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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

瀟淮傾./蘇憂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花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瀟淮傾</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圖：瀟淮傾</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爺爺五四年生，屬馬，今年七十歲。眼睛有神，行動果斷——哎，干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爺爺是處女座，老一輩人哪兒信這個？但我爺爺真是典型的處女座！他在我小學(xué)二年級時退休，家里的衛(wèi)生任務(wù)編被爺爺包圓了，他自有一套打掃方法：掃完地后先用拖把拖一遍地，再用抹布把地擦一遍，同時還要看住活蹦亂跳的我防止沒干的地被踩臟，日日如此。后來爺爺嫌奶奶做飯“差點兒意思”（爺爺挑剔的很），就把做飯的任務(wù)也攬下了，奶奶就只管買菜打打下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爺爺做飯確實好吃，但小時候我吃飯確實也是一個大問題，據(jù)奶奶講述，小時候我不吃飯，爺爺調(diào)好收音機放節(jié)目，再呼啦一下子從屋這頭推到那頭，勉勉強強喂一勺飯，再從那頭推到這頭，喂一勺子，然后我就不肯吃了?！翱傊燥埵遣蛔屓耸⌒陌?，”爺爺自豪的說，“咱家小子（爺爺喜歡叫我小子）長這么大，全憑我一口口喂大?！?lt;/p> <p class="ql-block">07年我和爺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倒是真的，我長這么大全靠我爺爺奶奶，我爹媽絕不可能有那個耐心變著法兒哄我。作為從小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的孩子，我肆無忌憚的享受著爺爺奶奶給我的愛意，繼承他們的堅韌與毅力，體會下雨天騎電動車過水坑的刺激，感受小城的風(fēng)霜雨雪，四季美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爺爺在我三年級是開始做家里的大廚，紅燒排骨啦，可樂雞翅啦，羊肉丸子湯啦，炒米飯啦，各種花樣都有，咸香的蔥花餅，甜絲絲的紅糖饅頭……四年級那年夏天很熱，爺爺便中午提前榨好一杯蘋果汁放在冰箱里涼涼，等我放學(xué)回來喝。晚上是好吃的面片湯或者疙瘩湯，有時候是爺爺手工搟的面條。吃完飯我在臥室寫作業(yè)他們在客廳看電視劇。八點半老兩口開始戴著老花鏡給我批改作業(yè)（奶奶當(dāng)過老師，爺爺是化工出身，又當(dāng)了幾年電工，這對我小學(xué)課業(yè)幫助很少但我始終覺得我喜歡化學(xué)有爺爺?shù)囊稽c影響）然后一起泡腳，祖孫三人窩在被窩里打三局斗地主“三局兩勝！不許耍賴！”嬉鬧著，困了，乏了，就在爺爺?shù)镊暫汀洱B鼠婆婆撈鑰匙》的故事中睡著。</p> <p class="ql-block">和爺爺奶奶在老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升初關(guān)鍵的六年級我回到父母身邊，我媽是教數(shù)學(xué)的，在優(yōu)秀教師苑老師的計劃下我開始早起背英語，奧數(shù)題寫到十二點，作業(yè)稍微錯一點就打手心……那段時間是不快樂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歹我通過了石家莊學(xué)校的?？迹蝗f九的學(xué)費，兩百五十多公里，我媽猶豫了，是去它還是選更便宜的學(xué)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考上了咱就去，學(xué)費我供！”爺爺?shù)脑挃S地有聲，我便像風(fēng)箏一樣飄去了很遠(yuǎn)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中考超常發(fā)揮，我如愿以最低的學(xué)費考進理想高中。爺爺奶奶開心，我也開心，只是高中課業(yè)愈發(fā)忙碌，回家次數(shù)少了，爺爺奶奶也總是以“不打擾我休息”的理由趕我回“我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二回家，媽說爺爺口腔發(fā)炎，牙根爛了，拔掉了所有牙齒消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爺爺瘦了，他戴著口罩，不肯摘下來。我說爺爺我們好久沒見了，我們拍一張合影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爺爺說爺爺不好看，就不照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鼻子一酸，“爺爺，你可是最好的爺爺?！?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飯桌上不知怎的又講起了我兩三歲的事，“咱們小子是我一口口喂大的！”爺爺說這話是依舊是驕傲的，但是夾雜著些許傷感，“屋里一圈，外頭一圈，你才吃一口，可費勁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都是爺爺?shù)墓诎　！蔽倚α?，紅了眼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爺爺照舊五點起床去晨跑，奶奶六點起來去跳廣場舞，晚飯后爺爺看電視，奶奶學(xué)電子琴，下午澆澆花看看鳥，或者出門逛街，去田邊騎行，日子安然。</p> <p class="ql-block">兩只小鳥</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經(jīng)的小姑娘一點點長大，皺紋卻一點點爬上爺爺奶奶的眼角。爺爺屋里屋外養(yǎng)了很多花，花開的很好，我也是。</p> <p class="ql-block">爺爺?shù)幕?lt;/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12.31午后在醫(yī)大圖書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