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從收拾東西到出門，花了不過十分鐘，去峨眉，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p><p class="ql-block">原本的計劃，初三之前隨父母，他們?nèi)ツ睦?，我就?dāng)司機。初四之后媽媽上班了，我就隨孩子，如果不出門就在家學(xué)習(xí)，過年期間孩子有玩的，我正好得閑，有時間看書。</p><p class="ql-block">徐麗約我去峨眉，花了十秒鐘思考，就決定了，正好可以讓孩子跟他們爸爸，甚是難得。</p><p class="ql-block">七百公里，九個小時車程，我們倆換著開，倒也輕松。沒有提前訂住宿，路上的事變數(shù)太大，我們兩個都不喜歡被限定，隨遇而安即可。</p><p class="ql-block">晚上七點半，來到了金沙江畔，看地圖前面都是省道國道，夜路不好走，也想一睹“金沙水拍云崖暖”的金沙江，就臨時決定住金沙江邊。金沙江水面很寬，天黑看不清，應(yīng)是比較壯觀。導(dǎo)航到最近的充電樁，在附近找住宿。住下來才知道，昭通的綏縣和四川的屏山縣只一江之隔。</p><p class="ql-block">小鎮(zhèn)上冷冷清清，唯一有一個酒樓在營業(yè)，老板張羅著樓上一桌人的飯菜。我看了一下樓上人點的菜，都是大菜，估計老板說的半小時是做不好的，徐麗隨我便，吃什么無所謂。沒條件的時候不講究，我看前面有個門面開著，不像是營業(yè)的樣子，一對老夫妻坐在里面，看起來比較面善，我試著問了一下，能不能給煮幾個雞蛋，我的本意是煮幾個帶皮雞蛋就好，填個肚子。老人家爽快的說可以，說還有面條也可以煮，晚飯有著落了。徐麗不吃蛋，非要吃帶的方便面，那就隨她。</p><p class="ql-block">兩位老人家看起來很慈祥，就像鄰家的爺爺奶奶一樣，讓我自個倒開水喝。老大爺和我聊天，他的口音有些重，我連猜帶蒙，和他聊的很是熱鬧。他們老夫妻倆在這里租的門面，煮稀飯面條賣，常給鎮(zhèn)里的醫(yī)院送稀飯雞蛋這類的簡餐，兒子就在鎮(zhèn)上工作。這邊老人的養(yǎng)老金和我們那邊一個樣，五保戶的待遇挺好，一個月有一千多，老人一個勁夸國家的政策好。老百姓說好，那才是真的好，或是很多人的心聲吧！</p><p class="ql-block">老大媽在旁邊給我煮荷包蛋，不摻合我們說話。她把水燒開就關(guān)火了，等水不冒泡才把雞蛋打下去，然后站在一旁等，我看她半天不動，忍不住過去看了一下。老人家板板眼眼地說，荷包蛋要包得歸一，要等得，雞蛋要新鮮。我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句平凡而富有哲理的話，聽到心里去了。世間諸事不盡如此嗎？</p><p class="ql-block">老大媽給我的碗里放的紅糖很多，將近小半碗，真實在，我吃不了那么多，就讓她拔了一些紅糖出去，付了錢之后，她又問我要不要放點小湯圓，是他們早上煮了吃剩的，特別強調(diào)了湯圓是免費放的，她是怕我吃不飽嗎？晚上我吃的少，只想嘗個味就好。老大媽煮的雞蛋的確很不錯，包得全，蛋黃不老剛剛好，水面上的雞蛋沫子被她撇得干干凈凈的，小湯圓是芝麻餡的，也好吃。這是我在外面吃過的煮得最用心的荷包蛋。以前還遇到過一次帶孩子出去玩，在一個老奶奶家煮的面條，也是吃出了自家的味道，老人說，煮給她孫女吃的面也是這樣煮，她孫女也說好吃。是啊，雖然是一碗普通的食物，雖然同是生意，但用了心的和融入了感情的食物，怎么會和普通的食物一樣呢？這樣的食物又豈是價格高低和食材貴賤可以衡量得了的??？