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4.12.5 星期四 小雨</p><p class="ql-block">? 下了一夜毛雨，氣溫就低了。</p><p class="ql-block"> 我坐在窗前，凝望著窗外那片墨綠彌漫過竹樹、松樹、杉樹……浸上山坡，直沖連綿起伏的山峰。天空灰蒙，一切似乎都在醞釀著關(guān)于寒冷的更大的陰謀。</p><p class="ql-block">? 毛雨一直在下，細(xì)絲一樣，輕薄地飄著。瓦背上細(xì)雨慢慢地匯積，在屋檐口聚成一粒粒水珠滴落，穿過濕潤的空氣，在地面上“啪”地炸裂開，嘀嗒嘀嗒的雨聲就似大地上湊起的輕蔓琴音。? </p><p class="ql-block"> 有鴨子在叫，嘎，嘎，嘎……清脆響亮，呼朋喚友般地此起彼伏。那是一種歡快的叫聲。田野空曠，人影難覓，天地任它們?nèi)鲆?，能不快樂嗎?lt;/p><p class="ql-block">? 時不時傳來“呃，呃，呃”聲，低沉而單一，我腦補(bǔ)畫面：三兩只白鵝領(lǐng)導(dǎo)似的背著手邁著緩慢的步子，伸著長脖子，時不時對這個世界發(fā)出點(diǎn)評聲。</p><p class="ql-block"> 有高亢的公雞聲傳來。公雞最喜歡彰顯它的紳士風(fēng)度。它只要覓得一食，立馬就“咯咯咯”地叫開，一邊呼喚著它的雞后、雞嬪、雞妃們，一邊用它的尖嘴反復(fù)啄起食物、放下食物，直到被一只母雞欣然接受，它就愉快地踱步高歌。它抖動著油亮的雞毛，抬頭挺胸，臉紅冠艷，“喔喔喔”，高歌之后翅膀“啪啪啪”拍打幾下，好像要給自己的行為熱切地鼓掌。?母雞們更專注于這里啾啾，那里啄啄。有時突然歪著腦袋想半天，再單腳撐地，呆若木雞。它們不管看到什么，也不管悟懂什么，都不會說出去。</p><p class="ql-block">? 有車子急急駛過擠破空氣的轟隆轟隆聲，輪胎碾壓路面發(fā)出急切的“啪啪”聲，經(jīng)過水坑，水“滋滋”四射。</p><p class="ql-block">? 窗外有兩棵樹，一棵是油柿子樹，另一棵也是油柿子樹。兩棵樹間隔著20來米，葉子已經(jīng)落光，光禿禿的樹枝上卻掛著拳頭大小的柿子。有鳥在枝頭跳躍，唧唧叫喚。它們頭、背羽毛黑色，脖子與腹部卻是白色，像穿了一件馬甲，我們叫它石灰鳥。它們悠閑地啄食著柿子，好像在自己餐廳般自在。我曾問過附近的村民，“那么多柿子怎么不摘？”他們說“人要獲取有度，那些柿子是留給鳥過冬的食物。”</p><p class="ql-block">? 一朵傘花在雨絲里盛開，一位老婦人背著約2歲的孫子來交醫(yī)保費(fèi)。我抓了一把紅薯片給小孩，他不敢接，眼怯怯地看著我，嘴巴卻喊著“奶奶”。我懂他的小心思，奶奶沒發(fā)口，他不敢接陌生人的東西。我把紅薯片塞進(jìn)他奶奶衣袋里，他立馬伸手抓在手里吃起來，可見他是認(rèn)定進(jìn)了奶奶口袋的東西就是他的了。我又塞把瓜子花生進(jìn)他奶奶口袋，他奶聲奶氣說他咬不動紅薯片，換吃花生。哪里是吃不動呢，他只是為自己的選擇找個說辭。一個機(jī)靈的小不點(diǎn)。</p><p class="ql-block"> 有鳥在對面樹林里鳴叫，想起南宋詩人葉茵的詩——《山行》：青山不識我姓字，我亦不識青山名。飛來白鳥似相識，對我對山三兩聲。</p><p class="ql-block"> 抓不住天空飛翔的鳥，可以蹲下身子，看一下腳邊的花。你瞧，那紫色的菊花正在嬌艷地盛開。</p><p class="ql-block"> 當(dāng)人開始愛了，哪里都可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