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歸來還少年--下鄉(xiāng)60年紀念

開達

（2024年10月11日在六十年前的知青屋前合影） <h1>60年前的10月15日，離開家鄉(xiāng)，離開故土，離開爹媽的一群半大小孩，轉(zhuǎn)眼已是兩繽斑白。</h1><h1>在下鄉(xiāng)的故居前，當年的23個知青，回來了10個。</h1> （房東的收獲將我們變回60前的少年） <h1>人生中最珍貴的黃金時段張方偉<div> 上山下鄉(xiāng)在林場近4年，雖然時間不長，但是那是人生中最珍貴最黃金的時段，經(jīng)歷過的許多事情終身難忘，我們結(jié)下了深深的情誼，更是萬古長青。</div></h1> （背起房東的背架子，找到了60年前的感覺） （鄧步華為戎天保背柴作詩） <h1>六十年慶回斯年張玉生<div> 六十年慶回斯連， 七旬白頭故地還！ 視物思景憶當年， 黃金少年伴泥長！ 酸辣苦寒難回眸， 老淚還流換不回 今是衣鮮飯飽足， 無奈夕陽巳黃昏。 </div></h1> <h1>肺腑之聲劉祖福<div> 肺腑之聲， 情誼似海。 但愿再世， 還作兄弟。 </div></h1> <h1>知青一天 鄧步華 東方天未光， 出工敲梆梆。 哪管身倦睡意濃， 無奈扛鋤上山崗。 太陽下山崗， 收工肌腸荒。 酸菜紅苕一鍋湯， 囫圇進肚入夢鄉(xiāng)。 夢醒思故鄉(xiāng)， 南望心徬徨。 此生還能哪里去? 試問吾路在何方。 憶華年崢嶸歲月稠， 共風雨惜緣夕陽紅。 說往事都在笑談中， 道珍重此生曾相逢。 </h1> （張方偉的Al詩） <h1>1968.林場夭折<div>戎天保</div><div> 1968年春節(jié)，是我們下鄉(xiāng)后第四年在重慶與父母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jié)，前三個春節(jié)都是在千里之處的農(nóng)村過的。 節(jié)后，方偉找到我，叫我跟他一道回林場去平秧田（育水稻秧苗），想把林場撐起來，總之是不想下隊。那時我們已得知開達參軍，就要離開斯連了。當年二月下旬（還是三月初）的某一天，我兩乘車到了達縣，在他大姐家住下。可是當時達縣到通南巴的交通還沒恢復（武斗原因），咋辦呢？一天在街上閑逛，碰巧遇到巴中造反派的武斗車，車里有我們清江區(qū)造反派頭頭張四光，他答應搭我們回巴中。方偉因他姐姐有事，只能晚幾天回去。 武斗車是搶的省運47隊的貨車。車過平昌尖山時被當?shù)卦旆磁蓴r下檢查，而且還搜了身。但最后還是放行了。 剛爬上山，還沒見到人，就傳來了開達歡快激昂的歌聲（在學唱樣板戲）。他在陳于良門前堰塘邊的核桃樹下，正與賴朝壽一道劃篾條編犁扣呢。 看到開達一副輕松歡快的面孔，我不竟暗然神傷。他這只“同林鳥”即將“拋棄”我們飛往遠方！ 開達走那天，我把他送到公社與新兵集合后，爬梭羅坡到清江才坐上去巴中的車。 在巴中住了一晚，我就急著要回林場，開達怎么留我也不行，我怕方偉回來了找不到吃的，因為米柜子是上了鎖的。果然，方偉回來了就剝扯回的嫩胡豆吃，也不曉得把鎖敲了煮飯吃。 開達把我送到車渡口，依依不舍。他在岸上哭，我在船上哭…… 我和方偉回林場的目的就是想準備春耕，把林場撐起！可當我們扛起鋤頭準備在球場邊空地挖南瓜窩時，被隊長付喜德（林場就是占用的他們生產(chǎn)隊的土地和山林）發(fā)現(xiàn)了。他一面奪過我們的鋤頭，一面罵罵咧咧地吼叫不準我們挖地！看來是想趕我們走了。頓時我和方偉也火了，不準干就不干，聽天由命吧！ 米吃完后，我兩去公社找領(lǐng)導，他們也不知林場該怎么辦，要等上面政策。但要生存呀？于是給我兩批了一百斤大米和幾十塊春荒救濟款度日。到了麥收季節(jié)，我自己種的麥子還真的幫了大忙。 幾個月后，我因病去西安治病，林場就剩下方偉和莽子（狗）了。等我年底回林場時，發(fā)現(xiàn)林場已經(jīng)破敗不堪，甚是凄涼，因為其間發(fā)生了一系列變故，林場徹底壽終正寢了。 1969年春節(jié)后，同學們陸陸續(xù)續(xù)回到公社，插隊落戶。 </div></h1> （天保文章Al翻譯成詩） <h1>憶往昔張玉生 兒時相伴重慶城， 求學路漫十年整！ 忍饑挨凍爭上進， 品學還算姣姣者！ 