</p><p class="ql-block">每到一個地方，我喜歡找當(dāng)?shù)厥炙嚾俗龅臇|西吃，有些開在不起眼的背街小巷，門面不起眼，一開就是幾十年，要么就是傳了幾代人的攤子。手藝人和生意人心中的尺量衡是不一樣的，樣式或許差別不大，細品卻有天壤之別。</p> <p class="ql-block">屏山縣，若不是這樣隨機而行，此生應(yīng)是不會來此地。出門隨性，隨遇而安，就像開盲盒一樣，好有趣。</p><p class="ql-block">次日起來，收拾停當(dāng)，在一個小店吃了早點，老板很熱情，“小妹”喊得親切，吃的東西也實在，價格便宜。吃了寬面玉米餅和鹵蛋，面的味道挺好，就是鹽重，害的我一天找水喝。昨天晚上沒走到金沙江邊，今天必定要看一下，沿路往下走，看到低處的場子上有很多人，原來今天是這里的集市，好喜歡，看看他們賣些什么。突然有人跟我打招呼，原來是昨晚給我煮雞蛋的老大媽，她穿著環(huán)衛(wèi)工衣服，在打掃衛(wèi)生，看到我很熱情的招呼我。老人家真不錯，這個年紀(jì)干著兩份營生，典型的閑不住，中國人傳統(tǒng)的勤勞美德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p><p class="ql-block">集市算比較熱鬧，人不是非常多，畢竟才初三。我買了喜歡吃的耙耙柑，給爸爸買了他們這邊的一個特產(chǎn)薩琪瑪。看到一個大媽賣像豆腐一樣的發(fā)酵食品，用花生發(fā)酵做的，問是什么，她見我不知道，懶得告訴我，估計是有些復(fù)雜，說了我也不懂。</p><p class="ql-block">小鎮(zhèn)的集市感覺很不錯，金沙江畔的人樸實熱情，勤勞善良，樂觀豁達。從他們賣的菜可見一斑，有一些是老品種，價格便宜，弄得干干凈凈的。雖然四處都是高山，人沒有窄見，卻有山的厚道，水的靈動，樂天知命又安然。這也是我素來喜歡四川人的原因。</p> <p class="ql-block">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的大公雞！</p> <p class="ql-block">然后直奔樂山，大佛的票已售罄。之前有看過一個報道，大佛景區(qū)管委會以17億交易額將樂山大佛景區(qū)觀光游覽車和攤點的30年經(jīng)營權(quán)整體轉(zhuǎn)讓給了樂山大佛實業(yè)有限公司，這尊彌勒大佛對此事自然是哈哈一笑，不知海通和尚了知此事做何觀想？如今這般和他當(dāng)年建鑿大佛的初心相去幾許？</p><p class="ql-block">我們?nèi)チ藮|方佛都，里面上萬尊佛像，均為四川美院老教授們的雕塑作品，說是還原唐代風(fēng)貌。凌云九峰在唐代“峰各有寺”，后被抗元戰(zhàn)火所毀。手機查了一下，這些作品應(yīng)用了西方雕塑的經(jīng)驗和方法，難怪我覺得風(fēng)格和韻味怪怪的。我對這個地方無感，甚至有些不喜歡里面的雕塑，走馬觀花走了一下。唯有覺得外面的環(huán)境在夏日應(yīng)是比較涼快舒適。</p><p class="ql-block">樂山小吃眾多，旅游中心的小哥哥給我們推薦了幾處，我估摸著都是年輕人喜歡的地方，無非是些網(wǎng)紅打卡地，太嘈雜了。</p> <p class="ql-block">去了蘇稽古鎮(zhèn)，離市區(qū)稍遠一點，這里存有一些保存較好的古建筑。蹺腳牛肉很出名，不過我們都沒有吃，肚子太小，裝不下硬貨，各種美味小吃就填飽了。</p><p class="ql-block">蘇稽古鎮(zhèn)，有一點秦淮河的感覺，雖然我沒有去過秦淮河，卻似曾相識的感覺。