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 張吉森</p><p class="ql-block">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一段感人至深的異域戀情。</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七年我被調(diào)到人和學(xué)校任校長期間，有幸結(jié)識了校外輔導(dǎo)員，榮譽甲級二等殘廢軍人王殿軍。我被他在朝鮮戰(zhàn)場英勇戰(zhàn)斗和異域愛情故事所深深感動！總想寫出來分享給朋友們，可是由于種種原因沒有動筆，成為我一大缺憾。</p><p class="ql-block"> 今年十一月我國迎接第十一批抗美援朝志愿軍烈士遺骸回國期間，再一次激起我寫作欲望，決心把這段塵封七十多年的故事寫出來，完成我心中夙愿！</p><p class="ql-block"> 一，赴朝</p><p class="ql-block"> 在東北解放初期，王殿軍是村里基干民兵，他身材魁梧健壯，一九四九年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時年十九歲。入伍后由于表現(xiàn)積極，特別是在解放戰(zhàn)爭中作戰(zhàn)勇猛，很快就被提升為班長和排長。</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零年十月參加了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一九五一年九月在一次戰(zhàn)斗中不幸被敵機炸斷了左腿，光榮負傷。由于作戰(zhàn)勇猛曾立過一等功一次，三等功兩次。一九五三年回國，享受國家二等甲級傷殘軍人待遇。轉(zhuǎn)業(yè)后回到家鄉(xiāng)勃利縣吉興鄉(xiāng)人和村，一九五五年與村子里一位姑娘結(jié)婚成家。</p><p class="ql-block"> 二， 負傷</p><p class="ql-block"> 時隔七年后，一九六二年六月王殿軍突然接到縣武裝部電話，讓他馬上到丹東鴨綠江邊防部隊接他一位朝鮮女朋友。這是怎么回事呢？</p><p class="ql-block"> 事情還要從王殿軍負傷說起。</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一年王殿軍所在部隊38軍113師奉命火速趕往清川江以南阻擊美軍第八師南撤。裝備精良的美軍越過清川江被我小米加步槍的志愿軍死死地拖在一條峽谷中。王殿軍所在的志愿軍分布在兩側(cè)高地上向敵人猛烈攻擊，打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的反撲，戰(zhàn)斗十分激烈。敵人好像被逼瘋了的野狗，他們集中了所有的火炮、坦克猛烈地沖擊志愿軍的陣地，枉圖撕開一條缺口向南逃竄。王殿軍所在的連隊陣地正是敵人突擊的重點，他們死死地咬住敵人，一次又一次的打退敵人反擊。像釘子一樣牢牢地擋在敵人面前，敵我雙方死傷慘重。連長、副連長先后陣亡，王殿軍代替連長指揮戰(zhàn)斗。突然一枚炮彈落在他的左側(cè)，他還沒有來得及躲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p><p class="ql-block"> 當(dāng)王殿軍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戰(zhàn)地救護所里，然后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腿從大腿往下不見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了！以后還能戰(zhàn)斗嗎？他一陣旋暈又昏了過去！</p> <p class="ql-block">志愿軍阻擊美軍南逃</p> <p class="ql-block">三，相識</p><p class="ql-block"> 當(dāng)他再次醒來后，面前一位美麗姑娘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她是那么美麗、那么溫和的向他微笑。