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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xiāng)愁系列之十二《撒謊》

風(fēng)中云

<p class="ql-block"> 撒 謊</p><p class="ql-block"> 徐賀齊 </p><p class="ql-block"> 媽媽打來電話，說爸爸這段時間身體很不好，上臺階都要搬著腿走，走幾步還要歇上老半天……媽媽還不忘叮囑我“別說是我說的，你爸不讓告訴你”。</p><p class="ql-block"> 爸爸一向身體不錯，可這次怎么了？！急切地駕車回到老家，走進那熟悉而又親切的院子。悄悄地走進爸爸的房間，一眼便看到臥床上的爸爸，一個人蜷縮在房間一角兒，頭搭在胳膊上，似睡非睡地樣子，臉色蠟黃，整個人瘦了一圈。剛想喊醒爸爸，可又遲疑了一下，爸爸患有嚴重的失眠癥，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再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躡手躡腳地回到車上，腦海里浮想起爸爸的往事，爸爸20歲出頭為生產(chǎn)隊鍘麥子時鍘去左手三指，靠殘疾雙手收破爛、崩爆花、榨油、賣菜等營生，何等辛勞、何等不易，很難想象一個殘疾人每天騎自行車帶著300多斤的青菜往返于幾十公里的崎嶇山路，而且一干就是30年……</p> <p class="ql-block">　　過了很長時間，琢磨著爸爸也該醒了，于是給爸爸撥通了手機。</p><p class="ql-block"> “二頭……”電話那頭爸爸有氣無力的聲音。</p><p class="ql-block"> “最近身體不怎么好？”我問。</p><p class="ql-block"> “沒有啊，身體挺好的啊！”爸爸聲音抬高了八度，但分明沒有底氣。</p><p class="ql-block"> “你干啥呢？”我追問。</p><p class="ql-block"> “放心，沒事兒，這不給你三叔和大哥他們打牌玩呢嘛！”</p><p class="ql-block">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爸爸講。</p><p class="ql-block"> “該誰出牌了，等會兒我啊”，爸爸一聽我沒說話，趕緊急著解釋，我仿佛看到了爸爸把手機挪離嘴邊，遠遠地對著手機喊。</p><p class="ql-block"> “爸沒事兒，你放心吧啊，你工作忙，不給你說了，我打牌了啊……”說著就掛斷了電話。</p> <p class="ql-block">　　就在剛掛斷電話那一瞬間，再也忍不住，淚水，毫無顧忌，早已奪眶而出……</p><p class="ql-block"> 不想當(dāng)場戳穿，于是駕車離家。我知道，爸爸在撒謊。但是，那種謊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謊言，那種謊言，讓我深深理解了什么才是真實的、偉大的父愛……</p><p class="ql-block"> (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向作者致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