和去過的古鎮(zhèn)一樣，這里一樣的商業(yè)化，但在商業(yè)化中還保留有本土的一些味道，比如說川人的熱情和樸實，比如說本地味道秉持良心的特色小吃。我推薦徐麗嘗嘗蛋烘糕，是這邊的特色小吃。大學(xué)時候?qū)嬍业慕忝脗兘?jīng)常買，學(xué)校外面有兩個蛋烘糕的攤位，老板烘蛋皮的手法嫻熟，蓋蓋子的速度又快又有節(jié)奏，像表演節(jié)目一樣，我印象深刻。同寢室的姐妹姜芳芳最喜歡吃這個，我不大感冒，所以只是看著徐麗吃。我們吃了缽缽雞，選的攤位很對，味道好，料是老板獨家秘方，貨真價實，我買了個料包，回去給孩子們做。</p><p class="ql-block">看到一個珍珠紅糖牛奶，熱乎的，似乎還不錯，古鎮(zhèn)逛完了又折回去買，老板夫妻倆已經(jīng)收攤了，但還是給我們做了。徐麗問：現(xiàn)在還早，正是人流高峰的時候怎么就收攤了。他們說家里人等著吃飯，錢是賺不完的，和家人一起吃飯比賺錢更重要。三觀好正！他們的珍珠是用木薯粉和紅糖自己熬的，Q彈好吃，一上口就吃出來了。</p><p class="ql-block">蘇稽古鎮(zhèn)感覺不錯，水面的龍船燈火闌珊，煞是好看。如果沒有這么多人，安安靜靜的時候，這里一定很美，像一個溫婉的女子。如果是我一個人來，一定會明天早上天不亮的時候再來，那時能感受到蘇稽古鎮(zhèn)的處子之美。</p> <p class="ql-block">早上起來，吃完早點直奔峨眉山，昨天訂好了門票和上金頂?shù)乃鞯榔?，但?nèi)部的觀光車票沒訂到，從峨眉山腳到坐索道走一段路只有內(nèi)部觀光車可以走，我們沒有訂到大巴車票，游人多變數(shù)多，早出發(fā)好打算。</p><p class="ql-block">果然鄰近峨眉山幾公里的時候堵車了，沿路有語音播報勸返游客，今天3.6萬張門票已經(jīng)售罄。我們按照指揮把車停到了張壩停車場，徐麗抱怨我昨天沒讓她買觀光車票，今天很有可能上不了金頂，我一點不著急，她是來拜佛求財神的，我是來游山玩水的，去哪都一樣。車到山前必有路，人民幣會來給我們帶路，就看我們想去哪里，如果真想上山頂，也不是沒辦法。不過，我知道我們這次大概率是不用上金頂?shù)?，徐麗沒那個體力爬山，而且她的裝備也能看出，不具備去山頂挨凍的條件。</p><p class="ql-block">果然，有拉客的人來搭訕了，徐麗和她聊的熱鬧，我不說話，跟著走就行。我們在清音閣入口外的酒店住下來，然后根據(jù)老板的推薦和介紹開始了峨眉山之行。</p><p class="ql-block">到底是名山，又是春節(jié)，游客真多，寺院里外磕頭燒香拜佛的人絡(luò)繹不絕，有全國各地來此朝圣的，也不乏誦經(jīng)磕大頭的藏族同胞，還有遠處行腳而來立在寺門外虔誠誦經(jīng)的比丘尼。在我看來這滿山的來客大多不過是為兩件事來，一為名，一為利。我沒有宗教信仰，既無所念也無所求，只為看山行路，正好替徐麗拍照拿東西。求佛不如問己，佛不應(yīng)聲是為宿因緣；求財不如行善，財不厚積只因福德淺。</p><p class="ql-block">“峨眉山，離天只有三尺三”，從住的地方爬到萬年寺，走了三個多小時，我比較輕松，既沒有大喘氣也沒有臉紅，戴著的圍巾都沒摘下來，只是內(nèi)衣微微汗?jié)窳?。下山就更輕松了，幾乎不費什么力，這半年的練功似是小有成效。按這個狀況，我如果做好充足準(zhǔn)備的話，是能夠徒步到山頂?shù)?，留下挑?zhàn)，他日再來。</p><p class="ql-block">萬年寺在峨眉山的中部，從萬年寺原路返回到清音閣，我和徐麗分道揚鑣，她往下走回酒店，乘車去停車場開車，我繼續(xù)往另外一個方向爬，我的體力還行，但時間不夠用，逛不了多久只能往回返了，天陰山里暗得早。