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心目中的那些好人與好事”系列之十七:</p><p class="ql-block"> 難忘原涇縣鳳村公社</p><p class="ql-block"> 的幾位領(lǐng)導(dǎo)干部</p><p class="ql-block"> 彭 家 靖</p><p class="ql-block"> 前不久參加了一個老同學(xué)的聚會。其間,一位長期在中共涇縣紀委擔任領(lǐng)導(dǎo)工作的學(xué)長,聽說我曾經(jīng)赴涇縣鳳村公社插隊務(wù)農(nóng),便脫口而出地說了一句:“你們鳳村公社的吳之鑫書記真是一個好人!”</p><p class="ql-block"> “是的,我們鳳村公社的吳之鑫書記真的是一個好人!”這位學(xué)長的話當即在我內(nèi)心深處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同時還喚起了一些我沉睡多年的記憶……</p> <p class="ql-block"> 那是在1968年12月1日——剛剛隨上山下鄉(xiāng)的知識青年大軍來到?jīng)芸h茂林鎮(zhèn)的我,因為一下子見到那么多前來歡迎我們的貧下中農(nóng),心情異常激動,所以就將一只裝滿生活物品的旅行包遺留在那輛送我們到目的地的汽車上。事后,自認為損失慘重的我,由伙伴們陪著去安置我們的鳳村公社反映上述情況。親自擔任接待工作的吳之鑫書記不僅耐心地傾聽了我們的敘述,而且立即囑咐他的屬下補助我20元錢,還有若干斤糧票。</p><p class="ql-block"> 我這個鳳村人民公社的新社員,就這樣與這位身為男性、時年四十歲左右的公社黨政一把手結(jié)識了。此后,在為知識青年召開的一些會議、舉辦的一些學(xué)習(xí)班上,我便可以經(jīng)常聽到他那一口純正地道的涇縣話;而在生產(chǎn)大隊的隊部、生產(chǎn)小隊的田間地頭,我便可以經(jīng)??吹剿菗?jù)說是練過武功,虎背熊腰,就像是一座黑鐵塔似的身影。</p> <p class="ql-block"> 黨的“九大”召開期間,我先后被生產(chǎn)隊、大隊、公社抽調(diào)出來搞“忠”字化宣傳,除了在生產(chǎn)隊、大隊、公社的不少地方寫上了毛主席語錄,以及“三忠于”“四無限”之類標語口號以外,還在公社門口的那面墻上畫上了一幅大大的宣傳畫——《大海航行靠舵手》。值得慶幸的,在為公社搞“忠”字化宣傳的那段時間里,我既獲得了每天一元錢的報酬,又獲得了很多與以吳之鑫書記為首的公社干部(如公社革委會副主任鳳元福、宣傳部長孫柏林、人武部長滕德志等)接觸的機會;既讓他們更加全面、更加深入地了解了自己,又為自己后來能被他們“力薦”招工回城打下了良好的基礎(chǔ),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條件。</p> <p class="ql-block"> 我的招工回城之路真可謂充滿了艱難曲折。就因為我的父母存在著一定的政歷問題(實際上只是一般的政歷問題),所以縣“招工辦”的人就對我百般阻撓,讓我一會兒看到希望,一會兒感到絕望;一會兒感到絕望,一會兒又看到希望。</p><p class="ql-block"> 看到我備受煎熬,平時經(jīng)常把我喊到自己家里去吃飯,待我就像待自己孩子似的孫柏林部長,一次特地領(lǐng)著我到?jīng)芸h縣城去找正在那兒開會的吳之鑫書記,向他反映我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p><p class="ql-block"> “這是怎么回事啊!上次不是同他們說好了嗎?怎么又變卦了呢?”聽了孫柏林部長和我介紹的情況后,吳之鑫書記氣得一張黝黑的臉變成了一張通紅的臉,并且立刻離開住地,朝縣“招工辦”方向走去,“我這就找他們?nèi)?,同他們好好理論理論!?lt;/p> <p class="ql-block"> 像這樣的情景在我和鳳元福主任(吳之鑫書記的公社革委會主任職務(wù)此時已由他接任)之間也發(fā)生過一回。有一次,他也正好也在涇縣縣城開會。我得到了消息便去找他,想請他再幫我做做縣“招工辦”的工作。當時戶外正下著大雨,可他這邊還在輕聲細語地囑咐我不要著急,那邊就撐著雨傘沖出旅館,繼而沖進對面的縣政府大院……</p><p class="ql-block"> 正是在吳之鑫書記、鳳元福主任、孫柏林部長的鼎力幫助下,在我和我的親友共同努力下,我的招工問題最終得到了解決,我最終還是回到了蕪湖,并進入了一個比較不錯的工作單位。