一紙空白斷學程， 下鄉(xiāng)斯連當農(nóng)民！ 六十年慶再回首， 白發(fā)老態(tài)抹長淚！</h1> <h1>青蔥歲月 鄧步華 青蔥歲月赴邊疆， 熱血青春志氣昂。 稻田插秧汗水灑， 山間伐木歌聲揚。 夜讀油燈思故土， 晨耕霜露伴朝陽。 歲月如歌人已老， 知青記憶永流芳。</h1> <h1>收獲</h1><h1>天保</h1><h1> </h1><h1>六十年來我最大的收獲是什么？</h1><h1>是兄弟般的友情，是知青同學之間的戰(zhàn)友情！它是再多再多金錢都買不到的。</h1><h1>一九八四年秋，我在石門運輸社由搬運工改行學汽車修理。時值兒子初中住校，我兩口總共五十幾塊錢的工資實在是太窘迫了。我想學開車（多掙點錢），可單位只培訓25歲以下的年輕人。那時社會上還沒有駕校，唯一的辦法就是找熟人跟車學習駕駛。想到開達當時在巴中開貨車，于是我只好寫信給還在巴中工作的方偉和開達。得到的回復是：“馬上回巴中來，我們想辦法！”</h1><h1>到巴中后才知道開達已經(jīng)沒開車了，咋辦呢？</h1><h1>方偉在他們廠里開了介紹信，說我是他廠的職工，跟開達一道買了禮品，到車管所去給我辦了學習證。</h1><h1>歷經(jīng)千辛萬苦，拜了6個師傅，偷偷摸摸斷斷續(xù)續(xù)跟了5輛無副剎的貨車。半年后，終于考取了駕照。</h1><h1>這期間，只要是在巴中城里，吃住，找熟人車，送禮，請客，賠輪胎，都是花方偉的錢！他說學車途中我會花很多錢的，怕我……到哪去能找這么貼心的兄長？如果沒有我十幾年在農(nóng)村與他倆同甘共苦，心心相印結(jié)成的友情，會有這樣的兄弟情嗎？</h1><h1>（略-以后再寫）。所以，到后來，才有了如下“情節(jié)”的發(fā)生：</h1><h1>方偉說：“天保，劉祖福廠里不景氣，生活困難，我們兩個幫助他一下。我出七百，你出五百?！?lt;/h1><h1>我二話沒說，照辦。</h1><h1>“天保，今天我沒得空，你開車把陳華言他們送回巴中去嘛”。我說，要得！</h1><h1>那年我們?nèi)v車去張家界耍，返程中方偉車出了點事故。天下著雨，前不挨村后不挨店，且冷。我和開達將他車上的二人分別裝上先行，只剩下方偉和遠基夫婦在山上守車，等待救援。晚上我回到家，怎么也睡不著，擔心他們?nèi)齻€怎么坐車呀？救援車連司機只能坐三人，還剩一人咋辦呢？坐事故車里既冷又危險。于是我凌晨三點駕車去途中接他們，終于在黔江縣接到了。</h1><h1>疫情期間，我半夜看手機發(fā)現(xiàn)小段在山上發(fā)病了。她身體不好，山上醫(yī)療條件差，我真的是著急的不得了！于是我果斷決定立即上山去把她倆口接回來。我們真的就像親戚一樣！</h1><h1>這都是托上山下鄉(xiāng)的福，不然我們同學之間哪會有這么好的感情呢？</h1><h1>這樣的“好人好事”還多著呢，所以我說我們上山下鄉(xiāng)的最大收獲是同學之間的勝似親情的友情！</h1> <h1></h1><h1>我們這一輩</h1>鄧步華 我們這一輩， 歌聲使人醉。 回首當年事， 輾轉(zhuǎn)難入睡。 少年逢天災， 腹饑肚貼背。 人人面如土， 荒年實可畏。 求學路皆斷， 十六下鄉(xiāng)會。 筋骨尚未壯， 體會人滋味。 常往家鄉(xiāng)望， 眼中落雙淚。 待回故里時， 立業(yè)更加倍。 侍候老和少， 工作不知累。 而今古稀年， 往事?；匚?。 我們這一輩， 手氣有點背。 <h1>看"魂系大巴山”電視片有感 鄧步華 巴山歲月， 人生一劫。 苦難韶華， 風霜雨雪。 大山耕耘， 肩壓背勒。 蹉跎青春， 亦憂亦悅。 歷經(jīng)苦難， 癡心似鐵。 奮斗目標， 始終不缺。 回望過往， 心中泣血。 同樣青春， 歸途有別。 有幸尚在， 古稀超越。 常憶當年， 知青情結(jié)。 ——2020.4.26.</h1> 渝光林場親如一家張遠基?終生難忘的友情：2021年的4月初，正是疫情時期，我家出了一次車禍。我妻子和女兒受傷住院。我一人在家六神無主，這時林場得知后，職工家屬們紛紛都來看望送溫暖。不僅給我們鼓勵和幫助，還送雞、鴨、魚湯、餃子、混沌和各種營養(yǎng)品。?得知妻子出院，方偉早上很早就來醫(yī)院了，等我們?nèi)マk出院手續(xù)。但醫(yī)院的車很多，沒停車的地方，方偉和他夫人就在醫(yī)院旁邊小區(qū)售樓部，去登記自己身份證，說想買房，就用這樣的方法停車等候我們。