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京西小三峽</p><p class="ql-block">文:菜來了</p><p class="ql-block">圖:眾麻友</p><p class="ql-block">2024-12-7</p><p class="ql-block"> 清茶山,位于北京門頭溝雁翅鎮(zhèn)珠窩村東北方,海拔1020米,是北京較尋常的千米山峰。名號雖清秀,卻是一派北國山巒的粗獷和豪邁,從未引發(fā)麻團的興趣。其山頂可俯瞰建于上世紀60年代的珠窩水庫,80年代后開發(fā)成起于向陽口止于珠窩村的珍珠湖旅游景區(qū)。該段水域地處永定河幽州山峽核心地帶,千溝萬壑,風光壯麗,素有“京西小三峽”之譽。隨著今年京蔚高速的開通,低調的清茶山聲名鵲起。近日老韓轉發(fā)清茶山戶外活動人山人海的畫面,剛從奉節(jié)三峽之巔徒步凱旋歸來的麻團,產生了強烈共鳴。老馮迅即宣布為周末目標地,要率眾見識京版三峽。并微信重發(fā)記錄自己多年前和隊友在附近活動的美篇《覓路向陽口》,推波助瀾。</p><p class="ql-block"> 是日參與者有老馮老韓老蒲老王老鄭李亮陳羽楊曉麗汪龍霞和我。早7時出發(fā),車走京蔚高速,從雁翅下行至109國道,在付家臺附近轉入標示距南石洋大峽谷17km的岔道,向深山進發(fā)。初始段沿著永定河逆流而上,河水清瀾,吟唱流淌。不久車至岔口,東向偏離河道,駛向荒涼的山谷深處。新修的雙車道混凝土路面,行車七八公里,前后幾無車輛。兩側山峰越來越逼窄,后來全是兩三百米高的峭壁,刀劈斧削給人強烈的壓迫感?!皟砂哆B山,略無闕處,峰巒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時分,不見曦月”,酈道元描述三峽的詞句,形容此間亦極為貼切。早8點車輛抵達目的地九河溝,在峽谷一個近乎直角彎前駐停。我們來得早,可自由選擇駐車位置。下車老馮征詢大伙意見,若是環(huán)行,自向陽口或珠窩村回返,下山路口宜置放車輛以備接應。結果大家選擇原路返回,故無需多此一舉。 </p><p class="ql-block"> 當下氣溫零度左右,北風呼嘯,撲面而來。我衣著偏少,片刻便耐不住寒。西邊山崖有清晰的上行山道,問明老馮是上山路徑后,就率先行動暖和身體。陡直的臺階路三五十米遠,有高大鐵柵欄封堵。驢友已將它開出個一米見方的豁口,路障成了擺設。上到百十多米高處,或許為等后到的李亮,同伴們磨嘰依舊沒有出發(fā)。突懸峭壁的山道,不少地段是碎石陡坡,上行安全性可控,下行不僅是恐高,步步都得留神多操小心。對老馮的原路返回計劃,很是不安。天寒風勁,活動一停便周身發(fā)涼,好在別無它路,可無顧忌地徑直上行。復又攀升百十米,越過峭壁臺地,周遭山野豁然覽視。百米多高的垂直崖壁,齊整整地連成一線,如赤裸長墻,和植被覆蓋的陡坡,色彩分明,階梯狀重復排布,層次井然,一直延伸至天際,蔚為壯觀。太行山脈的嶂石巖地貌,和三峽巴山交相掩映的重巒疊嶂,形成顯著比對。崖壁山道崎嶇陡直,有難無險,原始樸拙,非常適合徒步健身。我保持可持續(xù)輸出的節(jié)奏,來到四五百米高的向陽背風處,沐浴著暖融融的冬日,等候隊友。沒多時,隊友們依次近前,老馮聽取了我的意見,答應放棄原路返回的預案。山道在莽伏的山野中不斷攀升,海拔七八百米高程后,才開始山間平緩起伏西進。紅黃粉綠的各色驢友標識不絕于途,中無岔道,路況不差,沿途絕少有耕種牧養(yǎng)的痕跡。憑借一根著地始終伴行的電纜線,山鬼老蒲語出驚人,山路是用于檢修高壓線的通路。果不其然,我們依次穿越了三座220kv珠聶線008~010號輸電線塔,而延伸的011號線塔,聳立在山脊的最高點。自此下行,很快就能抵近我們的目標地,而此時珠窩水庫和永定河峽谷依舊隱沒在蒼茫一派的山海中。</p><p class="ql-block"> 跨過一座不高的峰巒后,前面的山野豁然開闊。近前山峰行進中的隊伍不絕于途,他們顯然是從景區(qū)側上行的。人流涌向北側山嶺,山脊高處已有百十號人齊聚,人頭攢動熱鬧非凡。</p><p class="ql-block"> 山脊下便道縱橫交錯,同八卦陣一般,多得超乎尋常,想是眾多驢友游客經常來此打卡留下的偉績。11時許,我們也加入了朝圣的隊伍,皈依山水崇拜的殿堂。登臨下望,山高谷深,西側的永定河峽谷清晰映入眼簾。蒼茫天地間綿延群山,雖不及赤甲白鹽雄偉,氣勢直逼巫峽十二峰了。蜿蜒蛇行的永定河,至此形成寬數百米近10km的狹長水體,一如墜落在山海中的綠寶石,璀璨奪目。50年代初期建成至今仍在運行的豐沙線,上下行車線分離,并行于兩岸,或依山傍水,或隧洞穿行,是有別于三峽自然風光的人文景致。豐沙線去年因北京7-31暴雨遭受重創(chuàng),一度停運,今已全面恢復運營。