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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年渡劫(16):破2:52魔咒,喜悅中突發(fā)傷悲

天馬獨孤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早晨,睜開眼,習慣性抬腕看表,6點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是一個值得紀念慶賀的時刻。這意味著,我終于破了咒,打破了凌晨2點52分必醒且再也無法入睡這個莫名其妙的魔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睡眠本來一直都少。數(shù)十年來,我是頭粘枕頭20秒內(nèi)必定呼呼入睡,若一分鐘內(nèi)還沒發(fā)出呼聲,老妻便會問:“你今天有什么心事?”早晨五六點起床,做好早餐后下樓晨練。從來不睡午覺。一天中還精力充沛,狀態(tài)良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自兩年前的2022年底感染新冠病毒后,除體力下降,心慌氣喘并最終植入心臟支架等一系列不適癥狀后,最折磨我的恐怕就是失眠了。入睡極度困難,晚上10時上床,到了凌晨1點還在輾轉(zhuǎn)反側(cè)。好不容易睡著,一旦中途醒來,基本就無法再入睡了。每天睡兩三小時成為常態(tài)。自從免疫系統(tǒng)病住院并大量服用激素后,失眠更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手上戴的華為GT3pro手表經(jīng)常顯示深睡時長為0分鐘,偶爾有三或四分鐘。我一直認為肯定是手表不準,并沒當回事。后來買回GT5后,我兩手各戴一只手表監(jiān)測,發(fā)現(xiàn)兩只手表數(shù)據(jù)一致的差。將兩只手表換到老妻手上,數(shù)據(jù)卻是一致的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某一天凌晨,我醒來習慣性地看手表時,發(fā)現(xiàn)是凌晨2時52分。隱隱感覺到這個時間點我已經(jīng)見到多次了。意識到這個時間點后,第二天醒來時看,仍然是2時52分,第三天,還是這個時間。居然精確到了分。從此,我就像被某個魔咒卡在了這個時間點上,不管是晚11點入睡還是凌晨1點入睡,都是到點即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若干年前曾經(jīng)看過一部外國科幻電影,好像叫《午夜12點》,男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困在了一個時間循環(huán)里,每當時鐘指向午夜12點01分時,一切都會重新開始,仿佛前一天從未存在過。我想,我是不是也是陷在了某種時間循環(huán)中?百思不得其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種最合理的解釋。一是我的生物鐘極準,二是我有著極強的自我暗示能力。這么多年來,我從不用鬧鐘的。如果第二天早上有事,哪怕是趕火車趕飛機,只要入睡前暗示自己明天幾點醒,肯定會在提示的時間點醒來,從沒誤過事。極有可能是我那天看手表時意識到了2:52這個時間,給了自己一個暗示,然后生物鐘就記住了這個時間,當我越來越在意這個時間時,生物鐘更是將這個時間牢牢刻在了腦海中,到點即將我叫醒。然后讓我感覺像中了魔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為了打破這個魔咒,我用上了十八般武藝。泡腳,站樁,貼安神貼,涂睡眠膏,半夜吃安眠藥,全沒用。每半個月去江蘇省人民醫(yī)院風濕免疫科復(fù)查打生物制劑時,我都要讓王艷艷主任開些安眠藥“思諾思”,王主任堅決只給開一盒7粒藥。她說:“你這是典型的焦慮,最好去看看心理醫(yī)生?!?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沒有去看心理醫(yī)生,但我去看了中醫(y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我住院期間和出院后,不少朋友提醒我是身體這架機器整體出了問題,要吃中藥系統(tǒng)調(diào)理。的確,從我的親身體驗看,在感染科住院時感染科醫(yī)生只負責將我的低燒退下去,說他們治不了腳腫腿疼。在風濕免疫科住院時,醫(yī)生用大劑量激素將炎癥和疼痛控制住,而由服用激素導(dǎo)致的血糖飆升和失眠,醫(yī)生說這個他們無能為力,你去看??漆t(yī)生。按下葫蘆浮起瓢,這個癥狀下去那個癥狀出來。身體是架精密儀器,一刻不停地運行了60年,除了修補單個零件,是該整體保養(yǎng)保養(yǎng)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妻將我?guī)У侥暇┦兄嗅t(yī)院治未病科陸源源主任面前。