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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丑事之因果塵緣

隱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嫂，我今天倒了八輩子霉”。</p><p class="ql-block">　　　　“咋啦”，二嫂看著春花豬腰似的臉，臉上布滿密霧與驚奇。</p><p class="ql-block">　　　　春花平時(shí)就愛東湊湊西聽聽，十里八鄉(xiāng)沒有她不知道的事，而且比村頭佇立的廣播喇叭傳播速度還要快一千倍，山寨版功力也是十分了得，任何人與事只要經(jīng)過她的過濾，要么神奇得出神入化，要么臭名十萬(wàn)八千里。</p><p class="ql-block">　　　　莫非她今天又偷窺到什么特大新聞，又要大肆添油加醋翻動(dòng)那兩寸金舌飛沫四濺爆料一番。</p><p class="ql-block">　　　　“都是那只瘟雞害的，倒霉倒霉真倒霉”，春花的牢騷，聽得二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p><p class="ql-block">　　　　“今天你那口子惹你了，火氣這么大”，二嫂在腰前圍裙上擦了擦剛倒完豬食的右手問道春花。</p><p class="ql-block">　　　　“哼，那臭男人瘦殼子敢惹我，老子跟他褲?rùn)n一腳，讓他永遠(yuǎn)當(dāng)縮頭烏龜”，顫抖著一身肥肉的春花，除了腿功，就那身肉肉干其它估計(jì)夠嗆。</p><p class="ql-block">　　　　“那是什么事?。俊?，二嫂瞪著焉芭芭失去光彩的雙目看著春花。</p><p class="ql-block">　　　　“今天晌午，我端一盆玉米去喂雞，發(fā)現(xiàn)我家那只特愛下蛋的老母雞不見了，就跑到屋后那片油菜地去找啦，找啊找啊，看見有一慫油菜晃動(dòng)得厲害，以為我家那老母雞在里面瞎折騰，就一層又一層的掀開油菜，往里鉆，我的天啦”，春花一聲驚雷般的叫喊把聽得全神貫注的二嫂嚇了一跳。</p><p class="ql-block">　　　　“你家母雞被蛇咬了”，二嫂收起驚嚇問著春花。</p><p class="ql-block">　　　　“啊呸，比被蛇咬了還不得了”，春花吐了芭口水繼續(xù)說道。</p><p class="ql-block">　　　　“那是什么事，什么事，你快說呀”，看那迫不急待的樣子，二嫂也是個(gè)喜歡聽“新聞”的角色。</p><p class="ql-block">　　　　“光、光、光屁股”，春花此時(shí)打著結(jié)巴。</p><p class="ql-block">　　　　“你家雞，光屁股？毛呢，毛呢”。</p><p class="ql-block">　　　　“哎呀，不是雞啦，哎呀，是人啦，哎呀，哎...呀”，可能因?yàn)榧?dòng)，春花嘴顯得有些笨拙。</p><p class="ql-block">　　　　聽得二嫂是雞非雞，是人非人的。</p><p class="ql-block">　　　　“人屁股......”，春花很想說得再明白一點(diǎn)，但她突然不知該怎么說出口。</p><p class="ql-block">　　　　“什么，死人了？”，驚得二嫂左手提著的豬食桶，咚一聲落地再倒地，轱嚕轱嚕滾了好遠(yuǎn)。</p><p class="ql-block">　　　　“沒死，感覺在動(dòng)”，春花蹬了蹬壯實(shí)的右腿，嘴里又嘀咕著“真倒霉、真倒霉”。</p><p class="ql-block">　　　　二嫂好似懂了，立了立竹桿似的身軀，吞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湊近春花耳邊問道：“是誰(shuí)”。</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沒敢看”，春花聳了聳肩，這次表示很漠然。</p><p class="ql-block">　　　　“沒敢看，這事你還是別瞎傳了，或許別人在地里干活呢，你眼花看錯(cuò)了”。</p><p class="ql-block">　　　　這次輪到春花二丈摸不著頭腦了，對(duì)呀！當(dāng)時(shí)看見“光屁股”，急忙轉(zhuǎn)身跑了回來，根本就沒敢多看一眼，但......