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攝影：聽說</p><p class="ql-block">美篇號：67614347</p><p class="ql-block">拍攝器材:華為手機p50pro</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普者黑返程那天，攝影團的老沙和楊子要去建水拍古井，我攥著回上海的車票猶豫了整夜。次日清晨，當昆明南站的廣播響起時，我突然把行李箱往寄存處一推——改簽車票的瞬間，撫仙湖的藍在腦海里翻涌成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午五點的澄江西岸，祿充漁村的石板路泛著水光。背著相機的游客早已散盡，只剩晾在竹竿上的漁網(wǎng)隨風(fēng)搖晃。八十塊的海景房推開窗，正對著三棵百年老榕樹，樹根如龍爪般扎進湖灘碎石里?？蜅０⒔阃沂掷锶税压献樱?quot;這個季節(jié)的銀魚曬得最透，晚上讓老倌給你煮鍋抗浪魚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暮色漫上來時，二十多艘鐵皮船亮起探照燈，光柱劈開靛青色的湖水。穿膠皮褲的老漁民站在齊腰深的水里撒網(wǎng)，銀魚群躍出水面時像撒了把碎銀子。大排檔的炭火映紅了半邊天，回族老板拎著活魚現(xiàn)殺現(xiàn)烤："我們這兒湖最深有155米，抵得上十二個滇池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次日清晨的環(huán)湖計劃被現(xiàn)實潑了冷水。租車行老板叼著煙笑："這時候拼車？你不如去湖底找古城！"最終跳上的城鄉(xiāng)公交像個移動雜貨鋪：前排傈僳族阿婆的竹筐溢著雞樅香，過道里兩只灰雁撲棱翅膀，后排學(xué)生仔的校服上還沾著草籽。車子在盤山路上畫蛇，忽而掠過開滿波斯菊的斷崖，忽而鉆進滴水的老隧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江川縣的陽光海岸冷清得駭人。本該金燦燦的沙灘蒙著層灰，空蕩蕩的遮陽傘骨架在風(fēng)里吱呀作響。賣椰子的中年漢子百無聊賴，把砍刀在鐵桶上敲出單調(diào)的節(jié)奏："上個月這時候，去孤山的船要排兩小時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雨霧中的島嶼像塊泡發(fā)的普洱茶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三日冒雨登島時，柴油船突突聲驚飛了水鳥。孤山碼頭的"魚界"古碑長滿青苔，明朝萬歷年的字跡被雨水泡得發(fā)脹。守島人老張在觀瀾閣煮銅鍋魚，酒碗磕在石桌上叮當響："你摸摸這墻磚，底下刻著人臉圖騰呢！"半醉時他指著西南方比劃："每回大旱，湖底石梁就露出來，那些石缸石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雨連續(xù)下了四天，窗外的撫仙湖成了洇濕的宣紙。我開始數(shù)客棧墻上的水漬，看它們一會兒像騰云駕霧的麒麟，一會兒似垂首飲水的馬鹿。老板娘送的銀魚干吃了大半，相機內(nèi)存卡卻空空如也——晨霧濃得連對岸山影都吞沒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五日破曉，我套著浸透潮氣的帆布鞋出門。柏油路上的白霧貼著地面流動，恍若走在云端。轉(zhuǎn)過廢棄的漁市時，前方突然傳來"嘚嘚"脆響——五只黑山羊從蘆葦叢鉆出來，油亮的毛皮掛著水珠。它們不緊不慢橫穿公路，蹄子敲擊地面的節(jié)奏像首俚語小調(diào)。為首的羊角彎成問號，回頭望我時，琥珀色的瞳孔映著迷蒙天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羊群消失在霧中的剎那，背包側(cè)袋的返程車票突然發(fā)燙?；乜蜅５穆飞?，賣椰子的漢子正在拆遮陽棚："該走啦，雨季要來了。"他拋來最后一顆椰青，砍刀落下的脆響里，我聽見某種封印破碎的聲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巴啟動時，云隙漏下一束光，給湖面鑲了道金邊。鄰座老翁的收音機淌出花燈戲："霧里看花花非花喲..."撫仙湖終究沒讓我見到傳說中的琉璃藍，卻教會我另一件事：有些風(fēng)景，恰因留有遺憾，才成了心頭抹不去的朱砂痣。就像那群霧中引路的黑山羊，若在晴空萬里時遇見，怕再難有這般恍然驚悟的瞬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背景音樂：溫柔敘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感謝觀看</span></p><p class="ql-block">于2025052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