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6?初“入”茅廬 見火炮咆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二區(qū)隊領導與直屬排部分戰(zhàn)友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分配到區(qū)隊包扎所,我被直接分派到第一線的值守山包,床位就安排在直屬指揮排的偵查班。 </p><p class="ql-block"> 初入越即鉆進山頭的低矮草屋。期盼多日的連隊生活開始,小有自勉地提醒自已:參戰(zhàn)的愿望實現了,“迎考”的時候來到了!</p><p class="ql-block"> 人工改造后鋪就的簡易陣地,與常見的荒山野嶺無異。第一眼見到的實景實在是極為平常,與設想中的“神秘”相差巨大,叫我略為吃驚。除了區(qū)隊指揮掩體、戰(zhàn)士們擁有各自的戰(zhàn)位,以及相通的戰(zhàn)壕和隱蔽洞外,只有幾間搭建得稍有分散的茅草棚。所有小小的臨時建筑體上都披有帶葉的樹枝或栽種的小草。站在那里,打量打量經過偽裝的陣地,一片碧綠、頗有人氣。</p><p class="ql-block"> 在通透的茅棚里,低頭坐下,見靠床鋪外還有半尺多高的土堆。進出都要側過身子,多少要用點技巧。</p><p class="ql-block"> 我熱情又好奇地熟悉著這類事物和環(huán)境,不知疲憊地一會進,一會出。卻不料被支撐草棚的橫桿不輕不重地敲了兩回。用手一摸,發(fā)現還撞起了一個小包——人雖年輕,但畢竟是肉長的,有點痛。</p><p class="ql-block"> 當兵之初在衛(wèi)生教導隊,讀《衛(wèi)生員教材》、練習走隊列、…都不是難事;后被命令“快打麥子”而暫留浦東的低沙灘時,一門心思勞動,也熬過來了。除此之外,別的事兒都顧不上照應。因此,半年之后,衛(wèi)生兵到基層如何就位,我是毫無所知—— 以致后來弄出不小的笑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和各個分隊的行動一致,直屬排的戰(zhàn)友們也是封閉在軍營進行正面教育。自從進入廣西備戰(zhàn),近一年都是執(zhí)行這么嚴格的紀律。</p><p class="ql-block"> 我剛到兩、三天,區(qū)隊的副指導員讓我講講所知道的文革情況——大家也很自然地希望聽到點報紙、廣播、宣講材料之外的消息。我參軍離開地方、離開學校,離開祖國時間不長,做這事我還是有點把握。</p><p class="ql-block"> 于是這天早餐后,經軍醫(yī)同意,我沒有去山下的包扎所。而班、排里的戰(zhàn)友似乎還有種期待,在這種特定的時候,講講活躍的生活與學學嚴肅的理論都是需要的。</p><p class="ql-block"> 主持人講了幾句后我發(fā)言。照例先學幾段《毛主席語錄》,而正式開講剛開頭,不足一分鐘 ——</p><p class="ql-block"> 就聽屋外傳來聲嘶力竭般全力尖叫(也不知他在叫什么,后來才知道,他在喊:“全部一等”),同時聽到了連續(xù)撞及鐵器的金屬聲。接著傳來附近山頭上的串串報警聲。整個防區(qū)火速進入臨戰(zhàn)狀態(tài)。</p><p class="ql-block"> 僅僅是一瞬間,戰(zhàn)友們像踩上彈簧似的一躍而起,撒腿就近沖出四面通透的茅屋。</p><p class="ql-block"> 好在我站的是發(fā)言位置,處在擺放成“非”字形床鋪中間,沒有變成障礙。</p><p class="ql-block"> 眨眨眼,全屋只剩剛才還在夸夸其談的,現在卻孤孤單單的、不知“何處是歸途”的我自已。此刻,迷迷糊糊的我,腦袋楞楞的幾乎毫無反應——當時的感覺就是后來流行的那首歌: “孤獨站在這舞臺,聽到掌聲(警報)響起來,”</p><p class="ql-block"> —— 急于投身“埋葬帝國主義”的革命戰(zhàn)士,懷揣崇高理想。