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母如師 如影隨行 <p class="ql-block"> 在我的成長歷程中，遇到過很多很多的老師，唯有母親才是陪伴我一生且永不退休的“班主任”，她的一言一行都在耳濡目染中深深地影響著我。無論優(yōu)秀的品質(zhì)、可貴的精神還是良好的習(xí)慣都是最好的賜予，一直陪伴著我從懵懂走向成熟。雖然母親離開我已經(jīng)十三個年頭，明明知道早已陰陽兩隔、永遠(yuǎn)不能相見，可是我偏偏還是覺得母親的影子始終在陪伴著我，有時在左、有時在右，或是明處或是暗處，依然那么愛我，時刻在溫暖著、督促著我、激勵著我……</p> 放下抱怨 隨遇而安 <p class="ql-block"> 最初的記憶里母親是個“黑人”。1943年母親出生于墾利縣民豐公社漁洼村，17歲畢業(yè)于廣饒工讀師范，被分配到博興教書，她工作積極，年年被評為優(yōu)秀教師。可是在母親25歲那年，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病差點(diǎn)兒要了命，治療了半年多才轉(zhuǎn)危為安。當(dāng)母親再去學(xué)校的時候正趕上行政區(qū)劃，負(fù)責(zé)的人跟說她：“你的檔案已經(jīng)轉(zhuǎn)走了，回家等通知就行?！钡攘艘荒暧忠荒?，一直都杳無音訊，但母親相信通知早晚會來，并且一定會來！</p><p class="ql-block"> 終于，1989年3月16日母親終于盼來了山東省教育廳發(fā)來的信函，其內(nèi)容是：“經(jīng)查證核實，你反映的情況完全屬實，請在近日內(nèi)速去墾利縣教育局恢復(fù)落實。”正當(dāng)母親看到一線光明的時候，哪料父親出差時因車禍?zhǔn)軅麌?yán)重，經(jīng)全力搶救才保得性命，但生活不能自理。</p><p class="ql-block"> 母親全心照顧父親，再也不提自己的事，把“速去恢復(fù)落實”的事也就耽擱了，可她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后來，我曾非常謹(jǐn)慎地問母親有沒有因當(dāng)年的放棄后悔過？她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笑了：“沒有。這有啥后悔的？全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好，平安就是福！反正我這個年紀(jì)了，即使落實我也做不了什么，最多是把你們的戶口帶出去。這些年咱沒在教學(xué)崗位，沒為國家出多少力。無功不受祿，咱不能白白地去占國家的便宜。人要長志氣、有骨氣，憑真實本事創(chuàng)業(yè)，不能貪賺小便宜。”說到這里，母親長嘆一口氣：“唉，我就相信早晚有一天有人證明我不是黑人……”</p> 誠實本分 知恩圖報 <p class="ql-block"> 閑下來時母親喜歡看書，有時也讀給我們聽，還會給我們買書。小時候，我不明白母親說的“書里自有黃金屋”是什么意思，但為了找到黃金屋我養(yǎng)成了讀書的習(xí)慣。母親還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她讓我把好句子、好段落記下來，把自己的感想寫出來，漸漸地我愛上了寫作。</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在新年征文中獲了獎，當(dāng)我興高彩烈拿給母親看時，她竟然吹毛求疵起來，指著其中的一段說：“作文如做人，要實話實說。你看你寫的，‘小時候父親常年在外，我們兄弟姐妹四個都是媽媽一個人拉大的?！阌X得這樣寫合適嗎？拍拍良心問問，你們小的時候有多少和咱作伴的？那些成天哄著你們的姑姑、姐姐都忘了嗎？咱為人處事可不能負(fù)恩忘本，一定要懂得滴水之恩以涌泉相報才是！”</p><p class="ql-block"> 我哪能忘記呢？小時候我家就像開學(xué)堂的，說的笑的唱的也有練字的，人氣特高。尤其是那些沒結(jié)婚的大姑娘們，白天在生產(chǎn)隊跟母親搶著干活，到了晚上爭著輪著擠我家大炕。