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四五、孫教授再論對現(xiàn)代主義進行了兩次的俄式革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本期導讀——【新前衛(wèi)系列連載小說】(5月第三期)要討論的話題內(nèi)容,是在5月第二期所架構(gòu)的2022年由俄羅斯特別軍事行動,它所導致對現(xiàn)代主義掀動出第二次革命(此論點見5月的第二期)。</p><p class="ql-block"> 而且,這還是俄羅斯在2022年對現(xiàn)代主義又進行的一次革命,從而這一革命也確定了在中俄美三極中,俄羅斯作為正在對現(xiàn)代主義進行革命進程的一個主角色地位!</p><p class="ql-block"> 或許在這里應該著重再展開的,是蘇聯(lián)第二次具有人類普世意義的革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它是否涉及在1991年蘇聯(lián)回去俄羅斯時,他們放棄了蘇聯(lián)時期第一次革命所取得成果,就是當在蘇聯(lián)回去俄羅斯的同時,他們也回過頭去用資本主義價值治理新俄羅斯社會。于是,這就導致了俄羅斯在21世紀起,面臨到了前所未有的后蘇聯(lián)地緣政治之困境。</p><p class="ql-block"> 甚至,俄羅斯還發(fā)現(xiàn)在這種困境來臨時,為了近快渡過這一困境,他們已經(jīng)無從對資本主義再行革命了,而只得通過對西方代理人,去發(fā)動了一場長周期的特別軍事行動;</p><p class="ql-block"> 只是,俄羅斯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樣場特別軍事行動,卻把歐美30多個國家集體拖下水?甚至,其烈度已超過上世紀60~70年代的越南戰(zhàn)爭,還有也超過了上世紀50年代的朝鮮戰(zhàn)爭——于是,這場特別軍事行動,當然就代表著俄羅斯業(yè)以掀起的、這一對現(xiàn)代主義展開的第二次革命,它當然是對現(xiàn)代主義第二次,而與蘇聯(lián)第一次對資本主義價值革命,同樣是一場具有普世意義之革命!</p><p class="ql-block"> 所以,在新明皇聊天群對【新前衛(wèi)系列連續(xù)小說】5月份第三期上半場話題作出討論前,劉如飛事先就聯(lián)系了在西安的孫教授,請他再發(fā)一個有關(guān)話題討論的文本。</p><p class="ql-block"> 然后,孫教授就向群里發(fā)來了一個文本——</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冷戰(zhàn)后俄羅斯被神圣羅馬招安是西方主義就此作了一次真的升仙還是又一次的滑鐵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再論俄羅斯特別軍事行動的深遠意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雖然,在俄羅斯特別軍事行動進行了3年又3個月之后,普京在5月9日后高調(diào)宣布,要與烏克蘭再聚伊斯坦布爾,說這是繼2022年3月俄烏和談破裂后的再續(xù)——</p><p class="ql-block"> 可是,俄烏兩個國家在打了那么久之后,又為什么愿意坐到一起談了呢?所以,世人現(xiàn)在真的要去認識與俄烏沖突有關(guān)聯(lián)的真實情況——</p><p class="ql-block"> 首先,俄羅斯與烏克蘭當然是對抗的主角,但其實它背后的真實情況是俄烏沖突剛開始時,烏克蘭背后的后臺老板確定只是統(tǒng)一的北約這一方;</p><p class="ql-block"> 可到了2025年,二進宮的川普,他不僅改變了美國過去對烏克蘭是堅定的軍援國家的定義,甚至也要改變美國與跨大西洋原有聯(lián)盟的關(guān)系。例如,美國要從之前無償援烏中去得到有嘗回報;同時川普還要對美歐間貿(mào)易征收“對等關(guān)稅”……</p><p class="ql-block"> 所以,現(xiàn)在的川普想讓俄烏沖立馬突停下來(他曾像3歲兒童般作出了天真的預言,說實現(xiàn)俄烏停戰(zhàn)只需24小時)?只是,這難道不是一屆美國總統(tǒng)有此愿望?</p><p class="ql-block"> 但這就令到普京不僅看到俄羅斯有了可能借坡下驢的機會;至少,普京是愿意配合著川普的這一屆美總統(tǒng),去演一場怎么看都缺乏藝術(shù)魅力的戲</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二)、再來說一說川普的新角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川普事實上真的已經(jīng)改變了之前拜登關(guān)于跨大西洋聯(lián)盟與作為烏克蘭抵抗俄羅斯后頭老板的角色性。因為,拜登原想通過烏克蘭這一代理人,不說一舉擊垮、最起碼要拖跨俄羅斯——但它在川普二進宮后已經(jīng)成了泡影(可能是川普不僅認為北約根本贏不了,而且還認為美國自己還極有可能反被拖垮)!</p><p class="ql-block"> 所以,現(xiàn)在的川普更喜歡通過交易來擺平天下江湖之事……只是,現(xiàn)在川普所能擠得出的腦汁,僅是他自視有夠硬的所謂“交易藝術(shù)”……</p><p class="ql-block"> 只是,也已經(jīng)不知過了幾十個“24小時”后,川普想讓俄烏沖突立馬能停下來的愿景,離實現(xiàn)的可能性已是漸行漸遠了,并且停戰(zhàn)的時機也已經(jīng)為時已晚了!</p><p class="ql-block"> 因為,俄烏沖突背后的水不僅深、而且還太過玄妙?例如,到了5月9日后,普京給澤連斯基正式提出了俄羅斯停戰(zhàn)的條件——就是烏克蘭軍隊要從俄軍實控烏東四州中還有約10%左右的土地上撤軍?</p><p class="ql-block"> 但普京在先后兩次與川普親自通話中,卻從沒當著川普的面,陳述過俄羅斯任何關(guān)于俄烏停戰(zhàn)的條件?例如,在川普2月份與普京首次“通話門”之后,他倆在5月份又有了第二次通話。雖然,與第一次通話后一樣,第二次通話后川普又向全世界通告說,他和普京談得很好!但最后等來的一切,都不是川普想要的看到的俄羅斯愿意無條件停戰(zhàn)?</p><p class="ql-block"> 例如,川普第二次與普京通話,是普京傳出要再次與烏克蘭開始直接談判后??蓳?jù)美方傳出來的消息是,第二次通話一開始就化去了好幾分鐘,是普京用來向川普當面的祝賀,就是祝賀他第11次做了祖父(這一次是外祖父,是川普小女兒生了一個女娃);</p><p class="ql-block"> 而整個第二次通話的重點,是普京談了怎么改善俄美關(guān)系(主要是普京在作陳述,可第二次通話卻用了120分鐘)……</p><p class="ql-block"> 可見,這應該可以看出,普京對俄烏沖突2025年的走向或許早就成竹在胸了,也就是說川普所謂“交易藝術(shù)”對普京的吸引力較弱……</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再來說一說普京現(xiàn)在的陽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雖然,川普與普京已經(jīng)有過兩次通話了,可每一次普京均沒有當面向川普提出結(jié)束俄烏沖突的具體細節(jié)?