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思念作舟</p><p class="ql-block">鄉(xiāng)愁為伴</p><p class="ql-block">滿載少年的夢想</p><p class="ql-block">揚(yáng)帆起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記憶里的風(fēng)景</p><p class="ql-block">依舊很美</p><p class="ql-block">風(fēng)景里的故事</p><p class="ql-block">耳熟能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邊</p><p class="ql-block">母親正帶著牽掛</p><p class="ql-block">把我送上外出求學(xué)之路</p><p class="ql-block">眼睛里寫滿的</p><p class="ql-block">是無限的不舍與希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看那邊</p><p class="ql-block">母親又為全家的生計</p><p class="ql-block">日夜操勞</p><p class="ql-block">永不停息的</p><p class="ql-block">四處奔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行進(jìn)間</p><p class="ql-block">一陣陣童音傳來</p><p class="ql-block">“你拍一 我拍一”</p><p class="ql-block">久違的兒歌</p><p class="ql-block">又在我的耳畔</p><p class="ql-block">輕聲回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記憶最深處</p><p class="ql-block">懸掛著一枚</p><p class="ql-block">小小的的搖籃</p><p class="ql-block">母親</p><p class="ql-block">哼唱著無詞的小曲</p><p class="ql-block">輕輕推動它</p><p class="ql-block">搖啊搖</p><p class="ql-block">送走了無數(shù)個黑夜</p><p class="ql-block">又搖來無數(shù)道</p><p class="ql-block">黎明的霞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上了學(xué),自然沒有以前在家那樣舒服自在。每天一大早就得爬起來,在洗臉盆里撈起一把水涂在臉上,再撩起背心胡亂一抹,算是洗完臉了,然后匆匆吃口飯,就背起書包和姐姐往學(xué)校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坐在那長條凳上,聽著前面那個叫老師的講著“a o e”“1+1”什么的,感覺有點“無聊至極”,沒一會就都昏昏欲睡了。老師姓張,扎著兩個很短的辮子,年齡不大,但發(fā)起火來挺嚇人的。所以就是再難熬,我們也是不敢輕易亂動的,只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那,繼續(xù)聽張老師背誦“天書”。當(dāng)然,老師講的并不是我們都聽不懂,比如那句:下課了,每個同學(xué)都聽得特別明白。此話一出,我們就會困意頓消,飛也似地逃離教室,那架勢,就差把門框擠破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中午回到家,抹一把頭上的熱汗,第一件事,就是從水缸里舀出半水舀子涼水倒進(jìn)嘴里,干渴的喉嚨猛一被滋潤,感覺甜甜的。然后隨手揭開鍋蓋,拿出一個窩頭,大口大口地吃起來。那時的苞米面磨得很粗,經(jīng)常是嚼著嚼著,就能嚼到一個沒有磨完的苞米粒,雖好不耐看,但是吃起來卻是特別的香甜。之所以這么著急,是在爭取吃完午飯后能多點玩的時間。男孩子們玩的依舊是彈玻璃球、打pia ji,女孩們則玩起跳皮筋、打口袋之類的游戲,互不干擾,各自樂在其中。直到大人們在屋里敲著窗戶提醒:該上學(xué)了。我們又會飛一般地向?qū)W校跑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天中午放學(xué),只有姥姥在家。姐姐說感冒難受,下午不去上學(xué)了,姥姥給姐姐沖了一碗雞蛋水,讓她躺下睡一會??粗慕憬悖以谝慌愿杏X特“羨慕”,心想,不用上學(xué)還有雞蛋水喝,多好啊。于是也走到姥姥身邊,說:姥姥,我也感冒了,下午也不去了。姥姥沒多細(xì)問,同樣給我沖了一碗雞蛋水,讓我在姐姐旁邊睡一會。可我,根本也睡不著,躺了沒一會,就爬起來去找同院幾個還沒上學(xué)的小伙伴去玩了。