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楊輝麟</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大峽谷</b><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尋幽探秘</b></p><p class="ql-block">我們離開卡布村的時候,老遠的雪山已經(jīng)醒來,剛剛披上五彩的晨衣。那層層疊疊的森林,在晨霧中朦朦朧朧,茫茫幾百里還睡得正香。那整齊的田畦里秋禾已熟,沉甸甸的“蔓加”、稻谷,在晨霜中垂著頭。</p><p class="ql-block">啊,雅魯藏布大峽谷,我怎能舍得離去呀,你有一顆讓人留戀的熟透了的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野人的傳說</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峽谷一帶整日云遮霧罩,變化多端;冬雪夏虹,氣象不凡。相傳,東面的崩崩山是波密土王覆滅的地方;南面的加拉白壘峰是天帝的女兒梳妝所在;北面的南迦巴瓦峰是“神”的住處……</p><p class="ql-block">我們在深邃的大峽谷中,順著雅魯藏布江繼續(xù)南行,許多地方被刺蓬荊棘封鎖,我們只好在荊棘里摸索前進,漫山遍野有泥石流暴發(fā)的“隆隆”聲,給本來就陰森森的大峽谷平添了幾分恐怖,我們循聲四望,只有崢嶸的山密密的草,望不到頭的一棵連一棵的樹,我們提心吊膽顫顫驚驚地走著。</p><p class="ql-block">當(dāng)天下午,震倒的枯木就砸傷了戰(zhàn)士小王。第3天,向?qū)骼势酱氲窖逻吔馐郑E然間渾身亂抖,哼哼不止。我們七手八腳地揉穴位噴泉水,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你們剛才看見了沒有?”我們搖搖頭?!耙粋€白盔甲白馬人飛騎而來,抽了我一鞭子,哎喲,好痛……”</p><p class="ql-block">索朗平措摸著身上,“你們看,往那里跑了。”我們驚慌四顧,心神更加不安定。次日,索朗平措悄悄地咬著我的耳朵:“我們走的這條溝正好是南迦巴瓦神的家門口,南迦巴瓦神先警告,又派出衛(wèi)士阻攔,再走下去恐怕……”</p><p class="ql-block">我們加快了腳步,直到天黑的時候,才來到雅魯藏布江邊的達木珞巴村,十多幢小木屋隱映在闊葉樹和竹叢之中。珞巴人有的蓬松著頭發(fā),有的戴著氈帽;姑娘們穿著長裙梳著辮子,腰上系著銀扣。</p><p class="ql-block">晚上,當(dāng)我們住進珞巴老人阿邦的木屋時,整個木屋頓時變得熱鬧非凡,老人給我們斟上黃酒,群眾問這問那。談得最多的還是關(guān)于“野人”的傳說。</p><p class="ql-block">阿邦告訴我們,老一輩傳下來的“野人”模樣是:7尺來高,頭大臂長,渾身皆毛,散發(fā)遮眉……</p> <p class="ql-block">50年前在南迦巴瓦峰見過“野人”的獵人恩布進一步補充了它的特點:高約2米,身上長著紅色或棕黑色的毛發(fā),頭部較人大,眼凹嘴凸,時常發(fā)笑,能模仿一些鳥獸的叫聲,發(fā)出“呷——”、“吱那——”等簡單信號,雙腳直立行走,無尾,能攀樹,不會使用工具……</p><p class="ql-block">而一位叫旦巴的獵人這樣描述了他的一次奇遇:那是一天黃昏,我和另外兩個獵人一起到南迦巴峰打獵,剛準(zhǔn)備回家,樹林里傳來“沙沙沙”的聲音,掉頭一看,林子里大搖大擺地走出一個毛人,滿頭紅發(fā),胸前耷拉著一對大大的乳房,渾身一絲不掛,沾著些爛樹汁,順手“咔嚓”一下掰斷一根茶碗粗的樹枝,加快步子朝我們走來。