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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大姐

香焦

<p class="ql-block"> 我們的大姐</p><p class="ql-block"> “1979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p><p class="ql-block"> 1979年,那是一個秋天,有一群學生,在遼寧的西部住進了一個房間。10個學生,9個是應屆畢業(yè)生考入這所學校的,8個同齡,屬鼠,我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聰明的小妹小我們兩歲。唯有大姐不是應屆畢業(yè)生,她是從青年點走進高考考場的,她來自廣闊天地,長我們兩歲。</p> <p class="ql-block">  大姐是我們的大姐,也是我們的寢室長。</p><p class="ql-block"> 有農(nóng)村插隊的勞動鍛煉,大姐勤勞,果敢,有點社會經(jīng)驗。我們都是一群沒離開過校門的學生,遠離父母來到異地陌生的校園求學,獨自生活,都心生忐忑。大姐就成了我們的主心骨。</p><p class="ql-block"> 大姐的父親扛過槍,打過仗。做為軍人的后代,大姐的身上也散發(fā)著軍人的硬朗和堅強,有大姐在,我們就什么都不怕了。</p><p class="ql-block"> 大姐的床鋪在門口,她更像一個門神,保護神。保護著我們。記得剛入學不久,夜里寢室進壞人了,熟睡中的我們被一個同學的尖叫聲嚇醒,不知所措,壞人也被尖叫聲嚇得向門口逃跑。睡在門口的大姐勇敢地起身,一把抓住壞人的一只胳膊,和壞人僵持了一會兒,終因體力敵不過棒小伙子,壞人掙脫逃跑了。我們都嚇傻了。</p><p class="ql-block"> 驚悚事件過后,入睡前插門就成了大姐操心的事了。臨睡前大姐總會喊一嗓子,“還有出去的嗎?沒有我插門了啊。”</p><p class="ql-block"> 大姐家有廣東親戚,校門口傳達室的窗臺上,常有她的包裹,從廣東郵來。一次,她打開包裹,是一沓彩色照片,我們是第一次見到彩色照片,影像清晰,色彩自然逼真。這種效果的圖片,我們只有在《人民畫報》里才見過啊,今天在大姐家親戚的家人合影中見到這么高品質(zhì)的照片。</p><p class="ql-block"> 大姐又來包裹了。這次打開包裹,把我們更驚到了,錄音機,一臺錄音機,我對錄音機的認知,是國家安保和偵察機構的工具,老百姓怎用得到。</p><p class="ql-block"> “聽音樂??!”大姐告訴我們。</p><p class="ql-block"> 從此,我們寢室就常常響起優(yōu)美的音樂和輕快的流行歌曲。羨煞了其他寢室的同學。一次,我們正陶醉在音樂中,忽然聽到隔壁寢室有人敲墻,我們以為吵到他們了,趕緊調(diào)小音量??筛舯谕瑢W還是不住地敲墻,敲墻聲還摻著一個聲音“大點聲兒!”才知他們想蹭聽。我們把音量調(diào)到最大,滿足了他們的愿望。</p><p class="ql-block"> 大姐的錄音機是改革開放后,最先在坊間出現(xiàn)的,形狀和尺寸都酷似飯盒,人們就叫它“飯盒”了。現(xiàn)在想想,當年那位老人在南海邊畫了一個圈,祖國的南端就開放了,吹進了先進理念和技術之風,那里有我們北方人想象不到的生活方式,有我們見不到的新鮮玩藝兒。大姐讓我們見到了“西洋景”。</p><p class="ql-block"> 大姐不僅讓我們見到了“西洋景”,還讓我們聽到了“西洋話”。我們的專業(yè)屬理工科,我們學的英語是《科技英語》,和生活日常英語比,很難,單詞很長,后綴多。我們都學成了“啞巴”英語,羞于開口讀課文。唯獨大姐能熟練地讀課文,發(fā)音很地道,寢室里總能聽到她流利地說英語,聽得我們羨慕不已。</p><p class="ql-block"> 在我們的入取通知書里還夾著一個《家庭經(jīng)濟情況登記表》,學校根據(jù)我們填寫的這個登記表,根據(jù)家庭人均收入,每月按等級發(fā)放助學金。發(fā)助學金的那一天,是我們高興的日子,我們興高采烈地拿著錢回寢室,大姐就看著我們樂。她分享我們的快樂,而她是我們?nèi)辔ㄒ灰粋€不享受助學金的學生。我們從她臉上看不到一絲的不平衡。</p><p class="ql-block"> 衛(wèi)生是學校很重視的工作,它關系到學生的身體健康。學校常突擊檢查衛(wèi)生,做為寢室長,大姐以身作則,常主動地打掃寢室衛(wèi)生,她拿著拖布拖地的身影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中。</p> <p class="ql-block">  今年的中秋節(jié)前夕,我們見到了不遠萬里歸來的大姐,在大姐的出生地,我們暢敘同窗情。大姐還是那個大姐,歲月染白了一頭青絲,朗朗的笑聲絲毫不減對生活的滿腔熱情,魚尾紋爬上眼角,眼里仍放著清澈的光,歷經(jīng)磨難,大姐對未來仍充滿著幸福的期望。</p> <p class="ql-block">作者焦萬霞(右),網(wǎng)名香焦,遼寧鞍山人,全日制中專學歷,電子專業(yè),現(xiàn)任鞍山詩賦協(xié)會評論委秘書長,鞍山散文學會《遼海美文》編輯部主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