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小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白特別乖巧，也不認(rèn)生，侄子剛從車上把它抱下來時(shí)，就活蹦亂跳地竄到母親的身邊，母親見狀開心地一把抱起“好漂亮的小白，全身毛茸茸的閃著金光，藏在毛發(fā)下那雙小眼睛，四處張望好像在尋覓什么呢”母親高興地用手撫摸著懷里的小白。侄子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在大城市帶回寵物犬給他的奶奶開心了。</p><p class="ql-block"> 住在山上的母親，舍不得父親遺留下來的老屋，已近耄耋之年的她還是執(zhí)拗地舍不得搬走。每年的冬天，寒風(fēng)在山頭呼嘯，松竹在清靜的夜晚里發(fā)出傀儡聲音，母親已經(jīng)不知多少次從睡夢中驚醒，一如往常拄起拐杖拿起掃帚推開房門，借著夜晚的星光，自從有了小白后，母親已不再害怕，正在上廳對(duì)著屋后山“汪汪”拼命嘶叫的小白，聽那聲音與松竹抗衡了好久，母親心疼地收起長長的繩子，抱起小白顫巍巍地回到房里。</p><p class="ql-block"> 剛開始，小白把我當(dāng)成了不速之客，靈敏的小小身子勁兒好大，我剛要伸出手，它就一溜煙逃走。轉(zhuǎn)眼，在山上度過三年之秋的小白，成了母親最好的朋友也是母親最能傾訴的對(duì)象。母親一生舍不得給兒女們添麻煩，再苦也從不會(huì)向兒女們說出來，只有在小白面前仿佛找到了很多話題，依偎在母親身旁的小白，仿佛洞悉了她主人在世間經(jīng)歷過的滄桑，總會(huì)溫柔地傾聽。四面楚歌的老屋上廳已近坍塌，母親在兒女們的再三責(zé)令央求下答應(yīng)我們不再踏入上廳堂。</p><p class="ql-block"> 小白每天在斷壁殘瓦中熟悉地捕獵蚊蟲蟑螂，蟑螂在短小的爪子里輕松跳躍，母親總是在我們跟前說小白是抓鼠能手，也是她的保護(hù)神，然而我們知道小白只是個(gè)愛干凈的寵物犬。由于成天混在泥土里漸漸地成了灰頭土臉的小黃狗，再?zèng)]有初時(shí)的模樣。</p><p class="ql-block"> 記得有一年寒冷的冬天，下了幾天雨后，心里大過牽掛母親，便冒雨回了娘家，只見老屋大門緊閉，屋檐下還在滴滴答答的雨水漲滿了一排排木桶。敲了許久“汪汪”小白的聲音依稀從門縫中傳來，母親打開門的那一刻，我驚呆了，綁縛在院子中央桌子下面的繩子，地上清晰可見如泥漿中爬行的蚯蚓路，順著這條蚯蚓路來到了上廳，殘?jiān)珨啾诘慕锹淅?，已?jīng)凍得瑟瑟發(fā)抖的小白，全身上下濕漉漉，露出了光禿禿的身體，聽到腳步聲的小白，搖頭晃腦地向我而來，舔著放在地上的飯盆，我湊前一看，木盆里僅有的幾粒飯粒，在水中漂浮。</p><p class="ql-block"> 那一刻，我不知道母親和小白經(jīng)歷了什么？呆呆地站在那里我的心好亂，入骨的寒風(fēng)刺痛著我。被抱回院子里的小白，嘶啞地發(fā)出幾聲“汪汪”母親用手指著小白：你呀，暴雨來了也不會(huì)想著快點(diǎn)回來，望著母親已經(jīng)不再利索的腿腳，眼淚一下子模糊了我的雙眼。侄女得知此事后，連忙把小白抱回家中，幫小白洗澡換上了花衣裳。從此，小白再?zèng)]有來過山上，聽侄女們說小白經(jīng)常會(huì)在家門口對(duì)著不遠(yuǎn)處的老屋“汪汪”個(gè)不停。生活在新的環(huán)境下，小白的自由自在，最后也迷失了歸家的路，聽侄女說：小白也許是在家門口被人抱走的，從此以后就再也沒有回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散文</p><p class="ql-block">作者：素筆蘭心</p><p class="ql-block">文學(xué)愛好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