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成渝路即成渝鐵路。是四川省境內(nèi)第一條鐵路，起點在成都，終點是重慶，全長500余公里。1950年劉鄧大軍挺進大西南修建，是新中國成立后采用國產(chǎn)材料自行設(shè)計、自行修建的第一條干線鐵路。</b></p><p class="ql-block"><b>清未(1903年)開始籌建，其中經(jīng)歷了清朝、民國，折騰四十余年，沒有建成一寸鐵路。四川人民清楚記得，成渝路多災多難。清朝喪權(quán)辱國出賣筑路權(quán)，四川人民發(fā)起“保路運動”，奮起反抗，趙爾豐血腥鎮(zhèn)壓保路運動愛國者。到了民國，國民政府以修路為愰子，瘋狂搜刮民脂民膏，直到四川解放，僅在圖紙上劃了一條虛線。</b></p><p class="ql-block"><b>成渝鐵路始終是四川人民心中的夢。劉鄧大軍《一路向前》進軍大西南，解放重慶第一件事就是宣告修建成渝鐵路。軍民齊努力，兩年時間，成渝鐵路建成通車。我兒時看的第一部電影就是《成渝鐵路》，如今親眼見到成渝鐵路，讓夢想成真了。</b></p> <p class="ql-block"><b>參軍第一天大蓬車行軍，路途顛簸、暈車，車隊行進的霧霾和第一次坐車的不適，新戰(zhàn)友經(jīng)歷長途行軍的考驗。到達重慶，部隊宣布半天時間休整，游覽重慶，疲憊陰影一掃而光。</b></p><p class="ql-block"><b>重慶是除縣城以外，我一生所見到的第一座城市。不顧行軍疲勞，精神抖擻地緊跟著排長在重慶市區(qū)列隊參觀。從駐地枇杷山出發(fā)行走到朝天門，再從朝天門走另一條路轉(zhuǎn)回來，圍繞三角形地帶轉(zhuǎn)了一大圈，重慶到底多大，沒有概念，但很高興見到重慶了。</b></p><p class="ql-block"><b>吃過午飯，班長說整理裝具打背包，待命出發(fā)。嗣后，接到連部命令，徒步行軍火車站。背起背包列隊出發(fā)，心中非常高興，暗暗猜測，坐火車行軍可能會是成渝鐵路吧？目的地不知道，依然屬于軍事秘密。</b></p><p class="ql-block"><b>從枇杷山駐地到火車站，沿著山上一條街走到山下一條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條街一條街地往下走，街道全在山邊，步伐整齊跟著往前走。指導員要求，隊列整齊，人人穿皮鞋。這皮鞋一穿，整個新兵連，一點也不遜色革命戰(zhàn)士的威武，“咣當”“咣當”的步伐絕對很整齊，一、二、三——四的口號聲回旋在重慶枇杷山。</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span><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我在部隊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b>下到最后一條街，重慶菜園壩火車站就到了。車站并不大，好像有兩條站臺，鐵路線上停著好多列悶罐火車，站臺上站滿了準備上車的軍人們。瞧見月臺下的鐵軌，心中暗自高興，我終于親眼見到成渝鐵路了！</b></p><p class="ql-block"><b>值班排長領(lǐng)隊，連長、指導員排在隊伍前面，緊接著是排長，各班跟在排長之后。老班長帶領(lǐng)，緊跟著排長走，我是臨時副班長走在班列的最后，緊盯著班里的戰(zhàn)友是否跟上，防止掉隊或跟錯隊。到達火車站，分配車廂，依次上車。車廂用厚木板分隔成上下，也可以打開背包睡在木板上，車廂門用兩根鐵索擋著，并未完全關(guān)閉。</b></p><p class="ql-block"><b>躺在悶罐車里，心中再次感到暗自高興，我盡然睡在成渝鐵路的火車上了。夜幕降臨，火車“咣當”撞擊，慢慢滑動起來，班長宣布行軍紀律和安全事項。要求晚上睡不著，也不能隨意走動，必須躺在鋪位上，注意安全，臨時小便在車門口解決。</b></p><p class="ql-block"><b>排長班長是老兵，睡在車門口負責安全值班。我睡第二層小鐵窗口處，正好可以抬頭仰望。