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5年2月10日(正月十三)傍晚,我和哥哥從泰來縣老姨家返回了齊齊哈爾,原打算在“十二宗手拉面”吃飯,再到二馬路漢庭賓館住一晚,11日晚哥哥乘坐火車回天津。昨晚,大哥的朋友請大哥吃齊齊哈爾烤肉,我哥沒同意,堅持要到“韓家餡餅”去吃。朋友勸不動我哥,最終還是去了“韓家餡餅”。到了那里,王哥從車?yán)锬贸鰞善俊熬?,哥哥還是堅持喝了一杯飯店的小燒,用哥哥的話來說,我之所以在“韓家餡餅”吃餡餅,喝羊湯,喝小燒,就是想重溫往日家鄉(xiāng)的味道,請在座的兩位老友和我的弟弟能夠理解。上半年,我就要退休了,以后回齊齊哈爾的機(jī)會真的不多了,請大家見諒!這句話說完,淚水已悄無生息地爬上了我和哥哥的臉頰,王哥和小仇兄弟眼里也泛起了淚花。是啊,正月十二是媽媽去世三周年的日子,父母都不在了,以后相見是真的不容易啦!忽然杜甫老先生的名句涌上心頭:</p><p class="ql-block"><b>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b></p> <p class="ql-block"> 那夜的雪來得突然,雪花不大,但風(fēng)凜冽,一綹一綹的雪花瘋狂地在街道上游走,當(dāng)晚最低溫度達(dá)到零下28℃,我和哥哥裹緊羽絨服加速往“十二宗手拉面”方向行走。</p><p class="ql-block"> 走到一馬路米佳書屋門前,哥哥突然對我說:到了米佳書屋陪哥哥去找呂哥尋幾本80年代出版的《金陵春夢》,我還差幾本沒收藏全,不行的話,咱哥倆和呂哥在一起用餐行不?我道,那有啥不可以的,同文化人接觸也是一件幸事!去年夏天我還在米家書屋買過兩本1966年袖珍版的《毛主席語錄》和《毛主席詩詞》,我很喜歡。</p><p class="ql-block"> 抬眼望去,“米佳書畫院”五個字在燈光下忽明忽暗,像枚被時光磨舊的藏書印。</p><p class="ql-block"> 進(jìn)了書屋,只見嫂子領(lǐng)著孩子往外搬運(yùn)著舊書,見了我哥說,找你大哥出了門往東走幾步,見了路口往南走,走到頭就能看見一個敞門的門市房,你大哥在那里歸攏書和字畫呢!</p><p class="ql-block"> 來到庫房,一樓墻壁的四周高高長長的書架擺滿了書籍和名家字畫,連房間的逼仄處都立滿一軸一軸的字畫,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抢锸侵R的浩瀚海洋,惹人的眼!我在一樓等,哥哥大步流星地往二樓走去,并說:“呂哥,你猜是誰看你來了?”老呂大哥在樓上答道:“我猜是宇光老弟,今天你怎么這么有空?快上樓!”</p><p class="ql-block"> 在樓下,呂哥年幼的男孩在那里搬運(yùn)著成摞的書籍,五、六歲般大,別看他長的瘦兒,但有力氣,每一趟都不少搬。對于在工廠工作了30多年的我來說,一搭眼兒就喜歡上了他,在我的眼里那就是一個干活不藏奸、樸實(shí)認(rèn)干的人。我閑著沒事,幫他搬了起來。起初,孩子不肯:叔叔,沒有多少書了,晚飯前我能搬完,您快去和我爸談事吧! 這樣的孩子怎能不讓人喜歡!</p><p class="ql-block"> 哥哥與呂哥聊了好一會兒,下樓對我說,呂大哥忙著往庫房搬書,活多就不到外面吃了,他已告訴嫂子做幾道硬菜在家吃,在家里敘舊。要不咱倆去外面要兩個菜?我說,要的,呂哥不讓在外面吃,大過年的咱哥倆空手也不好看!</p> <p class="ql-block"> 訂完菜,我和哥哥在書屋等呂哥回來,我是第一次上二樓。二樓書架上滿是書與字畫,著實(shí)又讓我大吃一驚,他家得有多少書啊!在等他的閑暇時間里,我欣賞著他收藏的書籍,其中一本書映入我的眼簾,這本書的名字叫《揮不去的眼淚》,作者呂永剛,于1993年6月第1次印刷,內(nèi)容提要說,本書是青年詩人呂永剛的一部愛情與生活精品詩集。對于這一發(fā)現(xiàn),我馬上對哥哥說,這位呂永剛詩人是不是米家書屋的呂哥?哥哥說,是他沒錯,我與他交往多年了,我只知道他曾經(jīng)是中國書畫研究院的,但不知道他是上個世紀(jì)九十年代的著名詩人。</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用手機(jī)百度了呂永剛,搜索的結(jié)果又著實(shí)讓我大吃一驚:</p><p class="ql-block"> 呂永剛,詩人,作家,現(xiàn)任米佳書畫院董事長、米佳書屋總經(jīng)理、燕京書畫院齊齊哈爾分院副院長兼秘書長、中國書畫研究院齊齊哈爾創(chuàng)作中心主任。