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95年前我父親購自日本大阪的大型剪板機?&?尋找的動因

老梅——游蕩的魚

尋找95年前我父親購自日本大阪的大型剪板機 & 尋找的動因 此文的目的：懇請有關方面協(xié)助我尋找一臺1931年購自日本大阪的高端大剪板機。它在中國1952年的一場運動之后從我家消失。而它承載了父親的榮耀和我的家族的苦難，我對它的情感等同于一位親人，一位失蹤七十年的親人。我希望對它的身世做個完整的記錄，它來自哪里，最終在哪里消失。為了給有關人員提供線索，我再度撕開心中的傷痛，講述跟大剪板機有關的過去。 （一）我父親的“聚盛德切鐵工廠”和高端大剪板機 我父親曹希舜，字虞庭，1890年生于中國山東平度縣，1906年自山東坐小船來到大連，至1946年去世，這40年中，白手起家，慘淡經(jīng)營，由一個赤手空拳的少年，打拼成為一位有聲望的企業(yè)家：在大連和沈陽有兩處獨資專業(yè)切鐵工廠，在大連、沈陽和青島建有200多間房屋。父親創(chuàng)業(yè)期間的大連是日本屬地，經(jīng)濟發(fā)展迅速，機械制造業(yè)中的鋼板開料加工業(yè)務量極大。父親應市場需要，1926年6月29日建立“聚盛德切鐵工廠”，地址大連沙河口區(qū)三春町十五番地即后來的長生街5號，電話33831。隨著市場的發(fā)展的需要，三十年代初父親在他的外甥韓茗傳的協(xié)助下做出重要的決策，親赴日本大阪購置大型金屬剪板機一臺，該機對鋼板的剪切厚度是一英寸二分，其卓越的性能代表著當時世界最先進的剪切科技。1931年大剪板機的進廠，“聚盛德切鐵工廠”成為大連街首屈一指的剪板企業(yè)，訂單源源不斷，機器轟鳴，工人大增，三年還完購置款。父親一手打造的工業(yè)航母正式起航，獨門的大剪板機把父親的事業(yè)推上了頂峰： 事業(yè)擴展：1935年新建長生街5號臨街二層樓房，樓下賬房、工人宿舍、食堂，家人住樓上，父親時年45歲；1936年沈陽小西邊門北站附近設立分廠，“沈陽聚盛切鐵工廠”，父親46歲；同年，沈陽鐵西區(qū)保工街三段四里四號購置地皮900坪，建廠房與住宅30余間； 回饋家鄉(xiāng)父老：購買山東青島西嶺云南路223號二層樓房一棟安置他的侄子、我的虎哥哥一家；建山東青島東鎮(zhèn)山口路26號三層樓房80間，交由老家的發(fā)小管理安排鄉(xiāng)親居住，父親不再過問；另建樓房一處，交給父親的外甥、我們的茗傳哥哥的遺孀收租維生；在山東平度曹東曹西兩村大量購買土地，擬重新改善村貌和提高鄉(xiāng)親居住質量，規(guī)劃圖中包括私塾（2007年在青島曹明岐訴說曾親眼看過圖紙）；1938年在老家蓋起5間大屋，新村的規(guī)劃以這大屋為中心……。但計劃被戰(zhàn)爭打斷。父親的大剪板機進廠之后，另一家日本人的啟正株式會社也引進一臺大剪板機，剪切厚度為一英寸，小于父親的剪板機，而且1945年八一五之后被蘇軍沿著中長鐵路運到蘇聯(lián)?？梢娂舭鍣C在工業(yè)中的重要。（附件1《大剪板機不同凡響的身世以及它的技術標準》）（附件2圖片：長生街5號臨街二層樓房。大鐵門上方的瓷磚墻面鑲嵌 ”聚盛德切鐵工廠“ 七個立體大字的痕跡依然可辨） （二）父親的外甥、我們的茗傳哥哥為大剪板機開路，繼而為大剪板失去健康和生命 1926年，父親在沙可口區(qū)的工業(yè)區(qū)購買土地近一千坪，設立“聚盛德破爛莊"（相當于今日的收購公司）和棉花莊。