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我的平凡人生(十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艱難求學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從人民渠工地回到家鄉(xiāng)后 ,我被抽調到農科隊去勞動,那時候的農科隊主要就是引進新品種、在大隊選的田塊里進行試種。跟生產隊的農活差不多,只不過是做得更精細一些而已。我們任然是記工分,回生產隊分糧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這期間、國家也經歷了不小的震動和變革:1970年、全國開展"一打三反"運動,打擊反革命破壞活動,反對貪污盜竊、反對投機倒把、反對鋪張浪費。1971年春開始實行開門整黨,后進行"批林運動"、批判極左思潮、清查"三老會"、"五一六"分子,到10月份、一個驚天消息傳來、林彪叛逃事件發(fā)生,國家處于緊急狀態(tài),連我們農村普通老百姓也感覺得到那種緊張氣氛。</span></p> <p class="ql-block">當時、中江川劇團正在我們石泉鄉(xiāng)演出革命樣板戲,劇團幾個與父親交好的演員們聚在我家悄悄地談論這個事件,我才知道這不是謠傳。不久、便開始了批林批孔的整風運動。農村的一切又都逐漸恢復了平靜 。</p><p class="ql-block">這時我已經二十多歲了、與我同年齡的農村青年大多已結婚生子,下鄉(xiāng)的知青也已經陸陸續(xù)續(xù),或招工、或被推薦入學了??粗齻兿群箅x開農村回城,只有我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斷然拒絕了無數(shù)個媒婆的提親,頂著社會和親戚朋友的輿論壓力 、仍孑然一身地呆在農村 ,那種悵然若失和前途渺茫的痛苦是無以言表的 。</p> <p class="ql-block">轉眼到了1976年,這是一個極不平常的年份,這一年的1月8日,敬愛的周恩來總理逝世、7月6日 ,朱德總司令逝世、7月28日唐山大地震,我們白天要參加生產勞動,晚上只能到地震棚里休息,好不容易才剛回家不久、又傳來噩耗、9月9日,偉大領袖毛澤東主席逝世,全國人民頓時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記得消息傳到石泉時,不少人聞訊放聲大哭。</p> <p class="ql-block">一連好多天,全公社的社員群眾都被集中在大禮堂里開追悼大會。公社開了大隊開、大隊開了生產隊接著開。我們宣傳隊十幾個人都被叫去折紙花、做花圈,每天布置會場、擺放花圈和吊唁物品等。在那個哀樂低徊的悲痛日子里,人們都會很自然地流下悲傷的眼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從1970年開始,全國各大高等學校就廢除了高考的擇優(yōu)錄取模式,一律按照毛主席的"七.二一"指示:“實行群眾推薦、領導批準和學校復審相結合的辦法”,招收工農兵學員入大學學習。還規(guī)定學員的學習任務是:上大學、管大學,用毛澤東思想改造大學。</p><p class="ql-block">那時候,入學不需要參加文化考試,憑手上的老繭就可以上大學,但當時還是要進行文化摸底考試。當時鬧得紛紛揚揚的就是在高考現(xiàn)場交白卷的張鐵生,因在1973年高考的物理化學考試中幾乎交了白卷、并在試卷背面寫信,成為文化大革命后期的“白卷英雄”。這種招生情況一直延續(xù)到1977年,國家才恢復高考制度。</p> <p class="ql-block">1976年的下半年,大專院校招生工作開始,分配的招生名額層層下達到縣、區(qū)、公社。于是,各生產大隊開始推薦想讀書的人員。我得知這個消息,馬上去找到大隊支部書記報名,要求推薦我上學。好在平時積極參加大隊和公社組織的各種活動,給他們留有一個好印象,大隊支部書記答應了我的請求,并告訴我只要生產隊能推薦到大隊來、大隊就給推薦到公社去。我得到書記的承諾便興沖沖地到公社招生辦公室報了名,然后再去找生產隊長要求為我開推薦上學的社員大會。</p><p class="ql-block">這天上午,出完早工后,生產隊長便宣布吃完早飯后,全體社員就都到生產隊的保管室參加社員大會,說有重要事情要宣布。我早早地便去到保管室,安放好長板凳并用布擦干凈灰塵,等待鄉(xiāng)親們來參會。社員大會如期召開,大隊書記親自到場,在傳達了縣上關于招生的有關文件精神后,便強調了推薦我入學的事情。由于我母親平日里樂善好施,每年幫不少人家做了不少的衣服鞋帽,只要在家有空,誰家都喜歡把小娃娃放到我家來,說一聲:章嫂嫂、幫我看一下娃娃,我要去做XX。