“快跑!”不知誰仍下獵槍先跑起來,我們3人甩開步子各自狂奔?!皢?,哈哈哈”一陣比擴音喇叭還要響的狂笑聲,從背后,從頭頂,從周圍的山谷里覆蓋過來,夾著“沙沙沙”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我們頭也不回地一口氣跑回了家。一人回來后就驚嚇成病臥床不久死去;另一個在五六天后也不知去向了……</p><p class="ql-block">諸如此類的傳說,給大峽谷涂上了一層極為濃厚的神秘色彩,讓人聞之膽寒,這里當(dāng)然也就是人跡罕至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出沒的野獸</b></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不少人家都來請我們?nèi)ズ染?,不去還不行,排著隊在門口等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一家一戶地去拜訪。我們來到獵人旦巴家,老人為我們忙得團團轉(zhuǎn)。他喝了一口黃酒,講起了他的那次歷險。他說的珞巴話,好在有索朗平措作翻譯。</p><p class="ql-block">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的兒子得了急驚風(fēng),需要九節(jié)菖蒲和靈芝。這些藥,必須到深山里才能采到。我一大早就上路,翻了9座山下了9道崖,中午時趕到了聶拉藏布的密林里。就在一棵闊葉樹下,我挖出了胖乎乎的菖蒲。</p><p class="ql-block">你說怪不怪?那菖蒲不多不少,正好9節(jié)。我高興得很,起身就要去找靈芝,脖子后面突然有一股涼絲絲的吸力,而且越來越大。奇怪,林子里沒有一絲風(fēng),莫非……</p><p class="ql-block">我猛地向前一撲,抱住了樹干。</p> <p class="ql-block">嘿,耳邊怎么響起了“哼哼”的聲音——好家伙,一頭小山豬前蹄使勁蹬著,后腿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著,我斜眼一看——一條足有水瓶粗的大蛇,張著血盆大口,吐著指頭粗的信子“咝咝咝”地爬了過來,我的頭皮轟地炸開了,眼前一黑雙手一松,昏倒在樹根下……</p><p class="ql-block">旦巴的左耳和靠近左耳的后脖處,有兩塊木耳般大小的傷疤,興許是喝了酒,紫亮紫亮的,讓人聯(lián)想到悚人的血盆大口,可怕極了……</p><p class="ql-block">旦巴說,如果夏天打獵,人們要顧忌那懾人魂魄的眼鏡蛇和善于偷襲的“七步蛇”;那么冬天狩獵,人們就不得不提防隨時可能竄出來的兇悍的豹子與老虎,即使是最有經(jīng)驗的獵人,也常常是結(jié)伴而行。</p><p class="ql-block">此話一點不假。我們在雅魯藏布大峽谷就有這么一次奇遇。那天清晨,我們找到一頭野牛的足跡,循著足跡我們趕到了南迦巴瓦峰。足跡突然消失了。一陣山風(fēng)吹過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我們本能地后退了幾步,“撲啦啦”,幾只雄鷹從頭頂上急飛而起,前面是血肉模糊的骨頭架子,掏空了的腹腔和牛頭骨,還有未撕開的干腿棒……</p><p class="ql-block">我們相對搖搖頭,提起槍繼續(xù)趕路。這時,傳來一陣“咔吧咔吧”的聲音,我們警覺地躲在一棵大樹后——就在我們腳下百步遠的地方,一只金錢豹和比它還大一頭的野豬正對峙著。