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DATA[<rt id="xmele"><noframes id="xmele"><rt id="xmele"></rt>]]> | | 豐之源現(xiàn)款農(nóng)資.楊軍鋒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民國末期，神州大地仿若狂風驟雨中搖搖欲墜的破舟，戰(zhàn)火似猙獰惡獸，于每一寸土地上瘋狂肆虐；災(zāi)荒如貪婪餓鬼，無情地啃噬著人間的生機。村莊里，殘垣斷壁在凜冽寒風中瑟瑟發(fā)抖，似在悲戚地傾訴著命運的悲慘；田野間，枯黃的秸稈橫七豎八地伏地，一片死寂，宛如生命消逝后的荒蕪。饑餓與恐懼如陰霾般，緊緊地籠罩著村民，使得他們的生活暗無天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本家四爺，是我爺爺?shù)奶玫?，身材雖矮小，卻生就一雙靈動敏捷的腿腳，在這亂世之中行動尤為迅速。他這般機靈狡黠的性子，從兒時起便已初現(xiàn)端倪。</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猶記四爺幼時的一個夜晚，月光如水，輕柔地灑落在村子的各個角落，為大地披上一層銀紗。四爺與一眾小伙伴相約玩起了藏貓貓。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在靜謐的夜里回蕩，為這艱難歲月增添了一抹難得的歡樂。</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玩得正起興時，四爺一心只顧著尋找絕妙的藏身之處，絲毫未留意腳下，冷不丁便將腿深深地陷進了泥灘之中。那泥灘恰似張著大口的怪獸，瞬間緊緊地咬住了他的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剎那間，四爺心中“咯噔”一下，不過轉(zhuǎn)瞬間，他便鎮(zhèn)定下來。只見他眼珠骨碌一轉(zhuǎn)，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趕忙朝著伙伴們大聲招呼：“快來快來，都瞧好了啊，我給你們露一手掃堂腿！”話音剛落，他猛地用力，大腿一掃，原本裹在腿上的泥漿“啪嗒啪嗒”地飛濺而出，不偏不倚，盡數(shù)濺到了周圍的小伙伴的身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小伙伴們先是一愣，隨即，臉上、身上糊滿泥漿的滑稽模樣，逗得周圍的小伙伴們驚愕地張大嘴巴，緊接著大笑起來。有的小伙伴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有的小伙伴捂著肚子，眼淚都笑了出來；還有的小伙伴邊笑邊跳，嘴里不停地喊著：“小四兒，你可真行！”就連四爺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彎了腰，那清脆的笑聲在夜空中久久回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爺從小時腦子就好使，總能在困境中想出鬼點子。待他長大成人，在村里依舊不是個安分守己之人，眼神中透著狡黠，常常在困境里尋覓到所謂的“商機”。四爺還有一絕活——摔跤，方圓幾十里內(nèi)，鮮有人能在這方面勝過他。每當抓壯丁的消息如烏云般壓來，他眼中便立刻閃過貪婪與算計的光芒，仿佛已然瞧見一座金山在向他招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家中有兒的農(nóng)戶，一旦得知抓壯丁的噩訊，便如遭滅頂之災(zāi)。他們滿臉悲戚，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奈。為了讓兒子免遭戰(zhàn)火荼毒，他們懷揣著家中僅有的微薄財物，或是一袋積攢許久、干癟瘦弱的糧食，或是一件縫縫補補、破舊卻飽含溫暖的衣裳，邁著顫巍巍的步伐，來到四爺面前。他們雙手顫抖著遞上財物，眼中噙滿淚水，帶著濃重的鄉(xiāng)音，哽咽著哀求道：“四爺，俺們實在是走投無路啦，您行行好，救救俺家孩子吧，往后俺們一家老小都念您的大恩大德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爺微微瞇起眼睛，嘴角不易察覺地上揚，操著一口地道的方言，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說道：“放心咧，有俺四爺在，你們兒子就不會去那九死一生的戰(zhàn)場受苦！”言罷，便毫不客氣地將財物收入囊中，轉(zhuǎn)身毅然踏上那充滿未知與危險的“壯丁之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然而，這次賣壯丁的行程并不順遂。在前往集合點的途中，一伙地痞流氓攔住了四爺?shù)娜ヂ?。為首的那個滿臉橫肉，眼神兇狠，大大咧咧地喝道：“喲呵，四爺，聽說你又去做那‘壯丁生意’啦？今兒個你得給咱哥幾個意思意思，分俺一半財物，俺便放你過去?！?