但俄政府卻一直通過外交渠道,向世界通告俄方對結(jié)束俄烏沖突的原則——</p><p class="ql-block"> 例如,在伊斯坦布爾5月16日的和談中,俄方就向烏方遞交了俄政府具體的停戰(zhàn)方案:方案的核心是如果烏方軍隊從烏東四州(俄軍已實控了四州超過其中90%土地)撤出地面部隊,俄政府就愿意與烏政府簽定和平協(xié)議。</p><p class="ql-block"> 烏方當然明確反對,而烏方向俄方提出的和談方案,是讓俄軍退回1991年后烏克蘭邊界的外面去。但烏方還有一個臨時方案,就是兩國就地停火30天?但俄方一直沒有對烏方臨時?;?0天作出明確表態(tài)……</p><p class="ql-block"> 因為,俄方深知如果自己在30天里什么都不干,那30天后烏軍又可在烏俄前線重新布防,以期阻檔俄軍將烏東四州的全部邊界都占了。</p><p class="ql-block"> 為此,我們新明皇聊天群認為,在不遠的將來當俄方將烏東四州的邊界線都占好了之后,彼時俄軍還會做什么事時?我們便認為——彼時俄軍當然首先會將自己的角色,與烏方現(xiàn)在的角色作一次互換,就是俄方成為守方。</p><p class="ql-block"> 到時你烏方是按客觀實控線為對峙呢;還是一改烏方之前總是做守方的角色,而充當起之前像俄方進攻的角色呢……</p><p class="ql-block"> 但是,俄方現(xiàn)在甚至已經(jīng)在川普面前劃好了道(就是用陽謀),那是告訴美國和北約,一旦俄方實控了烏東四州的全境(烏東可不止四個州),俄方是愿意結(jié)束俄烏沖突的;</p><p class="ql-block"> 但另一方面,就是當烏方在完全失去烏東四州實控權(quán)后,到底是準備與俄方長期對峙、抑或由烏方作為反攻方、還或許索性就接受俄方條件之三個選項中的任何選項,俄方似乎都是可以接受。而且,俄軍主動的軍事行動,一定是止于控制烏東四州全境之時……</p><p class="ql-block"> 但俄方現(xiàn)在可以拖著不去“解決”烏東四州法律邊界,而是轉(zhuǎn)向蘇梅州的地方,俄方說需要確立緩沖區(qū)?并且,俄方又在蘇梅州的地方占了四個定居村……</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澤連斯基還有棋可下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么,對于俄方與其特別軍事行動之最終目標,烏方現(xiàn)在一定是全然知曉了,可烏方會作如何應對呢?首先,現(xiàn)在有兩個更為復雜的問題——</p><p class="ql-block"> 其一、是烏方對于怎么停戰(zhàn)自己是說了不算的?</p><p class="ql-block"> 因為,作為烏方的后臺老板,原來只有一家就是北約??傻搅?025年之后,現(xiàn)在卻不止是一家了,因為這個組合而成的后臺老板,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一分為二了——那就是北約與美國之二分了。</p><p class="ql-block"> 這兩部分現(xiàn)在的政策與過去是不同的——例如,美國要讓俄烏沖突先停下來,可歐洲卻希望俄烏戰(zhàn)爭要反復進行下去;可怎么進行下去?北約中的歐洲作為原來烏克蘭的后臺老板,卻是七人八主意的。</p><p class="ql-block"> 例如,北約中有很有一個板塊,就是以波蘭為代表的東歐板塊,因為與烏克蘭是挨在一塊的,這一板塊在俄烏沖突一開始起,就希望烏克蘭要抵抗到底;至于原神圣羅馬宗主國部分,則更希望看到俄羅斯?jié) ?lt;/p><p class="ql-block"> 那么,原來在北約中最大拿的美國,之前那個大巫師拜登,他是由不得在整個北約都想對俄羅斯施于復仇心理的氛圍下,斷不能讓自個表現(xiàn)的不夠硬氣,除非拜登走人……</p><p class="ql-block"> 其二,自2022年后,現(xiàn)代主義不得不再次表現(xiàn)出一次荒腔走板——那就是西方原教旨主義原本在意識形態(tài)領(lǐng)域的大歐洲,已經(jīng)取得罕見一元化的態(tài)勢下,神圣羅馬的繼承人,還想著在明里暗里使壞俄羅斯。</p><p class="ql-block"> 可西方早知現(xiàn)在又何必當初呢,那就是當初為什么要勞什子的,像拉郎配那樣把俄羅斯拉入資本主義懷抱呢?</p><p class="ql-block"> 因為,既然西方已決定把俄羅斯拉入資本主義懷抱,可為什么西方最后還是要離間西方資本主義同盟中的俄羅斯?難到西方打生出來時就懼怕有反骨的俄羅斯?可既然如此又何必招安俄羅斯呢?</p><p class="ql-block"> 為何西方不像在沙俄時代那樣,選出羅馬公主給俄羅斯和親去不就得了?可為什么現(xiàn)在的西方干不了這個事了呢?那是因為現(xiàn)在西方主義的主子是老美了?而老美只會搞聯(lián)邦制,它根本就不懂國與國是可以和親的……</p><p class="ql-block"> 所以,在21世紀之天下江湖中,西方主義的這一大幫會,竟然連一個高大上的謀士都出不了?就是他們竟然算不出,都進入21世紀了,既然已經(jīng)將俄羅斯招安于資本主義價值體系中了,那既便俄羅斯做出了一點反叛之事,就斷不應該對反叛者施于一種集體的種族性懲罰了?而動用這種幫會大法應該是江湖大忌,為什么不選擇挑個“公主”去和親呢?</p><p class="ql-block"> 可見現(xiàn)代西方的各大豪門,他們竟然一反常態(tài)把“丑小鴨”的澤連斯基,奉為神圣羅馬的新執(zhí)政官,并以這種陰招去激怒俄羅斯,這就難怪俄羅斯不怒火中燒了……</p><p class="ql-block"> 反過來的是羅馬俱樂部的新貴們,卻對反判的俄羅斯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心慈手軟?那是何等荒唐!因為,羅馬俱樂部的新貴們,他們等到的那位木偶(事實上是類似神圣羅馬的執(zhí)政官),明知他是不中用,可為什么還得再賠上西方自己的不中用?</p><p class="ql-block"> 于是,西方主義便第一次發(fā)生了一件破天荒的事,就是西方主義第一次對俄羅斯施于集體的種族性懲罰(不是當年由拿破侖與希特勒一家一族);這次真的讓30多個國家全都動員上了,去圍剿在資本主義體系中連氣一體的俄羅斯。</p><p class="ql-block"> 但是,一到2025年時對西方的回旋鏢來了!因為,由于作為北約主心骨的新晉大巫師想拔腳開溜了,這不由得讓原來氣勢很足的抗俄聯(lián)盟一下子泄掉了底氣!</p><p class="ql-block"> 如此,我們認為俄羅斯這一次敢于如此高調(diào)的特立獨行!其目的就是想通過對烏克蘭進行特別軍事行動,從而讓自己成為可率先獨立于西方主導下現(xiàn)代主義勢道的先鋒;就是俄羅斯想通過2022年的特別軍事行動,從而向天下人證明,俄羅斯就是鐵了心要去實現(xiàn)歐亞中心這一大宏圖!