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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兄弟姐妹的團聚

賀明霞

<p class="ql-block">　　歲月匆匆，一晃又是一年。蛇年將近又到了我們兄妹三家相聚的日子。前幾天妹妹從長沙打電話過來說，姐，要過春節(jié)了，我們兄妹三人在長沙聚一聚吧。因父母已故，家中的小一輩都各自有了自已的小家庭，拖家?guī)Э诘暮茈y有時間湊到一塊來和家中的舅舅姑姑小姨團聚，于是才有了我們姐弟妹三家大人每年春節(jié)前夕的聚會。</p><p class="ql-block"> 聚餐是在妹妹家舉行。豐盛的食材是妹妹精心準備，好吃菜譜是老弟提議。當然桌上美味的佳肴是出自于老弟嫂的手藝，她完全繼承了我母親會做飯菜的衣缽，甚至有些菜比母親做得還好吃。大家在推盞碰杯，大快朵頤之時，也免不了回憶那些我們共同走過的歲月……</p><p class="ql-block"> 記得妹妹出生在國家三年困難時期，物資匱乏買什么東西都要憑票，我和弟弟經(jīng)常吃不飽飯。為了省下妹妹的飯票一一奶糕票（奶糕，其實是用米磨碎成粉壓制成一塊塊糕狀的食物，用水一泡一煮就成了米糊糊，適合喂養(yǎng)嬰幼兒），母親帶著妹妹去鄉(xiāng)下老家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和弟弟的早餐就是靠妹妹的一塊塊奶糕煮成糊糊度過來的。直到現(xiàn)在妹妹還經(jīng)常開玩笑，為什么現(xiàn)在沒有你們聰明，就是你們小時候吃了我的奶糕糊！</p><p class="ql-block"> 記得在我讀初中時，我們家搬到伍家?guī)X的建湘新村。那時的建湘新村完全是處在長沙城郊。在我們的小區(qū)前有一條鐵路，過鐵路附近有一個大湖（記得好像叫躍進湖），到湖干起魚的時候，不到十歲的弟弟也學(xué)著大人的模樣一手拿個小網(wǎng)子一手提個小桶去湖里撈魚。雖然全身都沾滿了泥巴象個泥人，居然也能撈上幾條魚給家里改善伙食。</p><p class="ql-block"> 記得文化大革命初期沒有書讀的日子，每到夏天我們就到附近的瀏陽河去游泳。有一次，和弟弟一起去游泳，那時弟弟剛剛學(xué)會，我也不太會游，在下水時我腳底一滑跌在水中，求生的本能一把抓住了弟弟，幸得旁邊有大人把我們兩人拖上岸?；丶腋赣H知道了這件事把我一頓大罵，還說你知不知道這是兩條人命呀！回想這可怕的經(jīng)歷仍心有余悸。以后的那些日子，我游泳時只和小區(qū)的大女孩去游，就這樣我學(xué)會了游泳，并學(xué)著她們的樣子從停在河邊的船上跳下去游過瀏陽河。在我五十歲時我還和同事們一起橫渡湘江，這也要感謝年少時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頑劣性格。</p><p class="ql-block"> 當然更記得因為歷史的原因，文化大革命我們家遭受的那些痛苦。一九六八年底我初中畢業(yè)下鄉(xiāng)到常德蔡家崗公社插隊落戶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一九六九年初，因為父親成分問題全家被遣送回老家鄉(xiāng)下直到一九七三年落實政策才回到長沙。那時弟弟剛剛小學(xué)畢業(yè)，妹妹還沒有上學(xué)，年幼的弟妹在鄉(xiāng)下經(jīng)歷的苦難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 我自十八歲離開長沙，因下鄉(xiāng)、讀書、工作、成家等原因再也沒有回到長沙一直留在了外地。弟弟妹妹在長沙各自成家，并經(jīng)自身的努力奮斗生活過得不錯。弟妹相隔不遠的兩家在長沙聯(lián)系密切經(jīng)常相互走動。</p><p class="ql-block"> 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餐桌上姐弟三人更多的是懷念已經(jīng)去世的父親母親。父親年輕時英俊瀟灑，因排行老三人稱三公子。弟弟長得像父親，看弟弟年輕時的照片真有點像電影演員。一九五七年公私合營前父親經(jīng)營著一家檳榔手工作坊，由于生意好還請了一個遠方親戚作幫工。一家人的生活還是比較富足的。一九五八年公私和營后父親進入湖南動力機廠當了一名普通工人，母親在工廠家屬連上班。我記得三年困難時期，為了讓生活好一點，父親利用工廠邊附近空閑地種了好幾種菜，由于勤快菜長得非常好，基本上能滿足生活的小菜需求。父親也勤奮好學(xué)，他告訴我他要學(xué)做衣服，他就買了一臺縫紉機開始業(yè)余時間學(xué)做衣服。每到休息日只看見他拿著劃粉尺子在廢報紙上比比劃劃，隨著踩縫紉機的嗒嗒聲，也真做出了他自已穿的衣服。如今這臺縫紉機留在了妹妹家當作了一件古董。父親在將退休時，一次上晚班時倒在了自已的工作崗位。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父親的去世成為了我們姐弟三人心中永遠的痛。母親也在八十歲時因癌癥的折磨去世，每每回想飽受病痛折磨的母親去世前痛苦模樣，我真的是忍不住要掉下眼淚。我們再也聽不到母親嘮叨，再也嘗不到母親做的油豆腐燒肉、三合菜、酒糟魚等等這些家鄉(xiāng)拿手菜的味道了……</p><p class="ql-block"> 日月如梭，歲月交替?，F(xiàn)我們兄妹三人已步入老年人行列。我七十有五，弟弟進入古稀之年，妹妹也也年過花甲。血濃如水，我們共同經(jīng)歷了童年的歡笑，經(jīng)歷了少年的苦痛，一起度過了成長磨勵的歲月。即使時間和距離分隔開了我們，但我們的血脈和記憶仍然將我們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感恩父母，一世姐弟情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