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良知之道：王陽明的五百年》（mp534-24102）半日閑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412，讀了余懷彥著的《良知之道：王陽明的五百年》（R497-2447）。</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余懷彥，祖籍廣東梅縣，1961年畢業(yè)于中國人民大學(xué)哲學(xué)系，后到貴州師范大學(xué)任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現(xiàn)為中華孔子學(xué)會學(xué)術(shù)委員，中國現(xiàn)代外國哲學(xué)學(xué)會榮譽理事，中國實學(xué)會理事，貴陽王陽明學(xué)會副會長，貴州師范大學(xué)陽明學(xué)研究中心主任、教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近年主要從事王陽明哲學(xué)和中西文化的研究，著有《中西藝術(shù)的比較》《中國人的成功學(xué)王陽明：從知行合一到致良知》《深層美國實用主義與美國的300年》等。</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是貴州最早一批陽明學(xué)研究專家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那個反思歷史的年代，當(dāng)別人還在爭論王陽明哲學(xué)是進步還是反動，是西方式主觀唯心主義還是中華民族“一以貫之”之道時，余先生已著手寫王陽明傳記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1988年開始，到2008年完成《王陽明的五百年》全稿，可謂二十年磨一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書在2009年正式出版后，深受讀者歡迎，后更名為《良知之道：王陽明的五百年》再版。</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一位值得大書特書的思想巨人，偉大的哲學(xué)家、思想家、軍事家、政治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的思想精髓何在？他的學(xué)說為什么會成為日本明治維新的指導(dǎo)思想？他的“良知之道”對當(dāng)下中國有怎樣的現(xiàn)實意義？</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書中，作者圍繞王陽明學(xué)說“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三大核心部分展開論析，揭示了陽明良知心學(xué)內(nèi)在結(jié)構(gòu)的相互關(guān)聯(liá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果從認識發(fā)展的角度來說，心即理可作為認識發(fā)展的第一階段，即“無”的階段；知行合一可作為認識發(fā)展的第二階段，即“有”的階段；致良知可以作為認識發(fā)展的第三階段，即“生成”的階段。</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認為，“心”作為認識主體來說，如果一個人能站在一個高的境界，就會對客觀世界進行深入的觀照，不被任何假象所迷惑，作出正確的結(jié)論，“良知無所惑而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同時，也會對世界萬物充滿了同情，樹木的枯死，土地的沙化，都息息相關(guā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樣，每個人的良知，都可以體悟到“天地萬物與人原為一體”，每個人心中，都有“萬物一體之仁”。</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當(dāng)然，“心即理”的命題，并非王陽明的首創(chuàng)，它在朱熹和陸九淵的著作中就已被提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但朱熹的“心即理”，是指“心”作為認識主體，反映了作為宇宙本體之“理”，“主觀”反映了“客觀”，“理”在這里是外在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所以，王陽明批評朱熹的“心”與“理”仍分裂為二。</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而在陸九淵那里，他的“心即理”，雖然把作為認識主體的“心”，上升為宇宙本體，“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但他卻在關(guān)節(jié)點上，使“心”失去了個體性之“理”，變成了由“宇宙之心”產(chǎn)生的普遍性和永恒性之“理”。</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張載談到“心即理”的時候，是他的學(xué)術(shù)終點，到此就停了下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張載的結(jié)論正是王陽明心學(xué)的出發(fā)點，王陽明的心學(xué)，就是從“心即理”出發(fā)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就是說，“心即理”的命題古已有之，只有到了王陽明這里，才代表著個人主體意識的覺醒。</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龍場悟道”是陽明心學(xué)的起點或轉(zhuǎn)折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龍場悟道”之所以在中國歷史上有巨大意義和價值，正在于王陽明既突破了中國儒家知識分子對王權(quán)政治的依附，從愚忠式的死亡包圍中解脫了出來；又檳棄了中國傳統(tǒng)的老莊模式——以放蕩自命清高，以顛狂消磨雄心壯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突然領(lǐng)悟到還有第三條道路可走，那就是堅定相信自已，在絕境中奮起，不以生死為念，沖破一切困難和阻礙，“視險若夷，而不知其夷之為厄也”，從現(xiàn)實出發(fā)，為了自己，為了天下蒼生，去開辟一個積極進取的人生。