</p><p class="ql-block"> 從而讓現(xiàn)代主義開始進入后現(xiàn)代主義進程,并讓現(xiàn)在的西方主義想在哪里呆在就呆在哪里好了——就好比古諺語所說的:讓西方回到凱撒的歸凱撒、羅馬的歸羅馬的前西方主義中去好了……</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二、定義俄羅斯對現(xiàn)代主義掀動起二次革命的本質(zhì)是因為它會同時影響美國與中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因為普京預判出他所要干的事將會同時影響美國與中國,這樣俄羅斯才能夠拿捏住21世紀的天機密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說到底21世紀最大的天機密碼是什么?其實就是所謂的東升西降——</p><p class="ql-block"> 再加普京算得上是人中之龍,那就是在他的感性中,他已經(jīng)意識到現(xiàn)在的俄羅斯,正處在一個趨勢性東升西降的特殊關(guān)頭,故凡什么事情只要能同時影響美國和中國,那這件事就具有革命性意義!</p><p class="ql-block"> 例如,在普京還沒出道前,他的前任讓俄羅斯改換門庭進入資本主義價值體系中去。可在這一進程中,葉利欽本人沒法真正搞定這件事?然后,他就不得不把這一未競事業(yè)交到了普京手里。</p><p class="ql-block"> 而葉利欽把這一未競事業(yè)交到普京手里一個最大的功利主義,是他認為只有普京才是一個可以將俄羅斯,真正融入資本主義價值體系中去的人。</p><p class="ql-block"> 但事實上普京本人也搞不定這件事。只是,普京搞不定這件事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本人不行,而是西方主義本身的功利主義所決定的。因為,西方只是將俄羅斯當成資本主義價值體系中的一個木偶!</p><p class="ql-block"> 但是,西方主義只是將普京當作葉利欽第二,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那是因為普京不僅是一位人中之龍!而且,還是一位有著類似列寧與斯大利那樣,善于去推動革命這一級別之人物!</p><p class="ql-block"> 所以,只要普京看出來21世紀東升西降是一件確定性的趨勢;同時,他又看到只要俄羅斯干出一件能同時影響美國和中國的事,那這件事就是21世紀之一件革命性事件!</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普京預判出俄羅斯特別軍事行動去針烏克蘭這一代理人,而與其后頭老板的交量(無論美國是自己最后選擇直接下場還是最后選擇抽身而去),都是俄羅斯想迫使美西方接受俄羅斯新大國地位的一次新羅馬角斗士式的博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俄羅斯在2022年通過功利軍事行動而要達到的政治目標,似乎是這樣的——其一、美國若親自下場將直接導致世界格局在幾年后迅速改變;其二、若美國最后奉行其在20世紀早期那樣慣用的綏靖政策,那世界格局將在緩慢中改變;</p><p class="ql-block"> 事實上美國在應對俄烏沖突的模式,并在嘗試了3年之后,最終作出的是奉行其在20世紀早期對日德已做過的的綏靖政策。</p><p class="ql-block"> 只是,美國在兩個不同世紀之初、都不得不表現(xiàn)出綏靖國策的原因是不同的——那是因為在20世紀分別在東西方產(chǎn)生出了新崛起的強國日本與德國(這兩個國家最后都進入到法西斯主義中去了);</p><p class="ql-block"> 而美國在21世紀要應對的是一個革命的勢力,這個革命的勢力,不是為了與美國爭權(quán)奪利,而是為了擴大世界上尋求平等國家的隊伍,以其減弱霸權(quán)與其依附體“混混”們的特權(quán)……</p><p class="ql-block"> 那么,這里就不得不展開一下,日本與德國這兩個國家,為什么要在20世紀初葉把自己變成法西斯主義的國家(就是無于復加兇惡的國家)呢?</p><p class="ql-block"> 那是因為當人類文明在進入到20世紀后,由我們新明皇聊天群提出的一個政治理論,就是從公元前2世紀~公元20世紀里,在人類文明中第一個無可爭議之大國地位代表的國家——傳統(tǒng)中國,作出了要對傳統(tǒng)性進行轉(zhuǎn)替的進程中去。</p><p class="ql-block"> 在現(xiàn)代中國對傳統(tǒng)中國進行轉(zhuǎn)替的同時,曾經(jīng)作為無可爭議之“大國地位代表國家”(這就是新明皇聊天群給出的一個新理論之核心)的名頭就旁落了(就是傳統(tǒng)對上現(xiàn)代時中國失去了作為大國的牌——就像川普說烏克蘭手里沒有牌是一樣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只是,人類社會第一個(也是2000多年來唯一的)大國地位代表的國家,在應對現(xiàn)代主義時旁落了下來;但此時地球上沒有一個國家在傳統(tǒng)中國大國地位代表國家旁落前,已經(jīng)產(chǎn)出了人類社會第二位大國地位代表的國家?</p><p class="ql-block"> 而是就此由一干列強來進行即時爭奪,在爭奪中第一梯隊是英德日、第二梯隊是蘇美(已處于現(xiàn)代時的中國,在大國地位代表國家名頭旁落后,連保全它的力道都沒有,就是在1911年~1948年間,現(xiàn)代中國在現(xiàn)代性政治話語中,是一個幾乎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的國家;例如,列強的軍事存在在中國就像沒進入到一個主權(quán)國家一樣)……</p><p class="ql-block"> 但是,即便像日本這樣的列強,可以通過軍國主義對美國發(fā)動太平洋戰(zhàn)爭,但日本更長期的是對中國發(fā)動了“三大主義”的壓迫(殖民主義、帝國主義、法西斯主義);但日本對中國的壓迫升級到全套“三大主義”之后,中國各界進行了殊死反抗!</p><p class="ql-block"> 與此同時蘇聯(lián)對德國法西斯主義也進行了反抗;再加上歐洲的英國與美洲的美國,也因為受到德日軍隊的進攻而對德日這兩個國家宣戰(zhàn)了……</p><p class="ql-block"> 到1943年7月,蘇德在庫爾斯克展開二戰(zhàn)中規(guī)模最大的戰(zhàn)役后,蘇聯(lián)紅軍開始向西反攻柏林,最終攻入柏林并迫使德國法西斯集團投降!</p><p class="ql-block"> 至此,在1945年之后,爭奪人類文明第二個大國地位代表的國家,只剩下兩家了——蘇美;再到1991年,兩家爭奪人類文明第二個大國地位代表國家中的蘇聯(lián),它退出了爭奪,回去了俄羅斯……</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俄羅斯為了擺脫在20世紀后期因天真的理想主義而被西方功利主義壓制困境與為了演義新俄羅斯主義的命運轉(zhuǎn)向之初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現(xiàn)代主義尤其是現(xiàn)代中國,很多人對俄國大國沙文主義歷史總是耿耿于懷;可這部分人不明白,俄國沙文主義其實只是由歷史結(jié)構(gòu)主義決定的(就是俄國本身在向現(xiàn)代性轉(zhuǎn)型時,一種屁股決定腦袋后的歷史存在主義。