天空漆黑，雖然寒冬，沒覺得有寒意，偶而幾顆星星閃爍，浮想聯(lián)翩。今晚行軍目的地會是哪里？孤獨的老母親今夜安睡如何？這是遠走他鄉(xiāng)的第四個夜晚，冥冥難沉睡。</b></p><p class="ql-block"><b>第一次夜行軍，第一次坐火車，坐火車只在電影里見過。第一次乘坐這種電影中才見過的運兵火車，想著想著，忽而進入夢鄉(xiāng)，忽而又被“咣當”的撞擊驚醒，感覺火車停了好幾次，心中卻不清楚這到底是哪里？悠悠漫想，想起了那位動員我參軍的大尉軍官，新兵集中后就一直沒見到他，此時很想念！</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span><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二哥當兵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b>指導員說他是北京部隊的，本來要我到他們部隊，不知什么原因沒去成，沒有去過問。他身高約1.80米，身材魁梧，舉止威嚴，隨時保持著挺胸抬頭，目光炯炯，給我留下永不磨滅的英雄形象，他與我二哥的軍官照很相似。二哥身高約1.75以上，略顯儒雅，二人均為解放軍，他們是我心中的偶像。我到部隊后注重軍人儀表，戰(zhàn)友們給我取了個渾名“F標準”，每當聽到這樣叫喊，自然就會想起他們來，兩位軍人對我影響很大。</b></p><p class="ql-block"><b>我渴望當邊防軍，希望在艱苦的保家衛(wèi)國中去實現(xiàn)母親要求我們“精忠報國”的夙愿。母親辛辛苦苦送我兄弟二人參軍，希望我們成為保家衛(wèi)國的忠良，她老人家心中有舊社會帶給的傷痛。舊社會，父母勤懇勞動，買田置地種莊稼，卻被抓丁派款壓榨得沒吃飽過一飩白米飯，種糧沒飯吃，還要承受官府民團保甲長的壓迫，母親曾發(fā)誓將自己的兒子幼年就要送去扛槍。在家鄉(xiāng)未解放時就秘密送16歲的二哥去當解放軍，在抗美援朝時，母親就把黃媽媽作為學習的榜樣。我在部隊當指導員時，曾請黃媽媽到部隊給戰(zhàn)士們作報告，以此告慰母親！</b></p><p class="ql-block"><b>半夢半醒中，火車突然又是一聲“咣當”。一看車外，天剛麻麻(方言，天未亮)，哨音響起，值班排長逐個車廂傳達命令：“起床，打背負，準備下車！”微弱的燈光下，我們很快打好了背包，向車窗外一望，站臺上的吊牌寫著“內(nèi)江站”。這是成渝鐵路中間站點，人們口中稱為甜城的內(nèi)江市。行軍一晚上，成渝鐵路也才走了一半路程，仍然還在四川省境內(nèi)。</b></p> <p class="ql-block"><b>背著背包，下車排隊集合，連長宣布：檢查行李，帶齊全部裝備，早飯后駐內(nèi)江，等待命令。兵站安排內(nèi)江站臺上吃早飯，站臺中間是一排大木桶盛著白白的大米飯，地上擺放兩排白色大瓷盆，里面裝著炒菜，木桶約半人多高，口徑大約一米，最后盛飯時身體要趴在桶沿上才能搲到飯。只要有大米飯，新戰(zhàn)友們對菜沒要求。</b></p><p class="ql-block"><b>?天剛破曉，站臺燈光昏暗，黑壓壓的人群，一個班圍著一口瓷盆，看到里面有幾塊白色的菜，誤以為是肉，雙雙筷子爭著夾，送到嘴邊又臭又咸，吃不敢吞，丟不敢扔，有幾個人又偷偷地放回到盆里。唉，后來私下議論，方知那不是大肥肉而是白色臭豆腐，第一次吃到這道菜！</b></p><p class="ql-block"><b>早餐后，冒著蒙蒙細雨，行軍在泥濕的土路上，走到一個舊式四合大院里，部隊分散，以排、班為單位組織學習。天下著小雨，細雨氤氳，仿佛天賜詩意，帶著悠悠的情感與思緒。晚飯后，重新出發(fā)到達內(nèi)江火車站，一列軍用悶罐車停在站臺邊上，這又是一晚不知目的地的摩托化鐵路夜行軍開始了。</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摘錄《石門坎的孩子》第二篇“軍旅”片斷之三</p><p class="ql-block">2025年5月27日寫于南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