然后聽她說：＂你醒了，你好！”隨后她遞給他一杯溫開水，他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問到：＂這是哪里？我們的陣地還在嗎？敵人打退了嗎？我們的部隊呢”？她用不太流利的漢語告訴他，你已經(jīng)睡了兩天了，你的腿受傷做了手術(shù)，不要動，安心養(yǎng)傷。由于他的左胳膊也受傷了，還纏著繃帶，一動彈就感到鉆心的疼痛，所以他只能老實的躺著。</p><p class="ql-block"> 原來這里是戰(zhàn)地救護所，戰(zhàn)場上撤下來的傷員，輕傷的包扎處理后又繼續(xù)戰(zhàn)斗，重傷的經(jīng)過簡單的手術(shù)再轉(zhuǎn)運到后方醫(yī)院。這里是緊靠清川江邊的小村落，只有幾十戶人家。戰(zhàn)地救護所就在幾間茅草房里，由于傷員比較多，部隊醫(yī)護人員忙不過來，只好由當(dāng)?shù)亟M織的村民協(xié)助救護傷員。負責(zé)救護王殿軍的是本村金英淑，她是個美麗和善又勤勞勇敢的朝鮮姑娘，是朝鮮勞動黨黨員。這幾天她同村子里幾名村民搶救了好幾十個志愿軍傷員。王殿軍就是她們搶救回來的，由于傷勢很重，戰(zhàn)事又緊，來不及轉(zhuǎn)運到后方醫(yī)院，只好由金英淑專門管護。救護所房屋狹窄容納不下，就分散到她的家中，她的家緊臨江邊的山腳下。她負責(zé)給他傷口換藥、打針以及吃喝拉撒，護理十分仔細又非常辛苦。這里距離前線很近，經(jīng)常有敵機掃射和轟炸。幸虧這里附近有個山洞，可以做為防空洞躲避敵機空襲。每有敵機來襲，金英淑就和自己六十多歲的阿爸吉抬著王殿軍躲進山洞，她們的茅屋離山洞有四、五十米，動作慢一點就會來不及，所以有一定的危險性。</p><p class="ql-block"> 兩天后的一個傍晚，又有幾架敵機從前方飛來，當(dāng)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飛臨村子的上空。人們紛紛向山洞跑去，當(dāng)王殿軍被金英淑父女抬到離山洞還有十幾米時，突然間一枚炸彈落在他們附近，他們趕緊放下?lián)芫偷嘏P倒，金英淑爬在王殿軍身上護衛(wèi)他，而她的阿爸吉則護衛(wèi)在女兒的身側(cè)。炸彈爆炸了，一塊石頭落在阿爸吉頭上，老人當(dāng)場壯烈犧牲。敵機飛過后他們悲痛地掩埋了這位英勇無畏的老人，王殿軍深感內(nèi)疚，認為自己是一位軍人，不但沒有保護好他們，反而卻讓他們?yōu)樽约簛G掉性命，他感到非常痛苦！自此以后他十分留心敵機動向，一旦發(fā)現(xiàn)敵機他立即提前拄著拐杖在金英淑協(xié)助下撤向山洞。</p><p class="ql-block"> 四， 相依</p><p class="ql-block"> 王殿軍負傷十幾天后，志愿軍在清川江以南地區(qū)圍殲美第八軍，給予美軍第二師、第二十五師殲滅性打擊，取得了重大的勝利。</p><p class="ql-block"> 隨著美軍節(jié)節(jié)敗退，戰(zhàn)場不斷南移，清川江地區(qū)也相對和平安寧了。王殿軍傷勢在金英淑的細心照料下逐漸好轉(zhuǎn)。</p><p class="ql-block">自從唯一親人阿爸吉被敵機炸死后，金英淑就把王殿軍當(dāng)成自已的哥哥。她經(jīng)常到江邊捕魚為他補充營養(yǎng)，還用祖?zhèn)髅胤街委熕膫?，使王殿軍外傷和體力不斷得到恢復(fù)。她為他付出得太多太多，因為她深深地愛上了他！</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地救護所隨著戰(zhàn)場轉(zhuǎn)移，不斷南遷，大量傷病員被轉(zhuǎn)送后方醫(yī)院或被送回國內(nèi)。由于二人產(chǎn)生了深厚感情，彼此舍不得分開，傷病員幾次轉(zhuǎn)移后方醫(yī)院，她都舍不得讓他離開，一直把他留在身邊伺候。而王殿軍認為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一條腿，不能再上戰(zhàn)場參加戰(zhàn)斗，成了廢人。