俄國的這一歷史結(jié)構(gòu)主義特性,現(xiàn)在的印度也幾乎在淋漓盡致進行著某種翻板——就是敏感與喜歡展示實力)。</p><p class="ql-block"> 而歷史的俄國可以讓其大國沙文主義進行順風順水的時候,恰巧傳統(tǒng)中國正處于末世進程中(就是在舊中國;這里展開一下——今天的印度恰巧碰到現(xiàn)代中國正處于新的陽極起點,俄國與印度面對的傳統(tǒng)中國與現(xiàn)代中國,兩者的意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p><p class="ql-block"> 所以說人們應該更好的研究,在蘇聯(lián)對西方主義資本主義價值予以批判性革命后,蘇聯(lián)是怎么應對現(xiàn)代主義的(因為在現(xiàn)代主義中資本主義價值不得不導入法西斯主義時,蘇聯(lián)對法西斯主義的斗爭,是人類社會的燈塔!蘇聯(lián)的這一燈塔性是美西方所完全無法比擬的!為什么——最大的原因就是美西方與德日都是資本主義價值體系中的一員,他們最后的宿命無不是導向法西斯主義!</p><p class="ql-block"> (這里有必要展開一下《人類簡史》三部曲,以及《智人之上》的作者赫拉利,他是怎么定義法西斯主義的)——</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可喜的是在蘇聯(lián)時期終結(jié)了人類社會第一波的法西斯主義,這就使得通過這一終結(jié),讓人類文明避免倒退!</p><p class="ql-block"> 但是,在現(xiàn)代主義向后現(xiàn)代主義轉(zhuǎn)身時,現(xiàn)實之客觀又告訴世人,在發(fā)生那樣的轉(zhuǎn)身中,軍事沖突與戰(zhàn)爭是難以徹底避免。</p><p class="ql-block"> 而新俄羅斯之所以又成為了多極主義有價值的一方,那是因為俄羅斯在關(guān)于應對現(xiàn)代主義時,它的成熟性要遠超過我們中國;否則的話俄羅斯在科技遠遜色美國的情況下,俄羅斯GDP只相當于廣東省的情況下,它怎么可能成為多極中一極呢?原因是俄羅斯有占據(jù)現(xiàn)代主義話語權(quán)的大牌……</p><p class="ql-block"> 所以,新俄羅斯始終的大國沙文主義是不成立的,否則又怎么解釋在1991年,俄羅斯讓蘇維埃聯(lián)盟解體呢?那是因為蘇聯(lián)遭別的強權(quán)以武力解體它嗎——根本沒有吧!可見新俄羅斯也會把大國沙文主義拋棄出去一點的是吧……</p><p class="ql-block"> 所以說俄羅斯人可以先立后破,也可以后破再立——例如,2022年后,俄羅斯就認為該后破再立了——那就是去對現(xiàn)代主義進行了革命……</p><p class="ql-block"> 只是,俄羅斯第二次革命的結(jié)局會如何,還要等到最終結(jié)果出來后才可真正看清楚……】</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四六、怎么讓現(xiàn)代主義中的俄式革命去銜接傳統(tǒng)中國而不是近代中國去銜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半場話題討論的導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半場話題內(nèi)容是由在西安的孫教授,順著【新前衛(wèi)系列連載小說】5月第二期的論述,進一步闡述了俄羅斯在現(xiàn)代主義兩次革命的意義;</p><p class="ql-block"> 而在下半場時孫教授再要運用方法論,試圖去穿越俄羅斯在現(xiàn)代主義最最重要的兩次革命,去到傳統(tǒng)中國的話語中——</p><p class="ql-block"> 但是,孫教授此時卻引用了近來在自媒體中,很是熱門的許悼云說中國的議題;以下就是孫教授引用葛兆光教授解說許悼云的《說中國》,也是在自媒體上的一個文本——</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許悼云《說中國》</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次,許悼文指出在“中國”歷史形成的過程中,是經(jīng)過數(shù)千年血脈雜糅、族群相融、文化交錯而形成的一個共同體!</p><p class="ql-block"> 但其認同的一個基礎(chǔ),卻不一定是簡單的國界(國界會變動);也不一定是族群(族群是生物學判斷);甚至,也不一定是語言或文化(語言或文化也在變)?這就說明《說中國》一書不是從一個從政治角度出發(fā)去證實的“中國”;而是從歷史角度去解構(gòu)出的“華夏”;</p><p class="ql-block"> 再其次,有關(guān)《說中國》這一著作的意圖——許悼云自己說了:這部書是對“華夏/中國”歷史形成的“自我審察”;他還說“中國人若能如此自我審察,這對世界是有莫大益處的”!</p><p class="ql-block"> 可為什么呢?是因為“中國也因為對自己的了解,不至于產(chǎn)生大國沙文主義,也會因此消滅四周鄰居的敵意”(《說中國》緒論——P17~18)。</p><p class="ql-block"> 因此,可以看出這部《說中國》著作也不是為了借助歷史,以其引出民族主義的盲目情感?而是通過歷史認識達成世界主義的理性觀念。</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二、融匯與雜糅:從核心文化到天下帝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 毫無疑問,一個由不斷分合又綿延連續(xù)的王朝構(gòu)成的亞洲傳統(tǒng)帝國之傳統(tǒng)中國的文化史,與一個經(jīng)由語言、風俗、宗教、民族逐漸形塑起來的歐洲近代民族國家之法國的文化史,顯然大不一樣?</p><p class="ql-block"> 2. 在《宅茲中國》一書中我(葛兆光)曾說過,我不太贊成把“中國”看成是一個后世建構(gòu)的(或“想象的”)文明?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一個由中心向四周擴散,經(jīng)過不斷疊加與凝固而形成的一個共同體。</p><p class="ql-block"> 正如許悼云所說,作為一個共同體,中國與歐洲、伊斯蘭、印度等不同——“其延續(xù)之長久,而且一直有一個相當堅實的核心”!</p><p class="ql-block"> 但這絕不等于說,“中國”自古以來就是如此,而是“在同一個地區(qū)繼長增高,其內(nèi)容在不斷地改變,不斷地調(diào)適”(《說中國》自序——P1)。