在“大敵當前”的臨陣之時,顯出雖無疾卻癱瘓的丟丑架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本來隊伍肅靜,都在很認真地聽著我的發(fā)言,沒有竊竅私語。但一聲“警報”召喚,全然不顧地沖出現場,大家絕塵而去——這就是打仗!</p><p class="ql-block"> 在形單影只的環(huán)境里,嘗足了一籌莫展的滋味。我冷不丁地真正被“再教育”了一盤。</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當然也情有可原(否則完全可以“軍法從事”了)。因為在此之前,沒有任何時候、沒有任何人給予我任何的指導和調教。</p><p class="ql-block"> 當時曾想過,趕緊下山去包扎所(注:這個思路是對的)。但又一想,要打仗了,你不往上沖,反而一個人往下撤,說不過去呀?。▽W生兵的呆板氣一覽無余,連基本的“下撤”和“上位”都沒有厘清。)</p><p class="ql-block"> 此刻也容不得多想。只聽到油機起動聲、指揮員口令聲、戰(zhàn)斗員報告聲,整個過程,連續(xù)運轉,毫無停頓——我至今都記不起當時自己是站立不動還是原地轉圈。</p><p class="ql-block"> 出國前的教育和準備中,沒有講授過的教程,讓純屬新兵的我,在實踐中被“秒懂”。更是一下子體驗到了什么叫極端無助、極端尷尬。</p><p class="ql-block"> 正在手足無措,思考該怎么走下一步時,己把自己程序走完的副指導員(這位領導是兄弟部隊調來的老兵,這是他的“二次入越”)不知從哪里走過來了。他面帶寬慰地問:</p><p class="ql-block"> “怎么樣?”</p><p class="ql-block"> 我心里踏實了,不好意思地回答:</p><p class="ql-block"> “還行!”</p><p class="ql-block"> 接著,是我的傻問:“什么時候會開火?”</p><p class="ql-block"> 他更有意思,笑答:“那要看老美進不進射擊圈。”</p><p class="ql-block"> 后來,這架敵機沒有闖進來。解除警報后,部隊轉為正常軍事訓練。</p><p class="ql-block"> 這是我的第一次遭遇跑警報。時間不長,但環(huán)環(huán)緊扣的過程,教育了我一輩子?,F在回想起來,如果敵人來的那怕是一架轟炸機,那怕扔上一枚千磅炸彈,或者是子母彈、菠蘿彈之類,那樣的損失會難以想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敵偵察機飛走了,我趕忙下山撤回包扎所,去緊急補課。帶著問題請軍醫(yī)給來個“單兵教練”。</p><p class="ql-block"> ——進入第一線,這里沒有假戲真做的緊急集合,沒有荷槍實彈的長途拉練,只有實戰(zhàn)!“警報一響,立即上場?!?lt;/p><p class="ql-block"> 青澀懵懂的我,在游泳中學習游泳,戴鋼盔,挎急救包,稍作整理后就近藏身隱蔽,確保隨時展開急救。這一套補課性質的“出槍動作”,經老同志們的指點和自己的演練,熟悉起來不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這個時候,越南與美國雙方業(yè)已開始“和談”。而雙方的態(tài)度在國際形勢的大背景下,顯得微妙和不易琢磨。</p><p class="ql-block"> 對于情緒高漲的戰(zhàn)士來說,當然是希望早日消滅敵人。渴望經歷戰(zhàn)火的我,自然更是這么想的。</p><p class="ql-block"> 因此,部分戰(zhàn)士私下也不免產生各種各樣的議論。上級領導通過形勢報告、辦學習班、組織討論等辦法,提高同志們的覺悟。要求大家不斷地擴大眼界、端正思想。并且引導全體同志都要注意尊重各國人民自己的選擇。</p><p class="ql-block"> 對于我,僅僅經歷跑警報遠遠不夠,等待的是耳聞目睹殲滅敵人的炮鳴彈響。</p><p class="ql-block"> 其實那段時間“進入一等”的次數非常頻繁。