所以也沒有著急轉(zhuǎn)院，等腿傷完全瘉合以后再說吧。</p><p class="ql-block"> 五，相戀</p><p class="ql-block"> 時間很快過去，轉(zhuǎn)眼到了一九五二年春季。朝鮮戰(zhàn)場美軍節(jié)節(jié)敗退，志愿軍不斷傳來捷報，取得了一個又一個重大勝利。王殿軍的腿傷也基本上封口，能拄著拐杖自由行動了。這一切都歸功于金英淑護理和照料，她們的感情也不斷的升華。一天上午，他們又來到通往山洞的小道上漫步，山路兩側(cè)開滿了金達萊花，鮮花非常美麗，濃郁的花香撲鼻。當(dāng)他們來到一年前阿爸吉被敵機炸死的地方時，心情非常悲痛。他們採了一些金達萊花編成花環(huán)擺放在老人犧牲的地方，雙手合十向老人三躹弓，金英淑嘴里不停的用朝鮮語在念叨著什么，眼睛里不停的淌著淚水。他們緩緩來到山洞里，雙眼深情地對視著，然后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她的嘴唇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我剛才已經(jīng)告訴了阿爸吉，我要嫁給你，阿爸吉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好奇的問她：＂你怎么知道阿爸吉答應(yīng)了呢？＂她說：＂我感覺到他在天上向我們招手”！然后他深情地?zé)崃业赜H吻了她。</p><p class="ql-block"> 六， 離別</p><p class="ql-block"> 一晃又過去了幾個月，志愿軍在朝鮮戰(zhàn)場上已取得了決定性勝利。大部分傷病員開始全面撤離朝鮮回國，部隊找到了王殿軍讓他做好撒離的準備，兩天后必須乘軍列回歸祖國。聽到這一消息，他們十分震驚萬分不舍！必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將近兩年，彼此之間相親相愛水乳交融，怎么能說分開就分開呢？金英淑以淚洗面，感覺似乎天都要塌下來了！非要跟著王殿軍到中國去，然而志愿軍鐵的紀律絕對不允許，因為涉及到國籍問題和其他有關(guān)規(guī)定。</p><p class="ql-block"> 臨分手的前一天晚上，金英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有她親自打撈的清川江白魚，有她喂養(yǎng)的紅公雞，有她親手釀制的米酒。她斟滿了兩杯酒然后眼含熱淚深情地說：＂軍哥，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忘了我”。這時王殿軍已泣不成聲，只是使勁的點頭。然后他們默默的干了這杯酒，她為他唱了一首《金達萊的思念》：＂金達萊，金達萊，你用鮮血染紅你的美麗，你是我心中永遠的思念”。他用火辣辣的眼神看著她，心中萬分不舍，只是默默的喝著酒。飯后他們緊緊相擁在起，然后她深情地說：＂軍哥，我們這次分手不知以后能不能再見面，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吧！”……</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金英淑備好了一輛牛車把王殿軍送到離家五里外的火車站，他們相擁著難舍難分。當(dāng)軍列啟動后，她不自覺的跟著火車向前奔跑著，直到看不見蹤影，她才頹然的坐臥在鐵軌上放聲痛哭。</p> <p class="ql-block">七，轉(zhuǎn)業(yè)</p><p class="ql-block"> 王殿軍回國后很快便轉(zhuǎn)業(yè)回到家鄉(xiāng)，由于在部隊立過功受過獎成為英雄；也因為傷殘失去一條腿，受到二等甲級榮譽軍人待遇?；卮搴笤谏a(chǎn)隊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并積極參加公社和村子里的一些政治活動，同時被學(xué)校聘為校外輔導(dǎo)員，經(jīng)常給學(xué)生們作報告，講抗美援朝戰(zhàn)爭故事，使學(xué)校師生受到了生動的愛國主義教育。</p><p class="ql-block"> 他的心中沒有忘記金英淑，腦海中經(jīng)常浮現(xiàn)她的影子。