</p><p class="ql-block"> 我(葛兆光)覺得這是一個重要的說法,許悼云不同于用現(xiàn)代領(lǐng)土來反向追溯并書寫“中國歷史”的學者,他不強調(diào)共同的歷史淵源,也不強調(diào)同一的種族與血緣,而是特別強調(diào)不同的生產(chǎn)方式和生活方式,如何使不同的族群與文化逐漸雜糅、融合與交錯。</p><p class="ql-block"> 4. “中國”從上古時代起,就是由水稻、小米、牛羊多種生產(chǎn)與生活方式,由東北遼河的紅山文化、南方的良渚文化、山東的大汶口文化、長江中游與漢水的石家河文化等不同類型文化共同構(gòu)成(《說中國》第一章——P19~26)。</p><p class="ql-block"> 盡管夏商周三代,或許是一個較強的地方文化(以偃師二里頭為中心的夏,從渤海地區(qū)遷徙到中原的商,原本來自陜北、晉西的周等)逐漸延伸和擴展后——“象征著農(nóng)業(yè)文化之崛起”!</p><p class="ql-block"> 但是,歸根結(jié)底,它仍然是由此族與彼族、國人與土族逐漸混融后才形成的共同體……</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開放與包容:“中國不是一根筋到底的歷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 1920年代顧頡剛推動“古史辨”運動,標榜“打破民族出于一元的觀念”、“打破地域向來一統(tǒng)的觀念”、“打破古史人化的觀念”和“打破古代為黃金世界的觀念”;可是,卻被叢漣珠、戴季陶等一批人認為“誣民惑世”,驚呼這會“動搖國本”,必欲禁其所編歷史教科書才心安;可為什么這會動搖“國本”?</p><p class="ql-block"> 因為,歷史總是與現(xiàn)實相關(guān),“民族出于一元”意味著中華民族有共同祖先,“地域向來一統(tǒng)”象征華夏疆域自古龐大,古史神話傳說人物象征著中國一脈相承的偉大系譜,而古代是黃金時代則暗示了中國文化應當回向傳統(tǒng)之根。象征雖只是象征,卻有一種凝聚力量,對這些象征的任何質(zhì)疑,都在瓦解“華夏/中國”認同之根基。</p><p class="ql-block"> 所以,到了1930年代之后,面對日本侵略和國家危機,“中華民族到了最危急的時候”,傅斯年、顧頡剛等不能不轉(zhuǎn)向捍衛(wèi)“中華民族是一個”的立場,甚至主張重寫歷史教材,“作成新的歷史脈絡”“批判清末以來由于帝國主義污染而導致的學界支離滅裂”。</p><p class="ql-block"> 抗戰(zhàn)中的顧頡剛,不得不暫時放棄“古史辨”時期對古代中國“黃金時代”傳說的強烈質(zhì)疑和對“自古以來一統(tǒng)帝國”想象的尖銳批判,對于“中國大一統(tǒng)”和“中華民族是一個”,變得似乎比誰都重視。1940年6月,顧頡剛為新組建的邊疆服務團作團歌,就寫道,“莫分中原與邊疆,整個中華本一邦”。</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 許悼云并不贊同以單線歷史敘述“中國”,他曾在一次演講中說,在每個朝代,“中國”的內(nèi)容都不一樣,“中國”的歷史轉(zhuǎn)折,方向可以變化很大,造成的后果也可能很大。</p><p class="ql-block"> 而在《華夏論述》一書中他更強調(diào),經(jīng)過夏商周三代長期與連續(xù)地融合,中原文化將四周的族群和文化吸納進來。到了春秋戰(zhàn)國,更把這一文化拓展到黃淮江漢,形成一個共同體堅實的核心。到秦漢時代,則以“天下”格局不斷吸收和消化外來文化,終于奠定“中國共同體”。雖然數(shù)百年中古時期,中國共同體經(jīng)歷變亂,南北分裂,外族進入,但包括匈奴、鮮卑、氐、羌、羯等各個族群,仍在中古時代的中國共同體中實現(xiàn)了“人種大融合”。</p><p class="ql-block"> 3. 所以,到了隋唐中國時代,此“中國”已非彼“中國”,但新的大一統(tǒng)王朝吸收了南北兩方面的新成分,又一次開啟了具有“天下”格局的“中國共同體”。</p><p class="ql-block"> 用許悼云的話說,就是唐中國“這一個龐大的疆域,有本部和核心,再加上周圍廣大的邊緣地區(qū)。在這種觀念下,唐中國的天下其實也沒有邊界。整個唐代,在北方、西方都沒有長城,也沒有邊塞,那是一個開放的領(lǐng)土。任何族群愿意歸屬,其領(lǐng)袖都可以取得中國的官稱,被列入大唐天下之內(nèi)。這是一個開放的天下秩序,有極大的包容性,也有極大的彈性”(《說中國》第七章——P110)。</p><p class="ql-block"> 特別是,在這一時期,進入內(nèi)地的胡人逐漸漢化,唐中國又一次如同熔爐,把不同族群與不同文化融成一個統(tǒng)一的“華夏/中國”共同體,“這就是唐代天下秩序的特色:胡人歸屬中國,乃是回歸一個開放性的秩序”(《說中國》第七章——P112)。</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四、歷史的轉(zhuǎn)捩點:誰是“中國”?哪里是“華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 唐中國雖然再度奠定“華夏/中國”的核心區(qū)域與文明,建立了開放性的“天下秩序”,但唐中國在八世紀中葉之后卻逐漸分崩離析。</p><p class="ql-block"> 從“安史之亂”到“澶淵之盟”,整整經(jīng)過二百五十年,到了十一世紀初宋中國時,才終于穩(wěn)定了下來。這是類似一種水落石出,在東亞浮現(xiàn)出來的,卻是一個不同于天下帝國的漢族國家。</p><p class="ql-block"> 盡管許悼云說“宋統(tǒng)一中國本部”,但疆域卻縮小了,“從西部的關(guān)隴到東部的燕云,包括河北大部,都不在漢人中國疆域之內(nèi)”,而且“這一大片土地,胡化大于漢化”(《說中國》第七章——P111),“如果只以宋代表中國,那么,宋所處的情況是列國制度,不是一統(tǒng)天下”(《說中國》第八章——P121)。</p><p class="ql-block"> 2. 那么,這時究竟誰是“中國”?哪里是“華夏”?這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也是歷史學家面臨的第一道難題。許悼云的“華夏論述”在這里稍稍有一個頓挫……</p><p class="ql-block"> 一方面許悼云指出,“回顧過去,‘漢人’的確定性在天下國家體系內(nèi)并不顯著。在宋中國四周同時存在幾個政權(quán)體制,雖然他們與典型的列國體制并不完全相同,終究還是有了爾疆我界。有了‘他者’,中國本部之內(nèi)的人才肯定‘我者’自己是所謂‘漢人’?!袊苍诹袊?,被界定為一個以漢人、儒家為主的地區(qū)”(《說中國》第八章——P136),似乎大宋這個漢族王朝是“我者”而其他列國為“他者”;</p><p class="ql-block"> 但是,另一方面許悼云又特意說明,自己“和單純的漢族民族主義、正統(tǒng)主義的傳統(tǒng)看法,有相當?shù)牟町悺?《說中國》第八章——P127),因為從更遙遠的“他者”和更廣闊的視野來看,遼、金、西夏與宋都是“桃花石”,中國的絲綢和瓷器經(jīng)由陸路,通過遼和西夏轉(zhuǎn)遞到中亞,也經(jīng)由海路,進入紅海與波斯灣,“西方只知道這些貨品是從東亞的大陸來的,他們并不在意那里是幾個中國,或是幾個‘桃花石’”(《說中國》第八章——P126)。