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爺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但臉上卻迅速堆起諂媚的笑容，趕忙賠著不是：“幾位大哥，俺這也是窮得叮當響，才出來掙這賣命的錢，實在沒多少油水哇。您看，能不能高抬貴手，放俺一馬？”那地痞頭子把眼一瞪，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說道：“少在這兒裝可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不交錢，就甭想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爺心中暗暗惱火，可又實在不愿輕易交出財物。他眼珠子一轉(zhuǎn)，計上心來，說道：“這位大哥，俺楊老四也不是小氣的人，但就這么平白給了您，俺心里實在憋屈。要不這樣，咱來比一場摔跤，要是您贏了，這財物全歸您；要是俺贏了，您就放俺過去，咋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地痞頭子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拍了拍自己結(jié)實的胸膛，不屑地說：“就你這小身板，還敢跟我比摔跤？行，老子就陪你玩玩，讓你輸?shù)眯姆诜?！?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周圍的地痞們也跟著起哄，紛紛叫嚷著讓四爺趕緊認輸。四爺卻不慌不忙，先是活動了一下筋骨，隨后擺開了架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地痞頭子率先發(fā)起攻擊，他像一頭憤怒的公牛，氣勢洶洶地朝著四爺猛撲過來。四爺靈活地一閃，輕松躲過了他的沖撞，同時順勢伸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臂。地痞頭子用力一甩，妄圖掙脫四爺?shù)氖?，可四爺?shù)氖謪s如鉗子一般，緊緊地鉗住他，紋絲不動。</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爺趁著地痞頭子用力過猛而失去平衡的瞬間，腳下巧妙地一絆，雙手同時用力一拉，地痞頭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他惱羞成怒，漲紅了臉，再次不顧一切地向四爺撲來。四爺不與他正面硬拼，而是巧妙地繞到他的身后，用肩膀頂住他的后腰，然后猛地用力一扛，地痞頭子整個人便被四爺扛了起來，緊接著四爺手臂一甩，地痞頭子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揚起一片塵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周圍的地痞們都驚呆了，沒想到身材矮小的四爺竟然如此厲害。地痞頭子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滿臉通紅，又羞又惱，他惡狠狠地瞪了四爺一眼，再次沖向四爺。這一次，四爺更加沉穩(wěn)，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地痞頭子的一舉一動，看準時機，一個干脆利落的過肩摔，又把地痞頭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地痞頭子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他抬起頭，望著四爺，眼神中原本的兇狠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敬佩。他掙扎著站起來，對著四爺抱拳說道：“四爺，您真是厲害，我輸?shù)眯姆诜?。從今往后，我就跟著您，給您當小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爺笑了笑，說道：“行，以后咱們就一起在這亂世中討生活。不過，以后可不能再干這些欺負人的勾當啦?！钡仄︻^子連忙點頭稱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于是，四爺穿上那身破舊不堪、補丁摞補丁的軍裝，仿佛披上了一層沉重的枷鎖。他跟著抓壯丁的隊伍緩緩離開村子，腳步看似沉穩(wěn)，內(nèi)心卻早已打起了算盤。他深知，這當兵就如同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戰(zhàn)場上子彈不長眼，隨時都可能命喪黃泉。所以，他早已精心謀劃好了自己的“脫身之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來到戰(zhàn)場，那景象宛如人間地獄。硝煙如黑色的巨蟒，在低空肆意翻滾，刺鼻的氣味令人窒息。炮彈如雨點般密集落下，炸起的泥土如黑色的浪濤，四處飛濺。