</p><p class="ql-block">常年生活在森林里的野豬,自有一套特殊的防衛(wèi)本領(lǐng),它們用長有尖牙利齒的長嘴拱倒小漆樹或咬破大漆樹,等到漆流滿地時,打上幾個滾渾身裹滿油漆,經(jīng)風(fēng)吹干,給本來就毛粗皮厚的身子裹上一層堅實的鎧甲。別說豹子,就是老虎也輕易不惹野豬。</p><p class="ql-block">今天這只豹子肯定是餓急了。只見豹子前爪伏在石頭上,齜牙咧嘴……</p><p class="ql-block">那野豬把易受攻擊的屁股靠在大樹上,揚起長嘴巴,毫不理睬。豹子沉不住氣了,一聲長嘯猛撲過去,野豬用前胯擋住豹子的利爪,甩動長嘴一拱將豹子倒跌出一丈以外。</p><p class="ql-block">斗了四五個回合,豹子變招了:它向前一撲,在撲近野豬時突轉(zhuǎn)身子,尾巴猛地一甩,甩得野豬哼哼直叫,野豬揚揚長嘴發(fā)起了攻擊。豹子縱竄跳躍,躲過野豬的長嘴,照屁股刁上一口,伸出利爪斜抓野豬的眼睛,野豬眼里流著血失去了目標(biāo),發(fā)瘋似地亂撞亂碰亂闖亂咬……</p><p class="ql-block">過了一個時辰,豹子瞅準(zhǔn)機會,前爪搭在野豬的肚皮上猛地一劃,接著咬住脖頸,野豬呼地一下竄起來,拖著豹子走了十幾步,才慢慢地倒了下去。我們悄悄地繞下山崗,舉起了槍,“呯”地一聲,疲憊的豹子打了幾個滾,負(fù)痛竄進了密林深處,一群小鳥“咯咯咯”地驚叫著從樹枝上飛走了……</p><p class="ql-block">喧鬧的森林又復(fù)歸寂靜。</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閉塞的地形</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早,我們又踏上了征途。向?qū)骼势酱敫嬖V我們,大峽谷里除了出沒的野獸、碗一般的猴頭、巴掌大的木耳、五官俱全的白色人形靈芝外,還有俯拾皆是的藥材。我們帶著武器、指北針和報話機,從達木村出發(fā)了。為了壯膽,我們邊走邊用竹棍掃打草叢。黃昏時,我們尋找下山的路徑卻怎么也找不到。周圍都是陡坡絕壁和零星的瀑布,只好繞著爬,爬了好久好久,眼前又是同樣的絕壁和瀑布。索朗平措開始還左尋右找,滿有信心地安慰我們,轉(zhuǎn)了兩個小時以后:“不好,我們走進了老虎溝?!笔前?,“老虎溝老虎溝,溝里長滿迷魂草;人若是走進去,不喂蟒蛇喂虎豹”,進山前,我們就聽過這幾句歌謠,如今竟兌現(xiàn)了。沒奈何,只好在溝底宿營。</p><p class="ql-block">用報話機和分區(qū)聯(lián)系,嚓啦嚓啦干響,發(fā)不出信號。打開收音機也收不到聲音,給我們本來就沉重的心里又壓上一塊石頭。我們索性燃起一堆火,山獐、巖羊是溫順的,粗暴的黑熊最怕火,還要提防毒蛇的襲擊,銀環(huán)蛇卷起來像一團花,竹葉青蛇像一叢野草,被咬的人只能活上幾分鐘。</p><p class="ql-block">我們圍火而坐——奇跡出現(xiàn)了:嘰哩哇啦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過來,就像正月十五鬧元宵一般,扭頭四顧又杳無人影,不知誰抓起一根燃燒的木棒向后一繞,頓時鴉雀無聲;放下噪聲又起,我們只好輪流著揮動柴棒……</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我們終于走了出來。