</p><p class="ql-block">一個人游玩的這會，我終于可以慢悠悠看各種石碑記事了，每個景點都有簡介，游人順著人流走，少有人停下來細細品讀的，但是，出來一趟，如果不聽解說，不看景點記錄，不做背書，不和本地人攀談，只是吃喝玩樂，豈不是白白來一趟？</p><p class="ql-block">峨眉山不愧是中國佛教四大名山之一，自古是道家名士和歷代帝王青睞之地。這一靈山寶地是仙道佛界的重地，也曾是老子修煉的地方。東晉以前，道教仙人飄渺其中，比如世人耳熟能詳?shù)墓砉茸?、呂洞賓、葛由、張陵、陳摶等。北宋太平興國五年，宋太宗趙光義遣使者鑄巨型普賢銅佛像（重62噸，高7.35米）及三千鐵佛像供奉于今萬年寺，以喻普賢菩薩率三千眷屬在峨眉山說法，自此峨眉山便于“普賢道場”而蜚聲海內(nèi)外。明以后，因帝王重視，擴建寺廟，信眾日隆。后逐漸道教式微而佛教盛隆。</p> <p class="ql-block">清音閣下面不遠處是白龍洞，白素貞修練的地方，的確是個寶地。前洞已塌，后洞蓋上了寺院，面積不大，卻有大雄寶殿。你猜，是什么原因呢？</p><p class="ql-block">在清水池附近的一個店里買了份炸土豆球，兩位老人在一旁撕土豆皮，我拖了把小凳子，坐下來烤火，一邊吃一邊一邊和他們聊天。</p><p class="ql-block">峨眉山景區(qū)里的各種做生意的都是山里原住居民，他們的土地退耕還林了，靠做生意討生計，不用上稅，也不用交攤位費，開餐飲住宿的房子也是自己家的。六十歲以上的人每月有500的補貼，年齡不到的人，年底有1000的分紅。根據(jù)景區(qū)的管理規(guī)定，每家人按家庭人口來選擇做什么生意，但只可以選一種。我略數(shù)了一下，今天遇到的營生有餐飲住宿、小吃攤、工藝品小攤、抬滑竿、景區(qū)里的衛(wèi)生保潔、寺廟里的管理員、寺廟保潔員、餐飲店里的服務(wù)員、酒店里的服務(wù)員、托兒，這些基本都是本地居民在經(jīng)營，還是蠻不錯的，除了托讓人討厭外。峨眉山景區(qū)管理比較規(guī)范，售賣東西的地方都粘貼有景區(qū)監(jiān)督管理員的聯(lián)系方式，如有問題可以隨時投訴，小吃的價格比外面略高一些，可以接受，沒有遇到宰客的?？可匠陨?，峨眉這樣的名山，常年游客不斷，靠旅游的收入應(yīng)是不錯，最好的是可以一家人在一起，不像外出打工的管不了老小。兩位老人說，今年生意不好做，沒疫情之前好賺錢了，他們在城里做小生意，春節(jié)人多，過來幫女兒的忙。</p><p class="ql-block">栗碳火烤的全身暖暖的，烤干了身上外罩著的一層水氳，我謝過大爺大媽，回酒店休息了。</p><p class="ql-block">一直沒有買到內(nèi)部觀光車票，要3號才有票，山頂定是雪景，免不了挨凍，我無意坐車上去，這次去不去金頂無所謂，等合適的時間選對時間天氣來爬山還不錯。徐麗拜了財神和普賢菩薩，也算是心想事成了，所以計劃明天返程。</p> <p class="ql-block">早上起來去一線天那邊看了猴子，下來在清音閣里吃了齋飯，就返程了。在峨眉山腳，我們分頭行動，徐麗去報國寺，我去峨眉山博物館。峨眉山博物館是真正值得一看的，而且是來的時候首先就應(yīng)該去，我們順序搞反了，就當(dāng)是復(fù)習(xí)總結(jié)吧。</p><p class="ql-block">從峨眉山博物館出來，已是中午，稍作休息便驅(qū)車返程。</p> <p class="ql-block">峨眉之行，空空來過。此行何所得？一碗荷包蛋爾！靈山寶地，擇日再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