出院后三五天又要在醫(yī)院換藥復查。林場幾位司機，都爭先來接送。后來方偉就決定，由戎天保來（因天保離我家稍微近一點）。當時我妻子腳不能下地坐輪椅，出門還帶便盆。天保就帶他夫人和劉祖褔的夫人陪同上醫(yī)院，還幫助我女兒直到出院。他們?nèi)缤胰艘粯訋椭覀?，直到她們母女康復?lt;/span>林場的職工家屬就是這樣親如一家人。在此感謝渝光林場全體人員幫助我家度過難關(guān)。 難忘下鄉(xiāng)歲月：64年下鄉(xiāng)，我一行23人。男15人住一間房，女8人住另一間房。熊開達與我們不樣，他喜歡看毛主席著作。我們白天干活很累，晚上倒床就睡，可熊開達手拿毛主席著作，在煤油燈下看得津津有味。早上我們起床他還在看毛主席著作。可他什么時候睡覺。什么時候起床，到現(xiàn)在我們也不知道。下鄉(xiāng)剛走上正軌。林場就成立管委會。人員有指導員，陳明善、張方偉、能開達、張遠基、吳永洛6人。張方偉任林業(yè)班長，熊開達任林業(yè)技術(shù)員，陳明善任林場會計，我和吳永洛管后勤。清楚記得頭天指導員給我說，你明到巴中縣委去，有一個指標叫我們林場去領(lǐng)一雙豬仔。第二天早上我肩挎戎天保從西安買來送給大家的軍用挎包，上面還寫著，“紅軍不怕遠征難”。包里裝一雙解放鞋和1張證明，還有20元錢。到巴中70多里路程，自己赤著腳興高采烈走在鄉(xiāng)間小道上。到巴河邊已是下午5點鐘。一個小木船劃離岸邊有一米多遠，我高呼還有一個。船上人說還有一個知青，船老板就把船劃了回來了。我急忙在河邊洗了腳，才舍得穿上解放鞋。過河就是巴中縣城了，在白馬井旅館2角錢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在白馬井旅館1角5分錢，二兩省糧票吃了早飯。用8角錢買了個大背簍，背著2個小豬仔就往林場走。晚上9點鐘左右，走在張家梁時，突然腳抽筋，一下就摔到田坎邊，這時2個小豬仔呱呱直叫。張家梁隊上學毛選的散會，聽見豬仔叫，就打著火把過看，說這么晚了，你怎么還背2個豬仔在這里？我說我的腳抽筋不能走了。兩個年青小伙說，我們也遭過的，就是走熱了洗了冷水腳，就會抽筋。這兩個小伙把我的腳用力一扯，說好了。結(jié)果真的不痛了。他們問還需要幫忙嗎？我說不要，謝謝您們了，我是下面林場的，他們說哦不遠了。就給了我一個火把。我把豬仔背回林場。就叫諶英芝起來把豬喂一下。英芝說好的。英芝說給您留了一碗飯在鍋里。我揭開鍋蓋一看鍋里水早己干了，幾十個偷油婆爬在上面。對于沒吃中飯的我，端碗就往嘴里大口塞?，F(xiàn)在人老了想起這事就心酸還反胃。還記得方偉在林場煮飯時，身穿白圍腰，一邊砍紅薯一邊往嘴里塞。手里拿起瓢瓢、鍋鏟、刷把，耍雜技一樣朝上下接甩。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給大家?guī)砹肆硗庖环N歡快。大家都稱贊他有點本事喲！還記憶猶新我68年插隊后，73年調(diào)我在期連小學任教，教的復式班。三年級下冊同學們交自己填寫的檔案表，有個學生叫李強填了個地主。我當時覺得奇怪，再一看他父親李凡就是斯連小學校長。課后我在辦公室，把這表抽出給他看，校長說對呀李強是我兒子。他說我填表父親也是填地主。校長說我兒子連他爺爺都沒見過。我也不知哪一輩才不填地主了。后聽其他老師給我講。我們校長48年在巴中讀書時是一名進步學生。由現(xiàn)在的巴中縣書委周永開夫婦介紹李凡入黨。正因他父親在當?shù)卦u成份是地主。所以現(xiàn)只有在小學任校長。有一天鄧世昌叫我隔兩天去幫忙背糧到水寧寺糧站去換。他說要去4832部隊當民工，我就答應了，頭天晚上我就在他那里住。第二天早上下很大雨，我說這么大的雨，可以不去嗎？鄧世昌說全大隊就我一個名額。不去就沒前途。我和鄧世昌一個背一背簍谷子，上面蓋著塑料布。從8大隊下山，天雨路滑我們大概走了2個小時……就這樣我送他走上了……現(xiàn)在想來是這樣的結(jié)果。我好后悔，當初沒勸住他。 懷念鄧世昌同學 世間難聞砲聲隆洼地殘土葬忠骨蒼海不見英雄歸頂天立地是鬼雄！ （同去的同學、朋友、戰(zhàn)友、家屬及房東在舊居前合影） 渝光林場賦張方偉 巴中之地，清江之畔，斯連公社隱秀，印盒寨上風光旖旎。