韓茗傳，我們二姑的大兒子，來連成為父親的得力助手。學日語，跑外街，聯(lián)系業(yè)務，從購買廢船、拆解、加工，幫助父親建立專業(yè)切鐵工廠。1930年，茗傳哥哥幫助父親作出重要決策，引進大剪板機。1931年大剪板機帶來雄厚的經(jīng)濟實力。但也帶來風險：1934年，警察署以經(jīng)濟犯的名義把茗傳哥哥抓進衙門，經(jīng)父親多方打點救出，已是遍體鱗傷。一年后舊傷復發(fā)而英年早逝，留下新婚不久懷有身孕的茗傳嫂子。長生街5號因大剪板機而興，也因它為以后的命運埋下伏筆。 （三）1945年蘇軍的搶奪，時局混亂，以及工廠內部人心向壞，造成父親棄世 1945年八一五之后大連易幟，蘇軍進入大連，蘇軍的掠奪、強奸種種惡行給時局造成很大破壞。八月底一個深夜幾個蘇軍持槍進入我家搶錢，之后父親病倒。同時“階級”新觀念在個別工人中滋長，“斗爭”一詞有言說也有行動。1946年的農(nóng)歷正月初六，在時局惡化和人心背叛的雙重打擊中，父親絕望棄世而去。留下我母親獨自面對幾十年的苦難煎熬。（見附件3《父親最后的日子-1946年農(nóng)歷正月初六》） （四）大剪板機代替父親維持孤兒寡母的生計，繼續(xù)在國家建設中勇?lián)厝?lt;/b> 父親去世之后，父親培養(yǎng)多年的老工人輔佐我母親。依靠大剪板機的獨門優(yōu)勢，工廠營業(yè)仍然紅火，大小訂單不請自來，包括全國聞名的那些國營大廠：大連造船廠、大連機車車輛廠、大連機床廠等。工廠機器轟鳴、汽車進出、工人們的吆喝聲整日不斷，母親每天都在廠院中跟工人們一起忙碌。父親走后直到1953年，她以罕有的倔強和能力頂起來這個家庭的天。母親，一個不識字的小腳寡婦，完全是舊式傳統(tǒng)婦人，以丈夫和孩子為重。她堅守一個信念：工廠不能倒，供三個兒子好好讀書，出國留學學醫(yī)，回來當醫(yī)生。這是我父親的遺愿。幾千年來，社會就是這樣分工的：生產(chǎn)資料的擁有者同其他人共同使用共同受益，生產(chǎn)關系就像水順著大地的起伏而尋找平衡一樣自然，母親想當然地沿著這條舊軌道努力前行。但是舊軌道已經(jīng)不適合新社會。新社會的公有制有新的生產(chǎn)關系，就像一雙巨手控制了水的自然流動平衡。這些，母親不懂。 （五）1952年的五反運動，改變了大剪板機的命運，我家遭到滅頂之災 1948年大連市經(jīng)濟復蘇，在機械制造中大量開料加工的需求下，市工商局多次登門勸說母親把工廠上交給國家，母親不同意。于是，1952年的五反運動，母親和剪板機成為工商局五反辦公室的重要對象。我記得，運動結束后的一天，母親在樓上小套間里取出很多圖紙，對我說，春梅，看看，這是咱的，以后再也看不見了，都沒了。那年我不到十歲，什么也不懂，只是很害怕，第一次見到母親哭。七個月后運動結束，于1953年底我家被定為嚴重違法戶，根據(jù)是，1945年八一五光復時為日本造船會社加工剩余的鐵板頂替加工費（日本賬戶被凍結沒錢付加工費），被五反認定為“私吞敵產(chǎn)”的重罪。母親被判刑入獄，大連的所有財產(chǎn)被沒收充公，包括那被市工商局矚目已久的大剪板機。（附件4 《1954年大連機械制造廠劉仁芝簽字的接管明細之一》）（附件5“長生街5號的南屋“） （六）大剪板機連累了數(shù)學才子、我們的大哥-曹家緒 法院宣判一個月后，1954年春節(jié)，北京大學發(fā)來電報，數(shù)學力學系的大哥精神失常。