煤油燈下，盤坐在炕上一邊哼著小曲納鞋底、繡鞋墊，有時侯聽母親給她們講故事，有時候教她們唱呂劇，安分不住了就唧唧喳喳地鬧，說著說著就拿著誰家處對象的事開玩笑，成宿成宿地折騰。</p><p class="ql-block"> 香大姑心靈手巧，可惜不認(rèn)的字，她對象是個當(dāng)兵的，每次來信都是母親念給她聽，在場的姑姑、姐姐們才不回避呢！聽完后就添枝帶葉地你一言我一語的跟她鬧，香大姑心里高興卻裝出羞達(dá)達(dá)的樣子伏在母親后背上。有一次母親跟她說：“光這樣不好吧？你倆的小秘密全讓她們知道了！我教你寫字吧？學(xué)會了干脆自己寫，想啥寫啥，別人誰也不知道！”這一說不要緊，開始是香大姑自己學(xué)，后來是炕上的大姑娘們跟著學(xué)，傳開后生產(chǎn)隊里“睜眼瞎”姐妹們只要有時間就來學(xué)，母親一下成了掃盲老師！堅持下來，她們都學(xué)會了很多字。</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那些姑姑、姐姐們也都年事已高，偶爾再見到時無不念著母親的好，也都非常眷戀年輕時大炕上的幸福時光！</p> 家有一老如獲至寶 <p class="ql-block"> 母親不僅跟村里的年輕人親密無間，也把村里的孤寡老人當(dāng)親人待。鄰居楊大娘無兒無女，老伴去世的很早，一個人孤苦零仃的很可憐。因兩家離的近，母親經(jīng)常帶著我去串門，幫她挑水、洗衣服，或者打掃衛(wèi)生、曬曬被子，或者有事沒事的嘮嘮嗑。兩個人稱姐呼妹的特別親熱，村里很多人以為有親戚，母親笑著說：“我姓楊，她也姓楊，還說不準(zhǔn)就是一家子呢！這么稱呼親，就跟見了娘家人一樣。”</p><p class="ql-block"> 到了冬天，母親干脆把大娘接到我們家一起住。她說：“寒冬臘月里天短夜長，你大娘年紀(jì)大了覺輕，好過的白天難過的夜，整晚上連個說話的也沒有，孤苦伶仃的太可憐。再說她的身體也不好，萬一有個閃失怎么辦？反正你爸不在家，咱娘們兒實誠，在一個大炕上擠著也暖和。吃飯不就是加雙筷子多個碗嘛？咱大家大口的也不差那點(diǎn)事兒……”母親說的話句句在理。 </p><p class="ql-block"> 楊大娘一來母親就把熱炕頭讓給她，我心里不痛快。因為我心疼母親，她的風(fēng)濕性關(guān)節(jié)炎逢冷就厲害，可又不敢吭聲，母親決定了的事總是有真理般的理由：“你大娘來咱家是客人，也是親人，咱就得像對待自家的老人一樣，誰也不能給她臉色看。以后吃飯時，把第一碗先給她端到臉前，你們都得記住了！”當(dāng)時村里有很多人不理解：“你看看，楊富 貴這個人自己拉著一窩紅蟲子不嫌累，半路上再撿上個老的，圖啥？”</p><p class="ql-block"> “老人炕頭坐，一福壓百禍。公公、婆婆走的早，俺沒撈著行孝是俺沒福氣。楊蘭芝姐姐愿意來，老的少的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家里也有了老人味，這是成全了我也成全了孩子們，俺還覺得是撿回了個寶貝呢！”</p> 人過留名 雁過留聲 <p class="ql-block"> 母親走了，當(dāng)年生活中的一句話、一件事或是一段經(jīng)歷都成了我最美好的回憶。母親的離世，不只是我們一家人的痛，還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在想著她、念著她的好。我每次回娘家，都會聽到有人這么說：“看見這閨女就想起她娘來，實誠也心善，處處為別人想，且且的隨她娘，就像她娘的影子一樣！”每每這時，我的心里特別自豪：母親人走了，可她的精神還活著！也許，這就是母親常說的“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吧！</p> <p class="ql-block"><b><i><u>文字編輯：王麗麗</u></i></b></p><p class="ql-block"><b><i><u>圖片來源：王麗麗</u></i></b></p><p class="ql-block"><b><i><u>音樂：三寸天堂</u></i></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