公元一九六四，歲在甲辰，秋月皎潔之二十二日，渝州青年，壯志滿懷，廿三人眾，攜夢而來。八女娉婷，十五男兒英挺，共赴巴山蜀水間，渝光林場落新籍。彼時林場，初具規(guī)模，農(nóng)夫十五，辛勤勞作。指導員陳倫清，睿智引領(lǐng)；場長劉周元，勤勉持家。知青青年，心懷熱忱，融于鄉(xiāng)土，與民同樂。采樹種以育苗，植林木以成林，養(yǎng)豬喂牛，耕地耙田，栽秧撻谷，不辭辛勞。四載春秋，風雨兼程，林場蔥郁，生機盎然。四清風起，滌蕩塵埃；文革浪涌，考驗人心。林場之中，青年志士，堅守信念，不忘初心。蘭球場建，健兒身影矯??；乒乓桌設(shè)，歡聲笑語盈門。宣傳隊起，歌聲嘹亮，戲韻悠長，文化之花，于此綻放。歲月匆匆，轉(zhuǎn)瞬六秩。昔日林場，今已滄桑巨變；當年知青，各奔東西，散落天涯。然渝光之情，歷久彌新，銘記于心，永不忘懷。林場歲月，青春印記，激情燃燒，夢想啟航。回首往昔，崢嶸歲月稠；展望未來，豪情滿懷酬。渝光林場，見證青春，銘記歷史，傳承精神。愿我輩之人，勿忘初心，砥礪前行，共筑中國夢，再創(chuàng)新輝煌。賦曰：渝光林場，青春記憶長；巴山蜀水間，熱血鑄輝煌。四載耕耘苦，林木郁蒼蒼；歲月如流水，精神永流芳。 <h1></h1><h1>尋亡友鄧世昌墓</h1>鄧步華 世昌埋名天不公， 壯舉血灑大山中。 休叫英烈再落淚， 故地幾度覓影蹤。 生作人杰彰天下， 死為鬼雄化勁松。 定將英名留青史， 感念眾友古稀翁。 ——2018.11.27 （杜家村村主任帶我們找到鄧世昌烈士犧牲的現(xiàn)場） <h1>附： 知青烈士鄧世昌 作者：熊開達 </h1> <h1>1964年10月15日，鄧世昌離開重慶上山下鄉(xiāng)到達達縣地區(qū)首府達縣縣城。 1964年10月16日，我國第一顆原子彈試驗成功。 鄧世昌在這一天下鄉(xiāng)，注定了他不尋常的命運。</h1><h1>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50周年，從1968年計算：當年參加文化大革命的2000萬學生，連續(xù)三年既不讀書也無工作，加上無法無天打砸掄的紅衛(wèi)兵形成城市“堰塞湖”，所以去“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上山下鄉(xiāng)。 “上山下鄉(xiāng)的動機就是為了解決2000萬學生的就業(yè)”（百度“上山下鄉(xiāng)”詞條）。 但我們卻是文化大革命之前的1964年上山下鄉(xiāng)。 “三年自然災害”剛過，一批“成分”不好學習好的孩子。 成分不好學習好的孩子只有一條路：聽黨話，掙表現(xiàn)，奔前途。 ——這就是鄧世昌烈士的背景。 血氣方剛卻又超越年齡的成熟 鄧世昌是我們小學、中學同學，我們又一起下鄉(xiāng)到四川省達縣地區(qū)巴中縣斯連公社林場。 讀書時的鄧世昌給人的印象是愛學習，成績好，勇敢、堅強，不怕挫折。 鄧世昌和我們大多數(shù)同學一樣家庭成分不好。但是，他卻比我們大多數(shù)同學更努力，更用功，上課專心聽講，不懂提問，老師批改完作業(yè)后他會把做錯的題再做一遍。他比我們更突出的是尊敬老師，團結(jié)同學，同學有困難他會馬上幫助。 在這偏遠閉塞落后的農(nóng)村，我們都遲遲不能從落寞、迷茫和憂郁中走出來。 “三年大饑荒”剛過，正是吃不飽飯的時候。 我們這群不懂生活不喑世事正長身體的孩子，離開父母高強勞動卻面臨饑餓的困境。 雖然剛下鄉(xiāng)第一年有供應糧，但是僅僅30斤米，沒有一片菜葉，更沒有肉食，一碗米飯，一碗“玻璃湯”（鹽開水）不夠十六七歲孩子們每天超強體力勞動的消耗，山區(qū)的嚴寒又消耗掉了我們更多的熱量，讓我們每天都生活在饑腸轆轆之中。 但是，鄧世昌卻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木匠，成為了一個遠近聞名木匠的徒弟。 木匠陳于賢是林場的鄰居，他不但手藝好，木工活兒做得漂亮，還有著源源不斷的“活路”。有“活路”做，就能保證不餓肚子。 每當餓得撐不下去時，鄧世昌就會悄悄去賢木匠家，賢木匠就會讓大女兒為鄧世昌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在碗底藏著兩塊臘肉的紅苕飯。 