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五月的恩施,是看山看水最好的季節(jié)。</p> <p class="ql-block">乘恩施大峽谷特有的小火車穿越峽谷,迎面而來的就是那堵高墻一樣的標致性峭壁。</p> <p class="ql-block">而車下,透過懸空的軌道則是地縫中的溪流瀑布。</p> <p class="ql-block">要想登上恩施大峽谷那標致性峭壁,除了乘小火車,還要乘上空中索道。我本以為這索道沒有多遠,誰成想用時還真不短。</p> <p class="ql-block">索道在峽谷中漂移,腳下漸遠的地面,先是清晰可辨的田壟屋舍,繼而模糊成一片綠色,最后全然沒入云霧中,又與峭壁近了一點。</p> <p class="ql-block">上得山來,山,沒有遠眺它時的巍峨和險峻,一塊塊可以接近的巨石,被賦予了許多名字。</p> <p class="ql-block">比如:仙人指路、</p> <p class="ql-block">手風琴、</p> <p class="ql-block">玉女梳妝、</p> <p class="ql-block">母慈子孝、</p> <p class="ql-block">一柱香、</p> <p class="ql-block">大地山川……,別說還真是惟妙惟肖。</p> <p class="ql-block">石自是石,它,本無名,只是我們這些如螻蟻一樣在它們之間蠕動的過客,用自己對它們的理解,給它們畫了像。</p> <p class="ql-block">于是,或立或臥,或仰或俯,歷經(jīng)千萬年風雨剝蝕,棱角盡去,只余圓潤輪廓的它們被我們賦予了名字,似乎它們至此也有了同我們一樣的生命。</p> <p class="ql-block">而我們這些過客并沒有真的在乎它們的生命,只不過將它們的形貌攝入方寸之間,帶回去炫耀罷了。</p> <p class="ql-block">登上一處高臺,倆峰相間處眺望四周視野變得開闊,這里是我最愛的一處觀景臺之一,</p> <p class="ql-block">下望峽谷間白墻黑瓦,一間間,一叢叢,錯落在梯田間,時而被霧氣淹沒,時而又顯現(xiàn)出來,我叫它花開陌上。</p> <p class="ql-block">那些遠看極小巧的房屋,仿佛孩童搭的積木,在大自然中顯得那么微不足道,仿佛,風一吹便會散落。</p> <p class="ql-block">炊煙從其間裊裊升起,這大概就是人間煙火,而在山頂看到的是已經(jīng)升騰起來的霧氣。人吶,總要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扎根,又總能繁衍生息,又變成了人間仙境的模樣。</p> <p class="ql-block">行至最高處,視野豁然開朗。山川大地就在此處。</p> <p class="ql-block">雖霧氣昭昭,但,山依然青色,缺少陽光的普照,色彩不那么分明,到也好,天遠處峰巒依然如聚,近處峽谷如削,</p> <p class="ql-block">一條細線般的地縫穿行其間,見不到水的顏色,卻也聽到水的歌聲。</p> <p class="ql-block">這景象本該令人心曠神怡,我卻無端想起古人"念天地之悠悠"的詩句。</p> <p class="ql-block">站在此處,愈發(fā)覺得大自然是那么壯美,而我卻是那么渺小。</p> <p class="ql-block">下山的路上,遇到幾個挑夫正在歇腳,同時也在攬客。我這個下山還有些吃力的人問過幾個挑夫價格后,選了兩位面相比較厚道的挑夫,坐著滑竿下到九級電梯口。</p> <p class="ql-block">本來我是不想做滑竿的,總覺得有腳有手,讓別人抬著有種欺負人的感覺??商舴騾s說,“我們這是靠力氣吃飯,你肯坐我們的滑竿是照顧我們的生活,要都不坐,我們都沒得飯吃了”。說的我好汗顏,到地方趕緊多給挑夫點小費,這才感覺心里踏實。</p> <p class="ql-block">我總在想,是常去廟里燒香,還是去做些力所能及的布施,這其實是兩個方向的事情。燒香,是麻煩菩薩;布施,則是幫菩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想菩薩肯定是喜歡不去麻煩它,而又幫它做些事情的人。</p> <p class="ql-block">回到山下,回首望那云霧繚繞的巨峰,依然震撼。山,依舊是山,石,依舊是石,可我們帶走的卻是除了影像,應(yīng)該還有思考。人看山,山可曾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