玩夠了回到屋里,姐姐也醒了,姐姐見到我,很驚訝的問:你沒去上學(xué)?。课衣唤?jīng)心的嗯了一聲。就在這時,我的那位張老師氣沖沖地找上門來了,質(zhì)問我為什么沒去上學(xué)。接下來,是幾個舅和姨圍著我的一頓“批斗”,而且還連累到了姥姥,一個勁埋怨姥姥怎么就能信了我的話。姥姥也糊涂了,都是感冒了,怎么一個可以安穩(wěn)在家歇著,一個就不行呢。弄了半天才明白,有病不上學(xué)是需要先請假的,而姐姐正是請了假才在家歇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的人應(yīng)該還記得,當(dāng)時有種在胳膊上劃井字然后在上面涂抹藥液的接種疫苗吧。這種疫苗,在我們村里是接種不了的,只能到村西北一個叫蘋果園子的地方。那是一個下午,我們的接種疫苗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高年級在前邊帶路,而我們一年級的只能排到最后了。隊伍很長,前面的學(xué)生走出好遠(yuǎn)我們才開始出發(fā)。緩緩地行進(jìn)了好長時間,我們才移動到姥姥家門口的河溝邊上。此時,頭頂驕陽似火,我們的嗓子眼也在冒火,膽大的會跑出隊列回到家喝口水再跑回來,而我卻沒敢動,焦急地等在那里。偶爾會有一個接種完疫苗往回來的孩子,大家趕緊湊過去,打聽一下如何接種、疼不疼。而此時,隊伍的前面好像被定住了,我們站了半天一動也沒動。眼看著太陽都要落了,這時前面終于傳回話來,今天種不了了,于是老師讓我們就地解散,各自回家了。第二天下午,我們又重新集合、站排,列隊向蘋果園子接種疫苗的地方進(jìn)發(fā),這次比較順利,沒多一會就排到我了。那大夫拿起一根針,在我的胳膊上劃動了幾下,然后涂抹上了點什么。當(dāng)時并沒感覺怎么疼,只是扭頭一看,感覺那大夫的書法不咋地,“井”字寫得歪歪斜斜、侉大侉大的。在診所里觀察了一會,看沒什么事,大夫也就讓我回家了。不料,就在我回家第二天,劃過的地方開始發(fā)紅發(fā)癢,擴(kuò)散成了一片,并流出了膿水,可又不能上藥,只能是忍著。這樣持續(xù)了好長一段時間,劃過的地方終于愈合了,但卻留下了一片大大的疤。</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上了學(xué),終于有了自己的筆,盡管只是根鉛筆,但還是挺喜歡的??烧嬲盟鼘懽植胖?,寫字可不象以前寫1、2、3、4、5、6、7、8、9這些“洋字碼”(阿拉伯?dāng)?shù)字,當(dāng)時的老人都這么叫。)那么簡單,筆握在手里,說啥也不聽使喚,好半天才能歪歪扭扭地寫出一個字來。為了增強(qiáng)我們的寫字能力,每次課后,老師都會給我們留好多寫生字的作業(yè)。每次寫完這些字,胳膊都會累得酸酸的,寫字對于我們來說簡直成了一種煎熬。一次,老師留的寫字作業(yè)有個“國”字,國字外面那個框到底用不用寫呢,有的同學(xué)說:那不就是方格本上那種方格嗎,不用寫,于是我們一致認(rèn)定:國字外面那個框是不用寫的。至于為什么不去問老師,那是因為怕問了老師又給我們作業(yè)加碼。回到家,我心里還是沒底,于是拿著書問姨:這國字外邊的那個框是不是不用寫。姨的回答讓我很失望:得寫啊,加上那個框才能讀國字呢,要是沒那個框就成了另外一個字了。我望著那個可惡的框框瞪了半天,還是把那幾個少框的“國”字一一補(bǔ)充完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手,雖說寫字不太好使,可疊起紙飛機(jī)、紙pia ji、小紙船等玩具來,倒是挺靈活的。三下五除二,一個精巧的紙飛機(jī)、紙pia ji、或者小紙船就在我們的巧手下誕生了。家里可用的紙都用完了,又開始盯上了書包里的“紙”,于是課本學(xué)過的書頁以及作業(yè)本寫過的部分,率先被我們“加工”成為了紙飛機(jī)、紙pia ji、或者小紙船。結(jié)果是,書越“讀”越薄,一學(xué)期下來,整本書也就剩不了幾頁了,更有甚者,干脆來了個一鍋端。其實,家長對于孩子們的游戲用紙還是要求挺嚴(yán)格的,每當(dāng)孩子拿過一張帶字的紙去玩,大人都會搶過去檢查檢查,看看有沒領(lǐng)袖名字或照片。有的話就得趕緊摳掉或者更換一張,要是把領(lǐng)袖名字或照片疊進(jìn)去,那真追究起來可就不是小事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不知從哪天起,燥熱退去了,緊接著,是陣陣狂風(fēng)的造訪??耧L(fēng)怒吼著,奔走著,沖擊著外面的每一個角落,仿佛要把整個世界都撕成碎片。門前的楊樹、柳樹,在狂風(fēng)的肆虐中,痛苦地?fù)u曳著。那狂風(fēng),輕而易舉地就把樹上的枝丫掰斷,斷枝和著那卷積起的葉子,被猛地拋起,在空中無助地狂舞著,就在它們有些暈頭轉(zhuǎn)向的時候,狂風(fēng)又猛地來了個急轉(zhuǎn)彎,將那些枝葉狠狠地砸向地面,在一陣陣劇烈的噼啪聲中,這些枝葉被重重的摔在地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狂風(fēng)退去,萬物又恢復(fù)了平靜,只是被狂風(fēng)掃蕩后的世界,變得有些蒼涼。