而鄧世昌卻每天精神抖摟，面帶微笑，風一樣在山林里種樹、鋤草、澆水…… </h1><h1>直到我們成年之后才理解，鄧世昌是想用木匠手藝來改變自己的生活和前途，賢木匠則想為自己的大女兒找到一個聰明、踏實的漢子。</h1> （1971年，部分知青戰(zhàn)友合影，后右1為鄧世昌） <h1>積極樂觀，兩次經(jīng)歷生死考驗 剛到林場，沒有活動場地和運動器械，我們平了房前的一塊地做操場，需要到三十里外背沙背石灰，鄧世昌每次都走在最前面，背得最多。做藍球板乒乓球桌需要木料，我們就到后山砍柏樹，沒有路的山坡陡、路窄、易滑，鄧世昌總是走在前面；往山下抬樹很危險，稍不留心就會連人帶樹滾下山坡，但鄧世昌卻總是抬大頭。 林場在斯連公社二大隊的印盒山，一處攆走了地主的瓦房里。但是屋子里房間不多，住不下我們23個同學，女同學人少，就分去正房旁邊的祠堂住。 一天住在祠堂的諶英芝驚慌失措地跑到正房來說，祠堂里有蛇。鄧世昌趕緊跑去捉，誰知蛇沒捉住反而把他的手咬了，女同學尖叫起來，大家束手無策。鄧世昌卻毫不在乎地說，沒事，師傅家有蛇藥。他邊說邊往師傅家跑，還沒有跑攏，手就腫了起來。鄧世昌卻仍然沒事一樣，微笑著讓師傅擦藥。幸好藥酒有效，手很快消了腫。 祠堂出現(xiàn)蛇之后，女同學都不敢住了，男同學也害怕，沒人愿去。鄧世昌卻微笑著說：我去。張遠基等幾個膽大的男同學也就跟著去了。 但是，鄧世昌居然又一次被毒蛇咬了，這一次差點要了命。 一天晚上，鄧世昌穿著自己做的板板鞋上廁所時，踩到了劇毒的爛草蛇，腳被蛇咬了，腳背很快就腫起來。正好四清工作隊有醫(yī)生，我們找到醫(yī)生，醫(yī)生卻說沒辦法，我沒有學過醫(yī)蛇傷。而鄧世昌的腳卻從腳板到小腿往上腫，腫得很快，據(jù)說，腫到胸口就無救了。 而鄧世昌師傅的蛇藥，居然也失去了效力。 同學們都著急、感嘆，無能為力，這時，指導員卻站了出來，用嘴吮鄧世昌被蛇咬破的傷口，把毒液吸出來…… 一個農(nóng)民告訴我們說公社有個最厲害的蛇毒醫(yī)生朱兆倫，但他是個四類份子，不準行醫(yī)。 因為是知青的緣故，公社書記破例放行了蛇毒醫(yī)生。從公社醫(yī)院到林場十多里山路，醫(yī)生趕來時鄧世昌的腳已經(jīng)腫到了大腿。 而此時鄧世昌仍然淡定從容，他的嘴角還帶著微笑。 朱醫(yī)生把毒蛇的牙從鄧世昌腳上拔了出來，用了33味藥泡制的蛇藥，“短”住了腫，治好了蛇傷。 腳腫一消，鄧世昌又無事一樣精神抖摟，面帶微笑，風一樣在山林里擔糞、耕田、耙地……</h1> （1971年，部分知青戰(zhàn)友合影，后左1為鄧世昌） <h1>把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 1966年，毛主席5.16一把火，把文化大革命從學校燒到工廠，從城市燒到農(nóng)村，四清工作隊撤走了，城里的學生來了，他們把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講得更偉大光榮，觸目驚心：判徒內(nèi)奸工賊劉少奇混進了共產(chǎn)黨內(nèi)，竊取了國家主席，毛主席被架空了，我們要保衛(wèi)毛主席，保衛(wèi)以毛主席為首的黨中央！ 偏遠山區(qū)的我們很快成立了尖刀造反隊去保衛(wèi)毛主席，鄧世昌也加入了造反隊并積極參與各項活動。 但是，不甘心失敗的資產(chǎn)階級，居然喪心病狂地將文化大革命升級成了真刀真槍的“武化”大革命，一些人害怕了退出了，但鄧世昌卻更加勇敢地投身到這場危險的“保衛(wèi)戰(zhàn)”中。 一些造反派“搶”了武裝部，“搶”了彈藥庫，向另一派開槍…… 赤手空拳的鄧世昌們沒有“搶”到槍支彈藥，與他們相對立的一派也沒有槍，但這并不妨礙文化大革命的升級，棍棒、鋼釬成為他們作戰(zhàn)的武器。 1968年7月的一天，鄧世昌在一次“革命”行動中，被對方的鋼釬剌傷了大腿。 消息傳到了林場，留守在林場的張遠基、鄧步華決定去把受傷的鄧世昌接回林場養(yǎng)傷。 斯連林場離縣城70里，張遠基、鄧步華邊走邊爬汽車趕到巴中縣城，終于在縣醫(yī)院找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鄧世昌。 鄧世昌很虛弱，有氣無力。但是，他卻很堅強。他說，保衛(wèi)毛主席就要敢于犧牲。 兩位同學勸鄧世昌回林場休養(yǎng)，他卻堅持不走，要革命到底。 