</p> <p class="ql-block"> 為了報答吳之鑫書記,感他的這份情,在我工作以后沒幾年的一個夏日,聽說他正好來市里開會,我便特意領(lǐng)著我的母親到會議代表住宿的地方去看他,并真誠地邀請他到我們家來做客。</p><p class="ql-block"> “行啊,我可以去你們家,也可以去你們家吃飯?!眳侵螘浺环矫嫠斓亟邮芰宋覀兊难?,一方面又向我們提出一個“附加條件”:“但我們事先說好了,你們一定不要為我弄個七大碗八大碟的!只要為我煮一鍋稀飯,再弄一點兒包子饅頭什么的就行了?!?lt;/p> <p class="ql-block"> 恭敬不如從命。但凡是熟悉吳之鑫書記的人都知道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這樣,我和我的母親在他如約來到家里時,只能按照他指定的“規(guī)格”,對他進行了接待。想不到的是,就這樣他還是顯出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午飯過后,一點兒沒拿自己當外人似的躺在我們家的那張竹編的涼床上;醒來的時候,又像故意向我展示一下拳腳似的,伸出他那條想必是經(jīng)常蹲梅花樁的左腿,在我們家的墻壁上“咚、咚、咚”地連蹬了幾下……</p><p class="ql-block"> 這應(yīng)該就是我所見到的吳之鑫書記的最后一面!這也應(yīng)該就是吳之鑫書記留給我的最后一點印象!</p> <p class="ql-block"> 這以后,我雖然沒再與吳之鑫書記聯(lián)系過,更沒有同他見過面,但我的大腦對他卻從來沒有“失憶”。2002年初,在撰寫《“我的”回憶錄(之二)——我的“農(nóng)插”生活》時,我還用了較大的篇幅寫他,寫鳳元福主任和孫柏林部長……</p><p class="ql-block"> “所有的曾經(jīng)在各個不同的時期、以不同的方式、給我以不同程度幫助的人們,不管你們?nèi)缃裨谀膬海膊还芪椰F(xiàn)在有沒有同你們保持聯(lián)系,我心中始終記著你們,永遠感激并祝福你們?!边@段話就是我為《我的“農(nóng)插”生活》所題寫的卷首語。而這段卷首語里面的“你們”,毫無疑問地也包括了吳之鑫書記,以及鳳元福主任和孫柏林部長等!</p> <p class="ql-block"> 實際上,我除了想把這段話寫出來以外,更想把它當著吳之鑫書記,還有鳳元福主任和孫柏林部長的面說出來!然而,讓我感到終生遺憾的是,同年的清明,當我陪著妻子到?jīng)芸h去掃墓的時候,只如愿以償?shù)匾姷搅锁P元福主任和孫柏林部長。至于我同樣想見到的吳之鑫書記,卻從別人那兒得知,在應(yīng)邀來我們家做客以后沒幾年,就被調(diào)至一個新的工作崗位;而在被調(diào)至新的工作崗位以后沒幾年,就因病與世長辭!</p><p class="ql-block"> 唉,都說:“好漢難為病來磨?!笨晌以谶@里卻要說:“好人”也難為病來磨呀!</p><p class="ql-block"> 可以說,吳之鑫書記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一個好人!而鳳元福主任和孫柏林部長等,在我的心目中也都是好人!</p> <p class="ql-block"> 盡管在撰寫這篇短文之前,我剛剛出席了“第十一屆泛長三角知青文化研討會暨蘇州知青文化論壇”,并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部分與會者對于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運動的否定。但是,在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究竟有沒有收獲這一點上,我卻與他們持有不同的看法——這是因為,自己作為一名知識青年,在上山下鄉(xiāng)——準確地說就是到?jīng)芸h鳳村公社插隊落戶期間,畢竟遇上了像吳之鑫書記,還有鳳元福主任、孫柏林部長這樣的好人;而自己作為一名知識青年,在上山下鄉(xiāng)也就是在涇縣鳳村公社插隊落戶期間,能遇上像吳之鑫書記,還有鳳元福主任、孫柏林部長這樣的一批真正關(guān)心、愛護、幫助知識青年的“公社”干部——這,難道不也是人生的一大收獲嗎?</p><p class="ql-block"> 2013年11月7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