一個早晨，人們發(fā)現(xiàn)他赤身躺在雪地里，幾近凍僵。父親生前幾位好友聯(lián)名作保，母親出獄直奔北大醫(yī)院的大哥身邊。此后，母親陪著大哥，輾轉幾處求醫(yī)。1955年一個深夜，大哥犯病，誤傷母親致使母親臥病多年。一年后大哥暫時病愈回到家中，進門跪倒，母親慟哭。由于大剪板機帶來的厄運，一個數(shù)學奇才，成了生不如死的精神病人。（見附件6 ）大哥病了六年，時好時壞。1960年，他從四樓跳下。搶救兩天，在母親的守護中去世。享年僅僅26歲。 （七）母親與長生街5號 1960年大哥去世之后，母親身體更加不如以前。1962年一度患有癔癥。常常拄著拐棍出走，說是找我父親的大剪板機，走丟幾次。自從1958年搬離長生街5號，母親和我們都從來沒有回去過，尤其從后來居住地民政街到那里路很遠，正常人徒步大約要走一個小時。可是病中的小腳母親竟然拄著拐棍從民政街尋尋覓覓回去過三次，有了前兩次的去，那里的人便認識了她。自從1958年之后，"階級斗爭"一詞逐漸進入人們的思想擔任主角，部分人思想覺悟因之大大提高，所以母親第三次去，便成了某些人的階級敵人。那天三哥在電機廠燒鍋爐，廠領導接到五一廣場派出所的電話。三哥借了三輪平板車去派出所把母親拉了回來，傷得很重，拐棍被折成兩段。臥床多日。那年母親62歲，自此健康大不如前，沒有能力自行下樓，需人背著。有的時候，母親坐在病床久久看著南窗窗外的藍天，偶爾喃喃地說，:"懊奐（后悔）死了……"母親在病床上渡過她的余生，全然不知道外面如火如荼的大革命。她不知道為什么抄家；她不知道為什么街道干部要來我家當著她的面"偷"走戶口本、強行轉走她與我三哥的戶口；她不明白她的身份成了沒有戶口住在大連的非大連人；她不明白她牽腸掛肚的二哥三哥為什么不能守在身邊、而由我這個出嫁的女兒做伴……甚至，有時仍然問我："春梅，知道不知道咱那機器在哪？"可能明白不該問，問得怯生生地，沒有底氣。……2003年我回國去了長生街5號。是幾十年來第一次，忐忑不安地進了大鐵門，寂寞的鐵門仍然守候在那里，它見證了當年卡車進進出出的忙碌的永不再現(xiàn)的情景。上樓，一切熟習而又陌生，面對住戶那疑惑的眼神我不敢對視，不知道怕什么。走廊盡頭迎來一位中年女人，慈眉善目，笑問"以前是住在這里吧？進來坐坐吧"。我竟然不敢進。只是問她住了多久，這里是否還有老住戶？她答，沒幾年，這里住戶全換了。我明白，她回避提及那一年發(fā)生的事情，她是個善良人。事后很后悔，應該進去，看看我母親以前的臥房，我出生的地方，北間。那間全樓裝修最下功夫的通間，地板地，鏤花木雕的炕圍，上好的家具不在了，地板和炕圍應該還在吧。臥房一邊有一個小窗，是通往女傭臥室的小窗。臥房外間，連著澡堂，母親愛洗澡。澡堂一個小窗連著燒熱水的小屋。這一切，都是當年父親為母親設計。父親對母親用心良苦、情感至深。母親12歲進入曹家，窮人家的童養(yǎng)媳。自從母親入門，闖外的父親時運好轉。后來飯桌上，父親曾多次告訴孩子們："咱家的飯是你娘帶來的。"父親四十多歲時母親連生三胎女孩，事業(yè)如日中天的父親仍然拒不討小。父親與母親感情始終如一。1985年在市檔案館，我曾見到大姐寫給大哥的一封信，在1952年底五反運動剛剛結束。大意是政府要那臺機器，母親一心執(zhí)意父親"讓兒子好好讀書，讀好書，以后留學學醫(yī)"的遺囑，說等到兒子們完成學業(yè)了此心愿，"機器誰要給誰"。可是沒有等到那一天。