</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首先確定了“心即理”的概念，不僅是指天理和正義在“我”心中，而且是指“心外無物，心外無事，心外無理，心外無義，心外無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者不是“心即理”的簡單重復(fù)，而是在“心即理”的基礎(chǔ)上，有了新的衍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心即理”是指內(nèi)，代表高度自信，正義和善就在我心中，除此以外，再沒有別的真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心外無物”是指外，是對一切困難和惡勢力的蔑視。</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的“心外無物”，并沒有否定唯物的客觀實在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里心外無物的“物”，并不是主體之外的本然存在，而是通過主體的意向活動而形成的“人化”世界，也即對主體呈現(xiàn)為某種意義的存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認為，人們可從自身生活的體驗中去建立一個堅定無比的信念：人人皆有良知，人無論善惡，都有此內(nèi)心光明，即使十惡不赦的壞人也不例外；后者只是為私欲所蔽，暫時失去本體。</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同時，一個具體的物的存在意義，都是與個人意識有關(guān)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只有和我們每個人的意識及活動有關(guān)的存在，才是真實的存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是意即有是物，無是意即無是物”。</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心和理合一，不僅是靜態(tài)的，更是動態(tài)的；不僅是內(nèi)在的，更是外在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個人，不僅需要知，更需要行，要將自已的知及意推廣到事事物物，知行必須在實踐中合一。</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在貴州，正是把靜態(tài)的“心即理”，變成了動態(tài)的“心即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千難萬險中建構(gòu)了一個屬于自己的世界，一個有價值和有意義的世界，一個自樂和自由的世界，讓自己的主觀精神，通過實踐完全迸發(fā)出來，使似乎不可能的變成可能的，開辟了一條新的儒家成圣之路。</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夫?qū)W，貴得之心”“貴乎自得”“君子論學(xué)，固惟是之從，非以必同為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大膽地提出，不能以孔子的是非為是非，孔子的話，并不是檢驗正確與錯誤的標(biāo)準(zhǔ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不能認為，孔子說是正確的，就是正確的；孔子反對的，就是錯誤的。</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檢驗是非的工具，只能是個人的良知，即自已的“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孔孟的見解是否正確，也要用各人的“良知”來檢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求之于心非也，雖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為是也，求之于心而是也，雖其言之于庸常，不敢以為非也”。</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是中國傳統(tǒng)儒學(xué)的最后一座高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陽明學(xué)的最主要的精神，簡古、簡易平淡，求其單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王陽明說：“圣人教人，只怕人不簡易，他說的皆是簡易之規(guī)”。愈簡易，愈單純，愈真切，其內(nèi)在精神就愈崇高。</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的哲學(xué)，“以心的感悟為宗”， 反對空言，強調(diào)簡易直行；反對言過其實，言行不符，以言而無行為可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說：“良知本是明白，實落用功便是。不肯用功，只在語言上轉(zhuǎn)，越轉(zhuǎn)越糊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陽明學(xué)和朱子學(xué)的一個重要區(qū)別，就是朱子學(xué)重“言”，以知的工夫為主；陽明學(xué)重“行”，以行的工夫為主。</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書中對陽明學(xué)說闡析的比較客觀，既不是一味地崇拜、肯定，也不是僅看到其不足和缺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還把陽明學(xué)說在日本、韓國、俄羅斯等國的傳播以及與歐洲的西方哲學(xué)，作了一些比較和鑒賞，讓讀者從不同角度來了解和理解陽明學(xué)說。</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國外有學(xué)者認為，西方哲學(xué)和中國哲學(xué)是不同的，西方哲學(xué)是科學(xué)的實證哲學(xué)，著重于一種外在性或表面性的認識或理解，而中國哲學(xué)卻是一種內(nèi)在性的體認之學(xué)，如果肯設(shè)身處地加以體驗的話，中國哲學(xué)同樣是縝密而深刻的學(xué)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果把東西文化之差異以樹作譬的話，那么可以說，西方重視的是樹葉的生長，而東方重視的則是根基生命的培養(yǎng)。