</p><p class="ql-block"> 3. 有關(guān)“誰是中國”這一敘述的兩難窘境,到蒙元時代可以得到消解。因為在疆域更廣闊、族群更復雜的蒙元時代,過去的宋、遼、金、西夏都已融匯在這個龐大的帝國之中,因此蒙元時代可以把《宋史》、《遼史》、《金史》都算入“中國史”,不分彼此,一起修撰。</p><p class="ql-block"> 不過,在宋中國這一問題卻相當麻煩,中古的南北朝時期,你稱我為“索虜”,我稱你為“島夷”,雖然分了彼此,倒還好說是“一國兩制”,但北宋拒不接受“南朝”與“北朝”的說法,堅持把自己叫做“大宋”而把對手叫做“大契丹”,卻多少有了一些“一邊一國”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特別是在文化上,華夷之辨與楚河漢界重疊,文化、疆域和族群似乎按照國家分出了內(nèi)外你我,所以,許悼云說“有宋一代,實是中國歷史的轉(zhuǎn)折點:兩漢的堅實基礎(chǔ),隋唐中國的宏大規(guī)模,轉(zhuǎn)變?yōu)橹袊幕姆€(wěn)定結(jié)構(gòu)”(第八章,137頁)。</p><p class="ql-block"> 這話很有道理,因為中唐以后,漢族中國人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文化價值,“華夷之辨、內(nèi)外之分”到宋中國被重新確認,“唐代晚期種下的這一股本土化潮流,在宋中國開花結(jié)果,引發(fā)了對于儒家理論新的詮釋”(《說中國》第八章——P133)。</p><p class="ql-block"> 4. 這時天下的“華夏”收縮為漢族的“中國”。無論在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上,都自我設界,劃定了內(nèi)外。</p><p class="ql-block"> 許悼云覺得,雖然可以“以今之視昔”,在歷史上卻不宜割開這一原屬同一天下帝國的幾個國家之聯(lián)系,因此一反傳統(tǒng)思路,把視角從刀劍轉(zhuǎn)向衣食。刀劍劃開彼此疆界,衣食卻需互相流通,他說,遼(金)、西夏的關(guān)系并不都是血與火,更多的是商品往來、和平貿(mào)易。而且,更重要的是,各國都在相當程度上接受了傳統(tǒng)中國的文化,然后各有創(chuàng)造(如書寫文字)。正因為文化上的這種聯(lián)系,后來中國才能再度成為一個共同體。</p><p class="ql-block"> 5. 所以許悼云說,“中國”這個觀念維系力量有三,一是經(jīng)濟網(wǎng)絡,二是政治精英,三是書寫文字,“以上三個因素,可能使得中國雖然廣土眾民,但可以確保國家內(nèi)部的互相溝通,誰也不會被排斥在外,‘中國人’才有一個共同的歸屬感”(《說中國》自序——P3)。</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政治、社會、經(jīng)濟和文化與大歷史、大判斷和大問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 社會方面:許悼云認為從夏商周經(jīng)春秋戰(zhàn)國,共同體的演變趨向,“乃是從屬人的族群轉(zhuǎn)變?yōu)閷俚氐墓餐w,鄉(xiāng)黨鄰里成為個人主要的歸屬”(《說中國》第四章——P66)——這就是為什么到了秦漢統(tǒng)一時代,春秋戰(zhàn)國的列國制度,就可以成功轉(zhuǎn)化為堅實的統(tǒng)一皇朝。</p><p class="ql-block"> 秦漢帝國以文官制度和市場經(jīng)濟兩張大網(wǎng),融合廣大的疆域為一體,加上有儒家意識形態(tài)成為士大夫的價值觀念,這是形成這個“華夏/中國”的背景之一(《說中國》第四章——P67~71)。</p><p class="ql-block"> 而在這樣一個社會里,精英、大族、士紳“整個階層是以儒家知識分子為主體,他們對于地方的輿論和意識形態(tài),當然更有強大的影響力”;而“社會力量和文化力量密切結(jié)合,又據(jù)有經(jīng)濟的優(yōu)勢,文化的精英成為實質(zhì)的‘貴族’”(《說中國》第十四章——P211)。</p><p class="ql-block"> 這個社會階層的巨大存在對中國之影響,是一方面郡縣大族之間互相支持,有時足以抵制中央的力量,這是造成分裂之原因;但另一方面它也是使得中國始終有文化認同的力量之存在,而這在分裂時代,它又起到重新整合之作用……</p><p class="ql-block"> 2. 經(jīng)濟方面:許悼云指出中國能夠維持相對統(tǒng)一和延續(xù),不能僅考慮文化認同的因素,也要考慮經(jīng)濟聯(lián)系的因素——“中國‘分久必合’的觀念,就靠經(jīng)濟的交換網(wǎng),維持全國一盤棋的構(gòu)想”;因而,中國“沒有完全破裂成歐洲一樣的許多版塊”(《說中國》第六章——P98~99)。</p><p class="ql-block"> 許悼云還說“中國的農(nóng)業(yè)長期具有小農(nóng)經(jīng)營和市場經(jīng)濟互相依附的特性。前者造成了中國人口安土重遷的習性,后者的影響則是,區(qū)域交換發(fā)展而成的經(jīng)濟網(wǎng)絡,常常在政治處于分裂狀態(tài)時,維持經(jīng)濟整體性的存在”;“終于呈現(xiàn)‘分久必合’的現(xiàn)象”(《說中國》第十四章——P210)。</p><p class="ql-block"> 其中,許悼云也特別重視道路與市場的網(wǎng)絡,他指出不僅僅是秦漢貫通全國的驛道,大唐帝國的“道”與趙宋王朝的“路”,嚴密的驛站系統(tǒng),對于人員的流動與商品的貿(mào)易起著很大的作用,這一原因也維系著“中國”本部的基本穩(wěn)定(《說中國》第七章——P108)。</p><p class="ql-block"> 3. 文化方面:許悼云自有自己的看法,對于華夏時代的中國思想文化,他有一個相當概括的說法:“古代的中國,從宗教信仰來說,大約可以有‘神祇’和‘祖靈’兩個信仰方式”;</p><p class="ql-block"> “神祇和自然崇拜的部分逐漸發(fā)展為陰陽五行的學說,在哲學的領(lǐng)域則發(fā)展為道家的自然思想——后者,也就是祖靈崇拜的部分,儒家將商周封建體系的血緣組織觀念和祖靈崇拜結(jié)合為一,構(gòu)成以血緣關(guān)系為基礎(chǔ)的倫理觀念。儒家思想的旁支,則是將儒家理念落實于管理理論的所謂法家。儒、道兩大系統(tǒng)在秦漢時期,逐漸綜合為龐大的價值體系”(《說中國》第十四章——P208~209)。</p><p class="ql-block"> 而這個是可以互相彌補的,但又具有籠罩性,卻不是宗教而是政治的龐大文化體系;并鑄成了漢唐“中國共同體”政治基礎(chǔ),也使得這個共同體在社會治理上有一個基本的價值系統(tǒng)。</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當然,這個價值系統(tǒng)在宋中國出現(xiàn)了新的變化,在傳統(tǒng)內(nèi)變的主流思想尤其是儒家文化,在宋中國提升、蛻變、轉(zhuǎn)型,更成為后世“華夏/中國”的思想基礎(chǔ)。