陸主任對我進行望聞問切,說我是典型的氣血瘀滯體質(zhì)。她看了我的人體成分分析報告,說我雖然體重減輕了10公斤,但減掉的大部分都是肌肉,體內(nèi)的脂肪仍然超標。沒了肌肉,血糖就沒有了調(diào)節(jié)的土壤,只能上躥下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兩個療程中藥吃下來,我的睡眠狀況有所改善,入睡容易多了。但凌晨2:52還會準點醒來。雖然醒來后仍然無法再入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不再焦慮。醒來后也不再輾轉(zhuǎn)反側(cè),先是坐起來打坐一個小時,再做老妻傳授的揉腹功,用手掌繞肚臍揉轉(zhuǎn)500次。然后起床,閱讀、寫作、剪視頻,工作效率極高。舉目向窗外四顧,近3000戶上萬人大型小區(qū)里,唯我一家亮燈,我還露出一副很有成就感的表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情況繼續(xù)好轉(zhuǎn)。2:52醒來后,我居然能再次入睡了。能睡到凌晨4點了。然后能睡到凌晨5點了。我有些飄飄然了。吃喝開始放開,有時還喝下一兩白酒解解饞。國慶長假后,參加了兩次飯局,還準備節(jié)后開兩場拖了幾個月的答謝宴。正在這時,身體又感到了不對勁,一直沒有完全消腫的左腳踝又有些脹痛,血糖在每天吃多種降糖藥打長效胰島素的情況下仍高達16左右。我在省人民醫(yī)院繼續(xù)注射生物制劑的同時,繼續(xù)去中醫(yī)陸源源主任咨詢。陸主任說,你的身體目前外表上看是完整而且在正常運行的,但這架機器現(xiàn)在正處在康復(fù)和崩潰的臨界點上,一點發(fā)物都不能碰,甚至連大蒜、香蔥、辣椒這些調(diào)料都不能吃,絕對不要到外面飯店吃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前功盡棄。我只好取消所有的聚會預(yù)約,繼續(xù)吃老妻每天為我特制的令我嘴里淡出鳥來的一日三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幾天,女兒格格休年假回國,前后總共在家也只能住不到10個晚上,她的日程安排得極滿,到家當天起就開始忙她的回國“三件套”:做頭美甲種睫毛。還有潔牙推拿泡腳腳。和她老爸在她這個年紀時一樣,都是凌晨兩三點上床,整個上午都在睡覺覺。經(jīng)常是她準備睡覺的時候,便是我準備打坐起床的時辰了。老妻說娃回來了也逮不著時間嘮嗑交流。我說,娃她爸年輕時大學放假回到老家桃源縣城一個星期了,居然都還沒到自己家里現(xiàn)身,至少現(xiàn)在女兒是住在家里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為失眠,我睡前已基本不看手機,今晨6點醒來,正在為幾乎近千日不遇的好現(xiàn)象而欣喜,打開手機卻一眼看到了令人心碎的壞消息:南京地產(chǎn)圈前輩、在地產(chǎn)圈和媒體圈有著許多朋友的經(jīng)綸走了。前年我第一次突發(fā)心肌梗死植入支架后不久,大家還一起在鄰近西水關(guān)秦淮河畔馬達老弟的露臺上小酌聊天。誰知這個大眾眼里閑云野鶴、喝茶唱戲的京劇票友,實際上已經(jīng)在抑郁癥的黑洞里掙扎了多年。在老馬中西醫(yī)結(jié)合盡心盡力靜養(yǎng)等待康復(fù)的日子里,同齡的老經(jīng)卻從22樓奮力一躍。又一個兄弟沒有渡過龍年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馬正想寫點什么,從媒體下海的老馬的前同事小朱手更快,上午就在自己的公眾號推出了紀念文章《逝者:老哥,你那邊的楊梅甜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轉(zhuǎn)發(fā)朋友圈后,老友宋寧私信給我說:“生活不易,生不易,活也不易?!蔽一厮骸皝硎篱g一趟,生活不易,但要好好活著?!崩纤握f:“我們都在帶我們來的人還沒走,我們生的人還可能需要幫一把的人生階段,還有責任好好活著,大家都要好好活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腦子里閃出一個畫面:2003年非典期間,我開車帶著上幼兒園的女兒格格到紫金山風景區(qū)內(nèi)遛彎,整個中山陵景區(qū)空無一人,空氣極清新。我和女兒玩得正歡時,見到一輛黑色帕薩特開進我們所在的森林深處,一家三口下車,仔細一看,卻是經(jīng)總一家。他一見我就笑問:“你也是來遛女兒的?”多么美好的畫面啊。他女兒和我女兒年紀差不多,然而今天,經(jīng)家女兒沒了爸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樓晨練時,翠竹園內(nèi)大霧漫天,濃得我雙眼迷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4年10月18日 翠竹園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