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八四年初夏, 姜部長慧眼識豬,把我從大平臺淘到了宣傳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宣傳部工作嚴肅認真,工作人員也都正襟危坐,不茍言笑。我漫散慣了,好長時間適應(yīng)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部里管轄的廣播站就在隔壁,兩位美女播音員或文靜或火爆。是我們部里的寶貝。我初來乍到加上情商太低對她們敬而遠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天姜部長交給我一臺相機,理光XR10。是理光系列相機的高配產(chǎn)品。姜部長特意叮囑我,這是前任新聞干事田向軍使用的,他愛惜有加。擦拭保養(yǎng),一塵不染。下連隊采訪都是抱在懷里,怕顛壞了。有一次獨自去連隊,不慎掉入路邊的大雪坑里,幾次嘗試都爬不上來。差點凍僵。后來被路過的人救出,脫離危險。他趕緊檢查相機,看到?jīng)]有損壞才放心。宣傳部清水衙門,沒啥值錢物件,這臺相機就是“鎮(zhèn)部之寶”。我小心翼翼接過相機。就像接過了傳到我手里的寶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和田向軍其實并不陌生,我們都曾在大平臺工作。他早幾年因小有才氣被總場選中,調(diào)到了宣傳部。工作干得風(fēng)生水起,在總局管局新聞界小有名氣。尤其是他撰寫的介紹場醫(yī)院護理班,十幾年護理傷殘職工事跡的長篇通訊。登載在幾家國家級報刊。更是聲名大噪。后工作調(diào)動離開了農(nóng)場。我才填缺補漏來到部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當(dāng)時,相機還是以國產(chǎn)為主,像海鷗珠江東風(fēng)天鵝等等品牌。還占據(jù)大部江山,雖然是手調(diào)光圈速度,手動對焦,需要一定的攝影經(jīng)驗。用著也很順手,質(zhì)量也是杠杠的。開放以后卻被鬼子相機擠壓,逐漸出局。實是悲哀。 理光操作簡單,已經(jīng)有了自拍檔。對焦也精準(zhǔn)。的確是一款好相機。</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因我玩相機多年,從120到135,從雙反到單反。自己沖自己洗自己放大。所以上手很快。從此,我和向軍一樣,抱著寶貝。穿行在田間地頭,春播跟著塵土飛揚的拖拉機跑,夏天趴壟溝里拍豆秧,秋季更忙,爬房脊跪麥垛,田間場院流出多少秋收圖。冬天相機也沒睡覺,林海雪原,冰河霧凇。都在我的鏡頭里。就這樣我抱著相機,興安嶺上,黑龍江畔,烏底河大崗,沾河谷地。年復(fù)一年地唱著四季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下連隊回來,又鉆進暗室配藥水調(diào)水溫。顯影定影,放大沖印。一卷卷的膠卷剪切成了一張張黑白照片。挑比較滿意的發(fā)報社展櫥窗。看著出自自己寶貝相機的作品,雖然都是春播夏種的平凡場景,沖洗水平也參差不齊。卻像原野開放的斑斕的百合花,有著拙樸的美??上Ы^大多數(shù)都已遺失,不然都是留下歷史瞬間的珍貴文獻。后來又開始拍彩照。樂凱柯達富士。達子香開花的季節(jié),石頭山云霧繚繞的時候。鏡頭里沒少擠進俊男靚女。</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來我又鄭重地把這臺相機交給了下一任。這以后相機又升級換代好幾次,膠片換成了數(shù)碼,黑白變成了彩照。鏡頭一大堆,像素也越來越高。尼康佳能。幾乎是宣傳部門的標(biāo)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退休以后,仍然舊習(xí)不改,還在攝影界溜達。玩攝影有句箴言“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蔽姨碇昧藛畏?。買了變焦。徜徉在名山大川。背著寶貝累彎了腰。好在囊中有限涉足不深。沒出大片也沒被毀。萬幸萬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但是可但是,數(shù)碼相機的出現(xiàn),圖像即時顯現(xiàn)。還沒了膠片的開銷。使照相人人可為。攝影從高雅的藝術(shù)殿堂跌落凡間。相機也不顯得那么高貴,失去了芊芊小姐的身份。尤其是手機的異軍突起,多少相機廠家暗自神傷。落毛鳳凰虎落平陽令人唏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近來復(fù)古風(fēng)又起,塵封多年的卡片機突然火了。膠片相機也大有回歸之勢。我更樂見這莫名的風(fēng)潮。其實膠片的色彩層次、畫面質(zhì)感遠遠優(yōu)于數(shù)碼圖片。還有?不可即時預(yù)覽與不可逆性?。更是膠片獨有的玄妙和魅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不由想起了當(dāng)年的寶貝。還有膠片上記錄的泛黃的時光。還有宣傳部里的天南地北的弟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5年5月16日寫與北安</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