來犯之敵利用其單機行動的特點,反復入侵卻總是溜邊而行。在火炮射擊范圍之外晃悠,做足準備的分隊是無法開火的。</p><p class="ql-block"> 在陣地上,能隨時知道敵機的機型、架次,知道其進入的方位、高度。我聚精會神地聆聽這些從指戰(zhàn)員口中隨時報出的數據。但是等了又等的炮響,就是不來。</p><p class="ql-block"> 而真的高炮齊鳴來了,又非常突然。</p><p class="ql-block"> 記得沒有過多久,防區(qū)又一次拉響了刺耳的警報。各就各位后又照例不聞動靜。就在自認為又是“空跑”的時候 ,在陣地隱蔽洞口、角度比較適度的位置上,我突然看到湛藍的天空中,一架等待多日又頓生厭惡的飛機,黑呼呼的,從側面橫撲了過來。</p><p class="ql-block"> 大腦一下振奮起來,稍微緊了緊武裝帶和鋼盔,一邊在猜想“這回該會——”還沒有把事情想完,就聽到山嘣地裂…… </p><p class="ql-block"> 初次遭遇敵機臨近,整個防區(qū)火炮齊鳴。在大地顫抖,硝煙彌漫的氣氛中,直覺得整個身體在震撼。因為明確知道是敵人的偵察機,我的眼睛在鋼盔下直接搜索、跟蹤,一分一秒都沒有停止過。</p><p class="ql-block"> 全身都是一種莫名的興奮,心靈非常坦然。沒有絲亳料想中的不安和恐懼,只有終于投入戰(zhàn)火的滿足。盼望了多日的炮彈出膛,其實在眨眼間就親身經歷了。</p><p class="ql-block"> 高射炮怒吼,敵機逃回洞巢。云散煙盡,四周竟然是一片靜悄悄 —— 連小鳥的叫聲也好像聽不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之后,又連續(xù)多數次感受炮擊的振蕩和威武。其中有一次,我陪軍醫(yī)出診。當時,正處在幾個山包底部的凹處小徑。突然聽到防區(qū)警報響起,兩人分別躲進狹窄的防空洞(這種防空洞在平時很打眼,這時則很有用)。</p><p class="ql-block"> 因為沒有高大樹木的障礙,整個過程(包括聲音和映像)都感受得非常清晰。</p><p class="ql-block"> 雖然明知只針對敵人單機的偵察行動,但殺雞用牛刀,我們的火炮毫不松懈、照樣全力以赴。這個時候,真的叫身處轟轟烈烈的現場 —— 可惜初入沙場,我甚至沒有弄清分隊“發(fā)言”的順序。</p><p class="ql-block"> 除了出膛的“怒吼”,還有隨即的“回蕩”,連續(xù)不斷的炮聲和連續(xù)不斷的回音交匯。再之后,山包上空飄起的彌漫硝煙漸漸散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入越才剛剛滿月,我初經跑警報,又初歷炮開火??匆姅硻C入侵的窘態(tài)和大炮怒吼的雄姿。這樣的體驗,是人生的一種飛躍。</p><p class="ql-block"> 經過那些日子的磨練,我有了這段在革命的熔爐里的成長軌跡。</p><p class="ql-block"> 崢嶸歲月過去,有時候,真想回去看看曾經流灑過汗水和熱血的土地;去看看鋪有黃土草皮、插有植物幼枝的陣地;更有那蝸居多日的茅草屋……</p><p class="ql-block"> —— 古稀老人想在那里亮亮眼,甚至在那里撒撒歡!</p> <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b>部隊所在克夫防區(qū)的位置</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7?被團支部領導談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 在區(qū)隊呆了一個月后,讓我到基層分隊鍛煉,床位被安排在火炮班。住下來不到三天,善于跨班、排找團員的團支部負責人(估計是副書記或支委),很合情理地在用膳后的有限時間里,笑瞇瞇地找到了我。</p><p class="ql-block"> 他拍拍我的肩,在本就很安靜的陣地上又專找了一個安靜的土墩坐下。</p><p class="ql-block"> 這時的部隊的團員組織生活依然抓得很緊。