兩位同學不死心，在縣城呆了一天，再來勸鄧世昌回林場。 鄧世昌卻仍然堅持不走，他說，文化大革命一定要進行到底，革命決不能半途而廢。 幸好“文攻武衛(wèi)”的“武化”革命很快結(jié)束，鄧世昌所在的造反派解散，鄧世昌才不得不與這場“革命”分手，返回林場。</h1> （當年鄧世昌父母的合影） <h1>在農(nóng)村找到了“家” 鄧世昌下鄉(xiāng)五年后的1969年，社辦林場被“砸爛”，全林場23個知青除一人參軍離開外，所有的人都被分配到公社的各個生產(chǎn)隊插隊落戶。 1969年3月，鄧世昌被分配到斯連公社8大隊4生產(chǎn)隊。與他一起分去8大隊的還有同學張玉生，張玉生被分配在相鄰的3生產(chǎn)隊。 正是朝氣逢勃，努力向上的年齡，22歲了卻仍然沒有路，沒有方向，看不到前途，眼前一片迷茫…… 但是，他們卻被純樸的農(nóng)民感動，因為農(nóng)民接納了他們，他們成為了農(nóng)民中的一員，書記、隊長、農(nóng)民不但沒有人提起他們的成分他們的父親，反而與他們稱兄道弟，誰家里紅白喜事都請他們參加，修房造屋，娶親嫁女（在吃不飽飯的年代，只有紅白喜事才有機會吃到葷腥豬肉）都請他們?nèi)凸?、抬嫁妝，分糧分柴還特殊照顧…… 陽光的鄧世昌身上更看不到憂傷、氣餒和頹廢。他還是精神抖摟，面帶微笑，風一樣奔跑在生產(chǎn)隊的每一塊田地上——他成了生產(chǎn)隊的記工員。 按規(guī)定，做記工員的知青可以脫產(chǎn)，但鄧世昌不脫產(chǎn)，他喜歡與社員一起挖地擔糞，撒種栽秧。 在林場的4年鄧世昌早已練就了一身“武功”，成為生產(chǎn)隊耕田耙地栽秧撻谷的好手，加上積極肯干，吃苦耐勞，他的行動得到了社員們的好評，大隊和公社的領(lǐng)導都說他是塊好料。 滿腔熱情的鄧世昌被鄉(xiāng)親們感動而努力，他不但關(guān)心本大隊的生產(chǎn)，還為相鄰大隊的生產(chǎn)操心。 1969年11月底，9大隊的堰塘漏水讓鄧世昌著了急：9大隊只有這一口堰塘，這一堰塘蓄水維系著9大隊全部水田收水栽秧種水稻，關(guān)系著全大隊一千多畝田地的收成！ 大巴山的人屬于山，在山里健步如飛，卻怕水，幾乎無人會游泳。兩江相匯的重慶人屬水，大人小孩都愛在江里游泳。 漏水就是命令！ 著急于9大隊堰塘漏水的鄧世昌，居然連大隊書記隊長都沒“招呼”，更沒有人委托指派，就翻山越嶺去5大隊找游泳最好的同學張方偉和戎天保。 戎天保住5大隊3隊，張方偉住5大隊4隊，雖然同一個公社，卻離得不近，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年，聽說堰塘漏水，不管遠近，起身就走。 11月的巴山還不到嚴冬，但人們也已經(jīng)穿起棉襖，躲在家里烤火了，加上那幾天都都是寒風飄飄，細雨霏霏。沒有酒沒有肉，幸好有一個農(nóng)民也參加了搶修，附近的社員也趕來，圍在堰塘邊加油鼓勁。 堰塘十多畝面積，僅僅繞著堰塘2000多米排查山洞、巖腔、石縫、孔隙、漏點的幾輪潛水，就把知青們凍到發(fā)抖，但他們還是堅持找到了漏水點，找到了最下面第9個龍眼，找到了因敷泥脫落的漏水原因，并最終堵上漏水。確保了9大隊堰塘的正常蓄水，保證了9大隊一千人明年的吃飯！ 住在堰塘旁邊的社員感激萬分，請他們到家吃了一碗帶臘肉的面條。 這時的鄧世昌已經(jīng)真正地融入了農(nóng)村，融入了農(nóng)民，成為了用農(nóng)民的頭腦思考的一員。 1970年冬天的一個夜晚，他所在生產(chǎn)隊有一個農(nóng)婦產(chǎn)后大出血，他聞訊后組織社員摸著黑，冒著嚴寒，趕了40里山路將產(chǎn)婦抬到清江區(qū)醫(yī)院，并把自己托人買來給父親的人參和補血藥品全部送給了病人。</h1> （1964年下鄉(xiāng)時，鄧世昌與父親和妹妹的合影） <h1><div>舍身救農(nóng)民的英雄 </div><div>鄧世昌為9大隊堰塘漏水去找游泳好的同學，一是工作量太大，二是一個人害怕，更重要的是他的水性不好，因為他是家里的獨子，雖然就住在嘉陵江邊，但父母從小就不允許他下江游泳。但是，游泳不好的鄧世昌卻在關(guān)鍵時刻舍身救了一船人的性命。 1970年舊歷八月十五，大隊周書記為兒子周樹華娶媳婦，按當?shù)仫L俗，男家要去女家接新娘并抬回嫁妝，去抬嫁妝的都是年輕力壯的親戚。