不過,孩子們倒是很會找樂趣的。那一片片飄落的楊樹葉子,竟成為了他們新的玩具,那時的孩子們中,很流行一種叫“勒寶”的游戲。游戲時兩個孩童各拿一片樹葉,雙手抓緊葉柄的兩端,并且與對方的葉柄交叉。然后互相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使勁??凑l的桿最堅硬,把另外一個拽斷,誰就是將軍。這個游戲我們管他叫“勒寶”,手中的楊樹葉柄也就是我們的“寶”,為了讓葉柄結(jié)實,有韌力,有的經(jīng)常會把葉柄放在鞋子里,并且將鞋子穿在腳上,據(jù)說這樣能夠使葉柄不易被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時間,那些韌性好的楊樹葉柄成了孩子們手中的珍品。一天下午,我和姐姐行走在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離家不遠(yuǎn)的一個拐角處,一堆厚厚的楊樹葉子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撿起幾個,不僅葉柄粗大,而且韌性極佳,我倆不覺一陣狂喜,這下我們要成為“勒寶”游戲的將軍了。于是我們趕緊跑回家,把書包里的東西倒出來,然后又迅速返回來,把這些楊樹葉塞進(jìn)書包,一趟又一趟地把它們運回到了我們住的那個小下屋里。我倆心滿意足地看了看這堆運回的“珍寶”,又高高興興的出去玩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到了晚上,媽媽下班回來,開門見到這些楊樹葉,不覺皺起了眉頭,雖然不知道這堆楊樹葉子從哪來的,但也猜到是我和姐姐干的好事。媽媽拿起楊樹葉子就要往外扔,恰巧這時我和姐姐回來,死活不讓媽媽扔,還說是我們還不容易弄回來的“寶”。媽媽有點哭笑不得,這些楊樹葉實在是太礙事了,外屋本來地方就小,這堆楊樹葉幾乎把整個過道占滿了,而用媽媽的話說連做飯站的地方都沒有了。最后還是在姥姥家人和同院鄰居的調(diào)解下,將其中的一部分“寶”請到了外邊不容易淋到雨的地方,這事才算和平解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雖說是狂風(fēng)過去了,可微微的寒風(fēng)還是不斷的,寒風(fēng)順著窗戶的縫隙吹進(jìn)來,我們坐在教室里有些瑟瑟發(fā)抖了。又過了沒幾天,屋里支起了洋爐子。而那洋爐子并沒有什么溫度,只有把手和臉貼到爐筒子上才能感受到一絲的溫暖。每年這個時節(jié),北方有個抵御寒風(fēng)侵入室內(nèi)的方式,那就是溜窗戶縫。溜窗戶縫需要醬子,醬子需要白面做原料,白面從哪來呢,于是老師要求同學(xué)們每人從家拿來一小包白面,然后合在一起打醬子用。有些家長不愿意了,那時候一個人一個月才供應(yīng)幾斤白面,有的甚至一年都吃不上一次白面,用他們話說,一包面都夠包個餃子的了,往窗戶上粘?可是,為了孩子能完成任務(wù),更為了孩子少挨凍,還是給孩子拿了。溜窗戶縫那天,老師從辦公室拿來了一卷報紙,將它們裁成條,然后把一口鍋坐在爐子上,加上水燒開,把我們帶來的白面合在一處,倒進(jìn)鍋里,不一會一鍋醬子就做成了,同學(xué)們負(fù)責(zé)刷醬子、遞紙條,老師把紙條一一現(xiàn)在窗縫處,封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溜完窗戶縫,教室里的風(fēng)果然小了許多,可天氣卻是變得愈發(fā)的寒冷。那洋爐子幾乎就是形同虛設(shè),而且不太好燒,屋子里總是煙氣繚繞的,煙太大時,就不得不把門打開,這樣一來,屋子里就更是寒氣逼人了。坐在教室里沒一會,手腳就會被凍得生疼,凍久了,腳開始有些發(fā)麻,需要猛跺幾下才能恢復(fù)知覺。而那手,更是被凍得有些不聽使喚,連筆都握不住了,于是湊到嘴邊,不停地哈氣,能稍微緩解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課了。盡管屋子里很冷,我和幾個同學(xué)還是不愿出去。白雪覆蓋的校園里,一群群學(xué)生正你來我往地在玩著打雪仗,看著他們,我不由感覺手心有點涼,仿佛那雪團(tuán)是握在我的手里。當(dāng)時,班里有個公認(rèn)的“小孩王”,平時總是有幾個孩子跟著他圍前圍后的,再看他,腰板挺得倍兒直,還真有種大哥的派頭。此時,那個“大哥”正坐在一個冰車上,另外幾個孩子拉著冰車,興奮地奔跑著,一邊跑一邊高聲呼喊,那聲音,隔著老遠(yuǎn)就能聽得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教室里另外幾個同學(xué),抻著脖子饒有興致地看著外面。而我,卻有點漫不經(jīng)心。此時最盼望的,就是盡早放學(xué),快點回到姥姥家那個溫暖的火炕上。</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