我母親都都會盡心盡力地看好孩子。還有不少姑娘媳婦都喜歡到我家來向母親學習做針線,學習挑花繡朵,因此,我們全家與生產隊的人相處的很好。聽說要推薦我上學,便都滿口答應,一致同意!頭天拿到生產隊的推薦材料后,我第二天便去找大隊書記和會計簽字蓋章,恰好大隊書記和會計在田家灣參加會議,我趕到會場去找到他們?yōu)槲液灹俗稚w了章,便馬上上交到公社招生辦公室。</p><p class="ql-block">完成了報名所需要的各種材料和程序后,我們便耐心等待公社作出推薦審核。這一年,我們公社招生名額十分有限,具體有多少是保密的,我們只知道招生的學校有本地的中江師校、綿陽衛(wèi)校,其它的都不知道。所以,只有等公社黨委審核通過后才有機會填報志愿。</p><p class="ql-block">這一年的10月,黨中央采取果斷措施一舉粉碎了王洪文、江青、張春橋、姚文元“四人幫”,結束了長達10年的文化大革命運動。全國人民敲鑼打鼓地慶祝,許多人放鞭炮、游行、吃團結飯、喝酒,慶賀。以致小鄉(xiāng)場上酒類都被買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11月的一天,(已記不清是哪一天了)我得到消息說當天晚上公社黨委11月要開推薦學生的政治審核會,會議就在公社的二層小樓舉行。于是我們幾個報了名的人悄悄聚集在公社辦公樓下的郵電所和廣播站的屋里,想探聽會議室的情況。因為郵電所和廣播站的兩位工作人員都是年輕人,平時下鄉(xiāng)知青和本地的年輕人喜歡到這兩個地方聚集玩耍。我因為曾經配合過廣播站的宣傳工作,多次在廣播站講過憶苦思甜的故事、批林批孔的故事,還與播音員以兄妹相稱。,因此,他才允許我們幾個人躲在屋里探聽消息。</p><p class="ql-block">政治審核會議一直開到晚上11點左右,不時聽得到樓上傳來提高了嗓音的說話聲,我們幾個人屏住了呼吸、豎起了耳朵也只能偶爾捕捉到只言片語,這讓我們幾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雖然什么也聽不到、但也不愿意就此離開,總想守候在這里或許能得到點什么消息。好不容易直等到樓上會議結束,但開會的人都表情嚴肅地匆匆回家,住在公社的人都各自回到寢室熄了燈休息,沒有任何人敢透露給我們半點消息。我們幾個人只得偷偷地離開公社辦公樓回家。</p> <p class="ql-block">這一夜,我翻來覆去沒有一點睡意,不知道自己的政審結果會是怎么樣的呢?我有沒有過去這一關呢?腦海里泛出一百一千種問號,但一個也答不上來。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幾個人不約而同地來到公社負責招生工作的辦公室,找到招生辦的袁書記,他只匆匆對其他幾個人說叫他們回家等通知,只是讓我重新去填一份志愿表,還說馬上要送到區(qū)招生辦。</p><p class="ql-block">我仔細看了一下志愿表,原來是綿陽農學院畜牧獸醫(yī)系的招生表,而且還是"社來社去”,就是讀書畢業(yè)后仍然要回到農村去。我驚呆了,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填的師校和衛(wèi)校嗎,怎么讓我去學畜牧獸醫(yī)呢?并且學完后仍然要回到家鄉(xiāng),還是沒有跳出農門啊。我一百個不愿意,眼里噙著淚花跑到公社一把手黨委林書記的辦公室,向他訴說我的愿望。</p><p class="ql-block">因為林書記是從縣委宣傳部調到石泉來當黨委書記的,平時比較重視宣傳工作,因此我們喜歡文藝的宣傳隊員都很尊重他,宣傳隊有什么事或是有什么要求他都能解決。加上他知道我平常表現(xiàn)積極,又能寫一些本地的通訊報道等文章,所以對我還是很了解的。(后來我才知道,他曾經在政審會上為我力爭,我才能有這個社來社去的名額)。我去找到他,他先是讓我止住哭聲,然后告訴我,因為我奶奶的成分高,會上有人提出應該讓貧下中農子女去讀書,不應該讓地富子女上學。雖然也有人提出了不唯成份,地富子女只要優(yōu)秀還是可以改造好的!但是,持反對意見的最終還是占了上風。只有這個社來社去的名額原先是分給區(qū)婦聯(lián)主任的女兒林ⅩⅩ的,因為她嫌棄不愿意去才在會上決定把這個名額給我。如果我不愿意去,他們就把這個名額交回縣招辦。</p> <p class="ql-block">聽到林書記的話,我在腦海中急速地思考的作出決定!管他學什么專業(yè),反正技不壓身,社來社去也不妨,只要我學有所成,行行都能出狀元!于是,我當機立斷地填報了綿陽農學院的入學志愿表,決心學成歸來后當一名又紅又專的女獸醫(yī)!</p><p class="ql-block">(請關注下一篇:(十五,遺失的通知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