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東有個大院,一共有四間空房,兩大兩小,大房子住六個人,小房子住三四個人,一院子就住了十多知青,還都是是初中生,比起高中的知青來要小好幾歲,這些人正值青春期,剛從城市到牧區(qū),生活改變,又沒有了老師和家人的關(guān)照,一個個像出籠的鳥兒一樣,整天唧唧喳喳鬧鬧嚷嚷的,好不熱鬧。曉青就和別外兩個同學(xué)一起住在這個院子里。 剛出水的花蕾,僅露出一點點粉紅,全身還包裹著綠色的花萼,是青嫩吧?青嫩便會澀澀的。這個曉青就像這個花蕾。她是獨女,無兄無弟,無姐無妹,長到十六七歲,一點人情事故都不明白。心里想的就是口里說的。住在這個院的人,都是隨心隨性地行事,這可就有麻煩了。<br> 知青剛到牧村里,隊里正趁著天沒上凍整地,每天隊長一招呼,曉青就扛著鐵鍬下地干活,可是有幾個知青就不下地,在家里聚起幾個人一起玩,有一天晚上開會,老支書就批評不上工的人,曉青就插了一句說:“我們是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的來的,應(yīng)該和隊員們同勞動,不應(yīng)該只貪玩。”散會回來后,就聽到隔壁屋的男生大聲罵人,一起住的兩個同學(xué)神情也怪怪的,曉青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沒在意。第二天照樣出工去干活。中午回來看那兩個沒出工的同學(xué)正有和隔壁的男生一起打撲克,就自己烙了兩張餅,炒了一個土豆絲,吃了一半,其余的就放在飯盒里了。下午出工回來,中午剩的飯沒有了,干了一天活,挺累的,就不吃飯和衣躺下睡了。一連幾天都是這樣。更不能忍受的是,他們晚上還聚在炕上打撲克,大聲吵鬧,曉青覺也睡不成。沒辦法就去和老支書說,要求下到牧民家里去,同吃同住同勞動。老支書就把她安排到梁后牧民家的一間小耳房里,和牧民一起吃飯。 <div> 只住了兩天,就覺得不習(xí)慣,家主人說蒙語,聽不懂。還有梁后住的男生,時不時到她的小屋里坐著搭訕,也覺得不好。正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當(dāng)會計的楊暖暖來看她了。曉青如得了救星般的,把心里的話都和她說了。這暖暖不由分說,就把曉青的被了卷起來,說道:“走,和我一起住去。曉青也收拾東西,并出去和主人說了一聲,高興地跟她到了他的小屋。暖暖其實只比曉青大一歲,但她卻象個大姐姐一樣,早上還給小青梳頭呢,做飯總是搶著多干活,曉青這下可是心里安靜下來了。</div> 過了兩天,曉青想起來,自已的口糧還在原來的兩個同學(xué)那里呢,應(yīng)該拿過來。于是就到原來住的地方,想跟那兩個同學(xué)說分口糧的事??傻搅四抢?,那兩個人把著門口不讓進(jìn)屋,門邊還站著隔壁的兩個男生,眼睛瞪著,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分口糧的事還沒說完就吵起來,他們說:“就不給你,你怎么著吧?”曉青又氣又急,哪見過這么不講理的呢?就哭起來。這時候,就見隔壁屋里走出個男生,可能是跟那兩個站門邊的男生一個學(xué)校的,那個時候也顧不得細(xì)看他長什么樣,只是覺得個子高高的,很有氣勢。見我在那里哭就過來問:“哭什么,怎么了?”我說了原因,他說:“你等著?!闭f完就向一位老鄉(xiāng)家走過去,過了一會兒,他手里拿著一桿秤,走過來問那兩個同學(xué):“這口糧是幾個人的?”那同學(xué)說:“三個人的?!彼呄蛭堇镒哌呎f:“都過來,看著分?!彼煌堇镒?,那兩個兇巴巴的男生就讓開了。他從柜子里拿出兩個糧袋子,一個是小米,一個是白面,還找到一個空面袋。先稱了小米,有十五斤,倒到空袋子里,再稱袋子里的,正好十斤,找了根麻繩系在裝小米袋子的中間,又把稱好的面放在系好的袋子里,扎成了個葫蘆樣子,還了秤,跟我說:“走,我送你過去?!闭f著就大步流星往曉青新家走,曉青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一邊走一邊說:“小米要放在下面,面要是掉到小米里,一洗就沒事了,要是米掉到面里那可是撿不出來喲。”我忙答到:“記住了。今天真是謝謝你啊?!本瓦@樣把曉青送到了她住的小屋,放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