許悼云對于宋中國以后形成的后儒家中國文化,與歐亞的基督教和伊斯蘭教作了一個對比:他認為,歐洲近世在經(jīng)歷了宗教革命和民族國家興起,普世教會從此解體;而伊斯蘭世界在經(jīng)過歐洲帝國主義的沖擊后,各個教會便只能管到自己的教徒,便也失去了普世性……</p><p class="ql-block"> 如此,許悼云認為“倒是中國的儒家,并沒有教會,也沒有明顯的組織。儒生是寄托在政權(quán)體制內(nèi),朝代可以改變,可儒家權(quán)威及其造成的社會制度,卻是長久存在”(《說中國》第八章——P136)</p><p class="ql-block"> 4. 許悼云書中提出的一些議題,我以為相當重要;盡管現(xiàn)在未必能有最后的結(jié)論?比如,他指出秦漢以后,有的地區(qū)融入中國并成為中國的一部分,但是,“有三個地區(qū)(即越南、朝鮮和日本),也在這個時期大量地接受中國文化,也接受中國的移民,卻沒有成為中國的一部分”(《說中國》第五章——P85)。這是什么原因呢?</p><p class="ql-block"> 許倬云推測,這是因為中國對這些地區(qū),不是經(jīng)由主干道滲透到各處,而乃由海路進入,屬于跳躍式的連接;他并提出這可能是秦漢帝國(大陸為帝國中心)與羅馬帝國(半島為帝國中心)之差異所致;是否如此?想來還可以繼續(xù)討論,但至少這是一個有趣的思考方向……</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六、華夏論述的難題:疆域、族群與文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 盡管站在漢族中國立場,許悼云在理論上大體上贊同“征服王朝”的說法,但是作為一個同情“華夏/中國”的歷史學者,他又不完全認同蒙元與滿清是兩個“外族政權(quán)”。因此,他大體上秉持的歷史認知,是蒙元與滿清應當算“雙重體制”,這一點似乎無可厚非。</p><p class="ql-block"> 特別是,我能感到許倬云站在當世,對這數(shù)百年歷史造成后來中國衰敗的痛心疾首,也能夠理解許倬云先生追溯“華夏/中國”歷史形成過程中,對于滿蒙兩個異族王朝的復雜態(tài)度。為什么這樣說?</p><p class="ql-block"> 因為在《說中國》的書中,他把這段歷史看成是佛家所謂“生、成、住、壞”的“壞”階段,這種感情與理性的沖突,對歷史上天下帝國的光榮記憶和對于現(xiàn)實衰落國家的痛苦感受,使得這部書在“華夏/中國”論述中,呈現(xiàn)出了豐富而復雜的歧義性。</p><p class="ql-block"> 2. 仔細閱讀許倬云有關(guān)元明清六七百年那幾章敘述,也許讀者都能體會到,由于對近代中國命運的深刻感受,許先生特別抨擊蒙元和滿清,說它們是“完全依仗暴力壓制的統(tǒng)治形態(tài)”征服中國全部,“在中國歷史上留下深刻烙印”。</p><p class="ql-block"> 他認為最重要的是蒙元與滿清兩個王朝,改變了傳統(tǒng)中國的價值觀念和社會狀態(tài),“這種建立在暴力基礎(chǔ)上的政權(quán),并不依賴傳統(tǒng)中國皇權(quán)的‘合法性’,統(tǒng)治者并不在乎中國傳統(tǒng)對于‘天命’的解釋”(《說中國》第十五章——P224),他甚至認為,由于蒙元和滿清將種族分為不同等級,因此造成“族群分類的階級社會”,又由于君主權(quán)威性的來源從“民心”與“天命”變成“暴力”,士大夫通過言論和廷議制衡皇權(quán)的可能被暴力所扼殺,造成人民無尊嚴、民族有等差,社會精英消沉,“君主權(quán)力無人可以挑戰(zhàn),也無人可以矯正”(《說中國》第十二章——P187)。</p><p class="ql-block"> 盡管夾在中間的明代恢復了漢族中國,“宣告了中國歷史上天下國家的結(jié)束,肯定了漢人民族對華夏文化的認同”(第十章,155頁),但他認為明朝并未恢復傳統(tǒng)文化中皇權(quán)需要“民心”與“天命”的傳統(tǒng),因為“明代本身的皇權(quán),繼承了蒙元的暴力性格,其專制程度為中國歷史上前所未有”(《說中國》第十五章——P225),注入錦衣衛(wèi)、東廠、西廠之類造成的暴戾之氣,使得“明代固然恢復了中國人自己的統(tǒng)治,卻喪失了天下國家的包容氣度,也沒有消除征服王朝留下的專制統(tǒng)治。</p><p class="ql-block"> 到了滿清時,這一遺毒被另一征服王朝繼承,中國又淪為征服之地”(《說中國》第十一章——P177—178)。由于士族與文化始終“在皇權(quán)掌握之下”,而“經(jīng)典的意義永遠保留在原典狀態(tài),不再有因時俱進的解釋和開展……倫常綱紀的意義,對于統(tǒng)治者而說,乃是最有利于肯定忠君思想和倫理觀念”。</p><p class="ql-block"> 所以,在文化閉關(guān)自守的時代,比如清代所謂的“盛世”,也只是文化活力的消沉。有時候許悼云這種批判不免帶有濃重的情感色彩,所以,也會看到許先生使用這樣激烈的詞句:“傳統(tǒng)的‘天下國家’,應當是國家下面就是廣土眾民?,F(xiàn)在,‘天下國家’剩了一個皇上,和一群奴顏婢膝的官僚而已?!?《說中國》第十三章——P200)</p><p class="ql-block"> 2. 可是,回顧元明清這數(shù)百年“華夏/中國”的歷史,卻使得許先生感到中國既不再有漢唐時代的包容和閎放,也失去了儒家思想與知識階層對皇權(quán)的嚴正批判精神,這使得中國“失去主動、積極的氣魄”,因此對于近世歷史不免批評得頗為嚴厲。</p><p class="ql-block"> 不過,作為歷史學家的許悼云當然也會觀察歷史的背面,當他論述“華夏/中國”作為多民族共同體的時候,他也客觀地對蒙元和滿清,加上夾在中間的明朝,作出同情的論述。畢竟,現(xiàn)在這個龐大的中國奠定于這六七百年,無論是疆域、族群及文化的擴大和多樣,還是中國核心區(qū)域內(nèi)同一性文明的整合,對于現(xiàn)在這個“華夏/中國”,元明清三個王朝都相當重要。</p><p class="ql-block"> 3. 因此,在討論蒙元時代的時候,許悼云指出蒙元時代出現(xiàn)的“族群同化”改變了中國的人口結(jié)構(gòu),波斯人、阿拉伯人、猶太人移入中國,漢人移居東南亞進入印度洋,造成了族群混融,這些異族帶來的宗教(如伊斯蘭教、藏傳佛教),他們使用的文字(如八思巴創(chuàng)造蒙文),各種天文、歷法、數(shù)學、醫(yī)學、建筑知識,“灌注于中國,使宋代中國原本已經(jīng)相當精致的文化,更為多姿多彩”(《說中國》第九章——P148頁)。</p><p class="ql-block"> 在蒙元時代的雜糅與混融之后,明朝又一次恢復漢族王朝,與周邊諸國也重回實質(zhì)上的“列國爭霸的國際秩序”,但是,明王朝的衛(wèi)所駐屯、封建諸王、遷徙人口、擴大科舉,雖然目的原本在通過改變地區(qū)性人口的結(jié)構(gòu),培養(yǎng)對君主忠誠的特權(quán)階級,以保障皇權(quán)的穩(wěn)固,但客觀上再次凝聚了“中國本部”的文明同一性,特別是“漢族人口不斷移入西南,并在川、桂、黔、滇各處開通道路,墾拓山地;也經(jīng)過羈縻政策,讓土司自治,然后改土歸流,最終將其融入帝國版圖中”(《說中國》第十一章——P168—169),也整合了這個國家內(nèi)部行政管理的統(tǒng)一性。