我這時接觸的人員極少,也因此弄不清這位是多大的“領導”(只是隱隱約約地知道,有時候官越小越難對付)。人家是早入伍的老兵,又是入伍后第一個找我談心的老兵,我真的還小有感激,誠惶誠恐地準備接受他的幫助。</p><p class="ql-block"> 不料開口不到兩句話,他老人家絕不帶拐彎地單刀直入,“你有女朋友了吧?”</p><p class="ql-block"> 因為這樣的開頭,簡直毫無“斗私批修”的跡象,硬是被他的突襲嚇著了。這樣棘手的快進攻節(jié)奏,當兵后尚未遇到過,這會兒自然不知如何接招。</p><p class="ql-block"> 不想他態(tài)度極堅定,滿臉帶笑地窮追不舍。 一邊軟中帶硬地做工作“說說沒有關系的”,一邊更是不斷線的連連發(fā)問,并且還越來越具體和尖銳 :</p><p class="ql-block"> ——“怎么認識的”</p><p class="ql-block"> ——“有多大年紀呀”</p><p class="ql-block"> ——“通信了嗎”</p><p class="ql-block"> ——“長得漂亮吧”……</p><p class="ql-block"> 我是新入伍的學生兵,多年的教育讓人本能地只感覺到,這話題離“破舊立新”越來越遠——不屈不撓地步步緊逼,甚至不由分說地讓人沒有喘口氣的時間。</p><p class="ql-block"> 好在此時哨響,自由活動時間結束。算是給我解了圍。 </p><p class="ql-block"> 這位團支部領導另辟捷徑的另類談心,讓人大開眼界。我曾私下想,才剛剛當兵、好不容易入越,就扯上這些事—— 用階級斗爭的觀點看,“得小心點!”</p><p class="ql-block"> 過了一段時間,大家都比較熟悉之后,我偶爾聽到這位老兄正向別的老兵傳授“經驗”:</p><p class="ql-block"> 他眉開又眼笑地宣稱,詢問新兵女朋友的事情,</p><p class="ql-block">“一定要趕早”;</p><p class="ql-block">“一來就問,趁著還弄不太懂的時候,會詳細告訴你”;</p><p class="ql-block">“時間長一點,你什么都問不到了”;……。</p><p class="ql-block"> 原來這小子是“打措手不及”,“打立足未穩(wěn)”—— 這樣的“精品戰(zhàn)術”,估計是因為愛好偏門而多次瞎琢磨的成果。</p><p class="ql-block"> 其實,傻乎乎的他沒有用心去算一下。本人此時已經入伍七個多月,超出他打探隱私的“最佳時刻”,早已進入所謂“什么都問不到了”的新階段。</p><p class="ql-block"> 時至古稀之年的今日,再看這件事,該是可以理解和能夠接受的。廿來歲的小伙子,關在小山包上,天天見面的都是老面孔,孤寂好似與世隔絕。在沒有娛樂、沒有書籍、沒有電視的雄性世界里,不容易地碰到個剛來的新兵,還是為數極少可以施加“再教育”的對象。恰好大開“殺戒”,談談異性,過過嘴巴癮,弄到點精神會餐,何樂不為。</p><p class="ql-block"> 再細想起來,要是在當時,我那怕只有一點點“老練”,隨意給搪塞個二楞子式的“說法”,或者編一段不挨地、不著天的傳奇,讓迫不及待的他樂一樂,也未償不可?;蛟S,他還會自鳴得意地向其他人“打包販賣”,添油加醋地傳傳“無中生有”,既不違規(guī),還似乎能活躍點氣氛。</p><p class="ql-block"> 或者,還可以更從容地“反擊”,請他傳授自已的實踐和成果,新兵的這般糊涂,完全屬于正常。</p><p class="ql-block">—— 要怪就怪當時沒有悟性,不會“臨時機動”地應對。</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這樣的火車,天天看;</p><p class="ql-block"> 這樣的汽車,常常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8?