周書記把知青們當自己的孩子（周書記還收了住在同一個隊的知青張玉生當干兒子），所以接親自然就請了鄧世昌和張玉生。 新娘家住在鄰近的花溪公社，相距40里，中間還隔了一條水寧河（后來水寧河上修了一座電站）。 按風俗，接親需要三天時間，第一天到男方家做接親的準備，第二天吃完早飯去女方家，第三天抬回嫁妝。 抬嫁妝回家的頭一天晚上，下起了雨，大雨傾盆，山洪暴發(fā)，唯一的道路小石墩橋被淹，接親的隊伍被大水阻隔。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運石頭的船，30多人擠在小木船上。行至河心，大浪打來，船被沖直，湍急的河水讓失控的木船快速地向下游流去，10多米的前方是攔河大壩，滔滔河水沖向大壩，在大壩上翻起白花花的波濤，嘩啦啦地摔進10米的深潭。 船流下深潭將危及幾十個人的生命！ 這時，船上人亂成一團，危急中已經(jīng)有三人跳水。 千鈞一發(fā)之際，鄧世昌對張玉生說:你游泳不行，我去拴船。然后不管不顧地跳入激流之中，抓住船繩，拼盡全力向?qū)Π队稳?。張玉生也不管不顧地下到水里扶著船幫，推著船前行?lt;br>鄧世昌拉著船拼了老命地往岸邊游，好不容易游到岸邊，抓住一棵樹的樹根，把船繩拴牢在樹干上。 一船人得救了，但一個叫周樹賢的人（當天結(jié)婚的周樹華的親堂哥)卻被洶涌的河水卷走（事后一起下鄉(xiāng)的同學張方偉、戎天保去打撈，最后在20多里外的平昌縣找到尸體）。 1970年鄧世昌被選為巴中地區(qū)知青代表參加了“巴中重慶知青先進代表重慶匯報會”，成為被組織肯定被知青認可的知青楷模。 </div></h1> （縣檔案館查找到的記錄鄧世昌“在4832工地犧牲”的知青花名冊） <h1>1971年9月13日，鄧世昌犧牲在4832部隊的核工業(yè)建設(shè)工地。 1971年9月13日是一個令許多人記住的日子：林彪因飛機失事逝于蒙古國。 機會從天而降 但是，前途和命運仍然是鄧世昌和與鄧世昌一樣上山下鄉(xiāng)的知青們的心病，怎樣找到一條自己的人生之路，時時刻刻在折磨著他們。 1971年5月，機會從天而降：鄧世昌參加配合4832部隊的民兵團，去大巴山腹地的萬源縣建設(shè)國防工業(yè)基地。 斯連鄉(xiāng)每一個大隊分到兩個名額，8大隊的兩個名額都給了知青，一個給了鄧世昌，一個給了張玉生。是身體好還是表現(xiàn)好，或者是大隊周書記講私情照顧知青，我們不得而知。 去4832當民兵是天上掉餡餅，當知青7年多終于輪到一個機會，鄧世昌和張玉生一起快活地喝了一壺酒，高高興興地把全年的口糧（稻谷）背到糧站，去換成“糧食關(guān)系”轉(zhuǎn)到部隊。 鄧世昌看到張玉生的稻谷都稱了，糧站站長艾澤民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對張玉生說：領(lǐng)導通知，你的糧不能收，不能給你辦手續(xù)了。 張玉生一聽全身都軟了，自己的前途又一次毀在了“成分”上。 鄧世昌對傷傷心心地掉眼淚的張玉生說： 去不了就算了，你就在生產(chǎn)隊等我。我去了也不一定轉(zhuǎn)得了正…… 鄧世昌又說：兄弟，莫慪氣，等我抱一塊獎章回來，我們再喝一杯！ 鄧世昌把去4832當民兵看成了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把“一定要干出成績，立功受獎”寫在日記中。 山崩地裂的大炮之后…… 因為工作努力，吃苦耐勞，積極樂觀，鄧世昌參加4832民兵團后就被指定為二連一班班長。 4832的國防工業(yè)基地是大山里的隧道，隧道修在萬源縣太平鎮(zhèn)杜家壩村的一道大裂谷里。 工程是順著谷底的小溪修一條公路，在公路邊的山崖打隧道，因此打隧道得先修公路。 民兵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修路一部分打隧道。鄧世昌所在的二連就是修路。鄧世昌聰明、靈活，他的班就負責放炮。 那時的工程設(shè)備極其落后，打隧道沒有盾構(gòu)機，連電鉆都沒有，大山里修路只靠放炮。 放炮是整個修路工作中最危險的工作，先要找到能夠一次炸開更多山體的一個點打炮眼，然后的工作分別是： 用鋼釬鐵錘打出裝炸藥的炮眼（一人扶鋼釬，一人甩鐵錘，扶鋼釬的人有被鐵錘擊打的危險）。 