</p><p class="ql-block"> 至于滿清,則更是打破了“邊墻”,先是與蒙古合作,征服漠北、漠西和準部,“青海大草原的蒙古部落,以及天山南北路的回部,也都成為滿清的領(lǐng)土”,加上支持西藏達賴和班禪建立王朝統(tǒng)治下的“神權(quán)統(tǒng)治體制”,收復明鄭之后的臺灣,對西南的改土歸流,使得滿清形成了更加龐大的“雙重體制”的帝國。</p><p class="ql-block"> 許悼云指出,一部分漢土百姓“由帝國的政府統(tǒng)治,帝國的首都在北京”,一部分滿清與蒙藏回人共同信仰喇嘛教,承德則“是帝國草原部分的首都”。正是在這六七百年間共同體的“擴張”“收斂”再“擴張”的變化中,古代華夏漸漸成了近世中國。</p><p class="ql-block"> 4. 現(xiàn)在我們可以承認,無論是蒙古西征和回回東來,還是滿族入關(guān)與大清建立,雖然是“以草原的力量進入中國”,但都給中國傳統(tǒng)鄉(xiāng)村秩序為基礎(chǔ)的社會和儒家思想為基礎(chǔ)的文化帶來了巨大的沖擊:回回人和西洋人有關(guān)天文和地理的知識(包括了世界地圖、西洋歷法和地球儀),給中國帶來了一個更加廣袤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他們有關(guān)經(jīng)商和貿(mào)易的經(jīng)驗,穿越不同宗教信仰和不同族群地域的觀念,給原本以農(nóng)為本的鄉(xiāng)土中國,帶來了國際性市場和更廣大視野;</p><p class="ql-block"> 蒙元與滿清這兩個異族王朝,多多少少沖擊了中國社會結(jié)構(gòu),曾使得若干城市越來越發(fā)達,以至于形成與傳統(tǒng)“士農(nóng)工商四民社會”相當不同的價值觀念,也同時影響了小說和京劇等原本在鄉(xiāng)村秩序中處于邊緣的文藝形式的繁榮;各種不同族群與宗教的進入,又多多少少改變了傳統(tǒng)中國同一的文化與思想;</p><p class="ql-block"> 特別是,蒙元時代把中國帶入歐亞一體的大世界,成為“早期全球化的前奏”;夾在中間的明王朝,又使得南北經(jīng)濟重心徹底逆轉(zhuǎn),帶動了西南邊遠地區(qū)的開發(fā),強化了中國核心區(qū)域的文化同一性。</p><p class="ql-block"> 到了清代,臺灣并入州縣,西南改土歸流,回部、西藏、蒙古等族群和區(qū)域納入版圖,使得“華夏/中國”真正成為一個疆域廣闊、族群眾多、文化復雜的大帝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七、不是結(jié)語:如何重建“華夏/中國”論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 無論在民族、疆域、還是在文化認同上,這個“華夏/中國”在歷史上曾經(jīng)既龐雜又包容,你可以稱之為“天下帝國”,也可以稱之為“中國共同體”。為了對族群與文化這多元主義之專門作一表達;也為了理解目前這個龐大的(多)民族國家——人們很容易追溯漢唐,覺得那個“天蒼蒼、野茫?!比珩飞w般籠罩八方的天下帝國,就是“華夏/中國”的基礎(chǔ)……</p><p class="ql-block"> 許悼云就曾用“天下國家”來說明漢唐時期的傳統(tǒng)中國,也曾用“雙重身份”、“雙重體制”來描述異族征服后的新王朝。</p><p class="ql-block"> 在這種包容性的“華夏/中國”論述中,無論是北朝胡人君主與唐太宗;還是后來的蒙元與滿清皇帝,都可以算是“華夏”的統(tǒng)治者;無論是北朝、契丹、金元,還是滿清,都可以是“中國”。特別是許悼云稱之為“大成”的唐中國,它擁有廣袤的疆域,而且這種天下帝國造成了在華胡人的漢化,這就是唐中國的天下秩序(《說中國》第七章)。</p><p class="ql-block"> 2. 但問題是,到了宋、明,這個天下帝國卻從開放到收斂,從“包容四裔”的天下帝國,漸漸收縮成“嚴分華夷”的漢族國家。</p><p class="ql-block"> 它重新成為容納廣袤四裔、統(tǒng)治各個族群的大帝國,卻是在蒙元與滿清兩個所謂“征服王朝”時期。就是后來到了中華民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華夏/中國”仍不得不承襲大清王朝疆域、族群、文化方面的遺產(chǎn)……</p><p class="ql-block"> 正如許悼云所說“在今天東亞的中國地區(qū),長久以來并沒有形成西方‘民族國家’的觀念。也就是說,政治共同體是一個天下性的大結(jié)構(gòu),在這個‘天下’的下層,才有各種其他的區(qū)塊”(《說中國》緒論——P15)。</p><p class="ql-block"> 可麻煩的恰是,一方面現(xiàn)代中國不能再是“天下帝國”,它不能不限定領(lǐng)土、族群與國民,漢唐時代那種“包容和彈性”的天下秩序只是光榮的歷史記憶!而無法成為現(xiàn)代國際認可的準則;另一方面,悠久而榮耀的歷史記憶,又使得現(xiàn)代中國的歷史學者,理性上雖然超越“華”、“夷”,追慕包容性的天下帝國;但在感情上還會不自覺地區(qū)別“內(nèi)”與“外”,以漢族中國為“我者”來敘述“華夏/中國”。</p><p class="ql-block"> 3. 顧頡剛、傅斯年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對“本部”這個概念的批判。且不說當年認定這一概念來自日本帝國主義分裂中國疆土的陰謀,這意味著十五省或十八省之外的滿、回、藏、蒙等地區(qū)并不是“自古以來的中國領(lǐng)土”,就是在歷史敘述中,當學者使用這一概念時,立場也會不自覺地變成以漢族中國為中心,因而有了內(nèi)與外、我與他,甚至“華”與“夷”之分……</p><p class="ql-block"> 這一點似乎與“華夏/中國”論述中,原本肯定兼容并蓄的文化、包容雜糅的族群和沒有邊界的疆土觀念,稍稍有一些沖突?特別是在講漢族之外的異族“各自作為復雜的共同體時,其中有相當大的部分是在中國共同體以外”;</p><p class="ql-block"> 甚至把胡人“漢化”看成是“華夏/中國”開放秩序的海納百川,則不免會讓人誤解為“以漢族中國為中心”與“華夏文化高于四裔”。</p><p class="ql-block"> 3. 而真正的“華夏/中國”之歷史卻不同,它不是缺乏歷史、而是歷史太多!它不是只有一個歷史、而是擁有好多個彼此交錯的歷史!但這樣的歷史性又在給現(xiàn)時歷史學家出難題了,使得歷史學家一面為這個華夏/中國的歷史經(jīng)歷太豐富而覺得難以處理?另一面也為這個現(xiàn)實國家的疆土太龐大而不知如何對歷史加以論證……】</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本期最后的結(jié)語——如我們能客觀將俄國對現(xiàn)代主義的兩次革命,去對照許悼云提出的華夏/中國論的話,我們是否可就此可以發(fā)現(xiàn)——在華夏先對應傳統(tǒng)中國后;而華夏再對應現(xiàn)代中國的一個銜接部分,竟然是俄國的兩次革命!</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