看火車與乘汽車</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們區(qū)隊所駐扎的陣地兩側,也就距離各分隊三、五百米范圍內,分別有跑汽車的公路和走火車的鐵軌。眼睛和耳朵隨時都沉浸在厚實的“車”的氣氛里。</p><p class="ql-block"> 一邊是長長的鐵路,從憑祥通往越南首都,運輸有著機械設備、糧油主食、生活用品、……。</p><p class="ql-block"> 總能見到喘氣粗粗的車頭和爬行緩緩的車輪。</p><p class="ql-block"> 從“堅強后盾”的中國發(fā)車,無償南向轉移的物資—— 滿當當趟趟載貨,密匝匝節(jié)節(jié)重載。</p><p class="ql-block"> 反之,駛向“可靠后方”的北行火車,則從來是空蕩蕩、輕飄飄,基本不用費勁。</p><p class="ql-block">一邊行駛一邊晃蕩,“空的——空的——”,松弛極了 —— 也是的,趁著壓力空擋期,好好儲備些氣力。待運的貨物在中國境內,層層疊疊地排長隊,多得很哩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另一邊是長長的公路——越南著名的一號公路,來回奔忙著的是各式載重卡車。</p><p class="ql-block"> 這些運輸車更是天天奔跑,從未間斷,基本上都是中國士兵駕駛的援越車輛。運裝備、送器材,補彈藥、供給養(yǎng),好兒郎們在異國土地上拼死拼活、無怨無悔地履行著承諾的國際主義義務。</p><p class="ql-block"> 汽車不光能看,還可以乘坐。</p><p class="ql-block"> 我們外出必須雙人同行。機動性大的衛(wèi)生員就常出公差 —— 和擔架員一起去領藥品、醫(yī)療器械,陪軍醫(yī)回機關匯報工作、會診病例,或者跟隨區(qū)隊領導去聯絡公事、下分隊檢查工作等等。</p><p class="ql-block"> 此刻如需乘車,只須在路邊站一站,頂多三、五分鐘,就能招手叫停各個不同部隊的車輛(有時駕駛員甚至會自動停車,比我們現在“打的”還方便)。</p><p class="ql-block"> 繁忙著來回穿梭的中國軍車,來自高炮,更有鐵道、工程、通信、掃雷……等等部隊。軍人、同胞兼戰(zhàn)友,天然的配合黙契。再說從姿態(tài)、氣質到裝束、語言都好辨認,也早就成了約定俗成。此種搭車,從未有過閃失。</p><p class="ql-block"> 在異國乘坐老鄉(xiāng)的“順風車”,與從未謀面的戰(zhàn)友相見,那真叫“他鄉(xiāng)遇故知”,不曉得有多融洽。</p><p class="ql-block"> 據他們說,美帝狂轟濫炸的那段時間,戰(zhàn)士們暫時沒有必須的“天天讀”,除了吃飯睡覺、簡單交流,全部力量就是養(yǎng)精蓄銳,準備打仗。 </p><p class="ql-block"> 殘酷無情的一場激戰(zhàn)之后,就是傷亡人員的治療和補充。至于消耗的炮彈、損壞的設備和配件、后勤給養(yǎng)配發(fā)等等,則立刻從國內調運過來,絕無拖延 ……。</p><p class="ql-block"> 見多識廣的駕駛員們,了解的東西太多。成天在駕駛室里奔波的他們,也非常希望別有風味地與老鄉(xiāng)、親人嘮嘮嗑。</p><p class="ql-block"> 如此相見,每每讓我們在前行的汽車上斬獲豐富的知識和尖端的消息,往往還有最新的、最實用的。比如那個方向有飛機出沒,那支部隊攔截開炮了,那里的工程有新進展,那里的百姓又有動作……,——他們都知道。</p><p class="ql-block"> 還能了解到一些奇聞怪事,包括除了友誼、互助、交流之外,還有較勁、爭斗、逆流等不和諧的另一面。</p><p class="ql-block"> 公路上搭一趟前行的便車,乘坐時間很是不長,但得到的簡約信息對我來講,真的很開眼界。</p><p class="ql-block"> 信息傳遞有限,年輕精力過剩就希望更多地了解外面的世界。因此曾經有段時間,我特別希望乘坐這樣的“過路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