裝炸藥安雷管布引信（有操作失誤自炸的危險）。 設(shè)置禁區(qū)禁止人畜通過（有被飛石擊中的危險）。 放炮，檢查，排除危險（有啞炮突然爆炸的危險）。 …… 幾十道工序都需要嚴格、謹慎、細致，稍有不慎都會發(fā)生不可挽回的損失。 這是一個激厲勇氣，迸發(fā)激情，奮發(fā)昂揚，不怕犧牲的工作。 越是苦難、艱難、危險的工作，越吸引鄧世昌，越激發(fā)起他青春的活力。 鄧世昌精心設(shè)計，細心布置，小心安排，既要保證工程進度，又要保證工程質(zhì)量，還要保證工程安全，尤其是保證全班、全連、全營及所有工地現(xiàn)場戰(zhàn)友們的生命安全。 他在日記中寫到：哪怕犧牲在工地，我也要保證工程質(zhì)量，保證戰(zhàn)友安全！ 1971年9月13日，當一排山崩地裂的大炮過后，鄧世昌帶領(lǐng)全班戰(zhàn)友去現(xiàn)場排險。他對跟在身邊的戰(zhàn)友張國民說，小心謹慎，注意安全。為了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問題，及時處理，這一次他仍然走在最前面。 突然，他聽見一個細微的聲音，他本能地警覺起來停了一下，判斷那是石頭摩擦泥土的聲音。 不好，他大喊一聲：“張國民！” 但是，張國民并沒有聽見石頭滑動的聲音而仍然大步前行。 千鈞一發(fā)之際，鄧世昌一個箭步?jīng)_向張國民，用肩膀?qū)⑺渤鰞擅住?lt;br>一塊巨石呼嘯而下…… 張國民得救了， 鄧世昌卻倒在了血泊之中！ 淚流滿面的回憶 知青戰(zhàn)友張玉生回憶說： 那時通訊落后，大隊沒有電話，四個月我沒有鄧世昌消息，也沒有收到他的來信，我每天都焦急而憂郁地惦念著鄧世昌。 9月13日，正是農(nóng)忙的日子，生產(chǎn)隊收了谷子耕冬水田，我在田邊拉田板。大隊周書記來了，他沒有喊我，慢慢走到我的身邊。 周書記說：你的好朋友鄧世昌喲……著打死了喲…… 當頭一個炸雷！ 我一聽，眼淚嘩嘩地流下來，人就軟了，拉田板的手一下松開，倒進了水田里。 當天晚上，我為鄧世昌斟了一杯酒： 兄弟，你回來了，我們喝一杯！ 這杯酒我一直喝到昏睡過去…… 追悼會上鄧世昌被宣布為烈士 鄧世昌犧牲后，4832部隊派車來接鄧世昌父母家屬去部隊。 在4832部隊追悼會上宣布鄧世昌為烈士，與其它的解放軍烈士葬在工地附近的山坡上，并立了碑。 追悼會上追認他為共青團員，并授于優(yōu)秀團員稱號。 之后，4832部隊每年都來慰問，一直慰問了四五年。 張玉生說：每次來，鄧世昌的父親都叫我去，讓我去給他們介紹情況。 成都軍區(qū)司令員梁興初的一次講話還提到到鄧世昌，說他是優(yōu)秀民兵。 1971年底，四川日報一位記者來采訪鄧世昌，在四川日報刊登了他的事跡，還發(fā)表了評論。 文章說：在修建062導彈運輸路排險時，一塊大石頭從山崖上滾下來，警覺的鄧世昌聽到響動，奮力將同班戰(zhàn)友張國民推開，自己卻被滾石砸中。 同學劉祖福說：1971年12月，四川日報記者來采訪時，把我們幾個知青都喊了去，在張遠基6大隊的家里匯合，寫鄧世昌的事跡材料。 據(jù)記者說，就在出事前幾天，鄧世昌的住地山洪暴發(fā)。 住地是一道深溝，兩邊是高山，中間一條小河，民兵們住的工棚和庫房就搭在河邊的空地上。半夜洪水從大山上滾滾而下，鄧世昌冒著生命危險掄救戰(zhàn)友，還掄救出一批炸藥、雷管等器材。 記者說：掄救鄧世昌的是正在萬源巡回醫(yī)療的第四軍醫(yī)大學軍醫(yī)，鄧世昌傷勢太重，軍醫(yī)們未能搶救回傷重的鄧世昌，但卻聽到鄧世昌的最后一句話： ……脫險……沒有</h1> （1971年4月作者與鄧世昌和鄧世昌未婚妻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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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歸來還少年--下鄉(xiāng)60年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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