家，光陰坎坷了多少歲月，流年往復(fù)著滄桑，那年風(fēng)燭殘年的老嫗，怯弱羞澀的小女孩又仿佛再現(xiàn)。</p> <p class="ql-block"> 北風(fēng)瑟瑟，曠野山寒，臘月里凍手凍腳，趕集賣貨可是遭了不少罪，樓上樓下扛貨裝車，一早上太陽還沒露臉兒，凜冽中車已開出了市區(qū)。</p><p class="ql-block"> 陰歷二、五、八是萬福集市，也是營口地區(qū)較大的農(nóng)貿(mào)市場，這個時間十里八村的老農(nóng)都來趕大集，我們兩個科室也各自備了不少的貨，90年代的蓋縣東部山區(qū)，農(nóng)民都特困難，愛打嘮的農(nóng)婦常用幾斤蘋果，還有地瓜，想換幾尺布料，碰到以物易物的情況下，我都會盡量滿足她們的要求。</p><p class="ql-block"> 一年四季經(jīng)常的下鄉(xiāng)賣貨，也會混個臉熟，每當(dāng)銷售布匹量尺時，我都會多讓一點，這個習(xí)慣或者是優(yōu)惠，總會有回頭客的光顧，下細的化纖中長布，一般在市內(nèi)都是做褲子的用料，在農(nóng)村還挺受老農(nóng)們青睞，用它縫被頭。</p><p class="ql-block"> “這粗布化纖不拉脖子嗎” ？ “嗨，農(nóng)村人整天泥了水了，沒那么嬌貴，用白布哪能洗起呀，這個布料又結(jié)實又耐磨”，淳樸的話語透著農(nóng)村生活的艱辛，也是那個時代的縮影。青山未改，兩鬢斑白，歲月里的記憶都留給了懷念，讓光陰又回到了那年那月。</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歡迎師友蒞臨指導(dǎo)</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