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04年第九期《絲綢之路》社科雜志封面</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人文傳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邸娘娘嫁女入“聊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作者：金吉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真不可思議。絲綢古道上的甘肅榆中上伍營村與山東淄川相隔千山萬水，以清康熙年間的原始交通工具，快馬一天也跑不過50公里，傳遞信息相當(dāng)遲緩，可是出生于上伍營村的明肅王王妃邸娘娘嫁女的故事，卻傳到了遙遠(yuǎn)的山東蒲松齡的耳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明朝時(shí)，朱元璋封于甘肅的一位肅藩王，在絲綢古道的上伍營村選中了一位如花似玉的邸姓女子為王妃。王妃生有一女，不消說是金枝玉葉的尊貴公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個(gè)風(fēng)和日麗的日子，邸娘娘領(lǐng)著公主去游興隆山。豈料來到興隆山腳，公主剛掀簾走出轎子，卻見一道強(qiáng)光直朝她射來，公主慌忙用手背遮住眼睛，這束光線仍在她身上亂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原來有個(gè)臨洮小伙來此游山，見王妃母女衛(wèi)護(hù)甚嚴(yán)，近前不得，便拿一塊小鏡遠(yuǎn)遠(yuǎn)照射公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眾衛(wèi)士見狀大怒，從灌木中抓住了小伙，拔刀就要就地正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王妃出身平民，同情小百姓，她雖惱火但還是制止了衛(wèi)士。她心中思忖：尊貴的公主被一個(gè)低賤的小伙子騷擾，對(duì)公主的聲譽(yù)大有影響，但要把他斬首又實(shí)在可憐。王妃低頭審視，小伙長得倒還精干英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邸娘娘一咬牙，干脆把公主許配于他。于是這小伙便成了王府的乘龍快婿（后來，苑川河一代的家鄉(xiāng)人怨邸娘娘嫁女草率了點(diǎn)，便編出歇后語說是：“邸娘娘嫁女——見人就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當(dāng)時(shí)，上伍營村是絲綢之路穿村而過的地方，有無數(shù)客商旅人從這里經(jīng)過，于是邸娘娘嫁女軼事，便輾轉(zhuǎn)傳到了山東蒲松齡的耳中，這位文學(xué)大師便用他的生花妙筆將這一素材加工成一篇精妙的傳奇故事《八大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上伍營村離山東淄川那么遠(yuǎn)，邸娘娘嫁女之事經(jīng)人道聽途說，口頭傳誦，難免有錯(cuò)，故此《八大王》中便出現(xiàn)了幾處地理誤差，如把洮河寫成了印度的恒河，興隆山和空頭山誤為崆峒山，邸娘娘的獨(dú)女被演繹為三公主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現(xiàn)在讀到的《八大王》，比原始材料要豐滿得多，曲折得多，奇幻得多，還賦予了諷刺納賄的主題。本來，邸娘娘嫁女軼事，是那樣簡單，人們在茶余飯后當(dāng)趣聞笑談還可以，要寫成傳奇，未免顯得單薄，倘使平庸文人加工這個(gè)素材，大抵只能頌揚(yáng)邸娘娘的寬宏大量和敢于沖破封建觀念，或者把無賴小伙美化成窮文人，因禍得福，飛黃騰達(dá)什么的。而在蒲松齡的筆下，卻點(diǎn)化成了出人意料的傳奇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由此可見《聊齋志異》中的《八大王》和原始素材——邸娘娘嫁女相比，絕大部分的情節(jié)設(shè)置和人物刻畫，都是蒲松齡先生的創(chuàng)作和藝術(shù)加工。但不管怎么說，絲綢古道上的上伍營村里，出了一位王妃，她嫁女的趣事被寫入《聊齋志異》，確是該村一件很有歷史意義的事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時(shí)至今日，榆中縣來紫堡鄉(xiāng)上伍營村的村民，仍以邸姓占絕大多數(shù)，他們對(duì)先輩曾出王妃的事還有一些傳說留存。今年91歲高齡的村民邸得全老人說，這里還有跑馬巷、玉帶街、碑地下等地名，也有澆灌邸娘娘花園的“官渠”遺跡。他回憶道：祖父曾多次對(duì)他說，記載著邸娘娘事跡的一塊巨大石碑，竟被目不識(shí)丁的后人廢棄，搭在水渠上供人行走。祖父和莊上的邸姓人因碑上鐫有自己祖先邸娘娘的身世文字，所以寧可從別處跳過渠，也不忍在碑上踐踏行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注：本文節(jié)選自甘肅省社科期刊《絲綢之路》2004年第9期、《金崖史話》。</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著名作家金吉泰先生實(shí)地采訪上伍營在世的高齡老人邸得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