</p><p class="ql-block">據(jù)索朗平措介紹,1965年這里來了一支科考隊,在這條溝里轉(zhuǎn)游了一個多月,是這樣概述的情況:這里的山,重嶂疊巒險峻陡峭;水,湖平如鏡溪流遍野;橋,天塹凌空翩然飛藤;洞,溶洞潛匿神秘莫測;瀑,白練高掛噴珠濺玉;石,怪石崢嶸千姿百態(tài);峰,奇異秀美姿態(tài)萬千;林,松濤陣陣鳥語聲聲;云,蒸騰煙涌變幻莫測;路,山谷羊腸棧道天梯……最后慨嘆:“這里太閉塞,更何況虎豹蟲蛇出沒,所以……”他們走了,帶著一個不解的謎和一個深深的遺憾。</p><p class="ql-block">1970年8月這里又來了一支考察隊,他們是專為森林而來的。每天頂著晨星上山,披著月色回營地,由于無路他們手攀繩索腳蹬絕壁,每天用于林地勘察時間不足兩小時,但路途的艱難,隊員們體力不支,給養(yǎng)物資的匱乏,使他們不得不撤出大峽谷,欣喜中夾雜著一點怏怏。</p> <p class="ql-block">大峽谷,像這樣來去匆匆的考察隊近年來屢有所增。60年代某科研所,70年代某博物館,80年代某生物研究所,90年代某漂流考察隊、某奇謎協(xié)會……他們大都是慕名來采集動植物標(biāo)本的,峽谷豐富的動植物令他們留連忘返,醉心盤恒。</p><p class="ql-block">1個月、2個月、3個月后,采集已滿的標(biāo)本袋,再也不允許他們深入峽谷腹地了,但他們對峽谷路途的艱險則是異口同聲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大峽谷的奇遇</b></p><p class="ql-block">唐代大詩人李白曾慨嘆:“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盡管難,還是有道可稱,大峽谷根本就沒有路。從“老虎溝”出來,雖然有一條獵人小徑沿雅魯藏布江迂回婉轉(zhuǎn)地通向南面,但腳下流水潺潺,林木茂密藤本纏繞,人裹進去步子都邁不開。這里,林木繁茂,最高層的有七八十米的“望天樹”,樹桿筆直分杈很多;最低層的有附生在地皮上的地衣、苔蘚之類。粗大的藤本植物有的纏繞著大樹,有的像斜梯一樣高倚在林冠的頂層,有的搭在兩樹之間,真是千姿百態(tài)令人目不暇接。我們在林海中穿行,各種鳥類的叫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響亮。不一會兒,一棵老態(tài)龍鐘的大榕樹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各種各樣的鳥正在這里“聚會”。其中,引人注目的畫眉在林中穿梭飛舞,用那銀鈴般的歌喉唱著悅耳動聽的歌曲;身體靈巧的杜鵑鳥相附和,大徘胸鸚鵡伴著曲子在林中飛翔……前來“聚會”的還有名貴的大犀鳥,樹上樹下密密麻麻,聲音噪雜約有上千只。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鳥叫聲漸漸聽不見了,再走幾十米,就全然聽不見了。我好生奇怪,怎么聽不到鳥叫呢?</p><p class="ql-block">“普布,怎么鳥不叫了呢?”獵人普布擺擺手,叫我不要說話??礃幼樱赡苡袃疵偷囊矮F出現(xiàn)。我們跟在他后面,越走心情越緊張。突然,普布“啊——”地一聲,我們都目瞪口呆了:一條碗口粗大的蟒蛇正在吞噬一只麂子,大蟒的尾巴卷在一棵樹上,麂子的頭已經(jīng)吞進去了。過去我曾聽說過,蟒蛇先吞麂子的頭部使其昏迷,然后用尾巴將它纏死,從頭把整只麂子吞進肚里。不難想象,在這只麂子被纏死之前,大蟒和麂子之間一定進行過一場殊死的博斗,驚走了林中的飛鳥和其它小動物。普布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靜,他笑著對我說:“奔波拉,你真有口福,既可吃到麂子肉又可吃到蟒蛇肉,這可是千載難逢呀!”