但是他們之間遠隔千山萬水，并且是異國他鄉(xiāng)，再相見幾乎是比登天還難！并且他的年齡也老大不小了，在他爹媽不斷催促下只好和本村姑娘張鳳英結(jié)為連理，過上了安寧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八， 思念</p><p class="ql-block"> 只從王殿軍走后，金英淑孤苦伶仃一個人生活在無盡的思念中。經(jīng)常茶飯不思，腦海中經(jīng)常浮現(xiàn)軍哥的影子。身體逐漸消瘦，但是肚子卻一天天的大了起來，因為她懷孕了！這讓她感到十分欣慰，因為她有了軍哥的骨肉，她要努力地生下這個孩子，她要與這個孩子相依為命，將來有一天與軍哥相見，把孩子交給他的爸爸！</p><p class="ql-block"> 十個月后她生了個小男孩，長得很像他爸爸，十分可愛！她像愛護寶貝一樣愛護他，她把對軍哥的愛和思念全都轉(zhuǎn)移到孩子身上，倍加疼愛。但是不久后惡運又降臨到她的頭上，由于朝鮮戰(zhàn)后環(huán)境和經(jīng)濟狀況十分惡劣！人們過著缺衣少食，缺醫(yī)少藥，物資貧乏的生活。在孩子不到三周歲時由于得不到防疫保護，患上小兒腦脊髓炎病不幸夭折！金英淑猶如晴天霹靂！幾乎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但是每當(dāng)她想到死的時候總會有軍哥的影子浮現(xiàn)在眼前，鼓勵她要活下去！她都會悲傷的唱起那首《金達萊的思念》：＂金達萊，金達萊，你用鮮血染紅你的美麗，你是我心中永遠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只從孩子死后，金英淑更加思念軍哥，她覺得是她的疏忽造成孩子的死亡，那種自責(zé)和內(nèi)疚輪流折磨著她！在內(nèi)心暗下決心，一定要到中國去！找到軍哥和他共同生活，再為他生寶寶。于是她開始了各種準備，她首先到區(qū)縣申請去中國，沒有得到批準。然后又去平壤找有關(guān)部門，由于當(dāng)時朝鮮國家對出國有著相當(dāng)嚴格規(guī)</p><p class="ql-block">定，所以又拒絕了她的申請。</p><p class="ql-block"> 九，泅渡</p><p class="ql-block"> 申請岀國無望，金英淑十分不甘心，她整日以淚洗面，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她的軍哥。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經(jīng)過再次申請還是沒有結(jié)果。于是她做出一個大膽決定，到鴨綠江口岸闖一闖，尋找過境機會。</p><p class="ql-block"> 她在幾天之內(nèi)，把家里的家產(chǎn)簡單的處理一下，能變賣的變賣，能送人的送人，能帶走的帶走。然后她徒步幾十公里來到了鴨綠江邊口岸，望著守備森嚴的鴨綠江大橋。她試圖上橋過江，然而沒有護照證件，她向邊防軍哀求哭鬧，但無計與事。她呆呆地坐在江邊望著江對岸，仿佛看見軍哥在向她招手，又仿佛想起了軍哥以前跟她講過的中國神話故事牛郎織女。這滾滾的鴨綠江不就是天河嗎？它隔斷了我和軍哥相見，于是她放聲痛哭，心想不如跳進江中死了算了！然而她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軍哥的影子，心里想我不能死，我要活著去見軍哥。她就這樣呆呆地坐在江邊，邊想邊哭，由于奔波了一天走了幾十公里路，她已經(jīng)是累了，坐在江邊草叢中不知不覺睡著了。當(dāng)她醒來后已是滿天星斗，雖然是春天到了晚上還是有些冷。她望著眼前的江水突然間冒出一個想法：我要游過江！只要我游過去就可能見到軍哥，游不過去我寧可死在江中也無怨無悔！</p><p class="ql-block"> 由于她從小就生活在清川江邊，經(jīng)常跟阿爸吉到江中打魚也學(xué)會了游泳。所以她做出了這個大膽的決定！好在當(dāng)時是春季枯水期，江水并不太深。她向下游走了一段找到江面稍微有些狹窄的地方，把外衣脫下來連同隨身攜帶的東西用手舉起就進入江中。