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寫信,曾經(jīng)是再普通不過卻不可缺少的事,如果你有親戚在外地,寫信向他們問候,如果你出差工作,寫信給家里告知情況,如果你在讀大學(xué),寫信和在其它大學(xué)上學(xué)的朋友交流,甚至是在本地的親朋好友有事相告也是以寫信的方式。</p><p class="ql-block">我兒童和少年時代,很少家庭有私人電話,如果你到傳呼電話站打電話,你得走一小段路然后在嘈雜環(huán)境里大聲說話,所以寫信是最方便也是最隱私的聯(lián)絡(luò)方式,那時郵政事業(yè)效率很高,街上郵筒很多、郵費(fèi)便宜傳遞速度又快,本地的信當(dāng)天就能收到,不足的是直到我離開中國時,信封和郵票是不帶膠水的,每次寄信需要用膠水或漿糊封口貼郵票,記得在四川路橋那樣氣派的郵政總局的大廳中央,有個放置漿糊的臺桌,上面很臟。</p> <p class="ql-block">小時候我祖母住在浙江,祖母不識字,如果我們寫信給她,她要請人讀信,她要聯(lián)系我們得請人代寫信(我從小說里看到過去在上海都有專門代寫書信的攤頭)。后來我姐姐上山下鄉(xiāng),我和家里其他人定期寫信給她,而盼她的來信也成了生活里的重要一部分,我父親把她的每封信都標(biāo)記好日期認(rèn)真地保存起來,那是我們唯一能和她聯(lián)系的方式,可是我知道再長的信她都寫不下那段時間里發(fā)生的事情和感受。</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80年代和現(xiàn)今的上海郵政總局</span></p> <p class="ql-block">我剛到美國時,我父母家里沒有電話,我大約每周給家里寫一次信。那個時候美國和中國在許多地方幾乎有天壤之別,我每天都有新的見聞和感受,在信里是不可能全寫下來的,結(jié)果往往只是寫些籠統(tǒng)的事情比如天氣怎樣,食物,學(xué)習(xí),住所環(huán)境等等,而在新地方遇到的具體壓力和困難等是不可能在信里寫得清的。后來家里裝了電話,但那時電話費(fèi)很貴(在最便宜的時間段里第一分鐘約5美元,然后每分鐘1美元),我還是克制自己少說話, 并且堅持寫信,我可能是堅持寫信最久的人之一,因?yàn)橛写我粋€同學(xué)看到我手里拿著要寄的信,驚訝地說:你還在寫信?我似乎記得我那樣做是因?yàn)槲抑栏改概沃盏轿业男藕碗S信附的照片(每封信只能附兩張,多了超重要加郵票)。</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可能沒人用筆在紙上寫信了,偶爾收到朋友寫了問候和簽名的賀卡時,我們甚至?xí)f,”難為他們了,還親手寫字”,現(xiàn)代人真是惜墨如金。</p> <p class="ql-block">我母親曾說見信如見人,多年后的現(xiàn)在我在整理東西,看到那個放家信的舊盒子,我依然不敢貿(mào)然打開信封讀信,因?yàn)橐坏┛吹侥切┳舟E和語氣,我的父母、他們對我的牽掛… ,將栩栩如生地出現(xiàn)在我眼前,而我將不能面對那種巨大的感情。</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中國和美國的郵筒</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國小鎮(zhèn)郵政局</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蘇州河畔的上海郵政總局</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8px;">完</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