我們從顫顫驚驚的狀態(tài)逐漸恢復(fù)了常態(tài)?!捌詹?,蟒蛇怎么吞得下麂子呢?”我問到。“蟒蛇的嘴里上下顎之間有韌帶,可以自由伸縮,這樣它就可以吞下比它大幾十倍的動物?!鲍C人普布很內(nèi)行地說?!芭叮鎱柡?!”</p> <p class="ql-block">更險的是“寡婦崖”。在達木村,阿邦老人就不止一次地給我們講述過“寡婦崖”的傳說,言其陡峭可怕,是珞巴人心中的“鬼門關(guān)?!笔朗来?,不知多少采藥和打獵者途經(jīng)此地,失足摔下,尸骨無從尋覓,留下一個又一個孤兒寡母……崖下的雅魯藏布江,當(dāng)?shù)厝朔Q“吊孝江”,每逢夜深人靜,這里常常傳出“哩哩哩”的低聲抽泣和“唔唔唔”的哭訴。</p><p class="ql-block">我們來到這里,方知其并非傳說。這“寡婦崖”長50多米,寬不足幾十公分,凹凸不平,光滑險峻,一面臨壁——仰頭絕壁入天,一面臨崖——低頭萬丈深淵。尤其讓人膽寒的是懸崖底伸出的小樹枝上,挑著一件泛了白的破衣服,挑著死亡的恐怖……我們長長呼出一口氣,拉開距離,摳巖縫抓枯藤,貼著崖壁,緩緩挪動腳步。</p><p class="ql-block">突然,“啊——”地一聲大叫,接著一陣咕轆咕轆的聲音,頓時所有的人汗毛都炸開了——戰(zhàn)士小張腳踩虛滾下了懸崖,我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陣,動靜反而沒了——原來小張急中生智抓住了崖頭的樹枝,正用力往上攀……</p><p class="ql-block">晚上,我們就在“寡婦崖”下宿營。深夜,無雷無電,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雨點“咚咚咚”地敲打在方塊雨布搭的帳篷上,我們都被驚醒了?!稗Z隆隆……咯嚓嚓……呼啦啦……”一陣撼天動地的聲音傳過來,我們一轱轆爬起來——好玄乎!一塊數(shù)米見方、幾萬斤重的巨石橫在我們帳篷不遠的地方,幸虧一個大凹和幾塊凸起的石頭擋住了巨石……</p><p class="ql-block">而在巨石旁邊,射出兩束綠色的電光,借著雷電,只見一個閃著斑狀亮點的動物躬腰一竄,閃進了密林,“老虎!老虎!”……雨越下越大,帳篷上的響聲也越來越響,山上的碎石呼啦啦地繼續(xù)滾動著,我們也無心再睡了……以后接連三天,我們都在密林中穿行,有時可見高高的枯樹洞中探出一個棕紅色的腦袋來,然后“嗖”的一聲,一只拖著長尾巴的動物,輕飄飄地向山下飛去。</p><p class="ql-block">索朗平措告訴我們,這是翼貓,當(dāng)?shù)厝私兴帮w虎”。它生得和貓一樣,四足銳利,其神態(tài)和兇猛更像一只小虎,但它有很薄的肉翼和四肢相連,飛行時像一只方形的紙鳶極為迅速。當(dāng)我們聽見頭上“呼”的一陣風(fēng)聲,一抬頭它已飄然遠去。</p> <p class="ql-block">一天,我們正在林中行走。忽然看到樹梢晃動,“是……”話音未落,樹葉縫里閃出幾張毛臉。我們一愣,停住腳步,莫非是傳說中的“野人”,大家屏住氣隱住身偷偷地了望。樹枝又是一陣晃動,一個嬌小的身影“嗖”地竄到另一棵樹上?!班?,是猴子!”這是一群猴子,約有100多只,只見哨猴挺立于樹梢最高處,“猴王”坐在一塊大石上,眾猴圍在它身邊,有的為它搔癢整毛,有的把竹筍嫩芽奉到它的嘴邊……一旁的母猴機警地護衛(wèi)著仔猴。雖然我們行蹤隱蔽,但還是被哨猴發(fā)現(xiàn)了,猴王一聲尖嘯帶頭奪路而逃,眾猴吱喳亂叫著竄樹攀枝,小猴居中母猴斷后,消失在群山之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