剛開始還能走一段時間，快接近江中心水就深了，水流也非常湍急，她奮力地向?qū)Π队稳ァＳ捎谒种信e著衣物，再加上晚上春寒水涼，腿基本上麻木了。在接近對岸不遠的地方，一股湍急的水流把她卷進水里，她接連嗆了幾口水隨著水流就被沖到下游長著一片蘆葦?shù)慕瓰┥稀ＫS即就昏死過去，什么也不知道了！好在這里離對岸很近，恰巧被一隊解放軍邊防巡邏隊發(fā)現(xiàn)了，把她救上岸。</p><p class="ql-block"> 當(dāng)她醒來后已經(jīng)躺在邊防部隊哨所里。她茫然地看見幾位解放軍戰(zhàn)士正圍在她的身邊，身上都穿著和志愿軍一樣的服裝，她感到很親切。因為她在戰(zhàn)地救護所里經(jīng)常和他們打交道，知道他們都是好人。她好像見到親人一樣，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時一位解放軍戰(zhàn)士給她披了一件軍大衣，然后遞給她一杯熱水，勸她不要哭了。她止住了哭聲慢慢的喝了幾口水，頓時覺得身上暖和多了。不一會兒進來一位首長模樣的人向她盤問：“你是哪里來的，為什么會在江里？你要干什么”？她用不太流利的漢語把她的情況簡單的的說了一下。包括她如何協(xié)助志愿軍戰(zhàn)地救護所搶救傷員，如何救護王殿軍以及她和他相戀的事都說了出來。她誠懇地說：＂我就是來找我的軍哥，我要見他一面”！說完又哭泣起來。在場的邊防軍戰(zhàn)士們都非常感動。但是邊防部隊也是有嚴明規(guī)定的，他們需要認真調(diào)查核實再行處理。于是把她安排在部隊招待所先住了下來，告訴她耐心等待。</p><p class="ql-block"> 幾天后，邊防部隊很快通過有關(guān)部隊和部門了解到王殿軍情況，并讓勃利縣民政局通知王殿軍本人到鴨綠江邊防部隊認人。</p><p class="ql-block"> 十，團圓</p><p class="ql-block"> 王殿軍接到縣民政局通知后，火速趕往丹東鴨綠江邊防部隊，當(dāng)他和金英淑見面后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他們彼此用眼淚渲泄著離別之苦，相思之情。然后金英淑傷心的告訴他孩子夭折的事兒，王殿軍更是痛苦萬分，感到自己辜負了金英淑的救命之恩，愛慕之情！非常對不起她！于是他用懺悔的聲音告訴她：＂實在是對不起，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金英淑聽到這一消息后有如晴天霹靂，頓時又嚎啕大哭起來。王殿軍只好勸慰她：“沒事的，你先跟我回家我會處理好的”。</p><p class="ql-block"> 兩天后他帶著她回到家鄉(xiāng)人和村，當(dāng)她走進軍哥的家時看到的情景也驚呆了。原來王殿軍的妻子張鳳英在兩年前患上腰椎病癱瘓在床不能動彈，兩個孩子只有五、六歲。家里的活計都由村里派人照顧，所以生活也是一地雞毛，哪都不像個樣。面對這種情況，善良的金英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立刻幫助軍哥搭理起家務(wù)來。她洗洗涮涮，打掃屋里屋外，幫助張鳳英洗衣做飯，伺候大人和孩子，忙得不亦樂乎。不長時間這個家就變了個樣，真正的像個家了。張鳳英原來還對金英淑有點敵意，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竟然成為了好朋友。這個家大亊小情都由她來辦，她成了這個家里的主心骨。孩子們也都親切的稱她為朝鮮媽媽。張鳳英也與她以姐妹相處，一家子其樂融融皆大歡喜。</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七年我調(diào)到人和學(xué)校任校長時還請王殿軍到學(xué)校為全校師生做報告，講抗美援朝故事，進行愛國主義教育。</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九年王殿軍突發(fā)腦溢血不幸離世享年五十歲。兩年后金英淑、張鳳英也先后去世。她們都同王殿軍一起葬在倭肯河畔，走完了他們傳奇而坎坷的人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