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悲歌。四爺貓著腰，在混亂的人群中小心翼翼地穿梭，眼睛像鷹隼一般，時刻掃視著四周，尋找著逃跑的時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突然，一顆炮彈在離四爺不遠處爆炸，巨大的沖擊力將他狠狠掀翻在地。他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前金星直冒。等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身邊的戰(zhàn)友已然被炸得血肉模糊，殘肢斷臂散落一地。四爺心中一陣恐懼，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但求生的欲望讓他迅速鎮(zhèn)定下來，他告訴自己必須盡快逃離這個鬼地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當雙方軍隊陷入激烈的廝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戰(zhàn)場的血腥與殘酷所吸引時，四爺開始行動了。他先是將那頂破舊的軍帽輕輕放在一個彈坑邊緣，仿佛是一位英勇犧牲的戰(zhàn)士留下的遺物。接著，他又把帶著汗?jié)n和體溫的手帕丟在一具尸體旁邊，精心制造出自己不幸戰(zhàn)死的假象。然后，他如同一只受驚的野兔，在尸體和硝煙之間靈活地穿梭，腳步輕盈而急促，朝著后方拼命逃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他不敢有絲毫的停歇，每一步都充滿了警惕。風聲在耳邊呼嘯，仿佛是敵人的追捕聲。他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在胸腔中劇烈跳動。終于，他跑出了戰(zhàn)場的范圍，平安回到了村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回到村子后，四爺又開始等待下一個主顧上門。他知道，在這個動蕩不安的年代，還會有更多的人家需要他的“服務(wù)”。于是他就把那個地痞及小弟們都招募來，共同把“賣壯丁”的生意做大做強！現(xiàn)在的他就像一只貪婪的寄生蟲，在這片苦難的土地上，靠著賣壯丁這門“生意”，維持著自己一家人的生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然而，四爺?shù)倪@種行為，在村子里引發(fā)了軒然大波。一些人對他嗤之以鼻，認為他自私自利，為了一己之私，不顧他人死活。在他們眼中，四爺?shù)男袨槭菍Φ赖潞土贾谋撑?，是在這亂世中最丑惡的行徑。而另一些人則對他抱有一絲理解和同情，他們深知在這殘酷的生存環(huán)境下，每個人都在為了活下去而掙扎。四爺?shù)淖龇m然不光彩，但也是無奈之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其實，四爺每次在答應(yīng)替人當壯丁時，心中也充滿了矛盾。他看著那些農(nóng)戶期盼又絕望的眼神，也曾有過一絲愧疚。但一想到家中那破舊不堪的房屋，餓得面黃肌瘦的妻兒，生存的壓力又讓他狠下心來。在戰(zhàn)場上，他看著身邊戰(zhàn)友一個個倒下，心中也會涌起對生命的敬畏和對戰(zhàn)爭的恐懼。他的每一次逃跑，都是在生死邊緣的掙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爺?shù)摹皦讯∩狻?，又何嘗不是這黑暗社會的一個縮影呢？在那個時代，社會制度的腐朽與不公，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得人們喘不過氣來。戰(zhàn)爭的殘酷、災(zāi)荒的肆虐，讓人們的道德觀念在生存的重壓下逐漸扭曲。四爺只是這無數(shù)被時代裹挾的可憐人中的一個，他的行為看似荒唐，實則是對這個黑暗世界的一種無奈抗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這就如同如今社會中，也有人會在面臨巨大的經(jīng)濟壓力時，做出一些違背常規(guī)道德的選擇。比如為了償還巨額債務(wù)，有人可能會選擇一些鉆法律空子的灰色生意。這和四爺在亂世為了生存賣壯丁本質(zhì)上都是在困境中求生存的無奈之舉。我們不禁陷入沉思，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對錯？是堅守道德底線，在苦難中默默等待死亡的降臨，還是為了生存，不惜放棄尊嚴和良知？四爺?shù)墓适拢拖褚幻骁R子，映照出人性在極端環(huán)境下的掙扎與無奈，也讓我們更加珍惜如今來之不易的和平與安寧。透過歷史的迷霧，我們看到的不僅是四爺個人的命運沉浮，更是整個時代的傷痛與無奈。它促使我們反思歷史，從過往中汲取教訓，珍視當下，以避免重蹈覆轍，讓人性在光明與正義的陽光下得以舒展，讓類似四爺?shù)谋瘎?，永遠不再上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