對父親的思念，未竟的心愿，種種、種種，是母親放不下長生街5號的根源。1953年底五反結束法院宣判之后沒收我家大連全部財產(chǎn)，母親入獄。1954年春節(jié)大哥病倒，母親被保出獄趕去愛子身邊。在大哥病床旁見到二哥的第一句話是：“屈死了！屈死了！”晚年的母親在病床上，常常呆望窗外的藍天出神，久久，喃喃自語：“屈死了……屈死了……”。1983年母親帶著天大的委屈離世。 （八）檔案館的卷宗 母親走后，1985年我開始了探求歷史真相的天問之旅，找到了檔案館我家的四卷檔案，揭示了五反運動的真相。卷宗手訂，紙張泛黃，共兩千多頁，記錄了七個月的詳細過程：工作組的多方調查取證，被調查人的證詞以及手印，賬目，數(shù)字，工作組多次上報工商局的報告以及上面的審批答復等等。幾十年里它守候了那段歷史的秘密，幾十年里除了我，沒有人打擾過它。但是對于那臺大剪板機，除了強調它的一英寸二分的剪切能力，沒有其它描述。我2014年回國再次去查詢，檔案館答復，卷宗被永久封存。 （九）大連市博物館征集舊工業(yè)文物，各方配合尋找這臺高端大剪板機 2011年，得知大連現(xiàn)代博物館（前身是大連工業(yè)展覽館）征集舊工業(yè)文物，我開始尋找那從我家失蹤近六十年的大剪板機。在大連市委文廣局的贊同下，大連官方和民間多方配合進行尋找。大連電視臺制作了《長生街5號舊聞》上下兩集于2016年農(nóng)歷正月初六、初七連續(xù)兩天播放；《大連晚報》記者隋勇于2014年11月13日和30日兩次在頭版頭條以近乎整版篇幅報道正在尋找的我父親的大剪板機；大連民間文史專家嵇汝廣的長篇著作中有對我父親的長篇專文；市委機關刊物《東北之窗》專文刊載和轉載……。社會效應里各方踴躍提供信息。人們的感情聚焦于：這臺大剪板機是大連民族工業(yè)早期的重要文物，它是那段艱苦歲月中先人們奮斗的實證，尤其對于我父親那一代工商業(yè)者-大連工業(yè)基礎的奠基者們，人們給予了遲來的肯定和敬仰。可是，由于資料的缺乏，僅憑“三十年代購自大阪的、剪切厚度為一英寸二分”，和我憑年幼時記憶而繪制的一張素描（見附件7 圖片），長達一年的尋找沒有結果。…… （十）未了的心愿 我是父母最小的女兒，現(xiàn)在剛過八十一歲的生日。母親在這個年齡過世。這臺大剪板機是我父親一生心血結晶。是我母親放不下的情感。尋找它，是我對父親當年壯舉的感恩和紀念。所以，在不多的有生之年，我希望能找到它，它的照片、型號、生產(chǎn)廠家、1931年大阪和大連兩地海關的出口進口記載、我父親的簽字等等，我想以此來給父親一個比較完整的交代。拜托各位。敬上！ 04/26/25初稿 根據(jù)幼年的模糊記憶而畫，那大鐵輪子立起比一人還高…… 1954年大連機械制造廠對我家工廠接受明細表之一廠長劉仁芝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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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95年前我父親購自日本大阪的大型剪板機?&?尋找的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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