可惜山脊上寒風割面,無法守候列車通行其間的美妙瞬間。位于珠窩水庫下游的永定河7號橋,是跨度150米的中承式鐵路拱橋,以技術先進造型優(yōu)雅,榮獲亞洲鐵路第一橋稱號。因山勢阻隔,不能目睹其風采。而三線建設項目東方紅發(fā)電廠,最初規(guī)劃為2臺20萬kw機組的北京戰(zhàn)備電源,依據“靠山分散隱蔽”的原則,選址大山深處的珠窩村。距市區(qū)僅60km,有鐵路河流水庫的支持,交通生活相對便利,70年代開工建設的發(fā)電廠,按理說發(fā)展前景不錯。由于采取邊設計邊開工邊配制發(fā)電設備的戰(zhàn)時方案,受主客觀因素的限制,命運多舛的京西電廠,不得不于本世紀初全面關停。 </p><p class="ql-block"> 永定河作為北京的母親河,如同三峽長江,同樣承載了中華民族的榮耀和羞辱、苦難和輝煌、不屈和抗爭。如今我們追尋瞬目一刻的山河自然之美,更要俯察其背面深層的人文歷史。熱愛自然熱愛生活,奮發(fā)進取,去創(chuàng)造更美好的未來和明天。</p><p class="ql-block"> 老馮李亮汪龍霞和我,早早從山脊退回,他們未作停留,而是選擇背離珠窩村方向,朝來路的方向行進。老馮的舉動和我的預期截然相反,令我十分訝異,卻不知他早已改走馬套村的回程路線。不明就里的我未作爭辯,卻也不肯追隨,只得呆立脊下凹地。李亮返身促我跟進,我以須有人知會仍在山脊隊友為由,回絕了他的善意。我朝老蒲他們聲嘶力竭地吶喊,卻無濟于事。耽迷于美景的他們,無懼嚴寒,流連忘返。山上體感溫度更低,凍得我耳朵生疼,雙手麻僵。陣陣朔風,發(fā)出慘烈的咆哮嘶吼,包卷川野天地,凄苦悲涼,清代袁枚《祭妹文》不禁涌上心頭。“朔風野大,紙灰飛揚,阿兄歸矣,猶屢屢回頭望汝也”。其后老蒲諸人,見我蜷縮畏寒的熊樣,紛紛譏笑我有負長年冬泳盛名。他們不明白冬泳只是片刻極寒刺激的健身運動,長時間的環(huán)境低溫,誰也難以承受。</p><p class="ql-block"> 近乎平行于來路的歸途,受高山的阻隔,背風向陽,感受好得太多。下山路況也十分友好,除了山根一處略險的小斷崖,一路平順。其后馬套山谷道路平緩寬暢,兩旁的峭壁美景不斷,將我們送至公路。路口停了輛大巴車,靜候包車的驢友團隊。步行2km,下午1點左右我們回到九河溝的登山口。此時路旁兩側停放了近百輛私家車,清茶山徒步的無限魅力,可見一斑。</p> <p class="ql-block">后記:</p><p class="ql-block"> 承蒙二師兄抬愛,能第一個欣賞他作品,讓我冬日6時的地鐵不再單調乏味。</p><p class="ql-block"> 這是老蔡熬夜到凌晨5時完成的嘔心瀝血之作,實實在在老驥伏櫪。</p><p class="ql-block"> 關于珠窩水庫之名,多年以前我和老賈有一個探討:珠窩水庫,又名珍珠湖,邏輯相通,然此地既無寶石,又不養(yǎng)珍珠,命名就感覺是無稽之談,猜測可能由"豬窩"美化而成,這樣就好理解了。菜兄到珠窩觀瞻,相當于"衣錦還鄉(xiāng)","榮歸故里",所以興奮,加之老馮早早拋出美篇,略加言語激發(fā),二師兄熱血澎湃,激情燃燒,以至通宵達旦,燉煮了一鍋美食,大家享受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師兄向來視自己的文字為"家寶",文字是他的嬰孩,喜悅孕育,痛苦娩出,雖然裹了一層層襁褓,還是希望有人夸這孩子水靈可愛,但從我等看客角度而言,夸嬰孩皮膚嬌嫩、骨骼奇?zhèn)?,最好不必包裹,以赤子示人。老馮對菜來了"三峽游子"刪繁就簡,弄了一個美篇,雖獲看客歡喜,但于他像受了"宮刑",生了不少愁緒,鑒于此,我對他的文字連同標點,毫厘不爽地加以保留,大家可窺菜氏文筆全貌,點綴部分大家圖片做成美篇,以增加閱讀的興致,明了老菜所講述的地域風景特色。</p><p class="ql-block"> 總體來講,菜氏文風較之往昔,多了一些輕盈和幽默,又不失他穩(wěn)重老成的風格,但他內心對自己不熟悉的地方總是自己添些了不必要的負擔,擔心前途坎坷,憂心歸路不明,對團隊安全過多的責任分擔,在文字上就或多或少表露出了沉重,讀罷文案,就會覺得這段路異常艱辛,弄不好會要了卿卿性命,其實不然,幾次都想對他這部分文字揮刀宮之,但轉念一想,老菜是懼怕"切膚之痛"的寫手,就完全保留下來,各位可以"同理心"來體悟一下他內心的活動。</p><p class="ql-block"> 其實, 這段路十分有趣,有高度,有坡度,有難度,也有高山坦途,有大山深壑,又有幽谷平湖,一切的呈現,都是詩情畫意。如果陽春三月,桃花初放,這里就是驢界的詩和遠方……</p><p class="ql-block"> (巴蠻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