</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若偏于前者，樹之生命就會衰竭；若偏于后者，樹之成長便難以健全。兩者必須相輔相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就是說，先努力于樹之生命的培養(yǎng)，然后再求得枝葉的成長，乃是最正常的途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樣來考慮問題，就能理解東方的思想文化在今后的世界發(fā)展中，將會有多么重要的作用。</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東方哲學(xué)中的簡古或簡易，就是要把復(fù)雜的問題簡單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它與西方哲學(xué)不同，后者是把簡單的問題復(fù)雜化，是以主客對立的立場為基點的，是一種知識學(xué)或邏輯學(xu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而王陽明哲學(xué)則是以主客一體的立場為宗旨的，它本質(zhì)上是一種實踐的哲學(xu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實踐的哲學(xué)只能是簡易的。當(dāng)然，簡易的哲學(xué)一定不能排斥知識學(xué)，它要以豐富而通達事理的知識和技能為前提。</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終身不行，亦遂終身不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在強調(diào)“知行合一”時，并未否定知和行在具體意義和具體概念上的不同，并沒有將知和行看成同一回事，“合一”并非等同。</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王陽明看來，良知有本然狀態(tài)和明覺狀態(tài)之別，本然狀態(tài)的良知并非真正的知，“雖曰知之，而猶未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而要真知，必須經(jīng)過“行”?！熬腿绶Q某人知孝，某人知悌，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方可稱他知孝知悌，不只是曉得些孝悌的話，便可稱為知孝……”</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這里講得很清楚，知行從本體上講原是一個，從具體上講又是兩個，“今若識得宗旨時，即說兩個亦不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知和行是同一過程的兩個不同的方面，它們之間顯然不是同一的，但是又表現(xiàn)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齊頭并進，互相促進的動態(tài)統(tǒng)一過程，也就是王陽明所說的“致良知”的過程。</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陽明學(xué)說“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三個部分或三種精神是有機統(tǒng)一的，丟掉了其中任何一個部分或一種精神，都會造成對王陽明學(xué)說的曲解，都會誤入歧途或流入空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當(dāng)然，王陽明晚年又指出，“心即理”和“知行合一，都可以包含在“致良知”的過程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因此，他的學(xué)說，也可以用“致良知”三個字來代表；“致良知”，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良知之道”。</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的偉大在于，他不僅是立言者，更是行動家，是文經(jīng)武略的全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不僅有大愛，也有縝密的科學(xué)思維，這正是心學(xué)大師王陽明在政治、軍事、教育活動中能夠如魚得水，不斷取得成功的奧秘。</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王陽明所處的明朝時期，朱子學(xué)成了官方哲學(xué)，士大夫階級中保守、排異、空談的氣氛極為濃厚，許多人死讀書，讀死書，鉆在故紙堆中，高唱仁義道德，行為卻十分卑鄙下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陽明提出“知行合一”，正是對這種言行不一，言不顧行，空談性理社會風(fēng)氣的當(dāng)頭捧喝，在當(dāng)時具有解放思想，振聾發(fā)聵，進而要求改革社會的重大意義。</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陽明心學(xué)具有促進個人思想解放的精神，其對道德的個人主體性的確立，既重視以仁為根本，以孝為中心的社會道德，又重視維護個人的理想和價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們學(xué)習(xí)研究陽明學(xué)說，就是要用知識改變認識，認識改變行動。惟其如此，“知”才有其存在的意義。</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良知是每個人都有的，它是人心中的太陽，即使暫時被過眼的烏云遮蔽，也終將破云而出，光芒萬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是本人近年讀的介紹王陽明的第12本書，讀后深受啟發(fā)，受益匪淺。</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