</p><p class="ql-block"> 《詩刊》、《詩潮》、《詩神》、《詩人》、《星星詩刊》、《詩歌報》等刊發(fā)詩千余首,出版詩集《揮不去的眼淚》、《再吻你一次》,長篇小說《圣水》等著作。</p><p class="ql-block"> 這時候,呂大哥笑著搓著有點(diǎn)冰的雙手,歉意地說:讓你哥倆久等了,不巧的是近幾天我往庫房搬書,每天擺放量得完成,對不住了,身后涌出的暖意裹著檀香與陳紙的氣息。</p> <p class="ql-block"> 我是第一次見到他,他中等身材,微胖,目光隨和中透著堅毅!</p><p class="ql-block"> 席間,我們把酒言歡,好不快意!</p><p class="ql-block"> 呂大哥說,今年我65歲,出生在饑餓的年代。三年的自然災(zāi)害,我是靠著玉米糊糊活下來的,是姥姥在鄉(xiāng)下把我拉扯大的,十多歲才回到媽媽的身邊,你們可曾知道當(dāng)時叫一聲“媽”對于我來說是件非常難的事情,因為我是叫著“姥姥媽”長大的。年青、工作的時候,既有過鎩羽而歸的不得志,也有過成功的怡然自樂。從政府職員到工廠業(yè)務(wù)員,做過計劃、調(diào)度、采購等多項工作。雖不敢說樣樣精通,但我堅信一個理兒,別人能夠做到的,我也一定能行,認(rèn)準(zhǔn)的事兒,我就要干到底兒。</p><p class="ql-block"> 席間,曾有一位作家,一名畫家,兩位國內(nèi)知名演員與他打電話問候!嫂子對我們說,你們大哥為人熱情,朋友多,你要是有大哥微信,你就看,我家從正月初一到二月二,人且不斷。呂大哥撂下電話說:對,對,你們大嫂說得對,得加上微信,現(xiàn)在就加……</p><p class="ql-block"> 暢談中,呂大哥還曾提到與著名作家路遙和賈平凹的友情:路遙,原名王衛(wèi)國,陜西清澗人,他出身于農(nóng)村,他的小說多為農(nóng)村題材,描寫農(nóng)村和城市之間發(fā)生的人和事,寫作就得跟路遙學(xué)習(xí),他寫作就像老牛犁地,有股埋頭一直往前拱的勁頭,惟有這樣才能寫出接地氣、滿滿正能量的好作品;賈平凹比我年長幾歲,上個世紀(jì)七十年就開始發(fā)表作品,八十年代就走上了文學(xué)專業(yè)創(chuàng)作之路,你細(xì)讀他的作品風(fēng)格清淡恬靜,文筆純樸厚實(shí)。你們要是見過賈平凹,就會懂得什么是文如其人……</p> <p class="ql-block"> 吃飯的時候,呂大哥聽我哥說我平時喜歡寫一些小豆腐塊文章,頓時,來了興致:老弟,那你說為什么喜愛文學(xué)?</p><p class="ql-block"> 我借酒勁壯膽地說,我喜歡文字,文字如同暗夜海洋里點(diǎn)亮方向的燈塔,讓人感到有希望,有溫暖,有力量!用我的話講,要讓別人在你寫的文字中看到一道光,閃耀著人性的光芒!</p><p class="ql-block"> 呂老師說:好,就憑你這幾句話,就能寫出好文章,我期待!來,共同干一杯!</p><p class="ql-block"> 交談中,我說,剛才我在書架上看到了您曾寫過的詩集《揮不去的眼淚》,我想拍一張照片,以后發(fā)表美篇時能用上。呂老師笑了:這本詩集是三十多年的事啦,我手里還有,只是有點(diǎn)舊,你哥倆要是不嫌棄,讓孩子去庫房取兩本拿去就是了……</p><p class="ql-block"> 他還跟我哥說,兄弟要尋找的那幾本書,明天上午跟我去新工木材廠大庫房去找。</p><p class="ql-block"> 我又大吃一驚:老大哥您家的藏書不得有上百噸?。?!</p><p class="ql-block"> 他笑著說:“有”。</p><p class="ql-block"> 我們哥仨在這古舊、鮮活的書屋里,一直聊到深夜。窗外雪粒子密集起來,敲得玻璃窗沙沙作響,遠(yuǎn)處不知誰家的檐角銅鈴在風(fēng)里叮當(dāng)作響。如山般的書籍、字畫泛著書香味和筆墨特有的香氣,恍惚間竟分不清是今夕何年。</p><p class="ql-block"> 2025年3月15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