，怎么是眼花看錯(cuò)了呢。</p><p class="ql-block">　　　　“你別到處亂說”，二嫂再次很正經(jīng)的說道。</p><p class="ql-block">　　　　“為什么”，春花反過來問著二嫂。</p><p class="ql-block">　　　　“你想啊，你又說不出是誰(shuí)，沒人相信的啦”。</p><p class="ql-block">　　　　“不過，我感覺影子特別的熟悉，就像你一樣”。</p><p class="ql-block">　　　　“不準(zhǔn)、準(zhǔn)、準(zhǔn)亂說，我、我、我今天門都沒出過”，這次輪到二嫂結(jié)巴了好半天。</p><p class="ql-block">　　　　“哦”，春花傻不里西望了望二嫂。</p><p class="ql-block">　　　　“快回去，你家瘦殼子干農(nóng)活等會(huì)回家了”，二嫂一邊催促著春花，一邊去拾起滾得老遠(yuǎn)的豬食桶。</p><p class="ql-block">　　　　春花拽著一身肥肉慢吞吞的離開二嫂，響著二嫂剛才的“瘦殼子”，好像有什么不對(duì)勁。</p><p class="ql-block">　　　　春花又回望了一下二嫂，還是沒想出什么不對(duì)勁。</p><p class="ql-block">　　　　春花回家后，精神恍惚，胖胖的大腦袋塞滿了“屁股”，屁股、屁股......，這時(shí)瘦殼子挑著糞桶走進(jìn)家門，看著發(fā)愣的春花，吆喝到：“天都黑了，還不快去做飯”。</p><p class="ql-block">　　　　春花聽到瘦殼子的聲音，拍了一下腦袋慢慢起身做飯去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多年后，春花因高血壓腦溢血癱瘓?jiān)诖?，二嫂來看她，春花用半癱的嘴，口齒不清的再次提到“屁股”，二嫂看著病床上的她，頗有幾份憐惜說：“你呀，全村的大喇叭傳話筒，這事都過去了這么些年，為啥還記著，你到底看清了沒”。</p><p class="ql-block">　　　　春花搖搖頭，當(dāng)時(shí)因?yàn)樽约后@恐本能反應(yīng)是轉(zhuǎn)身就跑，她真不知道身后干那事的人是誰(shuí)，抑許是農(nóng)村人遇上這些倫理之事，晦氣讓人久久不能忘懷，抑許是冥冥之中對(duì)春花有著特殊淵源，讓她很多年后都不能“釋懷”。</p><p class="ql-block">　　　　二嫂也是個(gè)愛聽八封新聞的主，但她愛聽，而不傳，這與春花就著一定的區(qū)別，她心中藏著一個(gè)秘密也暗自可憐春花，大喇叭春花成天聽八封，說八封，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卻一無所知，瘦殼子與村頭田寡婦早就好上，而春花一直被蒙在鼓里，成天還美滋滋的翻弄著別人的是是非非，可悲。</p><p class="ql-block">　　　　二嫂想著春花病成那樣，那天那人那事春花剛好沒敢多看，她也不好定論是誰(shuí)，至少那天肯定不是她，她確實(shí)沒出過門，只是當(dāng)時(shí)被春花亂點(diǎn)鴛鴦譜嚇了一跳，她回答很似慌亂。</p><p class="ql-block">　　　　隨后順口提到瘦殼子，讓二嫂心里有了幾份猜測(cè)，但二嫂守口如瓶，必定她只是猜測(cè)，后來二嫂想著春花躺在病床還念念不忘“屁股”的事，她決定給春花講個(gè)謊言，二嫂給春花說：“在你病倒這些日子，我聽說隔壁村有個(gè)王瘋子，很多年前就　　　　喜歡在田間地里脫光衣服，因?yàn)槟X子有問題，好多人見到他就躲著，他瘋夠了又把衣服穿上，你或許見到的是那瘋子?！?lt;/p><p class="ql-block">　　　　原來是王瘋子，難道看到的是一個(gè)瘋子，二嫂善意的謊言讓久病在床的春花走時(shí)顯得有些安詳。</p><p class="ql-block">　　　　而后沒多久瘦殼子娶了田寡婦，過上了甜蜜的新生活。</p><p class="ql-block"> 二嫂并沒覺得負(fù)罪感，春花的性格決定了她的一生，希望她在天堂再無是非，人生在世，本就丑丑惡惡，奇奇怪怪，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半善半惡半隨心，難徹難悟難歸真。</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